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墓衍才刚刚想要溜回房间的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正试探性地问向自己的木羡仙，在她脸上使用了‘成年人的注视’，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纠结’、‘惊慌’、‘疑惑’等小说之中经常描写的神色。
可苏墓衍并没有发现这些隐藏在‘试探性的面部表情’底下的复杂神色。
他也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你确定？”
“没关系的。”
“那谢谢了。”苏墓衍当即便转过身走到了餐桌上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俩碟小笼包和油条以及豆浆瘦肉粥之类的各种早餐标配，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是点了外卖，而木羡仙则是送货上门的外卖一姐：“——你究竟是起了多早才有空弄出这些东西的？”
“早上五点半点左右。”
“那你一定睡得也很早。”
“嗯，我平常是九到十点就感觉到困了。”
“很不错的生活作息。”苏墓衍随口赞叹了一句便说道：“将你给我准备的比你平常煮的早餐要多出来的那一份给我吧。”
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木羡仙失口笑了一下，才转身往厨房走去：“其实与其说是多出来，不如说是特意为你做的，因为我并不清楚你的口味，你也知道我们万仙盟国的喜欢早餐的人口味都不是很一样，所以特地煮了不一样的口味。”
苏墓衍还没对此发表自己的言论，下一秒便已经听到了木羡仙没说完的话。
“北方的早餐喜欢油条配咸豆浆，有的甚至还喜欢蘸酱油来吃；南方的早餐多喜欢喝粥，尤其是皮蛋瘦肉粥，芥菜粥等；而且不同的地方还有些许不同的差异，不同地方的人也有些许不同的口味，也有可能出现北方的人喜欢喝粥之类的事情，经常发生。”
“你对这个很有研究？”
“啊，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以前我丈夫就是——南方人，而我是北方的，在口味这一件事情上，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木羡仙在说到自己以前的经过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显然是顺口提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不想要提起这件事情，不过也是继续将这件事情说了下去：“今天多煮了的东西，其实就是想看看你的口味，这样的话以后早餐起来就不用这么幸苦了。”
“——恕我冒昧，请问木仙子贵庚？”
木羡仙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沉默了许久，才从厨房里面传来了自己的声音：“——四十三岁。”
“打扰了。”
苏墓衍当即便明白了木羡仙在提起‘丈夫’的时候的那难以启齿的问题究竟是什么了，也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问这个问题，自己最好还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静静吃完早餐，然后走人去打金，这才是最佳的选择。
万仙盟国早就有过规定了。
因为修炼者的寿命过长而且起初修炼者的身体成长的非常迅速，短短十五年的时间就足够满足‘性成熟’的繁殖条件，这就造成了修炼者可以在十五岁开始啪.啪.啪到修炼者的平均年龄四百六十五岁，以修炼者的强大的身体素质来计算，每天最少可以啪一发，这样下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年三千六百天，一百年三万六千天，四百年总共十四万六千次。
——就算这次数算上了女性经期的次数，直接砍一半，算上了孤独百年之类的单身狗再砍一半，也至少上万的次数了。
虽然越强大的修炼者越难以怀孕，但还真架不住底层修炼者那大多数如狼似虎的心。
这样下来别说人口管制了，人口爆炸都有可能，而且也不是不提供避孕手段和堕胎手段，但这两者都有非常强烈的风险。
前者除非使用安全健全的套套，要不然单吃避孕药的话，有些极其强壮的小蝌蚪不是药物可以杀死的，这相当于生命力的壮志激昂。
后者堕胎的话婴儿有那么一丝丝几率会成为鬼婴，也就是所谓的小鬼，也不是不能不处理，就是有些伤天害理，消耗一点阴德罢了。
所以机智的大佬们，经过了重重商讨，终于拍板决定。
“搞，从功法里面开始搞！”
其中又经过许多层艰难地思考，最后将女性修炼者的功法做了手脚，将身体成长周期从十五年变成了五十年，男性功法不做手脚，但是男性的成年时间也在五十年，也加上了守宫砂，上学去学习功法的——诶，点一个，孩子啥时候父母都知道，敢啪么？
——顺带一提苏墓衍是没有守宫砂的，因为他直接上的高中。
总而言之，这所有的限制，就是为了阻止躁动的未成年人不管不顾的腰部耸动罢了。
不过以江悯雪现在二十多岁来举例，木羡仙生出江悯雪的时间便是往后推的二十多年，那个时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木羡仙当即才二十岁，以江悯雪现在十几岁的身体素质情况来判断，很有可能——有个人顶风作案了。
这让苏墓衍感觉到非常尴尬，内心也感觉到一股世态炎凉的苍凉感。
不过正当苏墓衍打算着找个地缝钻下去的时候，木羡仙的回应才幽幽传来。
“——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当然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件事情的，也不是有意要问你的年龄的。”苏墓衍当即便直接道了歉：“不过你愿意的话我待会儿可以戳聋自己的耳朵，表示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一件事情。”
“——戳聋自己的耳朵就不必了，虽然你是在开玩笑，但这玩笑也有点太重了。”
“不，你要真的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一天的耳聋残疾人。”
苏墓衍确实是可以做到让自己的耳朵什么都听不到，其实只要花点钱向系统买一个‘一天试用版·听觉封闭’，就可以完美的当一天瞎子，而戳瞎自己的耳朵的这件事情，不过也只是一个夸大其词的说法罢了。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没必要因此而纠结。”
“——这倒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当一下听众，听听你们的年少爱情故事。”苏墓衍非常认真地说道：“毕竟你向你了解得越多，我掌握的信息也就越多，这样我就可以根据这些信息找到当年那个喜欢小矮子的死变态，然后请他往问心台上走上一走。”
“这件事情不是他的错，而是——我自己的。”
“你确定？”
“嗯。”
“呃——我确认一下，当年的你不是跟你女儿一个岁数一个模样吧？”
“不是的，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那好吧，跟我一样不走寻常路的功法。”
苏墓衍也仅仅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拿起碟子里的一枚小笼包便放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就开始吔起了小笼包——倒也不是说吃东西的时候恶心的吧唧吧唧嘴，而是小笼包的汁水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多一点，而且还有点烫，不得不吧唧吧唧嘴吔这小笼包。
这时候木羡仙才重新从厨房里面端着一份卷粉从里面走了出来，调整了一下餐桌上所有早餐的位置以后便放在了餐桌上。
“这小笼包多近南方口味，汁水比一般的小笼包还要多一点，不过吃多了应该会有一点腻，毕竟更多点油水。”
木羡仙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围裙，将围裙放在椅子背上，坐了下来，拿起一碟油条便说道：“其实我本应该帮你准备几小碟的调味品的，可最后忙着忙着就忘了，不过你想要蘸什么酱的话，直接和我说我进去盛给你就好了。”
好不容易将包子咽下去的苏墓衍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便说道。
“是有点腻歪，但不过也算是非常棒的了。”
“以前悯雪也很喜欢吃这种类型的小笼包，但是吃久了以后她就不喜欢吃了。”木羡仙笑着说道：“你要不要一杯豆浆，不过这杯豆浆是甜的。”
“摇摇晃摇…”苏墓衍当即便摇头晃脑，而后顶住了脑袋，认真地说道：“来一杯！”
木羡仙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将盛满豆浆的高杯拿起放在了苏墓衍的身前。
这让苏墓衍简直心花怒放，却没有直接说出来，拿起豆浆便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长叹一口气，望着木羡仙便说道：“真的，你这身本事来我这里是屈才了的，我想你去当别人的钟点工，恐怕你一个月的收入，都不止一万的数。”
木羡仙礼貌的笑了笑：“还是算了吧，我照顾女儿就好了，照顾别人的话，反倒是顾此失彼。”
“太睿智了，若是天下的女人都像你一样睿智，我想二刺猿杀妈传也不会被流传出来了。”苏墓衍当即便直接抬起手轻轻地为木羡仙鼓着掌，一脸赞赏：“我想我救了一个绝世无敌超级龙皮龟龟女神。”
“……啊？”
“我是在称赞你。”苏墓衍一口咬定自己是在称赞木羡仙后说道：“不过就凭你这手艺，我恐怕要给你多付一点钱了，毕竟你的手艺确实厉害了点，你们的房租和水电就不用交了，反倒是我应该给你们钱才对，虽然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这个倒是不必了。”木羡仙失口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欠您的，就真的还不清了。”
“这倒是。”
苏墓衍倒是点了点头，觉得木羡仙说得的确是有理的。
不过后来他虽然还想要问一点有关于木羡仙为什么会得天人五衰的这个问题，但思考了一下以后却没有真的问出这个问题，反倒是拐弯抹角的思索了半天，找不到一个能够和木羡仙聊天的一个‘话题’，干脆就闭上了嘴。
——吔他喵的早餐。
苏墓衍低着头吔了大概一分钟的小笼包，将小笼包统统干完以后以后，才听到了木羡仙有些犹豫的话。
“——我能请问一下现在您今年贵庚么？”
“我啊，三十一，哦不，三十二。”苏墓衍说完以后拿着杯子‘吨吨吨’就干了个精光，进而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好了，我不喜欢和别人拐弯抹角的说话，当然必须要拐弯抹角的时候，我也是会拐弯抹角的。”
她心神大定，进而说道：“我之前听——你曾经的同学说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人，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会明辨是非，不过我之前才刚刚接触您的时候，您确实是撒了谎，不过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昨天我觉得你们母女俩就是麻烦制造机，所以想要拒之门外，而我本身的情况就跟你公开布诚吧。”苏墓衍打了个饱嗝，才继续说道：“其实我是一个渣男，玩弄了一个富家千金的感情，她妈给了我一千万让我离开她，所以在两年前我就离开她了——而那个富家千金到现在还很喜欢我，而之前和你们接触的那个连一米五都不到的小矮子，就是那个富家千金的跟屁虫。”
“她跟您说了什么？”
“确实也是说了点什么吧，不过这件事情解释起来非常困难，所以我就不怎么想要解释了，我只能把大概的结果给你们说一遍。”
苏墓衍说完以后摸了摸肚子，觉得不是很饱，自个儿又再度动手盛了一碗皮蛋粥仰头喝了一口，再度说道：“有个大手子要针对你们母女俩，自己好好思考是不是在天人五衰之前被什么人追求，这件事情被我稀里糊涂的撞破了，但并不代表大手子对你们的关注就少了——”
“您是说——”
“你就别瞎猜了，听我说就行。”苏墓衍当即便打断了木羡仙的猜测，直接说道。
“大手子让白手套搞你们，白手套又被我一通老师傅乱锤给弄得自我了断了，我后面站着一个‘富家千金’，而‘富家千金’的狗腿子正好知道这件事情，也帮了我，也让这事儿没有上升到‘富家千金’的地步，顶多只能算是超大地头蛇互殴，不是所谓的超大势力互锤。”
“她将你们俩放在我这儿，图谋很多，甚至包括了在富家千金的真的枕头上吹风黑一把我，但代表的是我们都在她的势力保护范围之下，让我承她的情——所以我也一来二去之下，顺水推舟的同意你们住进这间屋子了。”
木羡仙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不过也总算是松了开来，笑着说道：“我之前还怕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是我多心了。”
“不，你可能真是入了虎口了。”苏墓衍当即便认真说道：“因为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我建议你们还是趁早赚到钱然后搬出这一间屋子，要不然我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修炼者，又是年少气盛，有时候可能非常躁动，口不择食。”
木羡仙倒是失口笑了出来：“您说话特别有意思。”
“这句话你都已经说了两次了，我看你是把我当傻子。”苏墓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喝了一口粥：“真是因果报应。”
木羡仙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说话。
喝完粥的苏墓衍抹了抹嘴角。
“总而言之我们就当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好了，现在我们单纯就是互相保护的关系罢了，各自呆在各自的一亩三分地，等你们的翅膀强硬了，想什么时候飞走都可以——如果你们能够好好安生过日子的话，就算是不枉我救了两条人命了。”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不过是救了你们的命而已，又不是想要成为你的老公，整天把救命之恩放在嘴边挂着你不嫌烦我都嫌烦，搞的我好像是为了什么让你们报恩才去救你们的一样。”苏墓衍翻了个白眼，最后才看着木羡仙：“你也别朝江悯雪整天灌输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的思想，让她好好修炼就成了，到时候如果发达了拉我一手，就算大家互不相欠了，没有那么多因为所以的。”
“——如果您所求的仅仅是这样的话，我们乐意为之。”
“那就这样好了。”
苏墓衍满意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依旧是非常丰盛的早餐了以后便难得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溜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才砸了砸自己的嘴角，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这时候的系统才适当的蹦了出来。
【看来那位木仙子到现在可终于完全放下自己的戒心了。】
【也不能说完全放下自己的戒心吧，不过也和朋友合租的时候差不多的心态了，我想我这一次确实是捡了一个非常牛逼的钟点工回了家，总感觉有一种历经了千辛万苦做完了任务，获得了限时装逼的SSR一样。】
【这样不也挺好么。】
【好是好了点，因为这个SSR还带着SR登门入室了。】
【我还以为你会叫她们‘老婆’。】
【我可能是脑子被系统舔过我才会这么想。】苏墓衍毫不犹豫地反怼了系统，同时一边往床上走去，一个咕隆便滚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这件事情可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你如何认为？】
【我自己一个人孤单生活太久了，突然有一天跟我说我要和一个小矮子和一位绝世无敌超级龙皮龟龟女神同.居，是个人都会心神荡漾一下，可真的放到实际来讲，顶多也就是多了两个熟悉的人罢了——朋友啊，朋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的很多，但每次说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矫情。】
【你这就是矫情。】
【孤儿好就好在自己一个人死了，没有人能够记得住；一个人自由惯了，突然要受到其他两个人的束缚，在生活方面还要考虑一下她们两个人，就像是在脖子上多了一个锁套，而锁套在大叫着‘快锁紧我带你去二次元’——好就好在他喵了个眯。】
苏墓衍这句话没头没尾的，明显感觉得出话没有说完。
但他根本懒得解释这句话之中的含义。
【——打金去了。】
【哦。】
苏墓衍和系统的交流终于落下了帷幕，开始以新一轮的打金狂潮作为终结。
因为他意识到他思考这个问题并没有任何意义。
——庸人自扰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