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 下午3时30分】
“呼，终于到了下课时间了。”
对高三的他们来说，每一节课都是复习，都是煎熬的一种，都是漫长的等待。
谷澄月这么伸着懒腰，和柳世湘一起心照不宣地走到了阿娜的桌前。
“阿娜。现在开始是我们学校规定的活动时间了。为了10月25日的文化祭，我们文艺部一定要准备点什么才行。”
“文化祭……？能具体说一下是怎么样的节日吗？”
对阿娜来说，这个国度的学校生活非常新鲜。虽然时间安排非常紧凑，但是却不缺乏有趣的元素。
文化祭，又或者是文化节。是姬铭馆的传统之一。
每年的10月中旬就会举办。到那一天的话，校外的人也可以进学校来参观，所以也有“开放日”的说法。
而文化祭则是旨在培养学生的课外兴趣和动手能力。每一个班级都要准备相应的节目，而每一个学生都要参与进去，就是作为舞台的陪衬也好，总之就是全员参与的原则。
而参加了社团的人可以不参加班级的节目，却要相应的准备社团的出展节目或者项目。
而文艺部，作为学生会直属的社团，因为人数过少，虽然被豁免能不用出节目，但是却也要相应地制作他们的期刊——《涂墨》。
上一年的期刊，是谷澄月和柳世湘花费了5天时间合力完成的。
但是，今年因为已经是高三，两人都要准备很多考试，并且还要在咖啡馆打工的关系，到现在为止都没能准备好。
谷澄月把这个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了阿娜听。
“原来如此，希望我也能出一份力，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阿娜你能理解的话最好了。”
“当然，也不是要阿娜你帮我们写什么文章的意思哦？只不过……我们想调查的东西，希望阿娜你能来帮我们一起调查一下。”
柳世湘补充道。
阿娜点头，追问道：
“帮忙调查吗，那么我的情报工作的Skill大概可以排的上用处。”
阿娜原来还做过谍报工作的吗……不过，超人的话确实无声潜入什么的，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嘛，用不着那样啦。只不过，或许我们这次要调查的对象有些特殊。”
“特殊……的意思是……？”
谷澄月把昨天和冯先生谈话做的笔记拿了出来。
“诶……是叫Doppelganger……吧。”
“真是稀奇，谷澄月，那个是德语的单词吧？”
“是……二重身，阿娜知道吗？原本确实是源自于18世纪的德国文学的词汇。”
阿娜再次点头，但是同时也露出有些不解的表情。
“二重身的概念我是知道的，但是，这和你们的期刊有什么关系呢？”
“澄月前辈打算把二重身作为题材写一篇中篇小说，然后，让人震惊的是，我们的学校里也有人声称看见了自己的二重身。”
“那岂不是很不妙？看见自己的二重身的人，据说都被自己的二重身所杀死了。那个日之本的著名的作家，芥川龙之介也是这样。”
真不愧是阿娜，看样子她连芥川龙之介的《两封信件》和《齿轮》都读过吧？
但是，她的感想就仅此而已吗？
“阿娜是目录的使徒候补吧……那么二重身这样的神秘事件不是应该在管辖范围之内吗？”
“嗯……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所接到的命令里并没有要我除掉某某有二重身能力的异能者什么的。虽然说拥有自己的替身的异能者我确实是杀过几个，但值得在意的家伙一个也没有。”
杀过几个……
尽管谷澄月在上个轮回之中已经目睹了宁萤对乌托邦的不留情面的杀人方式。但是用这样子的说法，人命这个概念在阿娜的眼里还是太过轻了吧？
“不行哦，阿娜。『杀过』什么的，如果阿娜还要继续在这个都市，在这个学校生活下去的话，就不能再这么说了。”
柳世湘也这么说道。
“而且，从阿娜你这里听到‘杀’这个音节的时候就感觉很可怕啊。”
“我知道了。那么，我订正一下。拥有自己的替身的异能者我确实是处理过几个，但是值得在意的家伙一个也没有。”
嘛……就算是改成了处理，也无法掩饰她话语中的锐利气息呢。
谷澄月他们也只能当做可以接受的样子。不然的话，话题进行不下去。
然后他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文艺部本学期的第一次活动，预定就是调查这一件事，解决那个遇见二重身的学生的烦恼，并且将这一件事以小说的体裁记录下来。明白了吗？阿娜。”
“Sapere（念作撒佩尔。了解）。”
她做了一个军用的敬礼姿势。使得周围的人都侧目过来。
看到她如此引人注目而没有自觉的样子，谷澄月不禁怀疑起她是否真的能做好调查的工作。
“哼嗯，这样的阿娜，也是很可爱的，对吧，前辈？”
“啊……”谷澄月有些不敢接柳世湘的话，如果对她的话表示肯定的话又会回到昨天下午柳世湘吃阿娜的醋的话题也说不定。所以他立刻转移了话题，“阿娜，我们稍微分配一下工作吧……嗯，阿娜的话一个人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就和我一起去询问那个当事人本人，然后世湘去询问她的同学，这样如何？”
但是，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
“嘿诶……前辈希望有和阿娜独处的时间啊，那也不错。嗯，原来如此，从队员的属性（status）看确实应该如此。”
谷澄月立刻发现了他掉进了一个更加大的醋坛子。
“世湘提醒我了。我的话确实没有办法很好地控制阿娜，那么就阿娜和世湘一组去询问那个当事人本人，我去她的同学那里旁敲侧击，这样如何。”
和世湘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短。很多她不喜欢的地方都要慢慢的熟悉。像这样子让她吃醋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为好。
柳世湘闭眼，稍稍扬起了嘴角。而阿娜点头，同时说道：
“工作我已经了解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想先问一下。既然是要写小说，那么那个小说的构架，或者说情节都已经构思好了吗？”
“没有这么严谨的步骤啦，毕竟我不是什么小说家，只是一个凭兴趣写作的人。虽然开头的话是已经写好了可以给你看的。”
他说着回到了一旁自己的座位上，从包里拿出了那一本笔记本，翻到了树叶标本书签标记好的那一页，递给了阿娜。
虽然谷澄月的字稍稍有些潦草，但是阿娜却意外地能看懂，她聚精会神地读了起来。
而柳世湘也好奇地凑上来。
【以下是谷澄月的小说的片段】
『一』
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害怕起来。
害怕见到『镜子』。
你会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玻璃制成的反射物像的日用品。为什么会害怕呢？
某个诗人曾经说过吧——
仅只是一个平面，却又深不可测。
我害怕的是，在镜子里能看见另一个自己的，这样的事情。
那个诗人确实没有说错。镜子确实深不可测。每一次看见镜子之中自己的眼睛，都觉得仿佛要被吸入镜子之中一样。
虽然和镜子有关的怪谈，从朋友那里不止一次的听过了。
紫镜——20岁之前知道这个词就会在20岁生日的时候死去的怪谈。
镜之国——在镜子之中隐藏有另一个对称的世界的怪谈。
坚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是谁”，坚持几十天之后逐渐迷失了本我，最后变得人模鬼样，发狂失踪了的怪谈。
但是，听着这些话题的我，却不觉得怎么害怕。
唯有真正站在家里那比人还高的试衣镜前时才会又一次变得畏缩起来。
这么分析的我，意识到了。
或许我并不是害怕镜子本身。而是害怕镜子会映照自己的样子，看见另一个自己这样的事情。因为……不光是镜子，接近那些玻璃外墙，透明发亮的大楼之时，我也一样会变得害怕起来。
不敢照镜子的我，总是蓬头散发地来到教室，受到同学的嘲笑。
但是，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只要大家习惯了这一点的话，也不会对我的生活构成影响。整理妆容什么的，不需要镜子也可以做到。
『二』
但是，生活总是喜欢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和你开玩笑。
总是喜欢在不经意间，在你的心头掀起波澜。
那一天，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急于寻找躲避的场所的我，躲进了原本不会走入的，废弃的大楼。
即使是这样，衣服也湿了一大半。
心里想着“啊，这真是糟透了”。这个时候，从大楼的内部发出了本不该存在的声响。
吱呀吱呀。嘎查嘎查。
像是什么东西划过金属表面的凄惨声音。
回过神来的我，已经不知不觉地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了。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心，带来的结果……那就是——
我看到了巨大的柱子上，残破不堪的镜子。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还只是会让我感到恶心，跑着离开这个场所而已。
和镜子一起映入我眼帘的，是那站在镜子前，和我一样半身湿透的——我自己。
我——看到了我自己。
而我自己，也看到了我。
最可怕的噩梦，成为了现实的一瞬间，我失去了意识。
【故事到这里结束】
阿娜还想再读下去的时候发现谷澄月的笔墨到此为止了。于是露出了少许失望的表情。
“还没写完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写了。是因为我想结合在我们学校发生的这个事件，将这个故事来补完。”
阿娜将笔记本递回给谷澄月。
“我想读下去，想把这个故事读下去，谷澄月，只要解决了那个二重身的事件，就能看到这个故事的结尾了吗？”
“嘛，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柳世湘在旁边笑着取笑谷澄月道：
“真好呢，读者粉丝加一了哦，澄月前辈。”
“嘛，我这拙劣的文笔我自己也知道的，世湘你也不要再嘲笑我了。嗯，现在已经下课有一段时间了，如果再不去找那个看见二重身的学生的话，可能就要找不到了哦？”
谷澄月为了避免对自己的文章的更深入的讨论及时岔开了话题。虽然他时常会写一些东西，但是那些东西在他看起来都有些羞耻，不好意思拿出来给人看。
“那么，我们的行动也开始吧，阿娜。”
“嗯。”
【10月17日 下午3时 43分】
柳世湘迈着轻快地步子和阿娜一起走向教学楼里高二的文科班所在的楼层。
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就是阿娜也看得出，柳世湘的心情很高涨。她哼着轻快的曲调，整个人都显得高兴愉悦。
这和阿娜记忆里的情报有那么一丝不相符。
三年前就在目录发动的大清洗之中展露了能力和姿态，被目录所知的那个冰的魔女。应该是更加冷酷，没有感情的存在才对。
这时候，眼前的柳世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也停下了口中哼唱着的小调。
“阿娜，你是不是对现在的我和情报中的我的不太一样而感到好奇？”
她回过身来，将双手放到背后，弯下腰来，这么提问道。
这是试探……？是对自己能否成为队友的试探吗？
阿娜这么想着，却唯有诚实地点头一途。
“嘿诶……这么明显吗？那，阿娜，你们目录的情报中的我，是怎么样的呢？”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冰之魔女。虽然战绩不明，但是在数十人的围攻之下仍然被你逃脱了的这一事实，至今为止仍然在我们目录作为耻辱而时常被人提起。”
阿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确实，要把她和目录的情报里提到的那个The magician看作一人，实在太难了。
“嗯嗯，很正确的情报哦，不愧是你们目录。我会不择手段，不管是过去，不管是三年前，也不管是现在。我都会为了我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只不过，这个目的变化了，仅此而已哦？”
她茶褐色的短发轻垂，灿若星辰的眼睛微眨，对阿娜露出微笑。
“过去，我只为了我自己。现在，我可以为澄月前辈付出我的一切，改变了我，将我引导向现在的我的，是澄月前辈哦？”
她的笑容仿佛孩童一般找不到瑕疵的无邪。使得阿娜不禁点头。
“所以，阿娜，请你不要夺走，前辈，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前辈。”
纯真的笑容背后，是仿佛山海般澎湃的感情。这一点，阿娜明白了。但是，柳世湘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不，我是不会对谷澄月出手的。说到底，我对恋爱感情一直很迟钝。看着你们打趣，也只是感到羡慕而已。”
柳世湘看着她的眼睛，相信了她所说的是事实。
“那便好。那么，我们去找那个人吧。现在的话，她大概还在教室里。”
“还在教室里……？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嗯哼哼，阿娜，你是刚入学，所以才不知道，你觉得对于我们高中生来说，最大的敌人是什么……？”
“我不知道。”
毕竟她的学生生涯，从10岁开始就断了。而且，中国的高中，和梵蒂冈教国或者是和美国都不一样。
“竟然说不知道，啊啊，所以才羡慕你们外国人呢。我们姬铭馆好歹也是升学高中哦？学生的首要大敌，当然是作业和考试啦。”
“真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普通的答案……”
“虽然我们都是神秘的一侧啦，但是，彼此都还是生活在普通的城市的普通的学生的这一点还请不要忘记呢。”
说着话的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高二所在的地段。比起高三的学生来说，他们高二学生也没有轻松多少。高中生活便是这样，每一年都有着各自的烦恼，高一会烦恼于课多，高二会烦恼于会考，高三则是面临着高考这样的人生的重大抉择。
“虽然也有把作业带回去写的选项，但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布置的作业都稍微比外校的作业和考试难度要高。所以很多学生喜欢放学之后还留在学校里讨论回家作业的。我们要找的人——方晓悦，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份子。”
她们走过一个个教室，阿娜果然引起了诸多视线。
甚至还遇到了想要前来搭讪的男生，但是在那之前就被阿娜的冰冷眼神所吓退。
“听你的口气，好像认识她一样。”
“没什么，只不过是曾经对她稍微有点感兴趣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柳世湘像是不希望阿娜追究一样，没有正面回答。而她们也恰好到达了目的地。她只是朝着里面望了一望，就确认了方晓悦的所在。
但是她没有直接找到方晓悦，而是走进门询问了最靠门的那个同学。轻声询问道：
“请问，方晓悦同学在这里吗？”
那名同学转头看向了方晓悦，并且叫唤道。
“方晓悦，有人找你哦？”
那名叫方晓悦的女生，梳着一条不太长的单马尾，乍看的话是很普通，不起眼的学生的一人。
被叫到名字的她疑惑地抬起头，确认了来者，但是这更加深了她的疑惑。
但是柳世湘似乎并不想说更多，和阿娜转身走出了教室，示意方晓悦也跟着出来。
他们就在教室外的护栏旁等待。没有过多久，方晓悦就一脸茫然地走了出来。
“方晓悦同学，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没有的事，请问学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娜只是在一旁看着，没有加入话题，至少柳世湘的对话看上去很顺利。
“其实，我是听说了，你在昨天目击到了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的这一件事，想来询问一下你的具体情况。”
就在阿娜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
也是在方晓悦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很可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非常不妙的事情一样。
“抱歉，如果是想问这一件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阿娜听了之后拦住了她的去路。
“阿娜，不要这样，会让她困扰的。”
“但是……和谷澄月说好要调查这一件事的……”
方晓悦听到了谷澄月这三个字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颤，这一微小的变化被阿娜所发现了。
“是谷澄月学长的同学……？为什么谷澄月学长会想调查我身上的事情……？”
柳世湘没有接下这句话的时候阿娜擅自回应道：
“我们是文艺部的部员，想要调查这个学校里发生的二重身的事件。并且以此为材料，创作出我们的故事。用来作为文化祭的材料。”
阿娜应该是将她们的来意全部告诉了她，但是却引起了柳世湘相当不快的表情变化。
“既然是谷澄月学长的授意的话……我就说了。”
“不，这和澄月前辈没有任何关系。”
“你在说什么呢，柳世湘，和谷澄月商量好要来的，不是几分钟之前的事情吗？”
——“啧。”
柳世湘不由得别过头去，似乎阿娜又一次说错了话。
“呵呵，这一位应该就是那位和谷澄月学长走得很近的柳世湘学姐吧。我听过你的名字哦。虽然现在才把人和名字对上号就是了。”
“你好像误解了什么，不是因为是你所以澄月前辈让我们来调查的，而是因为事件发生在你身上所以才会让我们来询问你哦？”
阿娜这时候还想再说，说原本谷澄月想亲自来的。看到柳世湘那可怕的表情之后放弃了这个打算。
“好了，我知道了两位学姐的来意。我本来是不打算说出去的，只有当时在一旁的几个好朋友知道这一件事。但是如果学姐学长们想要知道的话，我也会说……”
那是在10月15日的傍晚，方晓悦准备回家的时候，从教学楼的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奇怪的声响，能具体地描述一点吗？”
“宛如就是回响在脑海里的声音一样。挥之不去，但是却能感觉到那个声音的源头。”
“那个源头是……？”
“旧校舍。”
而遵循这那个声音在不知不觉间来到旧校舍楼下的方晓悦，却没有再听见那个声音。然后她就看到了。在昏黄的路灯之下，站立着的，另一个自己。
“我当时很害怕，但是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仿佛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和灵魂都被抽走了一样。”
回过神来的她，被路过那里的同学所叫住，再往路灯下看的时候，那个和自己长相穿着完全一样的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就是这样，有些天方夜谭的故事吧？”
柳世湘和阿娜相视了一眼，彼此明白了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根据方晓悦的如此详细的描述看来，她所闻所见一定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感受。那么，这个事情有异能者参与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我知道了。谢谢方同学了。我会将你的发言如实记录下来……关于看见了二重身的事情请不要害怕。”
看到方晓悦在回想起那个场景的时候有些害怕地颤抖着，柳世湘这样安抚道。
“既然我的回答能帮到学长学姐们的话，那是最好了。柳世湘学姐，能替我向谷澄月学长问一声好吗？”
“没门……我这样说澄月前辈也会生气的吧，那么就只是替你问好的程度。”
柳世湘和阿娜随后转身离开。
“柳世湘，你是不是有把想要接近谷澄月的女生都当作潜在的情敌了？”
“……”
似乎是被阿娜说中的柳世湘没有回答。
所幸的是，谷澄月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们的眼前，柳世湘加快脚步走了上去。
“澄月前辈，有调查出什么特别的成果吗？”
“啊，世湘，你们已经询问完当事人了吗？我这里只有一些零散的，没有什么价值的证言呢。”
“我们这里也是，阿娜，你有记下方晓悦的话吗？能复述给澄月前辈听吗？”
“好。”
……
……
谷澄月听完方晓悦的证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果然，这件事和异能者有关吧？”
“嗯，到此为止，这一结论应该已经确定了。问题就是，异能者为什么要找上方晓悦？”
“比起在这里分析，我们实际去那个目击二重身的现场去看一看怎么样？”
阿娜提议道。
“嗯，就这样做吧。”
谷澄月仍然对异能者的事情抱有疑惑。而现在又是发生在那个旧校舍。
总觉得有某种事情即将要开始了一样的不详的预感。
而察觉到他心境变化的柳世湘，默默将手搭在了谷澄月的手上。
“前辈，不要担心，不会有我们裏二十二人，也不会有我们两个人合力做不到的事情。”
“嗯。”
他们来到了旧校舍前，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学生会在这里逗留。
“嗯，虽然用鼻子就能闻出很浓郁的异能的气味了，但是还是确认一下。”
阿娜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一个电流表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异能检测表。我们目录用来侦测异能者存在的工具。红表代表这里是否有人使用过异能，黑表代表异能者距离我们的距离是否很近。”
而这时的检测表，红表和黑表都指向了相当高的数值。
“现在这么高的数值……是否是有因为我和前辈是异常者的影响？”
“是吗……我没想起来异常者也是异能者的一种。那么检测表的结果也不可信了。”
阿娜露出很抱歉的神情，似乎她是真的想帮谷澄月他们一点忙。
“但是，果然还是不一样的吧？我们异常者和异能者。”
谷澄月思考了一下，提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如果我们异常者用异能检测表的检测结果和异能者的结果是一样的话，那么阿娜你本身也是异常者，你的检测表的数值就会常时偏高了啊。”
“嗯，前辈这么一说确实很有道理。真不愧是澄月前辈！”
“但是，这么一来，就说明这里真的有异能者的存在，而且距离我们很近。”
阿娜这么说道。
然而谷澄月此时想到的却是在自己预演的那个轮回之中碰见的金发男孩——莲。
他就出现在旧校舍里。所以姬铭馆会有异能者出现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绕着旧校舍走了一圈，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个时候，谷澄月的脑海之中出现了回声。
“什么……这个声音？”
柳世湘注意到了谷澄月的异样，询问道：
“怎么了吗，澄月前辈？声音是指？”
“像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回声一样，分辨不清来源……但是，很近。”
“回声……”
柳世湘和阿娜对视了一眼，谷澄月的表现和方晓悦所说的基本一致。剩下的就是没有目击到二重身了。
谷澄月扶着额头，在听到回声的同时，头痛感也同时袭来了。虽然这一次没有看到未来视。但是他知道，这是异能者在接近的信号。
“路灯下……！！”
阿娜指着的方向，在路灯下，隐隐约约站着一个和谷澄月差不多高的人。
而谷澄月也看向了那里。
那是宛如灵魂被抽走一般的感受。
自己——见到了自己。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谷澄月却能察觉到，那个人的长相一定和自己一样。
但是，最先行动的，却不是谷澄月，而是柳世湘。
柳世湘非常的生气。
“我的前辈只有一个。不管你是哪里的异能者，用前辈的面貌出现在我的眼前，就做好被冻成冰渣的觉悟吧！”
她朝着路灯跨出一步，就穿越了十数米的距离来到了那二重身的面前。
而谷澄月的二重身立刻准备逃跑。
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冰结……！”
蜂拥而来的水汽被抽走了所有的温度，冰霜瞬间从地面蔓延至了这个二重身的身体上。最后将他冻成了一个冰块。
而看着冰块之下的“东西”，柳世湘也不由得惊讶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