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这里,就意味着你的试炼开始。”
多尔柏特指着他在神树上所开的魔法之门并铃滢说到。
铃滢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这个门。术式图构成的这扇门,由里外几圈构筑的紫色光环不停的旋转。人类所无法理解的精灵文字被刻在上面,即便是无法理解也让人感觉到那文字的美丽。
铃滢迈出了脚步,一步一步的向着门步去。在即将踏入门的那一刻,她再次驻住了脚步。
“嗯?小姑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铃滢突然停了下来,多尔柏特感到十分的疑惑。
“没什么,我马上就进去。”
铃滢回过头说出了这句话,但她说这句话时并没有看着多尔柏特。她的目光,注视着栩枫的方向。不过只有一瞬,铃滢那一瞬与栩枫的视线对在了一起,然后又迅速将头转了过去。
铃滢踏入了门之内,她的身体也随之发出紫色的光芒。很快,她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还在不停回转的魔法门。
“你的想法,我已经确认到了。”
栩枫望着那扇魔法门,轻轻的说到。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现在我是进入到了神树之中吗?
为什么我什么都感受不到……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触碰不到……
这里,简直就是一片虚无。
“汝就是新一任的精灵王候选人吗?”
耳中传来一个声音,略显沧桑,仿佛经历许多岁月。
“你是谁?我现在是在哪里?”
我本能向着这个声音发问到,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到,他到底是谁,在这时我都没有想太多。
“吾乃神树之灵,寄存于这棵树中的灵物。”
灵物吗?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说见到貌似也不太贴切?
“好吧,汝作为新一任的精灵王候选人,做好接受试炼的准备了吗?”
神树再次向我问到,可是在我的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我现在恐怕无法回答任何问题,反而,倒是我有着许多的疑问需要有人帮我解答啊。
“那么,试炼开始。”
“诶?等等,我没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啊!”
没给我一点的反应时间,这个所谓的神树就自顾自的开始了他口中的试炼。
眼前渐渐看到了一些景象,双脚也的确有了踩在地上的实感。那种虚无的感觉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多彩波澜的世界。
“这里是?”
眼前的光景是我从未见过的,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应该说是一片如宇宙一般的景象。只不过,这片“宇宙”是之前如我所说的,是一片多彩斑斓的世界。
蓝色,红色,紫色,青色,各种颜色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奇特的景象。明明只是各种颜色杂乱无序的混在一起,却并没有让人觉得令人心烦,反而让人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在其中。
“这番景象如何?”
神树对我发问到,但他的话语之中却莫名有一种骄傲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炫耀一样。
“还好吧,虽然没有什么实物,但感觉还是挺美的。”
“吾已经在这样的世界中存在了上千年了。”
“上千年?!不是吧,就你一个人?而且这里什么也没有,换做是我的话可能我已经疯掉了吧。”
“上千年而已,吾已经不记得具体有几千年了。太过漫长的岁月已经让吾对世界没有太多的概念了。”
“真是难为你了呢……”
我居然会对一棵树产生了同情心,我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脑子是否正常了。
“没什么,这便是吾的使命。这是吾自诞生以来唯一所知晓的事:给予每一任精灵王试炼,并帮助他们成为真正的王。”
“那真是麻烦你了……”
“题外话就不用再说了,试炼已经开始了,现在汝需要听从吾的指挥。看到那边那个池了吗?”
“池?”
顺着神树所说的,我向四处张望了一下,的确是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处不同于周围环境的圆状物。
我慢慢走上前去,来到了这个神树所说的池的旁边。然后轻轻蹲下身子,用手触摸了一下池中的水。
“这还真是个池啊……不过,又应该不算做池吧?”
之所以说它不算是池,是因为它貌似并没有“岸”。形象一点来说的话,应该像是冰面上破开的一个洞那样的吧?
望着水中倒影着的自己,我又开始怀疑我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了。
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我觉得此刻倒影中的自己在嘲笑着我。而我,也同样觉得讨厌倒影出来的那个自己。
“好吧,然后我又该做什么?”
避免再看到倒影中的自己,我从池边站了起来,并回归正题。
“接下来,脱掉衣服。”
“是吗,脱掉……衣服?”
“嗯,脱掉衣服。”
“脱光?”
“脱光。”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是被耍了一样,为什么试炼会有这样羞耻的环节啊?
而对于这棵所谓的神树,一开始本来对他也是带有一些尊敬感的,而现在那种尊敬已经荡然无存了。现在这棵神树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更倾向于一个耍流氓的痴汉。
“汝,为何不继续进行试炼?”
或许是见我迟迟没有动作,神树开始向我发问。
“别开这种玩笑好吗?为什么试炼非得要我脱衣服啊?”
听到我的问题之后,神树没有立刻回答,让我更加对其起了疑心。
“这是试炼,那个池中的水能够净化汝的身心,并验证汝的身体之内是否的确存有精灵王之血统,以及,验证汝对于精灵一族的衷心。”
神树做出了解释,这样的解释也的确听上去有理有据,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听到他最后的那句话,却让我感到了退缩。
“对精灵一族的衷心……吗?”
我再一次走到这个池边,再一次看见那个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倒影。
“那么,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疑问了,但我却还是十分犹豫。事到如今,我应该也没有退路了,但是前路在哪,我似乎也看不到方向。
“好吧。”
犹豫之后,我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我也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话说你能看得到吧……”
“咳咳,你放心,我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你这句话已经暴露了你内心的想法……”
这棵神树在我心中的形象越来越低,让我开始怀疑这家伙真的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吗?
“算了。”
不再去想这棵所谓的神树,我开始一颗一颗解下了自己的领扣,褪下了自己外衣,然后是裙子……
我尽可能的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只是一味的解下自己的衣物,不知什么时候,脱下的衣服在我的脚边堆起了一座小山,而我的身上也已经不剩下任何的衣物了。
在他人的目光下一丝不挂,这样的经历还从未有过呢。即便不看水中的倒影,我也能通过脸上的温度知道自己的脸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好了,现在将身子浸入水中,并且要没过你的全身,包括头。”
“话说你不是看不见吗?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已经脱完了。”
“这个……应该是从时间来看吧?没错,就是根据时间推测的!”
“你这家伙也算得上是灵物……”
我已经放弃将这家伙再视作什么神圣的东西了,只当作一个下达命令的机器就好了。
我坐在了池边,首先将自己的一只脚慢慢浸入水中,接着是另一只脚。
水是那么的冰冷,却没有传递给我那种刺骨的痛感。想必,这也是这里的神奇之处吧。
慢慢的,我的整个身子都浸在了水中。和之前一样,身体只能感受到冷,却并没有让我感到难受。
脚能够接触到底,这时的水也正好没在我的脖子处。
我开始向池的中间位置走去。明明是在水中行走,却没有感受到太多的阻力。很快,我来到了水池的正中间。
“现在将头也浸在水中。”
神树再一次下达了指令,这次我也不再犹豫,很干脆的将身子微微下蹲,让水没过了全身。
明明是在水中,可是这份感觉却如此奇妙。没有一丝那种在水下的压力,身体却是如此轻松。
我紧闭着的眼睛尝试着慢慢睁开,水下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并且眼睛也没有感受到有水中进入到眼中,一切都仿佛和地面上一样。
水,静静的接触着我的身体。没有那种涌动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这时,我注意到我的手臂开始散发出绿色的光芒,然后腿也是,身体也是。渐渐的,我的整个身体都被这绿色的光芒所包围。
“这是,怎么回事?诶?”
发生什么了?我不自觉的说出自己的疑问,却突然意识到我明明是在水下,然而我却能够正常呼吸说话?
“这,是真的吗?”
抱着确认一下的想法,我再次张开了嘴,并且的确正常的发出了声音,并且也没有被水呛到。
“真是神奇呢,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法啊?”
绿色的光芒开始越发强烈,渐渐的,甚至已经让我无法看到清眼前的景象。
“这是,怎么了?”
这,应该就是我在这里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吧。
再一次回到那种虚无的世界之中,和来的时候一样,我看不见任何东西,脚也踩不到底。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我试图向前伸手去感受是否能触摸到任何的什么东西,然而结果不出我所料,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我又回到这里了?”
我对着眼前的黑暗发问到,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并没有任何的回响传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默默的闭上眼。虽然在这里,睁着眼和闭着眼没有什么区别,但至少,闭上眼能让我感觉到一丝安心。
耳边,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铁器的碰击声,魔法的爆炸声,然后还有……人们的厮杀声?
眼前突然明亮了起来,此刻我看到的,是一片战场,两边的士兵正在激烈的交战。看交战双方的模样,应该是人类和精灵。
我没时间去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想去遮住自己还一丝不挂的身体。
然而,我的却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不过不是我自己之前的衣服。这身衣服,更像是一套华服,并且从衣服的样式来看,应该是精灵族的服饰。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我下意识的发出了疑问,然后发现,这个声音也不是自己的,而是一位成熟男性的声音。
“为什么,连我的声音也?”
不仅是声音,很快我便意识到,连这幅身体都是别人的。
“这是……战场吗?而我,又是谁?”
看着战场上正厮杀着的人们,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帮助其中的一方?还是逃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着他们,仅此而已。
精灵一方有剑士在前阵冲锋,也有魔法师在后方助阵,这也是精灵一族惯有的战斗方式。
但令我奇怪的是,为何人类这一方也是使用的冷兵器作战呢?人们手持铁剑,身披铠甲与敌人进行着肉搏。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精灵一方拥有魔法对身体的加持,并且还有魔法师远程从后方支援。而人类一方,只有他们的双手以及他们手中握着的剑。
“为什么?为什么人类会只使用冷兵器作战?”
看到这一幕,我不知道向着谁发问到。
“陛下!您为何会在这里?战场上是十分危险的,请您随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谁?有谁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所呼喊的陛下应该是精灵王吧?就是说精灵王也在这里吗?
我转过身去,看到一名精灵朝着我奔来。
看到他向我奔来,我本能的想到,难道精灵王在我的附近?
可是,我想错了。
那名精灵冲到了我的面前,并立刻单膝跪了下来,
“陛下,请随属下离开这里吧!”
他对着我这样说到。
“嗯?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当然是您了,我尊贵的陛下,除了您还能有谁呢?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很难以描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