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重启Res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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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叮当小队通过C级净化师考核，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这段时间里，叮当她们协助着哆来咪，净化了不少高难度本子。除了配合哆来咪之外，她们也独立净化了很多。
在几个人的配合之下，净化还算轻松。
可是。
她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说这一切好像是她经历过的，却又觉得不太一样。
记得这种感觉有一个专业名词，叫既视感？
然后她陷入一种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恐惧。
叮当立刻回头。
“……？”
被叮当盯着看的黑子停下脚步。
“请问有事吗？”
“不，并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
黑子扯了扯马甲上的耳机线。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现在的事情是以前经历过的。”
叮当皱眉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身后一个人都不会有。她和自己的队友会因为不明原因分开，而她需要独自一人净化。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明明本净师是不会独立净化的。虽然她之前有过独自净化的经历——但那也是建立在队友仍然在同一个本子中的基础上呀！
难道说…是她以前做过预知梦吗？
虽然她最近一直没有做过了。
“那不就是经常出现在都市传说里的闪回现象嘛！”
开朗的清火的发言一下子把叮当拽回现实。她双手背在脑后，语气十分轻松。
“闪回现象？”听到这个词，Winter的呆毛和耳朵都竖起来了。
清火和Winter兴致勃勃地讨论并没有吸引叮当。她只是觉得分外奇怪。
没错，从她回头看见黑子开始，她就觉得这一切都不该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看着清火将手放在Winter的头上胡乱地抚摸，心里的“奇怪指数”就不断地上涨。
忽然一下子，叮当的视野被反着日光的透明护目镜占据。当然，她也能看见护目镜内对自己充满鄙视的蓝色双眼。
“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呀，是最近净化太顺利，尾巴翘起来了吗？”
黑子说着，手指弯成爪型，向叮当肚子虚晃一下。
“如果你因为大意受伤了，难堪的可是我和烟灰No.3187。所以麻烦你好好打起精神来！”
“让你和烟灰No.3187难堪那可真是抱歉啊——”
叮当假意打了个哈欠。和黑子相处那么久了，她当然知道怎样向她回击，亦或者，怎样惹恼她。
“真没想到我这样的人受伤还能让你难堪，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挺重要的嘛。”
说完，叮当耸肩，转身，没花时间欣赏她恼羞成怒的样子。
虽然违和感一直没有离开她，可拌嘴给予了她莫名其妙的真实感。
如果有时间的话，她真想多在「违和感」上多花点时间，但现在不行。
现在的她们，可是在本子之中啊。
在本子中再继续这么没危机意识，别说黑子了，就连烟灰No.3187都要开启说教模式啦。
“烟灰No.3187啊，现在我们身处的这个本子的名字是什么啊？”
叮当边说边环顾四周。她们四人加一AI正身处于一个风景不错的公园里。叮当再往前走几步就能走进小孩子玩耍的沙坑。此时的太阳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热量托盘而出，让人怀疑等到正午它爬到坡顶时，它就不会这般刺眼。
难以置信，这样天气好风景好的地方，是本子的一个场景。
说来也是，现实中的犯罪者怎么会考虑这个地点是否适合做案呢？
“烟灰No.3187…？”
没听到烟灰No.3187的及时回答，叮当稍微有点紧张。
现在落入「既视感」漩涡中的她，会因为一点小事紧张也是自然。
「S级难度的本子…《圣玛格丽特学园》…」
“……”
“你是说圣玛格丽特学园？？！”
叮当大叫一声，惊恐地环顾四周。另外三人见她反应这么大，也都吓了一跳。
按理来说，净化过那么多本子的人是不会因为一个本子产生这么大反应的。反应这么大就只能说明…
“我的天…夭寿了……”叮当双手合十抵在鼻尖。
黑子紧随其身后，握紧腰间的手炮。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这个本子应该是不会…出现在C级净化师面前的。不，即使是A级净化师也不会。」
“为什么？本净师不就是来净化本子的吗？”
清火问着，她头上的狼耳随着风微微抖动。估计敌人的任何动向，都能被她敏锐的听力察觉。
…话虽如此，但是…
叮当自己很明白这个系列的本子的恐怖之处。
也因此，深深陷入震惊之中，无法恢复。
（要说吗…？）
如果可以的话，叮当真的不想进入这个本子。
但是她就是站在这里，站在这个世界之中。
“不管是什么本子，只要去净化就可以了吧？”黑子拍拍叮当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将手炮拿出。
“不，这个本子不一样。”
黑子疑惑地拿开了手，看着叮当。
两人对视。
“……”
（……我这样子应该是吓到他们了。）
叮当别开眼睛，捂住额头，叹了口气。
（她们对这个本子一无所知，也会对我的反应进行各种合理的推断。）
（可是她们不知道这个本子是不合常理的。）
（那么作为队长，向她们解释这个本子，就应该是我的责任。）
叮当深呼吸一口气，刚想向她们说明圣玛格丽特学园是何物的时候，周边的灌木丛就开始沙沙作响。
“什么东西！”
黑子立刻将手炮对准灌木丛，另外两人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叮当大吃一惊。
“不，等，等一下！不要开枪！”
她立刻闪身到三人与灌木丛之间。
「交互零生成 Number099。」
「生成成功1，生成失败0，跳过0。」
「动态交互构成 墨水枪。」
在三人困惑之中，叮当又展开了虚拟墨水枪，迅速向灌木丛以及从灌木丛中钻出来的生物喷射。然后因为惯性，她硬生生摔在地上。
“？？不，你不让我们开枪攻击，自己倒是拿了枪立刻开射？什么东西啊。”黑子非常不悦地拽起叮当。毕竟她的「人头」切切实实地被叮当硬抢了。清火和温特尔虽没发声应和，但也不是很高兴。
“你们别生气。仔细看她。”
说着，叮当指向了从灌木丛中钻出来的生物。
一名眼神弱气的少女。
不，似乎不能称之为少女。
除了叮当之外的三人，震惊地揉起双眼。黑子是把护目镜抬起来，用眼镜布反复擦拭。
但是，不管她们再怎么清洁双眼还是护目镜，所看到的东西都不会改变。
这就是本子中的「现实」，绝非虚幻。
所谓的「少女」，站在四人以及一AI面前。她身材算不上瘦削，但是比例异常崩坏。
“等等…那个是…？”
她浑身上下都是刚才叮当射出的黑色墨水，看不清东西也说不了话。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她发出呜咽声。
但她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双手被捆到背后了。没有被黑色墨水覆盖的四肢上有不少鞭挞的痕迹和擦伤。
从未见到过该场面的三人开始有些反胃。
“叮当…你是时候该说明了吧…”黑子对准少女的手炮不停地颤抖，“这本子到底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此时甚是阳光明媚，但四人的心情就像在冬日的冰窖中一样。
“圣玛格丽特学园，在女性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社会之下，为了保持人类的性别平衡，被查明绝对会诞下女性的基因拥有者就会被判为肉畜。也就是我们所看到的…这名女孩。”
“在这个世界，她已经不被当作人类看了，分明能够说一样的语言，能进行一样的思考，但她只能是肉畜，只能靠性取悦男性的存在。”
“所以圣玛格丽特学园…？”
“对，就是产出这些可怜女孩的肉畜工厂。”
“为什么会这样？”
“作者给的世界观很明确。这些女孩是这个性犯罪率为零的和平社会的牺牲品。为了和平以及这个世界的人类种族继续延续，她们必须存在，不论她们自己是否同意这样的现状。”
“可是她们是人，进行肉体改造的时候理应经过她们的同意啊，为什么会这样侵犯人权——”
叮当的手指点在黑子唇上，让她闭嘴。
“她们在被判定为只能诞下女性的人之后，就丧失人权了。解救她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们直接把她身上的束缚拆下来，再让哆来咪的那个朋友反转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她的身体中已经被埋下电击芯片了，贸然解救会导致她休克。你确定吗？这会直接让我们的净化失败。而且…”叮当满面愁容。
“…我们根本救不过来，她们太多了。”
“为什么你还没开始就放弃。”
“因为这不是靠我们就能做到的。我们没有办法颠覆整个国家。再或者说，在我们成功之后，我们应该怎样防止曾经的获利人试图再度建立旧规呢？而且我没有放弃！我在思考。”
「这个本子的净化难度是S级净化师都觉得棘手的。你们不必难过的。」
在这样的「现实」面前，本净师就是这样的无力。
“呜…呜呜…”
从灌木丛旁边，传来了呜呜声。
是那个被叮当射满黑色墨水的少女。
除了她之外，灌木丛里还有这更为清晰的女性的声音。
「buysomeapples」
「buysomeapples」
…这种人…真的可以救出吗？
也许她们不需要被拯救。
随着她娇喘的声音逐渐加大，清火无奈地拿出了消音喇叭，在她发出最大声音的时候，按下按钮。
「buysomeapples」
「buysomeapples」
「buysomeapples」
声音此起彼伏。
不曾间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