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 下午6时02分 咖啡馆·秀森】
谷澄月换上营业时常穿着的执事服，而柳世湘也穿上了一如既往的酒红色店内制服。
“勉勉强强赶上了店主说的最晚开业时间呢，前辈。”
打开店里的灯，使得明亮的黄色柔光能笼罩店内。
“嗯，要不是宁萤来解围，恐怕就要被店主扣工资了呢。”
谷澄月一边整理着泡咖啡所用的机器，一边苦笑着回应柳世湘的话。
而阿娜则是挑了一个靠近柜台的位置坐了下来，成为了咖啡馆·秀森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因为我，给你们带来这样的困扰，真是抱歉。”
阿娜的谢罪却被谷澄月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不要这样见外了，阿娜。既然宁萤也好，世湘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接纳了你作为我们裏二十二人的一人。就不要有这种想法。你的异常深度Ⅲ的狂气，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谷澄月一边在咖啡机前考虑着给阿娜的咖啡。一边这么说道。
“是啊，阿娜，能被前辈接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哦。成为我们裏二十二人的一人，意味着的，是成为伙伴，不……还要再深，再深许多的关系哦？三年前，我们结下了怎样的缘，现在虽然不知道了。但是，现在的阿娜，毫无疑问地，是我们的，重要的人呦。”
柳世湘也用她那稍微有些欠缺自信的语调鼓励着阿娜。
“谢谢……抱歉……我的心情，除了用这两个字以外，找不到能形容的词汇。我的中国语还太过生疏了。”
“阿娜，你保持着这样就好了。嗯……我也想到了，和你相配的咖啡。”
谷澄月迅速地将自己切换到了做咖啡的模式。
根据柳世湘的说法，泡咖啡的他更加细致，更加有耐心，更加吸引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的感觉。
但是，给阿娜做的咖啡，并不是那么高大上的东西。相反，是制作原理和材料准备都很简单的咖啡。
——Cold Brew（冷萃咖啡）。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装有咖啡粉和等比例水的溶液从冰箱里拿出。然后在杯子里放入正常量的冰块，将杯子放在滤口之下，缓缓地将那溶液倒入滤口中。最终得到的就是冷萃咖啡的萃取液。
然后将奶油像是点缀一般地洒入这一杯咖啡。纯白色和深棕色交融，并且彼此互相模糊着界限，在冰块的上下界限争抢着这杯咖啡的主色调。最终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好看的咖啡独有的乳褐色。
对，不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仅仅是把磨好的咖啡粉和水放在一起，便可以做到冷萃这一步骤。
就是这一简单朴实，而又有着不一样味道的咖啡。
冷萃，冰块，这一印象又和阿娜的天蓝色长发，以及她所散发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氛相符。简单，朴实，又和她的行事作风相似。
既不是高高在上的优雅馥芮白，也不是贪图简便的苦涩美式。冷萃咖啡便是这样的存在。
谷澄月将这一杯咖啡装在了盘子里，倒好了一杯清水放在一旁，让柳世湘端到了阿娜的座位上。
“为我准备的咖啡……？”
“是啊，算是我们请你喝的。虽然味道可能不及你们梵蒂冈教国……”
柳世湘的话还没说完，阿娜便已经将那咖啡送到了她的嘴边。
咖啡的好坏，只需要一口便可以知道。
但阿娜只是微微点头，随后又嘬了一口。这才对谷澄月的咖啡做出了评价。
“柳世湘，不用这么帮谷澄月谦虚了。他的才能是货真价实的。这一杯Cold Brew，确实让我想起了在梵蒂冈教国常喝的那家店。谷澄月……你的手艺真是很好了。我也经常喝咖啡，但是，能给我这样感受的咖啡师却不是那么多。冷萃咖啡，咖啡的萃取的时间也是关键的。过长的话会影响口感，过短的话又体会不到冷萃的特点。这一杯咖啡里，既能让我感受到咖啡豆的风味，细腻，又柔顺，宛如丝带一样的感觉。同时又醇厚，浓郁，给人不一样的咖啡感。如果要我打分的话，10分里，这杯咖啡应该有7.5分了。”
真不愧是常年生活在那个梵蒂冈教国的使徒候补。阿娜原来也是这方面的行家。
但是谷澄月却很好奇。他的手艺确实没有能自信到和意大利的咖啡师比也比得过的程度，但是，10分里，他自己也给自己打了8.5分。虽然阿娜是行家，可是7.5分这样的评价却有些尴尬了。
柳世湘先一步读出了谷澄月的想法，帮他问道：
“那么阿娜，能说说前辈的咖啡的扣分点吗？我也很好奇，能让阿娜如此称赞的咖啡却只有7.5分的原因。”
“啊。抱歉。是我的表达方式有问题。他的咖啡，我是想给10分的，但是，也许是咖啡豆的原因吧。这里用的咖啡豆，离我常喝的那家店还有一定的距离。我是这么觉得的。”
柳世湘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她的眼里，谷澄月的咖啡一直都有10分那么高。
而谷澄月也有些释然，但同时也有些无奈。
“我们秀森的咖啡豆是那个店主负责采购的，虽然我也有时候觉得要是咖啡豆更好一点的话就好了，但是这也是那个店主的喜好，所以是没办法的事情。”
正在轻抿咖啡的阿娜有些在意地将眼神移向了谷澄月。
“你们的店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这个话题，就是这里的常客也经常提起。
咖啡馆·秀森的店主。从来不露面，只给身为店员的谷澄月和柳世湘发工资的店主。
这是这个咖啡馆的最神秘的一部分。
“这个问题，其实我和澄月前辈也一直很好奇……我们虽然都有店主的手机号，都和她通过电话，但是却不知道她姓什么，不知道她住哪里，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看着这家咖啡馆。只知道她是一个大约年纪30左右的女性。有一次澄月前辈和我开玩笑，说这家咖啡店是她用来洗黑钱的，我都差点当真了。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店主哦。”
“世湘，这种话就不要说出来了啦。万一有客人听到了的话，又要被扣工资了哦？”
“是，是，明明最早是前辈说的……”
柳世湘吐了吐舌头，回到了谷澄月的身旁。开始帮他整理需要用到的器具。
“是吗……如果有机会的话真的想见一见。”
“对吧？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阿娜看着眼前的咖啡，稍稍有些出神。
——似乎是很久没有像这样安静地品尝咖啡了呢。
而谷澄月他们也迎来了其他的客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直到谷澄月再度闲下来的时候，阿娜才再次打开了话匣子。
“谷澄月，你的泡咖啡的技术是怎么练成的呢？为什么会想要做咖啡师呢？明明这个世界上能赚钱的工作到处都是，为什么是咖啡？”
“前辈，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为什么前辈会选择当咖啡师呢！”
谷澄月收起手上的花皮笔记本，也把思绪稍稍放到了远方，柳世湘的好奇的视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究竟是何时开始喜欢咖啡的呢？
“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刚出生满月的时候会有在面前摆一大堆东西让孩子选择的仪式吧？
那个时候谷澄月的父亲不小心把一袋咖啡粉放在了那里，偏偏被谷澄月选中了。
这之后，谷澄月慢慢成长的时候，也经常看见父亲和母亲熬夜研究的时候泡咖啡来喝。
他的父亲为了能在家里随时喝到最新鲜的咖啡，还在家里买了咖啡机。
虽然咖啡机的操作和咖啡馆里正式的泡咖啡的操作有着很大的区别，但谷澄月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的，被熏陶着做咖啡的。
又有时候，谷澄月的父母常年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在他们家里二楼的书房彻夜研究。这个时候陪伴他父母的不是他，也不是谷澄心，而就是那些咖啡。
所以并不是最开始就憧憬咖啡师，而是最开始就憧憬咖啡才对。
咖啡，也许在他的心中，早就不单单是饮品那么简单，更加是一种象征。
象征着他的父亲和母亲，那些研究者的努力。
但是，也很奇怪，他明明没有很多的锻炼的机会，却能理解那些泡咖啡的步骤。理解泡制的每一步对咖啡的味觉的形成的作用，理解泡制的真谛。轻松地做到拉花。所以他被那个店主录用也是情有可原的。
——或许这就是天才？
“澄月前辈的这么不谦虚的地方，我也很喜欢呢。”
阿娜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在饮尽了杯中的咖啡之后，这么对谷澄月说道：
“果然，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天赋的。谷澄月，我能做你的弟子吗……虽然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天赋，但是我也想学做咖啡！”
“啊……太狡猾了啊，阿娜，做澄月前辈的弟子什么的……”
柳世湘一副吃醋的表情，让谷澄月的心里痒痒的。
“哼哼，柳世湘，当谷澄月的第一个弟子什么的，你应该没想过吧。”
阿娜故意将“第一个”的读音咬得很重。显然她也意识到了柳世湘看重的就是这个。
“嗯姆姆姆……”
柳世湘咬着嘴唇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来表示她的嫉妒心。
“世湘，有客人来了哦。”
谷澄月虽然也想多看看柳世湘这可爱的一面，但还是工作重要一点。
“好~~欢迎光临。啊，这不是吴学妹吗？”
“晚上好！谷澄月学长，柳世湘学姐。”
“晚上好，乐梢学妹，今天也很有活力呢。”
来的客人是和谷澄月他们一个学校的高二学妹，叫作吴乐梢。她扎着一个飒爽的马尾，别着的一个蘑菇发卡使得她显得有些俏皮。而她和谷澄月他们的关系也不错，她是文艺部的隔壁——文学部的社员，经常会来请教谷澄月一些写作上的问题。而她也是为数不多知道谷澄月和柳世湘在这里打工的人。
“呀，活力虽然是有，但还是觉得很累呢。哦……点单的话，和以前一样，一杯拿铁，一份提拉米苏蛋糕！”
“好，乐梢学妹你挑一个位置坐下来吧。我做好了会让世湘送过去的。”
而吴乐梢看见了阿娜，毫不见外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转校生，而且还是外国人，真是稀奇呢。而且看起来和谷澄月学长他们关系很好……真是羡慕呢。”
阿娜摇头，站了起来，对谷澄月说道：
“谷澄月，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我很开心，明天我会帮你们和老师解释的。”
帮他和老师解释，说的应该是整个下午翘课的事情。
“啊，阿娜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阿娜朝谷澄月微微一笑。
“让我做你的弟子的事情，可要考虑一下哦？”
谷澄月苦笑着看向了柳世湘，而后者则双手在胸前交叉，冷哼了一声将视线别到了其他地方。
“啊，谷澄月学长，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修罗场吗？”
而吴乐梢还要火上浇油。
“是啊，你的谷澄月学长可是很受人欢迎（モテモテ，这里柳世湘故意说了一句日语，来表示嘲讽）呢。”
“世湘。我可是对你无限专一的哦？”
“哼，谁信啊，刚才阿娜说要拜你为师的时候你一脸兴奋的样子。”
啊……这个都被她发现了。
而两人间的气氛被敏感的吴乐梢察觉到了。
“难道说……谷澄月学长和柳世湘学姐现在已经是恋爱关系了吗？”
“是哦，这家伙，对我告白的那一天还一脸正经地说——‘你是这个世界带给我的不可多得的宝藏，你是我在这深夜之中仰望得到的唯一一颗明星’……”
“哇哦，谷澄月学长好浪漫！”
“住手，世湘，这些不能和外人说吧！”
“哼，这是对不专一的人的惩罚哦。”
谷澄月把给吴乐梢的咖啡和蛋糕准备好，对柳世湘道歉道：
“抱歉……我不知道你对这一件事这么在意。我会好好和阿娜说，拒绝她的。”
“拒绝就不用啦。前辈，我也只是开玩笑地和你闹闹变扭。”
只是开玩笑吗……？但是这个玩笑却让谷澄月觉得那么可怕。
不过……吃醋的柳世湘也是那么的可爱。这让他在心中小小地自我满足了一下。
柳世湘将那盘咖啡加蛋糕的盘子带到了吴乐梢的面前，并且收拾好阿娜留下的空杯和餐盘。
这个时候，吴乐梢又一次对他们开启了话题。
“说起来，谷澄月学长和柳世湘学姐有准备好这一次的文化祭的安排了吗？还是和以往一样出《涂墨》的期刊吗？”
她拿透明的塑料小刀把这提拉米苏的蛋糕切成了一块一块的小碎块。一边切着一边这么问着。
“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文化祭快要到了呢，前辈。然而我们却什么也没有做。”
“是啊……高三，还要打工，平时都没有时间能抽空出来做社团的活动了。”
谷澄月有些苦恼地点头，他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他那本花皮的笔记本，快速的翻动着，但是却没有什么好的点子能作为与这一次的文化祭相符合的题材。
“前辈们都好怠惰呢。嘛，高三很忙，打工很忙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好歹你们文艺部也是学生会直属的社团哦？嗯……让我想想，像以往那样，让柳世湘学姐画几张水墨画作为封面和插图，然后谷澄月学长写几篇短篇小说，怎么样？这样的话学生会的审核勉强是可以通过了。”
谷澄月和柳世湘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就算你这么说，小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写成的东西呢……我们文艺部的部员就只有四人，除了我和柳世湘……还有刚刚加入的阿娜，还有一个部员长期病假在家，没办法指望。文化祭是25号举办的，如果现在开始准备的话可能还勉强来得及。但是啊……不管是小说还是水墨画，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捏造出来，我和世湘都需要……需要题材。”
谷澄月将现在的情况和吴乐梢全盘托出，希望吴乐梢能针对他们的情况提出一点适合他们的点子。
“诶……！？虽然知道你们文艺部处境很艰难，但是只有4个部员什么的，也太超常识了吧。谷澄月学长，社团招部员那一天你没有去吗？”
“啊啊……正好那天我们咖啡店的店主说一定要开店才行，我和世湘就没能去成……所以新生都对我们文艺部不了解，不递交加入申请也是情理之中了。”
“嗯……是这样啊~对于谷澄月学长和柳世湘学姐来说，咖啡店的事情可能更加重要一点吗？”
吴乐梢将那些被切得只有一厘米见方大小的提拉米苏蛋糕一块一块地沾着咖啡送进嘴里，这吃法使得柳世湘有些忍俊不禁。
“梢梢，虽然说怎么吃是你的自由，但是这吃法是不能好好享受提拉米苏的味道的哦？”
“哼，柳世湘学姐还有闲心管我呀，好好想想你们文化祭的事情才是重点吧。”
这个时候，在更里面的座位上喝着咖啡的一位中年男性的熟客加入了话题。
“小柳，你们是希望找一些话题吗，既然这样的话，我说不定也能帮一些忙呢？”
“诶……是什么话题呢？”
柳世湘走到他的面前，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超自然杂志《呜哇（UWA）》城市记者 冯剑芳 电话 18XXXXXXXXX」
“其实我是这个杂志的记者。虽然把我的调查和报告共享给你们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但是，我却能提供你们一些时下正热门的话题，或者说是调查方向。这是我还没涉足的领域。”
“呜哇（惊讶和复读杂志名的双重含义）……！？冯先生原来这么厉害，是记者啊。但是，这样的话题，对于我们学生来说，会不会太过超过生活的范围了……？诶……我是指，面向我们学生的话，应该是更加积极一点的……”
这个时候，谷澄月打断了柳世湘的话。
“世湘，就听听冯先生所说的‘话题’，怎么样？他也是一番好意。”
“对对，我也想听听看！《呜哇》的杂志我也有看，非常合我的胃口。没想到能见到杂志的取材的记者什么的，秀森这个地方真是太棒了。”
吴乐梢此时也吃完了被她糟蹋的提拉米苏，转过身来。
啊……没想到她有这样的兴趣。
店内的空气似乎被调动了起来，大家都看向了这边。
冯先生轻声咳嗽了两声，表示他的话题开始。
“小谷，你知道吗……Doppelganger这一个概念？”
“多普刚噶……？”
“我知道哦……似乎是心理学上的一个概念吧？大概就是自己看见另一个自己的意思吧？”
冯先生似乎很中意谷澄月的博学，拍了拍手。
“对，Doppelganger翻译成中文的话就是『二重身』，又或者说是『二重存在』。这个名词在姬丘市的讨论区里逐渐成为了火热的词呢。尽管自己看见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这个现象近乎传说，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在讨论串上提出了目击报告。”
“但是，我记得，看见自己的二重身的人，应该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的才对。看见自己的二重身，这一事件的意义，大概相当于自己的死期已近的意思……”
吴乐梢惊讶地叫出了声来。
“怎么突然变成了有些恐怖的话题啊，不要这么吓人嘛，谷澄月学长。”
什么……？你不是喜欢这一类的话题吗？
谷澄月在心中吐槽道。
像是读出了谷澄月的心思一样，吴乐梢补充道：
“喜欢超自然的话题，不代表喜欢恐怖的话题哦……谷澄月学长不要觉得我是叶公好龙嘛。”
“我可没这么说哦。”
冯先生又轻咳了两声，示意他的话还要继续下去。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些所谓的目击报告都只是编出来的故事。但是，我仔细读了其中的一个帖子。我凭借多年从事这方面工作的经验判断，那个帖子之中所表现出来的恐慌的心情是真的。而且，这个目击的报告也和网上所定义的二重身有些微妙的区别，让我非常在意。”
“微妙……指的是？”
“心理学上的二重身呢，是自己看见另一个自己，理论上别人是看不见的，像是幽灵一样的东西。而且会长得和本人一模一样，会从本人那里夺走什么，又或者是做出什么预言。但是，这个目击报告却说——和她在一起的人，也一样看到了那个二重身。甚至还把二重身错当成是她本人。而那个帖子里，还提到了，那个二重身酷似人偶。恐怖谷效应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就是那个因为和人的微妙区别而使人感到恐怖的那个恐怖谷效应，她声称在那个二重身上面看到了类似的感觉。”
人偶……二重身……
嘛，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谈的谈资到也尚可。
但是，果然还是像世湘说的那样，不适合写到要发布到学校里的期刊之上。
可吴乐梢听了之后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地转过了身，看向了谷澄月。
“……？”
“谷澄月学长……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有这样一件事……这个二重身现象，似乎也在我们高二的学生上出现了。”
“哈……！？”谷澄月不可置信地扬起了自己的眉毛，瞪大了眼睛。而一旁的柳世湘为了记录下他这个表情用双手做出了“咔嚓”的摄像动作。
“前辈的特殊表情，get。”
“不不不，世湘。你不惊讶吗？竟然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为什么我们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就是新闻部也不可能会放过才对。”
吴乐梢带着一丝歉意地低下了头，双手合十做出了抱歉的动作。
“不好意思，谷澄月学长……因为，这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而且，当事人也似乎不太希望别人知道这一件事的样子，所以我刚才听到也没特别在意……没想到是离我们这么近的事情。”
而冯先生听了之后，似乎很遗憾地摇了摇头。
“本来，这个事情我是一定要去亲自调查的……可是偏偏主编让我去调查什么大和国的‘绫女丘地震’的报道，使得我完全没有那样的时间了。小谷，小柳，你们如果有什么调查结果的话，也联系一下我好吗？我作为超自然的爱好者，也对这个很感兴趣。”
他给谷澄月递上了他的名片之后做了一礼，离开了咖啡馆秀森。
“好！前辈，我们就去调查这个事件吧！”
“啊……”吴乐梢似乎又后悔在他们面前说了这件事一样，面有难色。
“抱歉，我也要走了。”
“可是，拿铁还没喝完，不是吗？”
在吴乐梢的面前的提拉米苏倒是被很好地解决掉了，但是那杯拿铁，因为刚才的谈话的缘故，甚至没怎么动。
在柳世湘的挽留之下，她又坐立不安地喝起了那杯拿铁。
“其实……我是认识那个当事人的。”
谷澄月其实已经有些猜到了，所以他只是点头。
“她是和我同为高二的一个女生，是高二3班的，名字叫方晓悦。但是……你们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这一件事啊……要调查的话也千万别打扰她的正常学习生活……”
说完这一句话，吴乐梢就跑到谷澄月所在的柜台前结账了。
“收款77元。找零在这里。”
收下找零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内。
“真是来去匆匆呢。”
柳世湘发出这样的感慨。但是谷澄月却对吴乐梢说出的那个名字感到有些熟悉。
“方晓悦……这个名字，是在哪里听过……”
“前辈，就是上学期期末啦，那个时候全校师生大会里表彰过的，那个在省级钢琴大赛里拿过头奖的学生。”
谷澄月听了柳世湘的话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说是表彰其实也只是老师念的一长串表彰名单里有她而已。并不是什么特别需要单独表彰的事情。
“世湘，这也能想起来，记忆力真好呢。”
“诶嘿。”
她闭上了一只眼睛敲了敲头做出了吐舌的卖萌表情。
“那么，世湘，你怎么看？这个二重身事件。”
柳世湘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起来，这是她开始思考的特征。
“怎么说呢……前辈，要不要明天和阿娜一起商量看看？毕竟这也是我们文艺部的一次活动，一定要三人一起讨论出结果才行。”
柳世湘的提案很有价值。
阿娜是处理神秘的目录的使徒候补，关于二重身会有特别的情报也说不定呢？
但是……
“为什么不先和宁萤商量一下呢？”
“啊……因为这是我们学校里的问题嘛。而且，宁萤她也很忙的样子，你看到她今天晚饭的吃相了吗？她肯定为了我们裏二十二人的再聚首而努力着。就体谅一下她嘛，前辈。”
“嗯……这么说也很有道理。看她今天也走得很仓促。大概是很忙了。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谷澄月在手机的日程表上写上了“10月17日要和阿娜商量”的记事。
柳世湘这个时候对她自己的话补充道：
“但是，我听那个冯先生的话看，这个事件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幻觉或是什么。弄不好的话……又和乌托邦有关系呢。”
乌托邦——？
谷澄月一怔，但是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实在是不想再被那个组织扰乱自己的生活了。
可如果对方的手足已经伸展至学校，姬铭馆之内的话。
他会再一次尽自己的全力，去守护自己应该拥有的日常。
“嗯，前辈一脸下了决心的表情呢。”
“那是当然，和世湘一起的话，就是面对乌托邦……我也不会退缩。”
她轻笑了一声，肯定了谷澄月的话。
“嗯，和前辈一起，我也干劲满满。”
就这么决定好的二人，殊不知日常早已被侵蚀成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