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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光从樱花枝叶的缝隙间洒下,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凉风驱散了有些温湿的气息,只留一片清爽。
踏在花瓣所组成的“奢华”地毯上,隔着鞋底依旧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所带来的放松效果,若是再配上淡淡的樱花香气……
“哈啊~嗯——”
良羽因为这过于安宁的气氛而打着哈气,并像小狗那样打着哆嗦。他捋下那对他来说尺寸过大的白褂的袖子,让更多的肌肤去“呼吸”自然。
如果不是丝芙蒂她们的打扰,他这时一定会靠在某棵樱花树下与妮菈一起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白瞎了那么舒适的环境与气氛,真想与菈米在这里此畅谈至傍晚,明明有数不尽的问题想要问她的说。嘛,算了~)
这时,良羽那因不爽而平直的嘴角就这么放松下来,原因是因为视野里出现了让他觉得自己那点遗憾也无所谓的好事。
那是……
“妮菈大人!贝尔、贝尔对丝……呜呜呜——”
“嘘——”
前方传来欢快的对话,两位可爱的少女正在亲密交谈着青春秘话。
其中散发着活泼氛围的,是有着如银河般却又不时泛着奇异光泽的银发,缺角却更为可爱的洁白尖耳,头戴红色贝雷帽身穿休闲装也如狐狸一般精明活泼的现代风狐耳娘——妮菈Ω。
少女称呼良羽为“爹爹”,虽然良羽现在的面容是五年前的状态,但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的良羽当然不是干过什么卑鄙的事情,可他与少女却有着超越血缘的“父女”关系。
而被妮菈环抱扶着并捂住嘴巴的少女,是因激动险些被自己绊倒的贝尔,红衣红色兜帽但却带着白色口罩的她全身,却意外地散发着冒失的氛围。
本就寡言的她一直被活泼的妮菈捉弄的无所适从,虽然只有短短的的几小时,但她们的关系却已到达互相耳语的程度。“言灵”的力量确实很好用,但良羽认为妮菈自己的人格魅力才是关键。
而往上看去,那是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地——占据整个视野的巨物。
同一时间,银光便传入眼眸,表面洁白若鹅毛却带着淡淡的樱红,高耸入云的巨树像是巨大的草莓圣代,即便是远处的高耸山脉,也在它的面前相形见绌。明明此时为盛夏却盖满了皑皑白雪,数百浮岛盘桓于主干旁,被各种绚丽华彩所覆盖,为纯白的画布点缀上绚烂的色彩。
还真是夸张的景象,良羽如此作想。原本被他当作绝壁的物体居然是一颗樱花树什么的,若是半天前的他一定会兴奋的马不停蹄的赶往那里一探究竟。即便是现在,若是没有妮菈,良羽一定会这么做。
“呼——”
良羽深深吐了口气,仅仅这半天不到的时间良羽感到比正在突击期末考试更为劳累的精神疲劳,几乎到达脑子难以处理的程度,不过心理状态倒是完全相反。
(不过,仔细想想,莫非我现在是在进行第三类接触?)
原本在他身后的丝芙蒂正巧出现在良羽的视野内,似乎嫌弃他走的过慢。
高挑的少女身穿整洁的“猎服”,步伐有条不紊,正直坚毅的表情也毫无破绽可言。如果不多说话或是情绪激愤,是一位任谁都想多看上几眼的丽人。
可光是想想她走在他身边的理由就已经让良羽头痛不已,那是美其名曰“保护”的“监视”措施。
“那个,丝芙蒂小姐……”
良羽本想说些什么,但那满载着恐惧与厌恶情绪的伤人目光便会立刻让他哑然。心被狠狠伤到的他默默地把手插到大衣的口袋中低头掩饰着心情的低落。
对于喜欢自由活泼气氛的良羽来说可谓是最糟糕的状况,不过这一点对于丝芙蒂来说也是一样。
而之所以两人处在如此尴尬的现状,还被另一个气氛完全不同的两人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大概是类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的理由,被两位“家长”当作不懂事的“熊孩子”了。
但若是他们想想先前自己冒失的做法,都没有任何理由为这一疏远感到不满。
而且也多亏了妮菈才顺利完成交涉的他们,似乎同时得到觐见丝芙蒂她们的上司、良羽判断同为穿越者的诹访萤的许可,一切好像都出奇的顺利。
事实上,像这样被冷眼相待的次数多到良羽都懒得去计算,即便在如此舒适且适宜畅谈的环境中,他自始至终都未能与丝芙蒂正常地搭上一句话。
相比于“女儿”结交了新的朋友,对于丝芙蒂,良羽在情报上却依旧是初见的印象——鲁莽却又忠心耿耿。
说到底异世界的人类究竟算是“人类”还是算是外星人他也无法确定。就算答案是“肯定”的,他也无法将这一“人类重大的一步”发表出去,其实他更没兴趣去因为这点事情给她添麻烦。而且良羽完全不期待任何无理的展开,不如说没有任何异状已经让他谢天谢地。毕竟,两位陌生少女间的事,即便是愚钝的他也能看出。
将交涉完全托付给妮菈,不仅对于良羽来说是无比安心的选择,也是妮菈自己的意思,因材施用往往比胡乱逞能要更显合理,他也不是看不出正是因为这个自己才被“女儿”刻意保持着距离。
但这也改变不了相比自己的“女儿”,良羽毫无建树这一事实。不想作为一个完全的“累赘”,这一想法正是让他即便一直被泼冷水还依旧尝试对话的原因。
虽然可能到最后都会是失败的结果,可是否为之努力在经验积累的意义上可是千差万别,良羽会从中吸取教训并为下次做好充分的准备。
不过,这次搭话并非完全没有回应。
“喂,彼得*(野)猪。”
丝芙蒂放慢脚步,并拍了拍并没有沾染灰尘的大衣。
“……欸?在叫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吗?彼得*(蛮)牛,谈话时不知道要看着别人眼睛吗?有些怀疑你的家教了。”
丝芙蒂有些不高兴地蹙眉,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而良羽则赶忙将手从口袋中抽出。
“抱歉,嗯。”
丝芙蒂那不由分说且蛮横无比的主动搭话让良羽很有些难以应付。明明先前怎么示好都完全不理不睬,他根本搞不懂丝芙蒂吹的什么风。照理来说这种时候以礼相待,展现地主之谊才是上策,明明这么做很不理智,良羽却又有种这么做才像她的感觉。
不如说若是丝芙蒂此时温柔地讨好他才让他觉得“设(印)定(象)”崩坏,而觉得是有什么阴谋。没有什么比无端端的好意更令人恐惧的,而厌恶则最为真诚。
对他人很少表示信任的良羽觉得现在这种状况总比完全不明的状态好些,在他人显示丑态时展现风度也是绝佳的掌握主动权的机会。
另外,良羽也深知现在解释也没有用,心中默默对勤恳的父母与那位不曾谋面的小飞侠——彼得*潘说声抱歉。
“敢问丝芙蒂小姐,您有什么事情?”
良羽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结果不但依旧是回应以伤人的目光,甚至还没对上视线丝芙蒂便把脸撇开。
“算了,还是别看这里谈话。被你(豺狼)看着,就觉得恶心。”
有意想远离良羽的丝芙蒂更加放慢了步伐,而良羽也只得跟随随她的节奏。
“哈……”
良羽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他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如此不领情。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都是那么的过分,若是换成他人可能早就开始没有结果的争吵。
“啧,彼得*(瞎)鼹鼠,有什么意见吗?”
丝芙蒂有些不高兴地砸了砸嘴,环抱双手,一副“你又能奈我何”的样子。
“谨遵教诲,丝芙蒂小姐。”
良羽吞下口水的同时将不快也吞入肚子里,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再度蒙羞,这种程度的侮辱他还是可以忍耐一下的。他深知应付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逞一时口头之快只会正中下怀,并无意义地浪费时间。
他谨慎地思考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生怕哪句点燃丝芙蒂那恶劣的暴脾气,犹如在冰面上行走一般,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虽然这时候叫妮菈来处理也不失为一种选项,但他将这视为对自己的试炼而否决的这一选项的诱惑。
“在下不才,若是有什么能帮到丝芙蒂小姐的,定将倾囊相诉。”
良羽扶了扶衣领,即便对方可能不会看但也微笑以示敬意,他绝对不会放过稍纵即逝的契机。
“还算识相呢,不过正相反,我倒没有什么想问你的。就是看你这个可怜的彼得*(蠢)驴一直一副想搭话却又不敢的蠢样,觉得心有不忍罢了,”丝芙蒂尽量装作扑克脸,但上扬的眉毛出卖了她,“据妮菈大人所言,你们应该是第一次到这个国家的吧,刚刚应该是想向我提问吗?”
“哈!?咳咳,那就多谢小姐的好意。敢问,我们接下来要拜访的诹访大人是怎样伟大的存在呢?”
“哼哼,看来平凡如你也体会到大人她的伟大之处了。”
良羽的问题正中“靶心”,丝芙蒂也一改之前的态度,语气中也多了一份敬意与温柔。眺望着远方的巨木的她,全无刚刚的戾气,反倒更像是带着觉悟的朝圣者。
“大人她可是不仅创造出这个世界,也是让这个世界回归和平并能如此繁荣,更是拥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与美貌的完美存在。等见到大人她时,你可不要做出失礼的举动。”
“那么……丝芙蒂小姐与贝尔小姐的工作是……?”
“我们是诹访荧大人的亲卫队,能成为大人亲卫队的人可全都是万里挑一的,也是大人她最信赖的力量。”
此时的丝芙蒂的言语又充斥着自豪感,眼眸中仿佛能放出光芒,像是孩童描述着见到心目中英雄时的场景。
“原来如此,确实很厉害,丝芙蒂也是年纪轻轻就如此有为,还真是前途无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说起来这个世界。”
丝芙蒂透露出的情报可能在她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这些对于良羽来说却弥足珍贵,据此他似乎感到自己能抓到“Super Dream Maker”与“The Last Star”的一鳞半爪。
似乎对话进展的很顺利,良羽为自己能这么连贯地与女孩子交流而感到有点自豪,这是以前的自己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喂,彼得*(慢)乌龟,这是什么态度,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怎么又不说话,还一副沉思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愚笨如我好像无法完全理解女神大人那超乎想象的伟大,咔……”良羽赶紧放下扶着下巴的手,本想照面赔个不是但又被凶狠的表情吓退,“若、若是能用让平凡的我也知晓的描述那就太感谢了。比如……女神大人她行使过什么神迹?”
“哈啊?彼得*(贼)鼠,你有何企图?”
声音被刻意压低,不知为何被触碰到“逆鳞”的丝芙蒂翻脸比翻书还快,手放于腰际,似乎根据他的回答来决定是否出鞘。
“继续走,别往这里看。”
仅仅几句话,良羽便感寒冷传遍每一寸肌肤,身体像不听自己使唤一般机械地动着。
反胃感,眩晕感,焦躁感皆由对“死”的恐惧引起。
眼睛不自然地睁着,拼命寻找着求生的可能性。
瞄到丝芙蒂那完全不带其他感情的面靥,良羽明白她已然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觉悟了。
要求救吗?那毫无意义,即便妮菈再快,也快不过已经架在身旁的剑。
脑袋十分痛,是高速运转无果所带来的反作用。这是出乎意料的一击,若不是这种情况良羽一定会感叹对方掌握话题的能力。
但良羽还没有输,
“请放心,丝芙蒂小姐。我并不是对女神大人有任何不轨。”
良羽强忍着有点颤抖的腿,咬着嘴唇,坚定地看着前方,尽其所能表现的自信。
“要说目的,只是希望为之后的会谈找些谈资罢了。”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请先听我说完,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前往的住所就是诹访大人的寝宫,小姐主上大人的命令应该是类似‘将不速之客带到我的面前’对吗?”
良羽尝试用无意义的问题拖延时间,期待妮菈能注意到这里,握紧的手心渗出大量冷汗。
“对,那又怎样,大人她并没有说一定要活的。你说的这些废话莫非这就是你的遗言?”
虽然语气带着嫌恶,但良羽却有种自己被催促着的感觉。
莫非是故意将自己与妮菈隔离开来?其实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打算?
不,这么想有些太乐观了,良羽告诫着自己不要大意。
良羽瞄了瞄丝芙蒂,即便此时,她的一举一动依旧十分自然,根本不像是将要做出杀戮这一行为的样子,仿佛这一杀意能精准地只传达给自己。
“莫非女神大人并没有说明我们的重要性吗?”良羽咽了口口水,冷汗浸湿了白大褂,“但如果带过去的是个尸体,那肯定是没有活着的好的哦。”
“威胁必须排除,即便因此诹访荧大人会取我性命。”
“呜……”
万策已尽,只能用这个词形容涉世不身的良羽的境遇。
可偏偏这个时候眼前的妮菈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里,与她距离的还在不会被察觉的范围内越拉越远,而这也是他离生的希望的长度。
就在良羽准备破斧沉舟一搏时。
“你怎么不说了?”
丝芙蒂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她把剑又伸长了一些,刻意发出点细微响声示意他再不说点有用的就要独断将他杀害。
然而,这是步臭棋,良羽终于意识到丝芙蒂的真实目的。
他感到脑内如拼图碎片般零散的违和感渐渐接合在一起。
(啊!我这个笨蛋,菈米她一开始就都知道。她是相信我能应付才拖住贝尔的,可恶,明明说过自己会信任她了。)
发现端倪的良羽嘴角微微翘起,虽然对于自己的猜想没有十足把握,但他有着支撑着他走出这步险棋的保(信)险(赖)。
“还是坦白说吧,其实,我说先前说的都不是重点。”
“……哈!?你——在耍我吗?”
大吃一惊的丝芙反而松开了拿剑的手,她下意识地揪起良羽的衣领,犬牙吱吱作响,配合着她那愤怒的表情,那些“利刃”仿若正在生长着。
但这点威胁此时是不会让良羽害怕,因为他有着可以绝对相信的伙伴。
“请回答我,丝芙蒂小姐,您一直都在作秀吗?”
良羽毫不犹豫地如此作答,口气十分认真,仿佛这一答案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那样。
“哈?你脑子因害怕而坏掉了吧。”
过于令人吃惊的回答,面对性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刻却寄希望于对方其实是作秀。实在过于愚蠢的回答,愚蠢到让丝芙蒂无法相信这是奸诈的歹徒所能说出的话。
“听我说完,丝芙蒂小姐一直在扮演莽夫的角色吧,可是你在认定菈米是威胁时居然还放任她讲话,照理说是不可能放任敌人移动分毫。”
仿佛识破罪犯的名侦探那样,良羽打了个响指,嘴角微微翘了翘。
“现在也是如此,我能在这里花言巧语也完全能证明你其实并没有想要斩杀我的意思。您扮演这样的角色就是为了让我们低估你,而且确实差点就得手了呢。故意露出破绽,仿佛钓鱼执法一样。让贝尔支开菈米,挑心理承受力较差的我下手威胁套出情报。您确实扮演的很好,被本来认定没有心机的人威胁,心理没有设防,自然会慌不择言。渐渐的我可能会将被你诱导,而将菈米的一切都全盘脱出了吧。哼哼,我现在可也是废话了很久了呢,为什么不说话了呢?如果我说的有错,您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毫无凭据的妄言,杀掉你这种白痴简直是对我的剑的侮辱。”
丝芙蒂虽然,但手上的颤抖暴露了她内心的慌张,而良羽仅仅回以微笑,乘胜追击。
“有凭据的,依据就是你是一位很称职的护卫,并且我对此深信不疑。即便你能装作破绽百出,但丝芙蒂小姐,您的举止太精细了,而您每走的一步看似毫无逻辑,却恰恰维持在您自己设下的“设定”的边缘,真正的莽夫才不会像您那样注意细节与逻辑的。”
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即便是外行人的良羽看来丝芙蒂的一举一动都是十分纤细到位,反复训练得到的习惯与连贯的行为逻辑反而出卖了她。
“不过,真正让我确信您在演戏的是您的搭档。”
“贝尔?”
“嗯,她曾跟我说过您是个温柔的人,一个如此真挚地崇拜您的少女是不会在这点上说谎的。另外,您在夸耀女神大人时的气息与其他时间完全不同哦,我想那才是真正的您吧。”
“哈……你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杀气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收起“獠牙”的丝芙蒂扶了扶额,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这也意味着良羽推测是正确的。
“那当然,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从天而降却没有受伤的人那么友好,莽夫就更没有可能了,一定会直接拿起刀袭击的,丝芙蒂小姐十分谨慎却又卖傻卖过头了。”
事实上,良羽的脚趾头一直在打颤,不用面对丝芙蒂的面容反而让他有了更多的余地,看着妮菈欢快的背影让他有了那么一丝勇气去虚张声势。即便他也完全不确定丝芙蒂是否如他推测那样,但他相信着妮菈,相信着即便他出错妮菈也能救他。
“我想,我们早就被监视了。先前丝芙蒂小姐引起争执的目的不是为了拘束我们,而是为了套出更多的情报。还有~菈米,不用配合演戏了。”
良羽伸出右手,对前方的妮菈打了一个响指,做出他一直想做一次的“帅气”的姿势。
“嗯,爹爹。”
少女们转过身来,妮菈冲着良羽笑了笑,示意他做的很好。而贝尔则是无言地丝芙蒂,眼眸中带着歉意。
“披着狼皮的猎人与小红帽所演出的闹剧该结束了哦,毕竟我们可不是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告诉我吧,丝芙蒂小姐,你们的女神大人即便是现在也在监视着我们,对吗?”
“嗯……”
丝芙蒂不甘地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她自以为一切顺利,结果却被对方说从一开始就是陪着演戏,说不定自己还让对方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让些都让她悔恨不已。
“那么,请丝芙蒂小姐转告您的主上。不要再让我们在这个樱花林里绕圈了。”
然而,丝芙蒂并未作答。
一旁的丝芙蒂神色紧张,明明什么也没说,表情却越来惊恐。
“丝芙蒂小姐?”
“我、我联系不上大人她……”
“哈~丝芙蒂小姐,这个时候就别装了,小红帽(Little Red)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不,丝芙蒂大人她没说谎。”
“爹爹,我也感到不对劲。”
【哼,你们终于不玩过家家了。】
女性“声音”无视耳朵,直接呈现于脑内。
【是叫丝芙蒂与贝尔吗?你们的主人现在可是自身难保。】
如坏掉的录音机一般沙哑的杂音刺痛着脑袋,
【小……子,你如果投降并交出那个狐狸精的话可以饶你们不死】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结束,樱花林仿佛原本温和的乐章插入不和谐的杂音一般,四处传来诡异的声响。
“听”到这些的良羽浑身颤抖着,紧紧地握着拳头。
他是害怕了吗?被“女儿”看到如此丑态没有关系吗?
确实是让人措手不及的一击,甚至还被暗处的敌人所包围,害怕也很正常,也是完全可以原谅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良羽的脸上并无任何惊恐,他看着妮菈,仅仅微微地弯了弯嘴角。
(虽然比预想中要快上不少,Hellow ,the first 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