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洒脱其实对苏墓衍来说是一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词。
先除去前身曾经生活过的十多年不提,苏墓衍也已经在万仙盟国满打满算生活了快二十多年了,而这二十多年里面由于生活场地的限制以及为了生活马不停蹄的奔波,让他也没有真正认识过多少朋友。
因为年龄的问题。
苏墓衍比起和同龄人来进行交流更喜欢和比自己年长的成年人进行交流,可岁数又让他局限交友年龄层限制在了年少的范围之中,就在这些范围里,苏墓衍也仅仅是认识了月吟猴子和江悯雪三个人。
其他的不是对手,就是泛泛的点头之交。
——就连苏墓衍当初救的熊二,现在也基本上没有多少联系了。
也不是说苏墓衍不能和熊二联系,而是在学校那一段时间经常和熊二产生各种各样的冲突,最后还是因为月吟的事情从而和熊二交恶而划分了界限,只能说是命运所致,倒也没有什么好感慨的。
因为他是体制内的老师。
“认识的人多了,需要关心的人也就多了,我的精力本来就是有限的,更别提我还要讨生活,这样下来自然而然不想和其他人交朋友。”苏墓衍随口向李文康说着:“毕竟我们这个年龄层许多人的思想还没有成熟,让我和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孩子们交朋友,我还不多赚点钱呢。”
“因为别人这个时候可不需要操心钱的问题。”
“你在暗示我是孤儿——可看在你不是骂人的情况下就原谅你了——不过做孤儿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撑到了自己长大,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了。”苏墓衍说完后喝了口酒,打了个嗝以后便再度说道:“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可在我看来真的没有那么重要,要是朋友真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那这世界早就成为了所谓的‘大同社会’了。”
“主要还是感情这方面的慰藉吧。”李文康摇了摇头:“我生活在这里生活的挺好的,基本上人人都认识,出门还会和认识的人打招呼,聊一聊谁家有了什么样的发展,偶尔还能和人来一起喝点小酒——虽然都是生活的失败者,可也挺悠然自得的。”
“所以我才说你是老年人啊。”
“谁让你还是一个年轻人呢,就算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你估计也不会将这种话听进去吧。”李文康无奈的笑了笑,拿起了酒便再度小抿一口,重新酒杯放回到了桌面后便说道:“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这种生活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随遇而安没有任何的顾及。”
“因为我没有牵挂啊。”苏墓衍向着李文康挤眉弄眼地调侃着:“我旅游的时候最少的情况下只需要一张机票就可以从一个城市跑到另一个城市安定下来,之后再另谋生路,丢到哪儿都死不了,兴许还能活的滋润——像你这种拖家带口的,光柴米油盐都是你需要愁的了。”
“你可真有些欠揍。”
“我不欠揍那可就不是我了。”苏墓衍哈哈笑了几声之后才重新说道:“不过光说我的事了,你女儿未来想往哪方面的专业修炼?”
“她现在还没有得出一个想要的专业,我也没有强求她,等那天她从幼儿园出来上小学的时候再提吧。”李文康摇了摇头。
“未来做个剑修怎么样。”
“难道要像你一样么。”他瞪了苏墓衍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如果她自己想要当剑修的话我是不会阻止的,但我可不会让主动去当一个剑修——我宁愿她跑去炼器炼丹我都不宁愿让她当个剑修——当剑修有什么好,打打杀杀的。”
“你练拳的混的也不怎么好啊。”苏墓衍翻了个白眼:“专业就是拿来混文凭的,当剑修多帅啊,又不是毕业之后一定要往死里当剑修,找到一个工作直接转行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看现在哪个大学生是自己专业的嘛。”
“你还想忽悠我让诗儿去学剑,不可能。”
“没必要非要往死里学啊,稍稍练练剑陶冶陶冶情操也是很不错的嘛。”
“不行,除非她自己提出了想要学剑,要不然任何有关于战斗的我都不愿意让她学。”
李文康一口咬死了这个规则。
这让苏墓衍有些无奈。
说实话如果李文康让李诗儿学剑的话,他这边也方便为以后的她铺路,就算是她以后真的没有志向去学剑,那打下来的基础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那像现在这样,丢到幼儿园里面让幼师她们一步一步循循善诱修炼的。
“那这样的我确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苏墓衍真是感觉到有些可惜:“你确定不想让诗儿先打打基础什么的么,我这边有一个超好的筑基功法…”
他斩钉截铁地说着:“不行。”
“好吧。”
李文康丝毫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过这也算是个人的选择吧,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苏墓衍无奈的说着:“你这点还真是咬得挺死的。”
“我可不愿意让你忽悠我的女儿跑去学剑。”
“什么啊,连你女儿的命都是我帮你拉了一手,你像防狼一样防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真的要当你的女婿!”
“我怕就怕在这里。”
“你这人脑子有毛病。”
苏墓衍翻了个白眼,倒也是没有任何话好说的了。
他们两人因为这个问题而沉默了一会儿,不过还是由最近把话术锻炼得非常厉害的李文康先开了口。
“上次你带的那个小女朋友——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哪能有什么关系,就是简简单单的朋友关系。”苏墓衍斜眼瞥了一眼李文康:“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真的喜欢这种身子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吧,这可是犯法的我告诉你——而且不管怎么想你都是比我还要符合喜欢小屁孩的人吧。”
李文康涨红了脸:“诗儿是我女儿,你怎么能这么想。”
“那位小仙子还是我朋友呢,凭什么你能这么说我不能这么说啊,我解释起来还要被你一顿叽里呱啦的鄙视——你这就属于戴有色眼镜去看人了啊。”苏墓衍说完之后看了一眼他还没有喝到一半的酒杯,伸出手指了指:“你自己先喝完再和我说这个问题吧。”
“行。”
李文康拿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说吧,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那位小仙子就是让我陷入到如今这种地步的人。”苏墓衍倒也没有对李文康多有隐瞒:“准确的来说是她和她的母亲是让我陷入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虽然她们也是受人迫害,不过救了她们的我也不得不卷入到了这事情之中——我已经被刺杀过一次了,就在昨天。”
“——昨天?”
“没来你家之前我就是呆在警局里面的。”苏墓衍对这件事情也是感觉到了无奈:“刺杀我的人跟我一样同是韶光期的学生,身份清清白白的,刨根问底也刨不出什么东西的那种——你自己想一想吧,一个连成年都没有到的少年居然为那个组织当死士,可想而知。”
“那你不是他只是恐怖组织的余孽么。”
“正因为是恐怖组织的余孽,还能对组织抱有连死都不恐惧的绝对忠诚,这一点就已经很过分了。”苏墓衍说到这里便无奈地笑了笑:“如果连少年都是如此,那就更不用说那些已经收拾的成年人了。”
“这么说你是为了躲避余孽的追杀才离开的?”
“我想你可能对这个组织产生了一些误解。”苏墓衍解释着:“现在的我还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名字,可从别人给我的消息上来看这个组织并非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剿灭的——我所说的‘组织的余孽’只是针对现在的阳丹市而已。”
听到这话李文康也严肃了起来。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功夫来专门给你讲这么一个笑话。”苏墓衍摇了摇头:“万仙盟国已经稳定得太久了,没有外敌,政局也因为三魁首依旧在世而稳定,可长久的权利会滋生腐败——如此一想的话,国内出现这种组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像是万仙盟国刚刚建立之初所扫荡的老派宗门一样么。”
“在万仙盟国建立之初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所谓的老派宗门都是掌握着能够危害世间的功法的,有宗门不愿意交出自己的功法依旧按照着旧时代的宗门做法来,自然而然会收到万仙盟国的清缴。”苏墓衍耸了耸肩:“毕竟蛊毒,降头,养尸,式神,幻术,奴役,共生,幻术等等等等的东西那些不危险?”
“等等,式神是什么。”
“阴阳道的东西,具体情况我并不怎么清楚,不过按理来说应该是收服魑魅魍魉到麾下来对敌的人。”苏墓衍想了想之后便说道:“应该也能驭鬼和驭妖,所以旧时代的人很喜欢一下子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血祭什么的来用于喂食麾下的魑魅魍魉——这点和养尸也差不了多少。”
“共生又是什么。”
“——这个我就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了,我只不过是在查找旧时代的封禁的禁法的时候看到这个分类的。”苏墓衍耸了耸肩,将话题转到了自己孰知的方向:“在这些所有封禁的禁法之中我认为最狠毒的就是奴役了。”
“为什么。”
“奴役是给人或者妖兽的血脉打下奴隶烙印,不管奴隶生了多少代子孙都无法逃脱烙印的侵蚀,除非这些奴隶能够传承十几代的时间让奴隶烙印识别不出血脉,否则血脉之中的奴隶烙印一旦引爆便能够轻松置人于死地。”
苏墓衍说完后补充了一句:“——那是神魂攻击。”
李文康皱着眉头:“我从我祖祖辈辈上可没有听说过有类似的禁法啊。”
“反正这些禁法已经是被封禁了的东西了,现在也只能成为我们的吹逼谈资了,还是话归正题的好。”苏墓衍沉吟了一下便将话题拉回了正题:“总而言之一个帝国就算是有再明治的领导人,底下的行政体系也可能会腐朽,更不要说万仙盟国这种庞大的体量了——光是青丘、辅暗、摇光、天国、星宫、白阳这六大自治区都有很大的权利了,行政体系虽然归于万仙盟国却是独立统治的地区,腐败可太容易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国两制那么简单,而是这些自治区隶属于各自所属的主星星域,放在前世苏墓衍的口中那叫做星域总督,放到这里就只有州长的称呼罢了,虽然和万仙盟国内地的州长同级,可实质上权利大了无数层。
青丘的州长可以批准一个企业开发一颗无人行星,萤源内地的州长可以么?
可想而知。
“就算是我们先把这个前提放开了不谈,除了我们人族以外数量最多的就是青丘的妖族,辅暗的浮游族,摇光的灵族,天国的夷族,星宫的翼人族,白阳的林族,除了林族和我们人族没有太大的恩怨之外,其他的几个和我们人族那个没有过尸山血海的仇——乱古帝一剑荡平乾坤,将所有的种族杀了个透可不是白瞎的,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万仙盟国内地人族多于其他种族?单纯的分而治之而已,眼不见心不烦。”
苏墓衍说完之后才笑了笑说道:“不过现在的仇恨也基本忘干净了而已。”
“你是把历史书都翻了个遍吧。”
“这主要得益于乱古帝吧。”
苏墓衍笑了笑。
“我可是乱古帝的忠实粉丝来着,毕竟他可真的是失败了无数次才踏入帝位的,了解他生平的同时,也同时了解了他当时所生活的环境——不过知道了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就是了——当然除了和别人喝酒的时候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