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汤问》中曾经如此描述过。

“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禽兽皆纯缟。珠玕之树节丛生,华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不可胜数。而五山之根无所连箸,常随潮波上下往返。最后二山飘去不知踪迹,只剩下方壶、瀛洲、蓬莱三山了。”

这就是在苏墓衍没有穿越到万仙盟国之前对于蓬莱的定义。

而且蓬莱也并不是仅仅只存在于古代中国的典籍里边,古代日本也曾经有对蓬莱仙山有过些许描述,可根据当时古代中国大多数朝代都是世界强国的历史来考据的话,日本的典籍之中有‘蓬莱仙山’的传说也并不为过。

最能够证明这一点的便是‘九尾’的出传说。

在中国最早出现的九尾传说便是‘涂山氏’,而涂山氏是三皇五帝时代的大禹之妻,在中华文明的早期承载了祥瑞的意味,直到传说之中的‘妲己’以妖狐九尾的身份而存在之后中华部族对于天狐的崇拜才逐渐没落——而日本传说之中的九尾,则仅仅只是岛国的三大妖。

虽然这一点也并非是说中华的神怪对于日本神怪的存在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可是转念一想连高丽半岛的韩国以及日本都同样存在有‘龙’的这种传说的存在,在各地的传说之中存在有九尾狐也是能够理解得了的。

文化辐射罢了。

不过这些仅仅只是题外话。

万仙盟国的‘蓬莱’和前世的‘蓬莱山’并不是一样的东西,虽然在前者之中‘仙人出没’的描述更加贴切,可后者仅仅只是一座山,就算以连绵不绝的山脉来著称的地域,也比不了海外蓬莱的全体总面积。

海外蓬莱在学术界的某些人士的口中被誉为是‘第四块大陆’,而实际上整个学术界并没有真正的有规范去描述一个‘大陆’应该是怎么样的,所以海外蓬莱的存在也不过是仅仅只是在口头之中的‘第四块大陆’,并非是万仙盟国官方所声称的第四块大陆。

——就算是如此,海外蓬莱的整体面积也超过了五千万平方公里,大概是五个中国这么大。

也正因为是这个大小的‘岛屿’,才让万仙盟国的学术界争论不休。

五千万平方公里,也确实是很大了,可是萤源的陆地表面积比起苏墓衍先前生活过的地球要大了三倍不止,大概也就是约等于五亿平方公里。其中大多数民众生活的大陆‘九州’,以及两个九州禁区蛮荒域,洪荒域平分了四亿平方公里,海外蓬莱分了五千万平方公里,剩下的则是由诸多海岛零零凑凑加起来大概有三四千平方公里。

所以评定的标准很尴尬。

五千万平方公里就相当于一个亚洲的大小,可比起九州和九州禁区又显得小得出奇——但说大也确实很大了,比起其他自治区里的星球大陆来说,好像又有些大了。又加上界定这个标准似乎也不会带来什么意义,大家都是叫海外蓬莱,谁在乎海外蓬莱是不是一块大陆。

可即使是如此,海外蓬莱和万仙盟国的内地的最大区别就在于这里基本上没有得到过多少真正意义上的开发,真要对比起来,也可能仅仅就是比蛮荒域和洪荒域这两块大陆的地区开发要好得多。

当然萤源过大的疆域也会导致一些其他的问题,例如海洋季风吹不到内陆就无法造成降水,从而导致内陆中心干旱万里——可这对于万仙盟国来说其实也并不是问题,降水的问题罢了。

或者说问题太小了。

而海外蓬莱和那两块‘大荒禁区’太近了,即使是真的铁了心去开发这两块大陆,从而排除掉能够取人性命的妖兽,所耗费的人力和资源也都是天价的资源倾斜,更不要提及每到夏季的热带季风多半都会在宽阔的海平面上掀起龙卷风,海底庞大的妖兽的争斗也会时不时形成海啸来袭击海外蓬莱。

——真有这种能力,还不如去开阔一颗新的,不用太多成本来宜居的行星来的爽快。

在回到海外蓬莱机场的苏墓衍稍稍看了看机场之后便摇了摇头,便直接走出了机场,在海边的仙境城之中逗留了一会儿的时间,随地买了一把普通的飞剑之后才驾驭着这把飞剑开始在海外蓬莱的天空中慢慢的赶路。

出了城市大概一百公里的距离之后,漫天的绿野便成为了大地上唯一的风景。

“这鬼地方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你还想要有什么变化?】

“至少村落也应该密集一点才是。”苏墓衍随口回答了系统的疑惑便将话题转移了:“我在飞机上的时候思考了很久的问题,不过由于在飞机上不能用神念交流的原因所以我憋了很长的时间,现在我们应该讨论一下。”

飞机上并非是完全禁止神念的交流,而仅仅只是出于‘神念’很有可能会干扰飞机通讯的正常运作从而禁止的,但这个问题同等于前世在飞机上玩手机的问题一样——即使在飞机上玩手机并不会完全导致飞机出现问题,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才不用神念交流的。

本身就知晓了这点的系统说道。

【那你在下飞机的时候怎么不立刻提。】

“因为我需要买东西,购置一些先前我没有买的物品,忙着和人砍价,还不如现在赶路的过程之中来聊天。”苏墓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逗留:“说正经的——我在飞机上闭目养神的时候,我发现了我们遭遇的事情有猫腻。”

【你怎么认为的。】

“首先便是我遇到江悯雪并决定要救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正式介入到‘恐怖组织’的视线之中了,不过在针对我的刺杀的时候,我思考了良久之后改变了我的看法。”

苏墓衍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我先前也和你推测过那天晚上我喝了几大口的工业灵酿酒精去救江悯雪的那天晚上,那个人喊出了我的名字的背后含义——你还记不记得这件事情。”

【你当时告诉我的是‘‘组织’在你和江悯雪第一次接触的时间之中就已经把你纳入到调查范围之中了’。】

“而当时我的推测很有可能是错的。”苏墓衍开始慢慢阐述起来他对于早就已经过去的事情的新推测:“我在飞机上仔细回想了这一切了之后发现了一个新的解题方式,就是我很有可能早就已经进入到了‘组织’的视线之中,但由于某个原因他们并没有对我下手。”

【你认为他们早就盯上了你?】

“没错。”苏墓衍认真的说道:“因为当时我救到江悯雪的时候我是局里的人,很难看得清楚整件事情的原貌,在先前我以为这件事情只不过是我碰巧撞上了这些事情从而改变了事情的走向,实际上在我联系到月吟之后这件事情就已经扭转成为了一个我难以去…说清的事。”

【月吟?】

“当初在我带着江悯雪前往一武高附近的煎饼果子摊的时候,我当时遇上的那个‘护天宗王牧’给我透露的消息是‘他是为了保护月吟而来’,而在江悯雪的事情爆发了之后,他才有机会去肃清‘组织’从而让他提前下班。”

苏墓衍因为事先就已经在心里想过这件事情,所以说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丝的停顿。

“他所放出来的消息的信息量大就大在了,那个‘组织’恐怕并不是存在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我和月吟应该是其中的联系点。”

【有意思。】

“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学校曾经举行过灵剑大会,而那一次的大会是我们所有优秀的剑修都必须强制参加的,而那一次的后果你也是知晓了的,就是‘妖兽暴动’,而如果那一次我没有去救了月吟一命的话,恐怕这件事情就会归咎于‘科研人员的失误’从而肃清整个阳丹的官方管理层。”

系统沉吟了一段时间。

【我记得那一次的事情,那是在灵剑大会的末期大试之中的事情——试练场地出现了问题,用于保护‘实验妖兽’跑不出试炼场地的结界出现了问题,而本身用于基因实验的实验妖兽也挣脱了掌控开始对所有参加试练的剑修进行猎杀。】

“没错,当时的官方并没有终止这一次的试练。”苏墓衍皱着眉头说着:“因为当时我们在比赛之中,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而在这之后的我就很快的发现了当时我们的处境,第一时间选择了保存自己的力量进行逃命——亦或是躲避实验妖兽的进攻,而我在保持这种状态的时候,就捡到了身受重伤的月吟。”

【我记得那件事情。】

系统补充着:【我们是在感知到了大规模的灵气波动之后才选择进行的探查,而当我们赶往战斗的场所之后才发现了身受重伤的月吟,以及她身边一地的妖兽尸体,而在那之后我们把昏迷不醒的月吟给救走之后我们很快就遭到了妖兽的袭击。】

“没错。”苏墓衍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当时的推测是‘所有的妖兽都本能性的对修士进行杀戮’,但我在事后想想这是错误的,因为在妖兽暴动了之后参加试练的修士的幸存者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太多了。我们当时以为是那些修士的实力和运气都比较好从而让这一次的妖兽暴动留下了这么多人,可是为什么本身就懂得躲避并浑身上下涂满了妖兽体液的我们会被袭击?”

【原来如此。】

系统沉默了半响。

苏墓衍为了让系统详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再度给出了当时的疑点。

“当时我们最大的疑点不是在‘妖兽’,而是为什么在观察者的‘观察’之中,结界产生问题从而把我们困死在内部的情况下为什么没有人对这件事情快速做出反映,为什么当时的灵剑大会的原本的主办人在事情结束了之后消失了,而换了一个新的主办人来向我们这群幸存者道歉。”

【因为被肃清了吧。】

“当时的灵剑大会肯定是出了很多问题,但是当时的我太过于疲惫难以去观察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只是在主办方道歉并收下了许多的赔偿之后便将这件事放在了脑后——可现在想想,那群妖兽并不是在针对我们这些修士,而是单纯针对月吟的。”

苏墓衍快速地说着:“如果想要杀死一个人从而不让人对死者的身份和性别找出证据从而追根溯源找到‘原因’,那只有无差别式的杀人才能做到这一点,而当时我们死的人虽然不多,可是也一件非常大的事故了——要是月吟死在了那一次的灵剑大会之中,追根结底也只能让某些人去顶锅——例如一个城市的市长和举办灵剑大会的所有学校的管理层以及许多的相关人员,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我们有很多种手段找出真凶,便从真凶的手上追根溯源。】

“那如果真凶死了呢。”

【我们万仙盟国有很多种手段让死人说话。】

“可我们万仙盟国也有很多种手段让死人闭嘴。”

系统突然就不说话了。

系统总是在这种事情上慢半拍,也怪不得他经常叫系统是智障——明明基本上按照常理来想都能往后面推测的东西,非要让他一口一口将整个过程的事情经过全部说出来才会理解完成,所以每次在他听到系统说八核十六线程的时候都会本能性的嗤笑一声。

“你也知道当时我为了帮昏迷不醒的月吟撑到结尾,遭受了很多妖兽的攻击,而当时我带着的可是月吟的须弥芥子袋。”

苏墓衍说着:“当时我们在把月吟救出去了之后,在一个山体之中挖出了一个地洞设置了双矩聚灵阵吊住了她的性命了之后重新将地洞封禁只留出几个通风口并设下了结界并撒上了地秽黄鼠兽变异体的的血液——当时的结界是你帮我解决的,你自己应该也有印象,而后我们才开始的逃亡的。”

【对——当时我们是强行破解了她的须弥芥子袋,把她的法宝基本都用到报废了。】

“毕竟说到底这些法宝并不像是古代修真者的法宝那么蛮横耐用。”苏墓衍抽空回答了一句之后便说道:“不过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取出法宝的时候因为不熟悉须她的弥芥子袋从而连带着取出了一瓶香水,还不小心打碎的那件事情。”

【你是说正是因为这样我们随后遭遇到的妖兽袭击才那么过分么。】

“我们在得救了之后的第一句话不就是‘这香水这么浓郁持久’的么。”

【——当初我们认为的不是这个‘香水刺激了妖兽们的嗅觉’么。】

苏墓衍无奈地说了一句:“那是你还没有想到那个是月吟经常用的香水,相同修为的人有几个人能买得起她哪一款香水,而且还经常经常用的。”

系统又不说话了。

“我虽然不知道当时外界发生了什么,可是从我们处理月吟的方式上来看,想害死月吟的人并没有发现我们救了她,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灯下黑。”

苏墓衍沉吟了一会后说道:“而在这之后我就因为一顿剩饭从而和月吟开始剪不断理还乱了——而在剪不断理还乱的这一段时间之中也只有萧枫和我真的不对头从而挑衅我,而在我们的感情东窗事发引得他母亲和学校联合施压的情况下我才退的学。”

【我有些理不清这些关系了。】

“如果用着简单的说法来说的话,我在灵剑大会的表现和我在木羡仙母女的事件上来看都应该处于一种相同的地位,也就是我作为一个不知情的人撞破了他们的阴谋导致破灭之后,他们在阳丹的组织才真正被‘护天宗暗幕’给清剿完全的——或者说‘暗幕’早就已经清理过阳丹的‘组织’了,而这一次‘暗幕’也只是再过来收割一波人头而已。”

苏墓衍认真的给系统解释着他分析出来的结果:“我的分析并不是空穴来风的——阳丹的组织余孽都已经混入到一武高之中了并真正开始对我采取自杀式进攻了,我们有理由来假设这个组织的完全体时期——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隐瞒林家的情报网络来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密谋。”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我现在庆幸的是那个‘组织’还依旧在隐蔽自己,而并非像是我前世中东的恐怖分子一样恨不得把所有的恐怖袭击都捞在自己身上一样——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要确认这个组织的理念,来确定自己是不是要像是乱古帝一样往大荒禁区里一钻就是一辈子。”

【……】

苏墓衍谈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些感慨。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可真就是我的老婆了。”

【你脑子有病。】

“我脑子没有病的话,我兴许还活不到今天呢。”

苏墓衍随口说了一句便准备认真赶路了。

他纵使是给出了一个能够将这几年的发生的故事联系起来基本上说得通的说法,可是他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脑子里的被害妄想症发作从而脑补出了一个有着各种各样阴谋的组织——而且就算是真的,他也没有能力去和这些隐藏在现实背后的组织掰腕子。

即使是知道了这个组织很有可能会弄出各种各样的大事,可这些事情对他这么一个普通人来说也太远了,而且他现在也仅仅是一个高中生大圆满的剑修,比起那些大学生啊,研究生啊之类的都要差不少,凭什么让他来管这种事情。

仗剑走天涯,问题是也得有‘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