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是条子！我们被条子给包围了！”
根本不需要听这群小混混的叫嚣。
鸣啭的警笛声已然将一切呈现了出来。
“呼……”
我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现在的老李已经是风中残烛了，一只手被废了，腿部中枪，还能造成什么威胁呢？
虽然这么说很狂妄，但我已经根本不把他当做同台竞技的敌手了。
我现在真正的敌人……
呀嘞呀嘞……竟然是你吗……
“抱歉呢……这个交易可没办法让你掺和呢~”
咧嘴笑了笑，事已至此，即便是凌薇也没办法阻止我了。
“是吗……我倒认为我们还有交易的余地呢。”
微微一笑，凌薇双目半合，用自己的眼光瞟了瞟匍匐在地的老李，继续和我交涉道。
“喂……小鬼，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家伙还是和警方——！！”
“呀嘞呀嘞……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吧，现在咱们又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警察……神圣又正义的职业，照理来说……像我这种市井百姓在这种时刻见到警察一定会喜出望外，兴奋的跳起来吧？
然而……做不到啊……
就现在的我的立场而言，警方也算不上是同伴了。
是的……没错，早在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什么普通的市井百姓了啊。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还能怎么交易呢？”
向前伸出一根手指，我虚伪的笑了笑。
诶……哪怕我根本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我还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
所谓相由心生就是如此吧？
“啊啦~可别理解错了，阿嗣，我是在对那边那位先生说的哦，呐……这位先生，要和我交易吗？”
微微躬下背部，凌薇突然朝着另一个人搭话了，而他不是别人……正是某个死到临头的家伙。
“这么说……你是条子的人咯？”
强忍着剧痛，老李似乎对凌薇的话语有了兴趣。
“喂……你打算搞什么鬼，凌薇……”
“咔嗒……”
举起了手枪，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我的青梅竹马。
不过我并不是打算开枪，那么……是试图逼迫凌薇说出自己的目的吗？
不……这么说或许也不太恰当，简而言之……或许我在恐惧吧？
没错……我在畏惧着，不知道凌薇的下一步棋子究竟是如何，所以……才将枪口对准了她，不为伤害她，只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罢。
“你是不会开枪的……不是吗？”
抿嘴微微一笑，我从女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绝对的自信。
切……虚张声势没用吗……
“呐，先生，我现在的提案对你而言可是很不错哦，至少……比起在你身边的男人，我更能保全你的性命~”
即便是见到如此鲜血淋漓的场面，凌薇的面色也丝毫不改。
从这里就能发觉这家伙是多么的不寻常……或是多么的棘手了……
“哼！条子是吗！？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个条子呢！？老子可没少吃条子的亏！”
依旧是青筋暴涨，这个男人摆出了一副强硬的态度。
要说他是个硬汉吗？
不……其实并不是，这个男人的本性十分狡诈，并没有什么尊严可言。
之所以摆出这一幅硬汉模样，为的自然是——筹码。
没错……筹码，这家伙想要为自己赢取筹码，从而获得交涉的余地，也就是更大的收益。
“呵呵，嗯……不愧是老江湖，骨子还很硬嘛~不过，我并没有打算给你交涉的余地，这个交易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终究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只不过是循序渐进和走捷径的区别。”
只是一眼，凌薇便看穿了这个男人的本性！？
不……或许凌薇也只是在诈他一诈罢。
但是……可别把我当做稻草人啊！
“喂！起来！”
一手拽起了男人沉重的躯体，我向后踉跄般的挪移了两步。
“咕哇！你个小子轻点儿！倒是把那个臭条子的话听完啊！”
似乎是动到了男人的痛处，他发出了不爽的声音。
“不，她的话没什么好听的！倒不如跟我想想怎么脱身呢！”
“强迫他人可不好哦，你是害怕我说出你真正的目的吗？阿嗣？”
比起我的慌张，凌薇倒是优雅从容。
如果递给她一杯咖啡，想必她还真就会不紧不慢的品尝起来呢。
“真正目的？你……”
“诶，没错……真正的目的，同时也是和这位先生性命攸关的目的呢~”
“呵……是吗？你是说那回事儿啊，但是已经不用你来解说了，我已经和这个臭家伙达成了共识，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只要他告诉我我真正仇敌的位置，那么我就会放了他。”
“是吗，是吗……复仇，确实……你的动机里的确存在这样的因素，但是……那又是全部吗？”
“哈啊？”
“不……阿嗣，你的目的并不是复仇，而是让那孩子解脱对吧？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目的了，寻回记忆真的能够让鬼魂散去吗？不……并不见得吧？你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所谓寻回记忆，不过是让那个鬼魂回想起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罢了。所以……你想要在她寻回记忆的同时也帮她完成心愿吧？而那个心愿就是——杀死让她死去的所有人！”
“——！！”
嘿……
呀嘞呀嘞……正中靶心啊……
“所以你也难逃一死呢……先生，哪怕被警方捕获，你也依旧还有一段时间好活，但若跟那个已经失智的人在一起，你认为……还有好事会发生吗？”
“咕嘿……咕哈哈哈哈！！嗯嗯……不愧是凌薇啊~如果不是手里拿着枪，我真想现在就为你鼓掌喝彩啊~作为的队友的你实在是过于优秀~所以……我早就知道了，像你这种人一旦成为敌人……一定会过于棘手吧！”
嘿嘿的笑着。
由衷……我是由衷的发出了赞叹，同时……也由衷的觉得苦闷。
“呐……放弃吧，阿嗣……能制裁人的是法，能拯救人的是人……这已经不是快意恩仇的时代了，当你杀死他们的一瞬间，也将是你不再为人的起点。”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