“别……别杀……呃……”
原本不想这么做，要是有人忽然失联反而会给我带来麻烦……我用手臂死死地卡住了这个卫兵的脖子，直到他最后没有了反抗，才将他扔在了走道上。
……这个地方还是和过去一样，一点长进也没有。处理掉监视系统之后，就可以用上个世纪常用的渗透方法进入这栋建筑——虽然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同时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圣瓦西里升天教堂，中央“圣物”保护区域第四层。即使是神的奇迹，也不需要在这个上世纪返修过的旧建筑里，带着武器来回巡逻吧。
……唯一的解释，也是我为何在这里的原因，也是十分的简单。在没有玻璃窗的窗框外，白夜时期反常的明媚阳光，透过浓密的雪云照射在红色的砖墙上，金色的穹顶在粉雪下朝着这个周围的维护设施反射来了刺眼的白光。
居然将秘密的“莫斯科圣主礼拜堂”建在大教堂之下，几乎整个红场地下全部都是那些秘密地研究设施，包括这里……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设施——古旧的走道里，却安装着俄罗斯可以找到的最先进传感器，士兵身上穿着使用E-F骨架强化的特殊护甲，从脸到脚全部被覆盖起来，如果不是我这样的杀手，根本没有办法达到徒手制服。
至于武器……全都是黑市上能买到的最好武器。欧盟对这个国家封锁太久，以至于军方已经按耐不住性子了么。哼……不过就算没有欧盟，这种事情也不会少……
经济危机，再加上大量的核武器——在“锁链”出现后相互合作的盛世里，俄国就像是一个怪胎一样。不仅优势武力永远地失去了威胁力，就连百姓都天天抱怨政府——虽然就是在这种地方，我才找得到工作……
原本这里是安置教堂附近警卫们的司令，也就是说保安队队长。不过现在看起来却和几年前追查那个女人的时候一样，安置的全是国防部的高级指挥官，同时也不惜钱财的进行保护——
“……但是，现在已经没用了。没有士兵的碉堡，就是没有‘灵魂’的人类。”
而且，现在这些原本应该成片出现在这里警卫们，有了其他更加重要的工作要完成了。
“上天的旨意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要去欧洲，抗议他们对我们的隔离！！”
“你们让开——政府的走狗，我们要求你们的头头出来！！让他们立刻发兵！威慑他们——还给我们幸福！！”
“就是啊，连南极的生活都那么好了——”
砰——
燃烧瓶在红场附近开始爆炸起来——不知为何，这么多的人，总计大约要有上万人，附近的其他游行团队，还有国内到处开始的志愿武装，总共要将近十几万人，甚至还有军人加入其中，全都是在前两个小时忽然发生的。
“所有人，退后——回到你们的家里，等待政府的进一步布告，咳咳……为了我国的利益，各位需要立刻放下危险武器，和平交涉，否则我们将会——”
几乎所有士兵为了防止他们冲入教堂——主要，是为了避免地下的研究设施被发现，在红场南侧已经集结其了一道防线，其中不乏有军用装甲车以及各类致死性武器。
……虽然我很清楚，在“不夜市”的情况突变，大量有价值的目标出现后，为了重新塑造这个世界而动手很正常。
但是，“MIB”那群家伙却不太正常……虽然最后导致的形势却倒合情合理，比起“奇迹”而言的话。而且试图借此契机行动的都是一群疯子……
……但，问题就在这里了。既然是疯子，为什么会找上这个国家？在这个国家他们想要获得什么？我的话只是为了情报，那么那些家伙呢……？推动这种游行究竟是为了……
我离开了窗子旁——预期试图得到答案，倒不如接受有些事情就是没有答案，完成手头的任务再说。基本所有士兵都不在这里，就是最佳的时机……
嗡——
我慢慢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内部的装潢与走道上的陈旧形成了明显的反差，类似于舰艇指挥舱的墙壁，白色的灯光——这也是陷阱吗？我摘下脸上的口罩和防护眼睛，将背上的“黑液”背包扔在了门口，慢慢地进入这个刺眼的房间里。
……这里的终端，可以直接进入“圣主礼拜堂”的系统……除了我的任务之外，还有我个人需要的情报——
确认所有的情报，还有房间内的布置后，我立刻坐到了房间中央的办公桌上，桌子上也摆放着一台显现悬浮视窗的终端。如果是这里的话，一定是会有的。一定……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一条野狗啊——按照你的雇主说法，应该是一条只知道反咬主人和猎捕猎物的、没脑子的猎犬吧？够呛啊——”
原本在虚拟键盘上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这个声音，不仅熟悉而且让我感到厌烦。透过半透明的蓝色视窗，可以看到这个总体较为专硕的男子小心地跨过我的背包，不过依然还是不小心踢到了门，木制的大门也慢慢地回复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去。
“……真是的，今天我可是要和我的妹妹吃饭的，而且还有关于天然气的一些东西，别在这种给我添麻烦啊。真是够呛的，这个时候事情已经够多了……”
“亚努科维奇将军——”
将军摇晃着军服，走到了办公桌前，同时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卷烟叼在嘴里。我很清楚这个家伙在想些什么——我之所以没有采用最为简单的方法，将这里连同教堂还有游行市民全部炸死，是因为他有我的把柄，而我也有事要和他谈谈。
“那群家伙啊……虽然说得是没错，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真是——如果联邦开始分裂的话，说不定生活就比之前好，这句话也没错……但是上面的人发话了，所以不可以呢——一回国就遇到这种事情，让人担心起了自己的前途了啊。”
“……”
他似乎在等我先说话，但是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几天前在‘不夜市’的那些事情，真的是让我名誉大损啊——那么，你呢？被抛弃了之后，又去找了谁认主人？”
“‘青龙会’——你最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情况，将军。如果不想因为地下研究所毁灭而被降职的话，就闭上你的嘴巴。”
不过这个油腔滑调的老油条又开始自己的拿手好戏，一边给卷烟点上火、深吸一口气，一边慢慢地绕到了我的身边来。
“——这个，是在威胁我吗？”
“你耳朵打折了吗？”
“真是够呛的啊……这样不行的吧，这样——我们可都是围困在碉堡中哦……”意识到我现在没有杀他的意愿，这个富家出生、废话连篇的家伙也露出了他恶心的本性，“而且威胁我不太好啊——虽然你只比我小一点，但是这也不是你看不清情形的借口啊。”
因为门已经掩上，明明是六月却呼啸着寒风即使急猛起来，也没有进入到这间只有一扇小窗的房间。不过，这也意味着这个家伙无处可跑了。
“和能源打交道太久，作为军人的嗅觉已经消退到了这个地步了吗——还是说，将军，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军人，也从来没有成为过军人。”
“我说……你说话就不能——”
“你的‘妹妹’——那位因为你的职位而鸡犬升天的孤儿，在你不在国内的时候，勾搭上的男人可不少……而且考虑到对象的话，可不仅仅是不光彩了。”
“……我就该让‘青龙会’确保你死透的，那群该死的中国流氓……这点破事都办不好吗？”
果然是个蠢货——我瞥了眼“黑液”，同时慢慢地站起身来。至于亚努科维奇，一瞬间堆积起的愤怒全部都涂在他的脸上，就连胡子都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大口地吐着气走向门口。
“我不会在这里收你摆布……你早就被克格勃抛弃了，充其量就是一个策划恐怖袭击未遂的叛国者！你以为这里会有什么给你吗？呸——”
与此同时，他将手伸向了大门的铁质把手——虽然这只是保险，但没想到对于这位“将军”这么快就用到了，缺乏耐心的程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我建议你别碰那个把手。”
“……你又有什么企图？背叛国家，任由自己的‘灵魂’像条狗一样发展下去，难道很有趣吗？”
说是这么说，这个家伙几乎在我喊出话的瞬间就停下了手，一边摸着头上慢慢渗出的油腻汗水，嫌恶地看向了我。
“你自己不可能逃出去的——这就是现状……”我稍稍用眼神，向他示意了一眼他脚下的黑色背包。一般人却是不可能立刻发现，由于内部已经完全使用OS组件加工，可以装入许多比起外形大许多的武器。
“——比如，已经和我的心脏连在一次的二十颗‘阔剑’地雷。考虑到其他武器的连锁爆炸，这个房间最后会被完全炸碎，没有人的尸体会被完整地发现。”
“……用这么危险的武器？你这个家伙，疯了吧……？和外面那些家伙一样？你到底要什么！！不管你给我什么我都不要了，快点把这个——”
“外面那群家伙‘说的也没错’——将军，不要忘了自己说的话啊。”
看他现在的样子，小小的眼睛几乎已经要被挤入到那肥硕的脸里去，这样的人居然通过家族关系坐到了军队最高位——是在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恶心……不过这份丑恶，却反倒让我内心的底部产生了某种迷茫。
“——那么，首先是关于‘青龙会’的问题。简单而言，就是‘交易’。”
“交易……？你要换什么吗？”
外面的抗议声越来越像，如果不快点得到他的承认，错失良机的话——杀死一个人就是杀死两个人，对于杀手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好事。虽然那份快感……
我掏了掏衣服口袋，并从中拿出了一个小型微创自动针管，放在自己的手心。
“血……？这是什么——”
“泛美和‘MIB’，还有几乎所有黑市组织都要的，以及俄罗斯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将军似乎重新恢复了好奇——对于他而言，一块砖头在砸向自己的时候自然会感到厌恶，但如果是垫脚石就会开开心心地重新捡起来。
“坂冶舞鹤的血液样本……针筒里有抗凝血剂，低温保存，作为样本预计使用一年没有问题。而如果增殖了的话……你明白的吧？”
“……那个‘头目’提出来的交易吗？开价却是……很高啊。为了这个东西，‘不夜市’外海差点要成为世界大战战场了。”
他顺着我的动作，小心地看着只有一个指节长短的针筒，作为商人家庭出身的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个东西并不是交给更加高级的政府人员，或是更加明白的研究人员，而是……一支外海舰队的舰长。
“——那么，要什么？”
“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你只需要返回那座城市的时候，把关于‘不夜市’和一些武器设备的东西告诉他，他自然不会找你们麻烦——看他们之前那么想要杀我，至少对于交易还是十分忠诚的。”
“……这么点的话……”
将军看起来有些怀疑的样子——在这种问题上却如此的敏感。没错……这个并不是交易条件，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交易。如果需要交易的话，最佳的方法应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向远离故土的将军开出条件，而不是如此大摇大摆地来到这个国家的领土上。
——甚至这些血，也不过是为了避免损失而准备的道具而已，根本不会被带上谈判桌……我保持自己的眼神，不能让其中坚定的成分被冷酷……甚至是兴奋所代替。
“接下来是我的条件了——你能不能得到这个……这个珍贵的样品，全看你点头还是摇头……”
但是我做不到——心中为了任务，只将任务放在最高位的我，为了任务而得到一切……金钱，武器，力量，甚至是猎犬一般肮脏的灵魂。
可在任务之外——将军紧闭双唇，他明白我现在不会杀他，但是无法死亡并不比死亡好，看看坂冶舞鹤就明白了。或许任务反而是途径，只是为了填补心中那种狂躁的空缺……在这个最完美的时代中，如同怪物一样的空缺。
“我是谁”，这个问题——对于早已经是战场上的鬼魂的我而言，却是不断伸手去触及的、没有答案的问题。这一点倒还算是十分人类“灵魂”的一面。
“两个——一个是放开我的‘锁链’对象信息，全部给我……就算是虚构的也行，过会儿就全部传输到我的小电视上，信号编码已经留在你的终端上了。”
“这你自己做也没问题啊——你，已经不再为任何政府组织服务了，不过是和‘青龙会’……呃，在一起的……”
“闭嘴——接下来是第二个条件。”
窗外除了越来越响的喊叫声，还有一些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雪云已经散去了吗……？而且随着阳光逐渐变强，欢呼声也开始高涨。
咔擦——
“……”
的确我不会杀了将军——但是我依然举起了手中的手枪，指着这个家伙的脑门中心，保险也已经打开，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
“第二个条件——雇佣我。虽然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是谁引发的……但是，我很清楚最后会导向哪里，想必你也很清楚。”
“所以说……又是为了钱，把自己的主子给背叛了？嗯……哼，这种明显就要背叛我的目的，我怎么可能接——”
“说了吧，不过我猜你不会想变成碎片……不愿意同意的话，那么就在这里死吧——”为了让这个家伙同意，我稍稍加重了自己的步伐，“我是雇佣兵，既然你知道，那么就明白自己应该说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非常简单。”
“……你要多少钱？”
“过去的工资照常打到我这里，具体的任务目标也可以给我……只要，你把之前那些要求，还有我的要求全部做好的话……”
咚——
“将军，外面已经——将军？”
“黑液”已经被取走——我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士兵从门外撞门而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从那条野狗被抛弃了之后，那个家伙就像是发了疯一样……
不……应该说和过去一样。反复地更换阵营，最后得到最有收益且让自己满意的任务，虽然大部分依然是“克格勃”给的罢了。流亡于各地的疯子，却也是面对棘手难题时，最为可靠的杀手与特工。
……不管怎么说——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感受着这个小小的针管。的确，这个家伙确实是在实战之中，对于这种刁钻的方法有了良好的学习，简直就像是个奸诈的商人，唯一不同的是他全副武装。
现在国内情况不佳，尤其是外面的游行，再加上常年的经济问题……够呛的啊。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我会管到我这里，乖乖……这个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这个小小的针管，就像是开启某扇门的钥匙一样……
……在情况进一步恶化前，先到安全的地方进行指挥再说吧。
“——说吧，什么事？”
“是——将军，外面的游行群众说是已经得到了圣瓦西里教堂主教的认可，并且还有不少其他地方的军队举兵支持，现在已经绕道而行，准备到城市边缘进行汇合。”
“虽然听起来是好事……”我看了一眼这个士兵的样子——乖乖，这气喘吁吁的，看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啊……而且来报告的总共就两个人，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那个……将军……他们要去讨伐欧盟，开放边境同时要争取天意什么的……西部集团军全部叛变，中央司令部和总统府都已经默许了！”
“怎么可能？还有天意什么的——难道新‘共济会’也终于在我们这儿开分公司了？”
“我也不……但是将军，‘神迹’出现了！是真的！！我虽然也有些不太相信……可是，确实是‘神迹’！”
“神迹”……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扶着脑袋撑在桌上——我的手下终于也疯了吗？该死的，这一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将军，快看外面——真的不得了……”
“好吧，好——真是的……终于抱怨起自己的工资了吗？”
我跟着这两个士兵走到了走廊上，看着窗外的……这个……
“……这是，什么东西？”
黄金——原本以为是明媚的阳光，但是不是。从雪白的粉雪之中，碎屑般的黄金掺杂其中，看这个样子……确实是黄金，毫无疑问。但是却也不想粉雪一样随意地落下，
“黄金的道路……这是‘神迹’啊，难怪主教大人会认可大家的行为，可是这也……”
“你们都给我冷静下来——真是，够呛……”
黄金碎屑不断地集中在地面上，并且逐渐形成了一条直接穿过城市西侧的黄金道路——真正的，用金子打造的奢华大道，从屋子上碾压而过，但是一点没有停下的样子。
“我仿佛看到耶路撒冷从天而降……”
这句话进入到了我的脑中，甚至让原本急着要逃离的靴子也黏在了地上。远处，因为这条“黄金之路”的产生而毁灭的建筑物，已经朝着天空散播出惊人的黑烟，但是只要白夜还没有结束，这场闹剧就会让更多人看到。
……现在我多少明白，那个雇佣兵所说的话了……
“——喝啊！！”
速度……太快了——我勉强招架下了旗杆的突刺，紫色的矩形“视窗”在其表面快速划过，溅射出耀眼的红色火光。
然而刚刚那声吼叫却不是对方喊出的——相比起陷入苦战的我，对方的战斗经验甚至远在我之上，冷静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适可而止的意思。
“为什么——已经没有必要再这么战斗了！”
但是，我很清楚——之前，她在我进入大楼前就警告我了，不要靠近这层楼。对方虽然目的不明……究竟是为了欧洲的那个势力而战，最有可能性的自然是新“共济会”，不过另一个事实倒是不言而喻的。
她之前是为了救我……也就是说不想让我来这里，换言之我到了第五层之后就会受到攻击。敌人的目标不只是坂冶——连我也在其中吗！
“跪下，罪人！”
砰——
然而蓝色的旗杆也被迅速收回，明明是如此厚实的护甲却可以在少量OS武器系统驱动下，如此快速的移动，此时旗杆已经回到了正在冲锋的我面前。
“‘UNIX’-‘胜者·骑士’，全力应战！！”
没有明显的变化——可是我可以感觉到，就仿佛这根旗杆之中注入了充足的能量全部转化为了重量，简直就像是过去看到的、中世纪的骑士一样……
“呜嗯……”
轰——
地面已经因为这种攻击出现了十几个大洞，根本不适合战斗——而且这种难以展开的地方……不行，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这个才对！
借着墙壁被摧毁扬起的烟尘，我迅速地从破洞处逃到了室外……可是，现在应该往哪里？机场吗？现在即使知道坂冶在哪里，也不能确定她被带到了哪里去……
“——总之，先拉开距离吧。”
双脚的阻尼器让我着落到了另一栋建筑物的顶部——虽然相对低矮一些，但是对方和全身使用器械强化的我不同，按照刚刚的观察来看……是普通的钢制护甲，单单是强化的话，应该不至于追上我，以及现在大约三百多米的距离。
双脚小心地蹭过屋顶，只要再远一点的话……或许让娜就会放弃。而且远处看起来……
在视线所及范围内，已经完全被浓密的黑烟覆盖，人们的喊叫声还有奇妙的金属气味……这座城市被袭击了吗？可是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相对应的军队的反应，来的时候也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国家的军队在首都被袭击后也没有倾巢而出……
还是说……内乱？这下子想要逃离这里就变得更加困难了……
“咿——！！！！”
“——！”
然而我的脚步却因为别的原因停了下来——马的声音？说起来，让娜的确有一辆马车……虽然我不认为，单凭生物的力量，可以追上我的速度。阴沉的天空下，粉雪依然干扰着我视线，周围的情况也太混乱……
“那么——”
我跳过了几栋低矮的屋子后，笔直地沿着屋檐加速，面前则是周围少见的五层以上建筑。
“……‘真理之环’，保持锁定完成，开始攀爬！”
从屋顶上跳起，然而由于体重并不重，同时脚下也已经展开了“视窗”——
咔嚓……
大楼外层的玻璃窗已经被踩碎，但是脚可以沿着外墙体开始跑动——传感器依然运作着……可以感觉到了，那个熟悉的感觉，可是依然还有距离。
“况且——”
不消十秒，我就已经抵达了这栋大楼的楼顶——就算是马，也不可能爬上垂直的建筑物，这样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甩开让娜了……但是居然会对于一个教会如此的忠诚，让我十分难以理解。
即使要违抗自己的理想……在杀死叶卡莲安娜的时候，她在地面上的那些誓言，还有高尚的、属于人类“灵魂”最真挚的理想，仿佛都化为了泡沫消失……
……总之，先确定机场方向吧……总之要找到坂冶，还有那个“锇制刃”恐怖分子的下落——虽然，看刚刚的情况，应该是已经死了——只有返回“不夜市”才行了。
咚……咚……
“……嗯？”
咚……咚……
旧式的屋顶上，我可以感觉到……是错觉吗？传感器感觉到了脚下有震源正在靠近，而且周围的温度不断上升着——敌人吗？应该不是让娜才对——吧。
嗡……
周围的旧式空调外籍也已经加速到了最高速，然而却也忽然如同断了电一样停了下来，还有……我的耳朵仔细地倾听周围的动静。
咔擦……咔擦……玻璃的声音吗？刚刚被踩碎的玻璃还有向下掉吗？不过刚刚确认过路上没有行人，大楼内也……
“……难道说！！‘真理之环’，启动——！！”
我的眼睛已经运转到了极限——但是却依然被面前忽然卷起的热浪给袭击，温度有……五十摄氏度？而且再怎么快，也根本没有办法跟上对方的速度……
……从外墙体上直接踏了上来，用生物的身体、在近乎垂直的墙体上前进。“环”还没有来得及生成，对方就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就仿佛是飘忽不定的精灵一般……
“Moi（我）的爱马，名为‘罗尔西’（Loyauté），曾经陪伴了我童年的许多时光，至今moi（我）依然会想念te（她）还在的时光——即使现在te（她）已不在。”
对方典雅的发言中，却和周围的热气一般充满的杀伤力——咳咳……然而让娜却并不是“站”在我的面前。
“Moi（我）明白……时光不可再追，moi（我）能做的只有保护无辜者，为了当下而与过去的一切而战。”
……四只脚，包裹着红蓝色的火焰，如同马匹一样在地面上蹭着，只不过这匹棕褐色的马却用蹄子在这个地面上踩出了数个融化凹陷的印记。
“但是，moi（我）无法放弃过去。伟大的理想，假如没有希望与苦痛作为基石，moi（我）也无法前行，还请原谅……作为一个OS娘，te（你）的思维已经达到了十分高尚的境地了——虽然，依然是个机器。”
继续将视线向上移——我也有这强烈的愿望……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阻挡在这个愿望面前，阻止我向坂冶伸出援助之手的，却是这样一位看来高洁的骑士——双手握着一蓝一金的旗杆，坐在身上全是重型护甲的马匹上……不，这不是马匹。
“以te（她）的标本作为模型重现的，moi（我）的爱马，同样的奇迹必然降临——保护所有人，甚至拯救所有人——”
之前遇到的都是“LUNX”，而他们的全部研发基础都是“UNIX”系统。
“所以实在遗憾……款冬小姐——这次不会有所懈怠，局势瞬息万变，必须立刻在这里解决你，避免对七月的会议造成影响。”
大量游离的火焰灼烧着顶楼，我狼狈地爬起身来，却也不知道……这种状态下，对方的防守十分完备，就像是现在因为高温而变得愈发银白的铠甲一样。
这就是……“UNIX”的力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