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所写国家与宗教和现实世界毫无联系，请勿较真）
【阿娜的一段记忆】
【3月16日 午时12时50分 梵蒂冈教国 目录总部 】
从中央之国处理完对乌托邦的清扫行动之后，阿娜和亚留斯立刻回到了梵蒂冈教国。
梵蒂冈教国，旧梵蒂冈城国，是欧洲的政治经济和宗教以及文化中心之一。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欧罗巴大陆的无数小国和大国被分裂统一成了五个国家。
梵蒂冈教国，原本被包裹在意大利的境内的小国，其超越常规部队战力的圣教军使得这个国度反过来统领了一部分的西欧。
东欧则是由横跨亚欧大陆的俄罗斯，和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瓜分。
中欧以及原本意大利境内的一些地区，则由法兰西帝国所占领。
北欧则是由伊利斯公国，旧称英格兰的岛国所盘踞。
这构成了现在欧洲，欧罗巴这一大陆的全部。而虽然超能力和超人这些超越常识的东西虽然都活跃在世界里侧，但是早已被人所知晓，早已是国家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所以尽管有些国家掌握着无与伦比的现代兵器的力量，梵蒂冈教国却仍然能在国际之间保留着一席之位。
当然，这并不是说梵蒂冈教国是一个科技不发达的国家。
它只是过度强调了对信仰的培养以及对人的潜力的开发。其国家的福利制度，教育水平，医疗保障等，都可以算得上发达国家上游的水准。
并且因为天主教是一个世界级的宗教，由教皇实际掌握国家政权的梵蒂冈教国的教徒可以随意地前往世界各地，随意地在世界各国安插自己的眼线，培养自己的使徒候补们。
阿娜和亚留斯便都是这样的制度，这样的国家下孕育出来的顶尖人才。
”亚留斯，亚留斯，醒一醒。“
阿娜推了推身旁安逸地打着瞌睡的亚留斯，提醒他，他们已经坐到了他们的目的地——目录的总部，圣彼得大教堂。
亚留斯仿佛是从美梦之中惊醒一般，脸上露出了某种意犹未尽的表情。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解下了安全带，对阿娜说：
“这是就所谓的旅途劳顿吗，最近总是在各个地方奔波，我也稍微有些倦怠了。”
“不行啊，亚留斯。这点程度就犯困，卡特大人对你的磨炼还不够严格吗？这样的你可是不能继承卡特大人，成为使徒的呢。”
“说得好像卡特大人的使徒候补只有我一样。我和阿娜你不一样，我没有你的优秀，卡特师父也说我欠缺的东西还太多，熟练的就只有技艺。不像圣骨的尤斯托洛夫大人，似乎都已经把你内定为继承人了。”
亚留斯一边付钱，向司机道谢，一边回应着阿娜仿佛是挖苦一样的话。
他们的面前就是著名的圣彼得广场。这里作为旅游景点，也作为朝圣的圣地。虽然不如他们去过的中央之国的大都市那样拥有密密麻麻的人群，但也算是这个梵蒂冈教国行人最稠密的地方。
这样密集的人群使得亚留斯感到了一丝安心感。
确实如他所说，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们从南美飞到印度尼西亚，又从印尼飞到伊利斯公国，接到陆空心的讯息之后又立刻到了中央之国。就是国家首脑的出访的行程大概也没有安排地这么频繁，跨越的地界也没有那么远。
即便是超人，如此频繁地颠倒时差，也会有点吃不消。毕竟超人本质上尚未脱离人类的范畴。
阿娜将后备箱之中的行李箱（已经在中国补给过的）取出，对亚留斯的说法感到不满的她略微皱了皱眉头。
“内定，这样的话，在外面就算了，在本部可不能这么说。和挑选使徒候补的甄选不一样，使徒的选择都由教皇大人来决定，并且要接受升华的仪式。不会因为我的战功多一点而就指定我的。况且，我师犹斯托洛夫尚且健在，没有讨论这个的必要。”
是这样。使徒是超越人类的存在，这是在目录或者是在其他超能力组织全部统一的共识。现人神——这样的存在不会轻易地被消灭。
最近一次使徒更替，也是三年前，圣书之本笃被更替为圣书之娜诺的时候。
再往前甚至是十几年前。阿娜和亚留斯都尚且没有接触到目录的时候。
所以，阿娜那么拼命地战斗，并不是为了成为下一任的圣骨这一使徒这种事情。
要杀死才行，要更多地杀死才行，异能者要全部杀死才行。要利落地用手刀斩落头颅才行，要爽快地剜出心脏才行——
“阿娜，你的表情很可怕啊，在想什么事情？”
“不，没什么。”
她的杀心瞬间被她所收起，她又换上她那冰冷的扑克脸。
也许是因为这是涉及到自己根本的追求的话题，阿娜无法控制地表露出杀念。
她已经疯狂了。只不过亚留斯和她自己都不这么觉得而已。
他们走过广场的中央，来到了圣彼得大教堂的门前，早早地就有人来迎接他们。
“阿娜，以及亚留斯，你们两位辛苦了。”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有着金色长发的穿着修女服的年轻女性。她对来到门前的两人微微低头表示尊敬。
“齐亚拉，不用对我们做出这等礼节也可。我们并不是那么尊贵的人。”
被叫做齐亚拉的修女摇头，她的脸上一直展露着宛如画中美人般标准的微笑，她对着说着谦虚的话的阿娜这么说道：
“阿娜，能为我们的神而战，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了。特别是你，战功赫赫，已经得到了教皇的认可了。两位，这次的事件的报告请前往理事厅，教皇大人以及现今在此的诸位使徒大人都在那里等你们。”
“教皇大人在等我……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二位的行动已经受到了教皇大人的关注，虽然公务繁忙，但是她还是决定亲自听取二位的报告。”
亚留斯拍了拍阿娜的头，他知道这个自己的搭档其实是有些害怕面对这样的场合的。
所以他想出声鼓励她。
“不要老是拍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阿娜不满地拂开亚留斯的手。她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如果是在那个教皇面前的话，她的稀薄的信仰心，也许会被瞬间拆穿。
“二位，抓紧时间，让教皇大人久等可不好。”
齐亚拉轻声提醒。她的视线仿佛也在督促着两人赶紧前去。
“我知道了。亚留斯，报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会变成这样啊……”亚留斯叹了口气，会变成这样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二人默不作声地走入大教堂的正门，穿过几道走廊，推开几重门，来到不论是游客和朝圣者都禁止入内的理事厅。仿佛是感知到二人的到来一样，最后的一道门自己打开了。
那道门里面，就是梵蒂冈教国的最高领导者，聆听天主之声之人，教皇大人及诸多使徒所在的地方。
理事厅里，阿娜他们的正对面的金色席位之上，坐着的便是那传说之中的教皇大人。
她穿着白色底色黑色边角的披肩，朱红色底色，金色花纹和绣有梵蒂冈标识的特制长袍。戴着白色的，镶嵌着玛瑙与宝石的华美帽子。尽管这位教皇大人已经在位了一百多年以上，但是她却仍然是年轻的二十几岁的女子的样子。
而她的左侧，分别站立着一名穿着白色战服，背着火红色长弓的眼帘低垂的红发女性，一位穿着黑色神父衣服的老者，以及阿娜的师父，犹斯托洛夫，有着金黄色乱草堆一样短发的壮硕男子。那位背着长弓的女性的样貌也只有三十多岁，虽然不知道实际年龄，但是圣弓之舍金娜这第一使徒的席位以及20年以上没有更替过了。所以她的年纪只可能更大，不会更小。那位老者则是第六使徒，圣铭的摩尔斯，拉丁裔美国人，和那摩尔斯电码的创始人同名的使徒。
教皇的右侧，分别站立着一位绿色卷发的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和一位有着紫色长发的和蔼女性，她们的外表年龄也约莫二十到三十的样子。阿娜也认得她们，绿发的女性是负责目录的医药的圣药的索菲娜，而紫发的女性则是和她有着不浅的缘分的使徒，圣约的亚希斯娜。
“阿娜·冯·诺依曼，以及亚留斯·托斯。这为期数个月的奔波辛苦了。”
教皇，名为约翰娜的女性，面带笑容地这么对阿娜他们说道。
亚留斯和阿娜都低下头，教皇那柔和却有着穿透力的视线让他们不敢直视。
“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神，伟大的天主。一切的异端，都将由我们所扫除。”
亚留斯强忍着因为感受到教皇的视线而产生的恐惧感，用及其公式化的话回复道。
“呵呵，神感受到了你们的诚意的话，想必会很愉悦的吧。”
教皇约翰娜抬起了手，两人随即感到一股柔和的牵引力，不由得都抬起了头。
“那么，请你们报告一下，这几个月的成果。”
亚留斯开始细数起他们所追捕的乌托邦的异能者，以及乌托邦之外的超能力者，还有被指认为外法邪道的巫师。一直细数到前几日他们在中国所杀的乌托邦第28号，陆空心为止。
“我主必将认可你们的功绩。我们迎来将这世间的一切引导向伊甸园（Eden）的日子，想必也会越来越近吧。”
教皇约翰娜微笑着，点头认可了阿娜和亚留斯所做的努力，到此为止，两人感到的压力才瞬间轻松了许多。
但是，她随后提出的问题又在阿娜的心中激起了波澜。
“你们也接触到了足够多的所属乌托邦的异能者，回收了足够多的圣器，扫除了足够多的我们目录的障碍，阿娜，我问你，聪明的你能从乌托邦的行动之中，判断出下一步他们的目标，或者说他们的目的吗？”
阿娜知道，这是教皇对自己的一次试探，所以她不敢怠慢地回答道：
“从南美乌托邦的实验所以及印尼的巫师，还有目前为止我所清理过的编号最靠前的异能者，我的杀父仇人，陆空心的口中可以推测得到，他们对于某项曾经展开过的有关人体科学的实验似乎非常有兴趣。但是乌托邦的保密机制和计划都太过缜密，无法得到更加具体的信息。”
这个时候，圣药的索菲娜插入了话题。
“人体实验吗，六十年前我在德意志的做研究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发现。乌托邦的历史应该比这更长，只不过他们取得突破性的结果应该是最近的十年。”
圣约的亚希斯娜用眼神示意索菲娜不要插话。
“嘁。你们都是一样的死板。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插嘴。”
圣铭的摩尔斯这时也用他那有些嘶哑的声音出声说道：
“乌托邦的活动中心似乎也从美洲和大洋洲转移到了亚洲。最近，中央之国方面有着极密集的目击情报。似乎乌托邦也要开展什么大动作了。”
教皇露出微微不悦的神色。
“摩尔斯，你把阿娜的话说了。”
“一切都是为了我主。愿教皇大人宽恕。”
“呵呵，这也不是可以称得上过错的事情。阿娜，还有要说的吗？”
阿娜稍作迟疑，最终还是把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教皇大人，十年前，乌托邦偷窃了我的父亲的研究结果，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后续的消息，乌托邦到底是使用了那份研究结果去做了什么？”
教皇约翰娜没有直接回答阿娜，反倒是看向了那个金发的俄罗斯族男子——圣骨的犹斯托洛夫。
“犹斯托洛夫，你什么都没有和阿娜说吗？”
“教皇大人，我判断她尚且不需要知道那些事情，就没有说。”
犹斯托洛夫面无表情地用他那宏亮的声音说道。
“是吗。我知道了。”
教皇又把那锐利的足以洞彻人心的视线放回了阿娜的身上。但是她还是没有回答阿娜的提问。反倒是对阿娜发出了那个亚留斯曾经提出过的问题。
“阿娜，你认为，我们的神，究竟是什么？”
在这里，阿娜完全可以照搬对亚留斯的话的回答。但是她没有。
因为，她知道，这或许是她知道那个真相的唯一一次机会了。
所以她说了实话。
“我不知道。教皇大人。神究竟是什么。就算读完《伪典·圣约》我也无法得出结论。”
一时间，理事厅里寂静无声。
亚留斯惊愕地将目光转向阿娜，但他所看见的，是阿娜那坚定无比的眼神。
在场的五位使徒也没有说任何的话。只不过他们一个个都表情复杂，只有圣弓的舍金娜一直低垂着眼帘，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个回答，果然是你真心的回答。”
教皇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说经过甄选的使徒候补都有一定程度的屏蔽读心术的能力，但是到了教皇约翰娜这种级别，那样的屏蔽是毫无意义的。无论说什么谎话都会被识破。
所以她只能说实话。
“舍金娜，来试着杀我看看。”
“是，约翰娜大人。”
在突兀地发生了亚留斯和阿娜无法理解的对话之后，舍金娜睁开了眼睛，随后朝着教皇的位置拉开了她的弓。
不存在箭的弓，光是拉动弓弦就牵扯了室内所有的空气，仿佛室内所有的温热全部集中到了她的弓之上。化作了她的箭矢。
其他使徒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摩尔斯仿佛是知道了结果一般地低垂着头。索菲娜则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场面的变化。犹斯托洛夫则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而亚希斯娜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做。
弓弦震动，一道炽烈的由纯粹的能量组成的箭矢射向了教皇约翰娜，阿娜本以为约翰娜会有什么护盾之类的加护或者是反击的动作，没想到约翰娜却只是保持着诡异的笑容被那箭矢所射中，被洞穿了身体，倒在了她的黄金座位之上。
“教皇大人——？”
阿娜和亚留斯齐声惊呼，但是犹斯托洛夫抬起了他的手掌，示意阿娜他们不要行动。
见识过足够多的死的阿娜，可以明确地体验到教皇确实是真的死亡了。
但是下一秒。仿佛是世界整个被刷新一样，教皇所在的时空出现了一瞬间的仿佛老旧电视机的灰白色雪花画面一样的断片。又是下一秒，教皇约翰娜，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那金色的座椅之上，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同时，她的声音再度传达到了阿娜的耳边。
“我们不能否认我们的神的存在，这是我们教的教义，所谓的教化（Bildung）。但是，伪典里所说的神的定义是笼统的，所以我必须教导你们何为神才行。所以我让舍金娜杀死了我。”
“是，约翰娜大人。”
舍金娜又把弓背回到了背上，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她所做的一般平静。
“而我则确实是死亡了。只不过，世界立刻修正了我的死亡这一事实。”
“修正了……事实？”
没有理会阿娜和亚留斯的惊愕，约翰娜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所谓的神，即是同一性存在。”
何为同一性存在？即是在任何的时空，拥有统一的存在要素的人。这么说可能还是不能让人理解。但是结合刚才教皇的死亡和再度出现大概可以让阿娜理解。
世界是有着无数可能的树，所有的世界的可能就像是那树的枝条一样平行伸展。即是所谓的平行世界。平行世界中，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可能。可能这里的阿娜是目录的一份子，而别的平行世界的阿娜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美国大学生。甚至有可能在别的平行世界中阿娜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而同一性存在，则是在所有的平行世界中拥有同一种可能性，同一种状态的超越性存在。
“这怎么可能……”
亚留斯失神般地说出了他的感想。
而约翰娜则只是笑着把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同一性的存在不会被杀死，除非是在所有的平行世界被同时杀死，否则的话就会像刚才那样，身为同一性存在的约翰娜的死亡的事实就会立刻被世界所修正成其他平行世界中应有的样子。
“同时，神也是观测者。关于观测者，阿娜你一定可以理解。”
观测者，比起同一性存在要好理解的多。
所谓的观测者，某种意义上是脱出三维世界的高维存在。身为三维空间中的我们，对于存在于纸面或者屏幕中的二维空间可以做到完全认知和观测。但是我们却无法完全认知我们所处的三维世界，因为我们不在我们这个盒子的外面。
“阿娜，所以我们尽管无法否认神的存在，但是却也无法否认，神不在我们的世界。”
是的。盒子容纳不了比盒子还要大的存在。三维的我们无法进入所谓的二次元。如果硬要把三维世界的东西放入二维世界的话，就只能做出这一三维事物的二维投影。神对于我们，就像是我们对于纸片人一样。所以即使神存在于这个世界，那我们也只能看到我们能理解的部分。所以约翰娜才会说，神不在我们的世界。
说到这里，约翰娜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希望阿娜可以消化她刚才所说的蕴含着庞大信息量的事情。但是阿娜却还是疑惑着。
“教皇大人。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的父亲的研究有着什么关系。”
“你的父亲他的研究，和神留在人身上的线索有关。”
犹斯托洛夫这么回应道。
“神留在人身上的线索……？”
“就算是18世纪，达尔文提出的物种起源学说，被人广泛承认，从根本上颠覆了我等的教义。但是我等的神所遗留在人身上的痕迹却是无法被抹除的，我们仍就相信创造我等的是神。”
《伪典·圣约》之中也说——神，是创造我们的存在。
神赋予了人知惠。神赋予了人感情。神赋予了人改造自然的能力。神赋予了人的一切潜力。来区别于其他一切物种。
所以人必然是特别的。必然是神最宠爱的。必然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和主角。
就算物种是经过选择，进化和演变而来的，那个选择者，或者说建立这个选择的规则的人也必然是神明。
“神，平等地爱着人。会平等地给予我等升华的潜力。这就是诸位能成为超越普通人的超人的原因。人的身体是神秘，其中有着无数所谓的科学尚且没有揭开的谜题。而你的父亲做的就是开发人脑使人类最终能成为崭新的存在的研究。”
“崭新的存在……？”
阿娜对于这个描述非常疑惑。
“你的父亲对我们的报告使用的词汇便是这个。我们看到那个研究的具体成果之前，乌托邦便已经动手窃取了你父亲的研究成果，并且似乎继续了他们的研究。最近乌托邦百位以外的异能者频繁地出现似乎代表着他们的研究已经取得了某些成果。”
“所以教皇大人才会问我，乌托邦的目的吗？”
“教皇大人一开始就知道阿娜你的疑惑，所以才会设下这样的提问。”
亚希斯娜对阿娜解释道。
阿娜咬紧了她的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如果，乌托邦的目的是利用脑科学的研究成果来制造更多的异能者的话。
——她也唯有杀死更多的异能者这一种自我救赎的道路。
“呵呵，阿娜，看起来你也下定了决心呢。”
“是，教皇大人。为了将所有的人类引导向伊甸（Eden），我必将作为目录的尖兵，将更多的异能者从他们的痛苦之中解放出来。”
“我对你的回答很满意，阿娜，我将注视着你。或许你离接替犹斯托洛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报告也完成了，让索菲娜带你们去进行『身体维护』吧。”
“啊啊，好麻烦。”
这位绿色卷发的使徒出声表达了她的不满。约翰娜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没有理会。
索菲娜走向阿娜和亚留斯的方向，并且对他们道：
“走吧，到我的实验室去。”
阿娜和亚留斯低头对教皇以及其他四位使徒做了告辞的礼，转身同索菲娜走出了理事厅。
他们身后的理事厅大门也随之而自动关闭。
三人没有多余地闲谈，就这么走过了走廊，来到了大教堂的里侧。
他们使徒候补的身体，必须时常进行维护和调整，这样他们才能时刻获得神的加护。
教堂的背后，是他们目录的人才被允许进出的场所。那里有着一个花园，以及几间并不高的建筑物。
那里有着目录的总部主楼以及使徒和使徒候补们的居所。圣药的索菲娜的研究所也在那里。
只不过，她的研究所时常紧锁着大门，而且需要通过瞳孔虹膜识别才能打开。能打开那个研究所大门的，除了索菲娜只有圣祈之紫苑以及教皇约翰娜还有少数几个使徒候补。
阿娜便是其中一个。
她因为极高的理解能力被索菲娜所看中，索菲娜甚至说过如果不是犹斯托洛夫阻拦的话，想把阿娜选作继承人这样的话。
如果说前面的理事厅还算有着浓厚的宗教历史气息的房间的话，索菲娜的研究所就完全是脱离了神秘和历史色彩的现代化的浓厚科学感的有着未来感的仿佛只出现在科幻小说里的地方。
又穿过了几道有着身份识别锁的自动门。
亚留斯在稍微外侧一点的区域停下了脚步。他们男性的使徒候补和女性的使徒候补的身体调整在不同的区域。尽管使徒候补间不存在那种过分亲密的关系，但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阿娜则和索菲娜走进了最深处的，四壁都悬挂着各种各样的电子屏幕的房间，里面有着几个营养舱，把这些东西说成是最先进的医疗研究所的所有物也不会让人产生一丝的违和。
阿娜脱去所穿的短袖t恤，运动长裤和内衣内裤，露出富有美感的，但同时看得出来受过无数磨炼的雪白胴体。使得索菲娜不由无法得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所移开。
“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又成长了啊，阿娜。”
“别取笑我了，索菲娜大人。我的躯体就算再好看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要是再有趣点就好了，好了，躺进营养舱里吧。身体维护要开始了，你就当做是再做一个漫长的梦。”
阿娜照着她的话躺了进去，舱门自动关上，营养液开始浸润她的肌肤。
“对了，在你入睡之前，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什么？”
“你知道《旧约》这本书吗？”
“听过，但是没有看过原本，据说是《伪典》的原本，《伪典》应该是根据它而改编做我们的教本的。”
索菲娜露出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容。
“据说，《旧约》里的神与《伪典》里的神，有着很大的差异呢。”
她的话不可避免地勾起了阿娜的兴趣。
“你指的是？”
“我等圣教的神，包容万物，是始也是终。但是旧约的神，似乎对于有罪之人是不包容的。他们把死后的世界分为天国与地狱，而我们的神则是平等地接纳入伊甸（Eden），伊甸就是我们的最终理想型，所以说，不觉得很奇怪吗？”
索菲娜似乎意有所指，但是并没挑明，她觉得阿娜应该能理解她的话。
“确实，如果说旧约的内容如你所说的话，我也觉得旧约更加合理。伪典的奇怪之处在于，如果神可以平等地接纳任何人，那么我等都没有了朝上努力的理由。”
“你能这么快理解真是太让我中意了。”
“那么，索菲娜大人，你不惜在这神圣的禁书目录圣省说出这样渎神的话，目的是什么？”
“啊哈哈，你在说什么，阿娜，刚才说出那些话的可是你哦。”
“……这也是索菲娜大人擅长的话术吗？”
营养舱之中催眠的气体似乎已经开始奏效。阿娜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眠。
而索菲娜看着阿娜的睡颜，嘴角微微上扬。
“约翰娜，尽管很艰难，但是我也看到了一丝，将你建立的虚伪的体系从内部崩溃的希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