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墓衍也不想再老调重弹了，话已至此，说再多也不过是强调自己的观点罢了。

苏墓衍之所以不和别人经常聊正事就是因为如此，因为有的话说一遍就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只不过是让人更加能让人信服的强调罢了。

别人做不做，也不关苏墓衍的事情了，但是现在的情况非同小可，如果两个人一起去对抗万古无忧的考验，纵使会让考验变得轻松，可是一旦失败，那就全军覆没，人地皆失。

孙子兵法有云：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少了一个苏墓衍，这世界就少了一个人而已，但是少了一个烟遥，那就可能少了许多个“苏墓衍”。

因为苏墓衍就是被烟遥教导出来的，除去本身的无量剑骨之外，其他的都基本上是拜系统所赐的，而万仙盟国有特殊根骨的多了去了，只需要因材施教，指不定教出来的人比他自己还厉害。

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是如此。

如果烟遥非要跟他稀里糊涂的扯一些“要死一起死”的废话，苏墓衍实质上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说两个人一起见机行事，巴不得已就双双殉情罢了。

可最差的结果就是苏墓衍死了，烟遥被万古无忧抓去当苍天眼的人柱力，也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可言了。

毕竟寻死这种事情可不止苏墓衍一个人在行，相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作死程度才是最高的。

为一个人死很容易，为一个人活很难。

不管是苏墓衍还是烟遥，在面临这种前提之下都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疯狂讨论直至能够说服对方遵从自己的想法来行动——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摸爬滚打过来的老油条，深知什么叫无能狂怒，也知道什么叫葫芦娃救爷爷。

越是重大的要事两个人都不会用感性去应对，因为“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现在已经失去了系统的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用和对方同样的感性来决定自己的行为模式了。

因为没有力量，就是这种结果。

即使这个选项对苏墓衍来说遥不可及——明显就是最终boss的万古无忧在苏墓衍还没有完全清楚自己要面对什么组织的时候便已经杀上门来，将几乎对他和烟遥而言的所有的“后路”一并剔除，这种非黑即白的选择，也不得不让他们两个做出这样的反应。

毕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嗨，反正明天也才有赛程，我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造化玉碑好了。”

苏墓衍也确实这么做了。

即使他心里也明白从现在开始临阵磨刀，也可能会让自己多出一点胜算，可是在这最后一个月内，若是连单纯的休息一天的权利都没有的话，对他而言也太过于残忍了。

纵使他确实静不下心来玩造化玉碑，心理也在反复思考自己从见到烟遥开始的举措和言词有没有太过分，太不近人情，可终究还是没有思考出一个结果。

要怎么说呢。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却也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继续说下去，也不过是为了舒缓彼此的心情而互动而已。

所以分开，给各自冷静一下思考对于他们两个人接下来都好。

苏墓衍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早就赚够本了，去挑战一下万古无忧的试炼，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可烟遥不是。

毕竟烟遥想为万古无忧效命从而救回自己一条狗命的时候，苏墓衍没有说话的能力，只能坐看事情的发生，而现她有能力参与苏墓衍决定的时候，也没有那个立场可言了。

他或许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却还有选择自己死法的能力——况且退一步来说，他如果完成了试炼呢？

只要能够完成试炼，他们辗转腾挪的机会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上，纵使还有一个万古无忧作为肉中刺扎在他们的心头，可终究还是有了那么一点发育的可能。

当然先前他们也提到了苏墓衍完全不认识的一个人。

“白盛歌”。

这个人苏墓衍完全没有任何的信息，可听万古无忧和柳寒烟的说法来说，这个人也是拥有“帝器”的，不过被他们镇压在一个叫做“无尽幻境”的地方。

这一点之后必须要和烟遥提及一下。

如果白盛歌能够在之后被救出来，那白盛歌拥有的“帝剑”和烟遥也属于最佳搭配。

说实话虽然很不想让烟遥跑到别人的头上作威作福，但是也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女儿迟早是要出嫁的。

“哎…”

苏墓衍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造化玉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也没有什么怨天尤人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对于万古无忧的怨恨，万古无忧已经是对他和烟遥已经网开一面了。

若是按照万古无忧的那个性子，世间小丑千千万，少了一个他恐怕也没有什么不行。

可万古无忧确实没有这么做，反倒是给他和烟遥完完整整活下来的恩赐，甚至不惜将已经夺走的“苍天眼”当做试炼完成的奖励重新送给他们。

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苏墓衍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影视作品之中boss都是派精英怪一个一个送，可万古无忧不同，上门骑脸，抓着苏墓衍就直接以“证明实力”的简单理由带着他打败了万仙盟国的最强战斗力之一的道墟，既然都做到了这种地步，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明知道是万古无忧的阳谋，可苏墓衍也不的不以身试险，单刀赴会，纵使现在主动权在万古无忧和相柳的手中，他也不得不去闯上一闯。

若是死了，也算是死在了抗争的路上，终究也是一个“剑客”，一个“战士”，可苟且偷生，夹缝求生，虽然不失一个好的选择，可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他也有些累了。

他和柳寒烟的问题比起月吟的问题来说还要复杂，而苏墓衍本身也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当苏墓衍决心和苏幕遮这个身份划开界限的时候苏幕遮就已经死了。

相柳的烙印一开始就打在了苏幕遮和柳寒烟的身上，却只是两人年少无法接触到事情的真相而已。

而对于现在的苏墓衍来说，所谓的姻缘，也不过只是平添烦恼的说辞罢了。

有什么好说的呢。

欲说还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