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陸薇感覺自己再不說正事就沒機會了,“戴真在家嗎?”
“啊!忘了這一茬了。我就猜你是來找他的,不好意思他出去玩了。”
“他有說去哪裡嗎?”
“好像說是參加什麼聯誼,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是嗎……”
陸薇也吃了一口冰淇淋。跟自己從戴真那裡聽到的說法差不多,如果不是姐弟倆串供,就是戴真說了實話。
“你來一趟挺不容易的吧?這麼晚了,要不我做點吃的,咱們倆湊活一頓,吃完晚飯你再走?”
“不敢勞煩學姐……”
“沒事沒事,我還要感謝你呢,幫我照顧那個傻乎乎的弟弟。”
黃依純說做就做,她給倆人下了一鍋餃子,是她周末在家跟戴真一起包的,有韭菜豬肉餡的,豬肉白菜餡的,還有豬肉豆角餡的。
“我媽是北方人,平時我在家沒事做就包點餃子,還合你口味嗎?”
“好吃好吃。”陸薇並不抗拒韭菜之類的食物,她曾經在東北吃過不少餃子,黃依純的手藝讓她回憶起了自己的旅程。
“吃晚飯一起去散個步?我去超市買點東西。”
“好的……”
黃依純和戴真的家在淞滬市的南郊,這裡距離最近的地鐵站要坐一小時公交,遠離七大湖區的任何一座湖,只有最窮苦的窮人和流浪漢才聚集在這片街區。
陸薇對這附近早有耳聞,只是從沒親眼見過。和她聽說的不太一樣,基礎設施雖然破舊老化,房屋也殘破不堪,街道上更看不到有警察巡邏,然而治安並沒有什麼問題。
街頭巷尾沒有流浪漢聚集,地痞流氓和小混混也沒見到幾個,人行道上甚至還有推着嬰兒車出來散步的父母,儘管穿着打補丁的衣服,身上卻收拾得十分乾淨。
“這裡比以前好多啦。”黃依純注意到了陸薇的眼神,“曾經這裡是三不管地帶,城鄉結合部,連派出所出警都要問清楚屬於哪個轄區。”
“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有一個叫做‘一切之惡’的人。他把從富人那裡偷來的錢財捐贈給慈善組織,救濟這附近的窮人們,甚至解散了盤踞在此的幫派。”
“……”
“再後來,那個人消失了。貧窮和暴力又回到了這裡,那是一段很難熬的時光,我和小真也想過逃離這裡。”
“然後就是‘必要之惡’?”
“是的。他讓這裡重現了生機。你看那邊的救濟站,就是在他的匿名捐助下重新運轉的。”
黃依純指着十字路口處的一棟建築說道。陸薇看着像是一個體育館,被改建成了救濟窮人和流浪漢的機構,門口還掛着“虎叔愛心救助站”的牌匾。
“既然是匿名捐助,又怎麼知道就是那個人捐的呢?”
“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
黃依純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一切之惡’的傳人回來了。”
望着黃依純的笑容,陸薇若有所思。
“‘神器’?”
這個詞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如果是那個男人的兒子,你應該也會有所了解吧。”
黎雅墨直視着戴真的雙眼,那棕黑色的眼眸簡直要將戴真吸入其中。
“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能夠左右整個世界的‘神器’……”
“……”
想起來了。
父親曾經給戴真講過,這樣的傳說故事。
“在這個世界上,有九大‘神器’?”
“不錯,看來你也聽說過這個傳說。”黎雅墨搖搖頭,“如果我說,那不僅僅是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九把神器呢?”
“那我可就對它們很有興趣了。”
戴真的腦海里,回憶一點點湧起。
小時候,父親時常給他講睡前故事。從西方君主的珠寶王冠,到原始部落的天材地寶,凡是能偷到手的東西,父親都會講給他聽。
只有那傳說中的“神器”,是父親沒法偷到手的,至高無上的寶物。
在父親的口中,“神器”是自上古時期傳承至今的寶物,它們各自擁有不同的威能,且會隨着主人的特性而變化形態。據說這些“神器”的力量過於強大,甚至能左右一個民族、一個帝國的命運,以至於人類歷史上處處能見到它們留下的痕迹。
但這種終究是個傳說而已。若非親眼見過,沒有人會相信世上還有如此神妙的物品。
而父親年輕時,親眼目睹過一把神器。
“那神器,想必就是曾經現世,震動天下的暗劍‘蝕影’了吧。”
黎雅墨微笑着又給自己續了一杯酒。
戴真深吸一口氣,對眼前這個女人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暗劍“蝕影”,傳說中的九大神器之一。
據父親所言,這把劍不僅擁有開山填海的威力,還能蠱惑人類的心靈,以至於看到它的人會被逐漸佔據侵蝕,變成非人非鬼的怪物。
傳說中,數十年前,“蝕影”現世。它出現在闐帝國邊陲小村,一夜之間,整個村子的人都變成了怪物,除了這把劍的使用者之外,無一人倖免。等到消息傳開,軍警包圍村莊時,事態已經難以收拾。雲龍局等執法機關精銳盡出,付出巨大犧牲才消滅了所有怪物,而“蝕影”再度消失,無人知曉其下落。
時至今日,包括雲龍局在內,所有官方機構都否認“蝕影”的存在。
“……怎麼,學姐想要把那種東西搞到手嗎?”
戴真在桌邊的瓶瓶罐罐里找到一瓶果汁,給自己倒了一杯。
“若是世上還有人能將‘神器’搞到手,那就只能是你了。”
黎雅墨與戴真碰杯。
“據我預測,那把劍又將現世。想必它的再臨,會在世上重新掀起波瀾。”
“可我只想安安穩穩地偷點東西,不想被卷進什麼世界級的大危機。”
“真的嗎?如果我告訴你,就算我不拜託你,你也會被捲入其中,你又準備怎麼辦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
“那麼,祝你好運吧。”
黎雅墨與戴真的談話告一段落,兩人離開包廂。
在黎雅墨關上房門的一瞬間,包廂內重新響起歌聲。
這片空間里的時間,再度開始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