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叮当再次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
白天了。
“哇，我睡了那么久吗……？”
她从草地上坐起来，轻揉太阳穴。
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累了。
（不是。）
“我为什么在外面？！还穿着睡衣！”
她昨晚根本就没脱衣服。
叮当立刻爬起来，环视四周，企图分辨出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野外草地。
但这一切都不令人感到惬意。
这都是由于前方的诡异黑墙。
叮当站起身，决定走进看看这诡异黑墙是个什么东西。
当她看清这黑色的东西在不断蠕动时，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呜啊啊啊啊啊！！”
叮当尖叫着，从床上滚落。
「咚。」
从头顶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冷静下来。
她顺势从床上滑下，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四月末，清晨的温度依旧很低。
大概是沿海城市昼夜温差大的原因吧。
这对因为刚才的梦境而浑身发烫的叮当来说，是个好事。
“那个——是梦吗！”
叮当喘着粗气，看来她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该死，现在几点了？）
「5:30」
（今天是……周一？）
她惊出一身冷汗。
周六她在海边裸奔被抓，周日她在协会被人追杀。
然后就到周一了。
她慌忙地将自己的短裤脱掉，跑到墙边的衣柜，将蓝紫色的校服裤子拽出来，套上。直接把校服上衣搭在肩膀上之后，叮当快步走到床尾，拾起自己的书包，单肩背上。
在离开房间前，她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手机。
（我是不是应该把烟灰带着？）
（该死！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思考了。）
她一咬牙，将手机放进校服裤兜内。打开房间门，走到门口，伸手拿到放在门边餐桌上的面包塞进嘴里，蹲下穿鞋。
所幸，她刚刚跑到公交车站点的时候，来了一辆公交车。她花了不到十分钟抵达了学校。
事实上，多吉市第一中学的上学时间是七点十五分。
叮当是第一个到达学校的。
「6:00」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
每天，她几乎都是第一个到达学校的学生。
事实上，她比科任老师到的都早。
她走上三楼，没有进入楼梯口的本班教室，而是径直走入漆黑的走廊，借着从教室窗射进来的路灯光，将电闸箱打开，扳开电闸。
这时，走廊里的灯才亮了起来。
完成任务，她慢悠悠地走回教室。回到教室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前座上有人。
“早呀。”
叮当的前桌向她问早。
“早。”
叮当拖开椅子，坐下。
（她叫什么来着？）
（韩千云？韩紫云？）
（记不清了。）
在叮当印象里，她和她的前桌一直都是班级里最早到的人。
有时候是她先到，有时候是叮当先到。
“你经济作业写了吗？”
“写了。”
叮当将书包拉开，拿出笔记。
“那我能问你一下第七题选什么嘛？”
叮当没有回答，直接抽出书包里的卷子递给她。
“哇，谢谢小Ling。”
她的前桌拿着卷子转了回去，开始对答案。
“说真的，为什么经济课要用兽语上？如果说是价格歧视我肯定会啦…但是Price discrimination就不行了……”
原因很简单，现在很多企业都是由兽人组建的，像清火那样来自乌拉拉乡说「类人类语」的方言的兽人只是少数。
说起来，教快乐经济的卡拉老师的母语就是兽语。
“不用。”
叮当翻开了自己的笔记。
可能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每次她们到不过五分钟，卡拉老师就会冲进教室向她们打招呼。
如果她的前桌晚来一点，就必须直接交作业了。
虽然早就知道叮当放弃考试，但是卡拉还是没有放弃她。
叮当总是以各种理由来搪塞卡拉老师。
“Good morning！How’s going? Tink and QianYun？”
（啊，原来她叫韩千云。）
“Pretty good！”
“It’s OK.”
叮当趴在桌子上。
“Oh, wonderful! See you in…thirty minutes !”
卡拉摆摆手，从教室的后门离开。
“嘿，小Ling。”前面的韩千云凑过头来。
“你的新作怎么样啦？”
“没有。”
叮当没有抬起头，声音埋在身下，听着很模糊。
可韩千云还是听明白了。
“没有而不是没画？这是什么意思？”
“我啊，被社团炒鱿鱼了。”
“诶诶诶诶诶！！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管他呢。我本来就受不了他们阴阳怪气的样子。”
“可可可可是——”
“哦，我现在是见习本子净化师。”
“诶诶诶！！这样没问题吗！！？”
“不知道。”
“那个地方奇怪的很。”
她总是这样问叮当各种问题，想要和叮当搞好关系。
去年冬天过生日的时候，她也送给叮当一个手工制作的星空湖底瓶。
里面有水精灵那样的蓝色球状胶体，越到上面就是透明色的。
灌上水，里面还放有夜光沙。
塞子上全是AB胶，但是叮当还是收着了。
叮当好像回她了一个团子抱枕？
忘了，随便买的。
可能就是叮当的数年不变的卡通「袖珍团子小小村」的笔袋吸引了千云吧？
【注：袖珍团子小小村是一个可爱的动画片，是一堆小团子做主角的日常搞笑故事。】
数年不变这个词是有差池的，因为叮当有数十个一样的笔袋。
同样，不论是自动铅笔，橡皮，刻度尺，她都会买一堆一模一样的换着用。
也许这一点也吸引了她？
叮当不知道诶。
当时也是千云回头看见她在画速写，她各种询问之后得知了叮当是本子画师的事。
「哇，是本子画师吗？才初中就已经跟社团签约了，小Ling好厉害啊！」
千云是少数不排斥本子画师这类职业的人。
毕竟在几年前，本子这类色情漫画是不合法的。
很少有开明的家长会让自己的孩子平视一切职业——包括本子画师。
在很多人眼里，本子画师是不应该存在的职业，虽然他们每晚都在使用本子。
这就是个很奇怪的现象。
大多数成年人都需要性，但是他们在表面闭口不谈，只会在家偷摸摸地一个人看本子。
这很奇怪，叮当总是想不明白。
她的父母就不是这样。
「呀啊……本来想给你冲销量的，但是我没有成年不能买本子呢……」
只有职业是本子画师的人和成年人才可以购买本子，色情游戏和里番。
「不过小Ling也好厉害，竟然能在没看过本子的情况下做本子画师！」
并不是这样的。叮当只是有一对极品父母可以进行参照。
“我现在只是在想要不要放弃。”
叮当看向窗外的路灯带来的橙光。
“我太冲动了。”“也许还是本子画师适合我。”她喃喃自语着。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她还是忘不了手刃令人厌恶的士兵时的爽快感。那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