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D-0区的某个器材仓库内。
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特工一样的男性正在对他们的俘虏施加无以言表的暴力。
只是被踢的话倒还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一群垃圾无处宣泄他们的卑微感而已。
只是被揍的话倒也还没什么问题,疼痛的实感使得谷澄月更加地确信了这几个可悲的男人的未来。
“掌握了世界的力量的少女,在哪里?不说的话……”
一拳,又是一拳,原本谷澄月那有着几分英气的脸已经是皮开肉绽,满是清淤。
为什么自己不能反抗?异常深度Ⅲ的月的碎片的话就算是只用镜花水月的幻境,这些小喽啰也会被一时迷惑的吧?
但是,在这个地方,这个仓库附近,他的月的碎片突然失去了效果。
也是因此,他在那个车站的时候,虽然察觉到了违和感,却没能启动他那赖以避开危机的未来视。
“宵,看起来用打的是不能让他屈服的了。真是的……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却要弄得这么麻烦。上药了,用‘吐真剂’。”
谷澄月却冷笑着,断断续续地回应着。
“哼哼……特意准备了催眠的异能者,但是我却也是幻术的达人所以无效。现在又要用药物吗……真的是卑劣到骨子里了。”
说完他就又挨了一拳。
“可恶……这个药物能一时让你进入特殊的状态……你的潜意识会无法拒绝我们的暗示,乖乖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宵,把那个注射到他身上。”
名为宵的黑衣西服男子砸了咂嘴,粗暴地在谷澄月的手上寻找着静脉,将那针管之中的药物全部注射了进去。
“(从刚才感受到的那次回溯看……世湘她们应该也遇到了什么现阶段解决不了的强敌。而重来的时间点竟然是在我的被抓之后……这可真是不饶人啊。)”
大概是不想影响药物的效果,两名黑衣男子静静地站在被束缚住的谷澄月的面前。没有出声。
“(但是……世界——柳湘雨的力量应该是被宁萤的侵蚀而消失了才对。Reset是她的权能,所以我们异常者才会有着类似死后重来的能力。现在想一想的话,这个推理就错了。死后重来的这个谜题的关键应该在『树』身上,也就是说尽管世界失去了力量,但是掌管我们异常者的轮回的那个『树』——世相选择树,依然存在着。也就是说……树可能并不在柳湘雨的身上?)”
尽管很想一下子陷入深眠,但大概是由于药物的作用,谷澄月处于了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他的思考在这时出乎意料的敏捷。甚至开始分析起了这样的问题。
这个时候,仓库的门被打开了。却没有人随着那推门声进入。
“是谁!?这里不是一般人该闲逛的地方!知趣的就快点离开!”
而门外则传来嘲讽的笑声。
随后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谷澄月正好睁开了眼睛,恐怕是要错过的。
“糟糕了,是敌人!宵,用异能!”
“我知道了,夜,不用你一句一句叮嘱我。”
但是从门口进来的并不是人,而是一瓶发散着烟雾的化学武器。
两名黑衣男子的行动并没有迟疑,径直冲向了门口,屏住呼吸这样的事情,对于特殊组织的他们来说也是训练内容之一。
但是,在那烟雾之中,他们却发现,自己的异能失效了。
随后随着两声枪响,他们两人倒在了那白色的烟雾之中。
这一幕,谷澄月在上个轮回之中经历过,但是上个轮回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因为疼痛昏迷了过去。所以他还是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那突破的手段,完全不像是他认识的任何一名同伴的所为。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从那烟尘之中走出来的人,对他询问道:
“你就是裏二十二人……也就是异常者的成员之一……The Moon的谷澄月吧?”
那是一名双手各持一把手枪,并且枪口尚且存在着余热,看上去有些沧桑,满头银发的约莫三十多岁的高挑男性。
“是……我是谷澄月。”
由于吐真剂的效果,想先询问的谷澄月,下意识地回答了银发男人的问题。
“OKOK,任务完成。抢在天成神光会之前得手了呢。接下来请你跟我来一趟。相信我,我不会像那两个男人那样加害于你。”
说着,他用子弹崩开了谷澄月身上的锁链,然后背上了谷澄月快步离开了那个仓库。
两分钟后。
阿娜和冼流织抵达了一片狼藉的器材仓库。
因为是封闭环境,所以那个烟气弹的烟雾至今没有散去。
只有视觉被目录改造过的阿娜在仓库外察觉到了,地面上的两具黑衣男性的尸体。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阿娜?”
“虽然最里面仍然看不清楚,但是谷澄月似乎并不在里面。”
“不在……?但是我们应该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啊?就算是敌人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才是。”
阿娜摇了摇头。示意冼流织屏住呼吸,敞开了仓库门,走了进去。
“在地上的两名死者……虽然没什么根据,但是应该是绑架谷澄月的人。”
对这方面经验丰富的阿娜,开始翻动起那两个男人的遗物。
从他们随身携带的手机之上,发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黄龙伯。
“嗯,这下就可以确认了。”
冼流织不解地问道:
“但是……谷澄月哪里去了?莫非……”
“就是那个莫非,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有人抢先了我们一步。”
冼流织看向仓库深处的那个货架之上散落的铁链,以及上面所沾染上的血迹,她现在是真心的希望着谷澄月能够平安无事。
“而且……冼流织,你在这个屋子附近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冼流织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双剑,那剑的形体似乎都已经找不到了。
“是呢……我的异常能力,在这里几乎失效了。”
阿娜点了点头,随意摆弄了一下身体,她原本因为异常化而钢筋铁骨了的身体,在此时轻便了许多。造成了一时的不习惯,因此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也难怪谷澄月会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竟然有针对异常能力的方法,看起来我们要解决的谜团多了一个。”
“不是那个烟气弹的效果吗?”
冼流织捂着鼻子,指着那个地上的东西这么问道。
“那个啊……我曾经在战场之上见过。那个是针对异能者使用的。能够短时间分解异能的效果的弹药。虽然我们目录并没有投入到战斗使用之中,但是有几个非异能者的组织还是装备上了这种烟气弹……”
随后阿娜大概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虽然黄龙伯要反应过来他的盟友已死应该要一段时间,但是这里我们还是不宜久留,回到那个公交站台吧,冼流织。”
几分钟后,柳世湘一行人,在D-0区的公交站台见到了无功而返的阿娜和冼流织。
阿娜第一时间用简练的语句汇报了结果。而柳世湘则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季梦卿在此刻成为了在场众人的智囊。她对阿娜话中的某个细节非常在意。
“阿娜,你所说的那个分解异能的烟气弹,我似乎多少有些印象。”
季梦卿身为目录的使徒外加日之本国的大家族祭神家的独女,对于这方面有了解完全不奇怪。
“季梦卿大人知道那是哪个组织的武器吗……?”
季梦卿正欲回答,此时天空之上的一阵响声以及狂风席卷,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是一架直升机飞到了他们的头顶。
“军用直升机……?”曌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那直升机的门就这么打开,随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那门里跳下,一个翻滚之后在众人的面前显露出了她的真容。
“呀,诸位,许久不见……大概是有三年了吧。看上去你们是遇上麻烦了所以我刻不容缓地赶来了,怎么样,还及时吗?”
那是一个留着飒爽的金发双马尾,穿着厚实的棕色皮外套的娇小女孩。当然经历过三年前的那次大清洗的大家都认识她,她也是裏二十二人的同伴之一。『隐者(the hermit)』的稗田佳奈。
而寒河江零子看到了她,毫不犹豫地扑到了她的怀里。
“妈妈!!”
尽管寒河江零子已经长得比佳奈还高,使得这母女重逢的一幕显得有些滑稽。
肖佳绪惊讶地感叹道:“零子竟然是佳奈的女儿吗……因为用的是寒河江的姓氏,完全没有察觉到……”
而佳奈则是久违地见到了女儿,虽然她们之前也就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还是分外高兴。
“零子!?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据我所知你不是应该在乌托邦的监禁之下吗?”
寒河江零子摇了摇头,对佳奈说道:“不哦,妈妈,乌托邦的大家,除了那个讨厌的研究员大叔以外都是好人,他们只不过是怕零子的力量失控所以才把我关在地下。现在神崎乐园大叔说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就把我寄托给了肖佳绪姐姐了。”
稗田佳奈握着零子的手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柳世湘走到了这对母女的面前,用冰冷的语气说着:“虽然你是零子的妈妈这一件事很让人吃惊,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太能允许你们叙旧了……”
稗田佳奈像是知道柳世湘要说什么一样,安静地点了点头。
“是谷澄月君和『世界』的事情吧。我明白了,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刚才的死亡回溯已经让我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了。”
柳世湘微微点了点头。稗田佳奈的能力之一是读取记忆,她恐怕在握着零子的手的时候已经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那么,阿娜小姐,那个烟气弹的残骸,你应该有拿回来吧?”
阿娜点头,她本来也是打算在这时出示这个给季梦卿看的。
稗田佳奈接过了那个烟气弹的残骸,仔细的端详起来。
当然那上面不可能有写生产厂家之类的信息,不过对于佳奈来说物件本身就是信息和线索。
“原来如此,我大概知道了(大体わかだ)。”
说出了某个知名假面骑士的决定台词的佳奈。对着季梦卿说道:
“七乃酱,你应该知道,一个名叫『蓬莱』的组织吧?”
“嗯,如你所说,也如我推断的那样,这个烟气弹的生产者是名为蓬莱的组织。不出意外,也是从那个器材仓库劫走谷澄月的组织。”
“蓬莱……”柳世湘默念着那个名字,眼中闪过仇恨的火花。
稗田佳奈继续这么说下去。
“蓬莱是一个非异能组织,却能活跃在世界的阴暗面经久不衰,同时也有着能与异能者组织对抗的能力。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组织的研究者研究出了能针对异能并且分解异能的物质——帕拉多克斯。而这项技术也从未流入任何一个国家和其他组织,所以能轻松推断这是蓬莱的所作所为应该也没有问题。”
肖佳绪提问道:“这个组织我只在神崎乐园那里听说过几次,但是非异能组织的话,对『世界』的力量应该没那么大的渴求才对,他们是准备对谷澄月同学做什么呢……”
稗田佳奈想要说什么,但是注意到了柳世湘的眼神,把话又吞了回去。
柳湘雨在这时感觉到了非常的自责。
“果然……澄月他也是因为我的事情,才会被坏人捉走的吗?”
面对柳湘雨的自责,大家都无言以对。只有冼流织抚摸着她的头给予安慰。
克洛涅卡仿佛没察觉到大家的沉闷气氛一样,笑着对柳世湘和稗田佳奈道:“说到底,只要把那个名叫蓬莱的组织在这附近的据点查出来不就行了吗?呀咧呀咧,这么简单的事……”
季梦卿冷哼了一声,她对于克洛涅卡的轻浮态度一直很反感。
“我们目录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你又有什么办法能短时间找到呢?”
稗田佳奈附和道:“蓬莱信奉极隐秘主义,没那么简单会被人找到其据点的,我的意见是,带我再去一次那个谷澄月君被关押的仓库。在那里我应该可以明白什么。”
是否是觉得自己被看轻了呢,克洛涅卡赌气一般地回应。
“在这个作为我黑塔罗据点的D-0区里,你们目录的视力或许还真比不上我。好吧,现在就开始分头行动吧。毕竟The Moon的事情我也有一份责任。现在我就联系我手下的眼线,估计一两个小时就能有结果。你们就先去一趟那个仓库看看。如果又遇到了那个黄龙伯的话,在第一时间发短信给我,随便按个数字就好,我来负责自绝的这个任务。”
似乎是认真了起来,克洛涅卡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佳奈叹了口气,算是点头赞同了克洛涅卡的提案。
这么敲定之后,大家都开始行动起来。
————
谷澄月在迷蒙之中恢复了意识。
身体还在剧烈的疼痛之中,那两个男人的虐待虽然并不致命,但是如果不治疗的话,估计是有几天都无法好好行动的了。
而此刻他发现自己正光着身子,而一个面无表情的单马尾白色护士服女性正在帮自己处理着伤口。自己的手上也被吊针连接着一瓶药液。
“咕……”
想出声询问,但疼痛首先制止了他。
“看起来是醒了呢。先别说话,你的面部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我还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会感到痛苦无比也是当然的。不过这种程度还是可以忍受的吧,毕竟你也是个立派的男人。”
听到单马尾女性的话,在门外等着的某人走了进来。
是那个闯入仓库救走了谷澄月的银发男性。他看起来是等待了许久了。
“我在外面听见了,时子,他醒来了?”
“嗯,但是被注射了那样的镇静剂,精神还没到能回答你的问话的地步吧?”
银发男人摇头。
“虽然很对不起你的治疗,但是给我的时间并没有这么充裕。我就要在这里对他进行问话了。”
被唤作时子的女性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谷澄月的身边。
“难道组织已经对你的行动有所察觉了吗?银蛇先生?”
“不,Boss应该没有那么快知道,但是聪明人见到我使用的那个异能分解烟雾弹,应该都可以推测出我是来自『蓬莱』的人。所以我的自作主张的行动被上面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我想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解决这个事件。”
于是他转向谷澄月,对他说道:“裏二十二人的谷澄月。我知道现在的你要完整地回答我的问题非常的困难,所以我只会问是非题,是的话就点头,不是的话就摇头。可以吗?”
谷澄月点头。
“很好。出于礼貌我还是先做个不被容许的自我介绍吧。我名为寒河江恂,也可以叫我『银蛇』。接下来的几个问题有关于你们现在所要面对的事件,是非常至关重要的问题。刚才我也说了,时间紧迫,所以希望你能不要隐瞒实情。”
谷澄月再次点头。他能感受得到,眼前的男人对他并没有恶意。
“那么第一问,灭亡迅雷网站上所说的关于拥有『世界』力量的少女,是否还在你的伙伴身边?”
不过不管是出自善意和恶意,第一问果然是这个问题。银发的男人显然是做过充分的调查……而且他说……要解决这个事件?难道说他连谷澄月他们的目的都已经掌握了?
谷澄月觉得对于这个男人隐瞒也是没有用的。这在对上他那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的眼神之后就明白了。于是谷澄月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果然如此啊。谢谢你的配合,谷澄月。不过接下来我的问题会更加深入或者说跳跃。第二问,在你们身边的代表着『世界』的力量的少女,是否只是一具人偶……不这么说或许还理解不了。我的意思是,她的力量还是否尚且存在?”
“…………”
谷澄月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他究竟是从何得知的这个消息?
如果能开口问话的话,谷澄月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个时候,谷澄月想起了一个人。
——回末月咏。
她虽然对裏二十二人的他们开了一个非常恶劣的玩笑。但是却没有实质地伤害到他们。尽管她的梦境在最后被肖佳绪和零子的闯入加上谷澄月的苏醒而破解。但是谷澄月觉得她认真起来的话,绝不会有这样的纰漏才对。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她在那个囚人game里或多或少得知了柳湘雨,也就是世界,失去了她原有的力量。而这个消息也通过某种途径流入到了眼前的银发男人——寒河江恂的耳中。
谷澄月想通了之后,缓缓摇头,表示世界的力量已经不在了。
仿佛得到了早已知道的答案,寒河江恂微微颔首。
“是吗……和我的推理同样呢。谷澄月,因为你的配合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那么第三问。你是否知道异常者存在着——变化为『反转态』的可能性?”
如果说一二问的时候谷澄月还能把眼前的男人当作只是追求真相的无关者的话,这一问,谷澄月再也无法忍住想询问的心情了。
“……你……是,怎么……得知的?”
这个秘密,就连裏二十二人的成员,都并不清楚。而谷澄月也只是有过模模糊糊的推论而已。
回想一下,在肖佳绪穿越回过去引发的那起事件中,图拉瓦明确地说了,同一时间线上神的碎片只能存在着一种。所以帮助谷澄月他们制作了能够保管身体内碎片的装置。
但是克洛涅卡却不一样。她和那名死神的碎片的原持有者——蔺笺罗处于了同一时空之中。而那个时候,她是这么说的——就像塔罗牌一样,异常者的神的碎片也存在着正反两种状态。
而对于宁萤的那不合常理的疯狂以及刚才不久前才发生的,被秦阳司袭击的这一件事,谷澄月的推论也是如此——他们的碎片被置换成了『逆位』的状态。
寒河江恂见到了谷澄月的神情,似乎正要纠结是否要把真相告知给他。
“拜托了……这是……我们……裏二十二人的……”
那名叫作时子的女性制止了谷澄月的行动。她扶着谷澄月躺下,如果不那么做的话,他身上的伤口会因此而恶化的吧。
但是寒河江恂并没有理会谷澄月的请求。他只不过是点了点头。
“看你的反应,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知道了。那么下一个问题。也是最后的问题。如果……如果掌握了世界的力量的人,是一个不得不被消灭的人的话,你是否会消灭他?”
这个问题是一个死结(劫)。
在谷澄月看来并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但是如果真的存在着这种可能性的话,杀死那个人,就意味着世界的秩序可能会崩溃。像宁萤这样的人就会有机可趁。
选择支(以下选项影响本卷结局)
A:“如果……不得不这么做的话。”(表示肯定)
B:“那种可能性……不存在。”(表示否定)
C:“我……不知道。”(无法做出决定)
不管谷澄月做了何种回答,寒河江恂都只是点头肯定。
“是吗……那就是你的答复吗?我知道了……但是,嗯,你了解到这个问题的真相的时候,可能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然后他转向了那名叫作时子的女性。
“时子。我要出发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这样的人……哪里都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那名叫作时子的单马尾女性的扑克脸终于开始动摇。她环着手搂上了寒河江恂的肩。在他的耳边低语道:
“我这里……可是一直都欢迎着你的回来。”
寒河江恂苦笑了起来。眼前的女性也是对他生出了情愫的人。但是他的内心却不容许他回应时子的感情。
“嗣草时子……够了。你也应该明白的。我的行动不但是对『蓬莱』的背叛,也是对天成神光会等其他组织的挑衅。更加会引来一些麻烦的对手。恐怕我就算全身而退,接下来的一生都只会活在组织的追杀之中吧。我明白时子你对我的感情,但是我不能因此而连累你。”
时子放开了她的手。
谷澄月看得出,尽管她对这场离别非常地痛苦,但她似乎明白眼前的男人的决意是绝不可能挽回的。寒河江恂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那么,永别了(さよなら)。谷澄月的照顾就拜托你了。”
时子咬着嘴唇,没能说出道别的话语。她明白,寒河江恂对自己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意思,说到底也是朋友以上而已的关系。他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名为稗田佳奈的女人。
谷澄月重新躺下。他向着时子问道:
“寒河江恂先生……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位……?”
时子戴上了手套,准备重新开始处理谷澄月的伤口。她面无表情地这么回复道:
“他是个可悲却坚强的男人。无比地坚韧、聪慧,他所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拦他,即便那是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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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带领着裏二十二人的大家,一同前往了那个曾经关押谷澄月的器材仓库。
如稗田佳奈所料,即便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失去联系。那个绑架谷澄月的组织的人也已经发觉到了异常。
身穿黑衣的异能者在那仓库周围巡视着,并且神色仓皇地处理着那两人的尸体。
所以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柳世湘她们的队伍就停下了。
“怎么办?是强行突破吗?那个黄龙伯可能就在附近也说不定。”
阿娜询问道。她们现在隐藏在拐角的建筑物背后,再前进下去的话势必会被对方发现。
而曌却明确地表示黄龙伯并不在附近。
“黄龙伯那样的危险人物的气场,我在见过了一次之后不会再漏看了,放心吧,这里只有一些小喽啰而已。”
“正面突破。我要让他们尝到澄月前辈以上的苦痛。”
柳世湘在听到了曌的话之后,话语之中的冰冷似乎仿佛要满溢而出一般。
因为她的周身的温度急剧的下降,原本走在她身边的肖佳绪也不得不稍稍后退。
然后她的衣服,连同那齐肩短发,都被染上了纯白的颜色。
——『冰之魔女』。在不顾忌到谷澄月的在场之后,柳世湘的真实面貌。
“把你们全部冻死——!”
仅仅是迈出一步,却已经来到了似乎察觉到异状的黑衣人面前。
抬手之间,那个黑衣人的双脚已经被冰所冻结。
“碎裂吧。”
虽然并不打算杀死对方,但是柳世湘现在的行动,往坏了说只能是残忍一个字。
她将敌人的四肢冰冻,然后再控制那冰块炸裂开来,虽然因为极度的低温,裂开的伤口滴血不流,却已是折磨得敌人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和逃脱之力了。
“等等……柳世湘同学!再怎么说这也太过残忍了!”
赶到的肖佳绪不由得想要制止。但是柳世湘的步子已经迈向了下一个黑衣人。
无情。无慈悲。宛如修罗。
虽然从谷澄月被绑架到现在,柳世湘并未说过多少表露自己对谷澄月担心的话,但是她心中所蕴藏的感情,终于是通过了这种方法发泄了出来。
阿娜叹了一口气。
“我在战场上所做的,可比这更加残酷呢。是谷澄月改变了我。大概他也改变了柳世湘。肖佳绪,你的温柔没有任何的错误。但是这种时候,就让她好好发泄自己吧。不然的话,她便不是她了。”
季梦卿也赞同地说道,不如说她更乐意见到这样的柳世湘:
“嘛,对触碰到了底线的敌人,这样的残忍是必要的。肖,你要好好学一学呢。”
“诶……!?原来是必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