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晶莹剔透的冰冻住了幽绿色的修格斯(改),逐渐飘落的雪花仿佛在净化着,这个以它们群体所组成的圆形世界。
而其发源中心……
寒风吹过,若麦穗般美丽的金发在风中飘逸。
双眸上的桃红褪去,露出若静谧湖水一般的碧蓝。
“丝芙蒂大人,谢谢您,我也爱您。”
收起那残留着喜爱之人一部分的小小犬齿,微红的精致面容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晚安。”
娇小的少女沉睡于爱人的怀抱之中。
“嗯,好好休息吧。”
仿佛守护公主的骑士一般,丝芙蒂将贝尔用双手轻轻捧起。
而在远处,少年与少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哈~虽然知道她们已经很要好的,但在这种时机告白会成为一生的黑历史的啊。要挑就该挑一个优美且没有外人的地方啊。”
良羽脸颊微红地扶额,他虽然很想祝福少女们,但又因不想破坏这一气氛而不得不忍住内心的躁动。
这时,他感到衣服被拽了拽,他将视线转了过去,那是瞪大了双眼的他的‘女儿’兼‘护卫’——妮菈Ω。
“哇!爹爹!告诉我,您看到了什么!”
少女完全不顾形象地摇晃着她的“爹爹”,若是在漫画里她大概会被画上一丝口水在嘴角。
“喂!喂!您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哈……这种时候还真觉得你果然是我的‘女儿’啊……”
Tekeli—Li!Tekeli—Li!
Tekeli—Li!Tekeli—Li!Tekeli—Li!Tekeli—Li!
“啧……”
本想说些什么的良羽的面容不禁扭曲,因为在远处守护公主的骑士,正面对想要伤害公主的怪物们,而她却无法使用她的“利剑”。
她们被包围着,虽然数量较少,但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幽绿色异形再度支配了这里,即便践踏着同伴的“尸体”也要破坏美丽的世界。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居然以为我的小可爱们是有限的,也太天真了吧。你以为冻住不杀死我就无法再召唤新的了吗。】
女“杂音”再度在众人的“心”中嘲笑着,与指挥者名为《Tekeli—Li!Tekeli—Li!》的地狱交响曲。
【也不废话了,小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主动交出小狐狸,现在还是可以保全性命的。】
“啊啊,真是啰嗦死了。”
兴致完全被破坏的良羽久违地踹了踹樱花树以示发泄,他看向一样气愤的妮菈,少女也回以他肯定的颔首。
“菈米,请帮我扩音。”
“嗯,爹爹!已经在弄了。”
【哦,嗯,那个……史莱姆小姐……你,给我闭嘴!先好好听着。首先,你谁也威胁不了。】
少年被怒气弄得时不时说出“心声”,他的手中拿着金与灰色的两搓美丽的秀发。
接着,发丝逐渐化作灰烬,在灰烬飘落的附近,逐渐“描绘”出骑士与她的公主。
她们十指相扣,“黄金般”的“小红帽”依偎在她暗恋已久的“灰狼猎人”身上。
“咳咳,小姐们,虽然很抱歉,你们就地先休息了。”
见到这一幕的良羽将衣领拉高,拉着妮菈的手不让她靠过去。不过,还是与丝芙蒂对上了视线,但已经力竭的她仅能回以感谢的目光。
“不用担心,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欸!?怎么……】
“杂音”似乎缓过神来,这弄得少年眉头紧锁。
【都说给我闭嘴了,菈米,单向传播。】
少年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不耐烦,毫无顾忌地发泄着一直憋在心里的怒火。
【这么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你就不能看点空气吗?史莱姆小姐。你认为我们没有发现你是那颗树吗?】
尽管少年无所顾忌地说着,但不知为何修格斯们都仿佛没电了的机器人一样停在了原地。
【我们用声音谈话都是给你听的啊。您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投降还来的及,这句话我们要原话返还给您。】
“哼,那又如何,你们不还是聚集到了我这边。”
与先前不同,这次是真正的声音,而其来源则是少年他们一直作为阵地“标志”的樱花树。
女声恢复了原先的音调,那是如清风般轻柔的声音与其异形的身份完全不同,但却有种像是被“借过来”一般的违和感。
树上的冰霜渐渐开裂,在树腰处“长”出了一张血盆大口。
“这点冰连给我造成损害都做不到。你们白白浪费了那么多体力。”
远处的杂音再起,“机器人”们加快了推进的速度。
异形大嘴邪笑着,似乎嘲笑着猎物们的不自量力。
“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这么做。”
“那是因为,贝尔我没有用全力啊。”
随着虚弱的颤音,所有的冰瞬间变为粉末。
而远处本来整齐的“地狱交响曲”变为杂乱无章的单曲们的杂糅。远处的修格斯们分成了两大派别,相互撕咬着。
“这、这怎么可能!”
随着异形的惊异,树干都在颤抖着。
“为什么下级被消灭我的力量还会不断在被分走!?你们做了什么?”
“你知道吗,据我所知最初版本的修格斯是一种虽然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种天生被主人使唤的生物,但它们接下来就会开始产生智力、开始反抗、开始模仿主人;它们曾经反抗过创造它们的远古种族,并将其毁灭。”
良羽用手制止想要起身的贝尔,与妮菈一同向着异形的方向走去。
“魅风(Incaptationem*Opertus)”
随着咏唱的结束,风像是绳索一般将大树整个包裹住。
“什么……怎么会……”
“那些被你切断联系的个体已经被我劝诱,向你发起着反旗,而且你的控制权也在这个过程中被剥夺。虽然它们已经不归属与你,但依旧能从你那里夺取一定的力量。”
妮菈用不带感情色彩的语气诉说着事实,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种蔑视的感情。
“这就是随意对待创造物的后果啊,引火烧身就是你这种情况。不用挣扎了,因为毫无章法的增殖与融合,你现在想要切断联系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的主人在哪里呢,或者,让你的主人快点离开这里吧,若是在这里被打败,你与她可就要隶属于她人了。”
“那……那不正合你意吗?”
声音变的嘶哑,异形的力量已经渐渐支持不住让它维持人声。
“不是哦,这是卖个人情,你们被抓住了就卖不了。”
少年大肆在丝芙蒂两人面前谈论着卖敌人人情,夸张地伸展着手臂,
“恩义,可是无价的呢,要算你们几分利呢……”
“主人她……不可能会输的……别想让我背叛她。”
“嗯~嗯,果然被发现了呢,但是卖给您的主人恩情的想法是真实的哦,若是您能全您的主人离开,也正好能同时卖给这里的女神大人一个大恩情呢~”
少年已经走到了树的旁边,他看了看警戒着的妮菈,得到“安全”的回应后将手放于其上。
“不过,看来只能选择卖给其中之一了呢。被我们抓住就暂时算是我们的所有物了吧,那么忠诚一定是很重要的‘小可爱’吧~”
奸笑着说着仿佛反派角色一般的话语,良羽单手扶额在脑内描绘着印象。
他很确定自己在‘梦境’里‘设定’时听到的其中一个声音是这次袭击者头目,虽然他不确定不知道的信息能否用这只“修格斯”的“羁绊”来代替。
“主人……”
修格斯的力量随着被分散而越来越薄弱,它身体的轮廓也越来越淡薄。
良羽看着散发着“光球”的修格斯感到有些少许的罪恶感觉。
“菈米,变回召唤物的它再被召唤出来后还会是它吗?”
“这个……小女我也不确定,我与它的情况不一样,所以不确定。”
妮菈看着这样的异形不知为何也觉得有些感同身受,声音也有些颤抖。但当她发现少年那满写着愧疚的面靥时,她握紧了手。
“没关系的,爹爹,这都是小女所为,让它恢复力气的话丝芙蒂姐姐她们的伤就白受了。”
“谢谢了,菈米,我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不过,没有制止事情发生的我也是共犯,这种罪责都要逃避,那可就逊透了。”
良羽苦笑着回应妮菈的好心,杀死有智慧的生命的罪责这种事情良羽从一开始就知道避免不了,但若是逃避不去背负罪孽或是让他人替自己开脱那更是混账至极。
对手是带着觉悟不去投降的,就这么放过它对于自己认识的人便会徒增危险。尤其是对于努力至今的、不吵不相识、与自己和妮菈没有关系还拼上命的少女们,他说不出放过“异形”的话。
自己现实中已经成年了,就应该负起这样的责任。
这些良羽都明白,但是看着逐渐消失的它,还是不免感到心如刀绞。
“感觉快要来了,菈米做好准备。”
脑内的印象越来越清晰,甚至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嗯!”
妮菈拽着少年的衣服,支撑着他的行动,给予他安全感。
随着异形的轮廓越来越淡,良羽仿佛见到了一书的轮廓,似乎是本绘本。
“小…小子,给我住手。”
与异形相同的声音从眼前传来,那是一位被黑色紧身衣包裹住全身的人,体型是比现在略高的少女,除了长发外唯一外露的只有如墨般乌黑的双眸。
少女伸出手拿走了眼前绘本,随同而来的是墨绿色的触手。
“爹爹,小心!”
耳畔传来妮菈焦急的呼喊。
眼前的情景被切换,良羽见到最近熟悉起来的景色——白云。
他之所以能站在这里还没有事情,一方面是由于他的“设定”让他“维持”在自己所在的位置,做到正如他的假名那样——彼得*潘(小飞侠)类似的事。
而另一方面,自己的身体被一人重的空气用风包裹着。
(是菈米做的吗……)
这里是数万米的高空,良羽戴上护目镜,向下看去,墨绿色的触手填满了刚刚所站的位置。
究竟发生了什么?
良羽不是不知道,他也深知妮菈她们不会有事。
但他依旧放心不下,除非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幸而,
【爹爹,放心,我们没事。】
心中传来妮菈的传话,本想回话却能感觉到被切断了反向路径。
【您呆在上面不要下来,我能应付。】
是自己被拒绝了。
轰——
巨响甚至传至这里。
接着,沿着触手所有东西都被冻成了冰块后散作粉末,而强风又吹走了所有的冰晶。
场面站立着的只剩下袭击者与其一只小型的修格斯。
贝尔与丝芙蒂互相掩护着,双双失去了意识。
而妮菈Ω……
却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