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吧。”
和千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单手作揖之后立刻转身将靠近的另一个怪物一分为二，动作干脆利落，看着分外得熟练。
“哦、哦好。”
虽然我感觉有些混乱，但是现在确实不适合聊天，我只能从原地站起来，看着和千秋在四周挥舞刀剑，但是由于动作太快，我的眼睛和脖子都快晃断了也无法完全跟上她的动作，相比于上次，这次的和千秋不知为何强了特别多。
说到底……这次的和上次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暂且不说这明显增强的实力，单是刚才的表现，那个笑容和手势，我几乎不敢相信那是我认识的那个和千秋能够做出来的表情和动作。
“这就是最后一个啦！”
与我曾经看到的偃月刀不同，此时的和千秋手持一把三四尺的长刀，每一次挥舞都会发出一阵破空的嗡鸣，不消一会，原本将我团团围住的异物们已被她斩杀殆尽，仅剩下一个手持针筒状似老妪的异物。
“吃我最后一击！”
和千秋摆出架势，随后身影便消失了，当我再次观测到她的时候，和千秋已经收刀入鞘，站在了异物后方五六步的地方。
最后，在一阵割裂声中，异物突兀地四分五裂，到此为止，附近所有的怪物都被消灭殆尽，争斗平息。
“好，好强……”
“哈哈，还好吧。”
“和千秋”露出爽朗的笑容走到我的身边，亲切地看向我：“你没事吧？被这么多异兽围住你也真是倒霉啊，有没有受伤？不过就算受伤了，到外面去也会复原的，所以不用担心。”
“原来那些东西叫作异兽吗？不过多谢关心，我知道出去之后可以恢复，你之前和我说过。”
“我？呃……对了，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和千秋”再次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我终于开始怀疑眼前的女生并非我所认识的那个和千秋了，除非她失忆，或者有第二人格。不过在这种款七八遭的世界，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不觉得意外。
“我想我们应该见过，你叫和千秋，上北大学的大二学生，文学二社的社员，社长是乐寻，妹控。”
“哇！说得好准确！但是我还是没有见过你的记忆耶……”
“我们姑且还在社团活动室见过好多面啊，兼职的时候也经常见面不是吗？难道你现在是第二人格？”
“活动室？你也是文学二社的社员？”
“是——你不要再装不认识我了好吗？很伤人的。还是说你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感觉变化有点大？”
“我？嗯……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不是装的，但是如果你觉得变化有点大的话，那可能是因为你认识的和千秋并不是我哦。”
“哈？啥意思？真就第二人格呗？”
“不不不，我不是她的第二人格，我也是独立的个体呢。不过具体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你就把我当成第二个和千秋吧，和千秋二号！”
“还真是随性呢，一点也不像和千秋。”
“可是这确实就是我的风格呀。”
“和千秋二号”露出爽朗的笑容，而这幅笑容我本来是无法想象它会出现在和千秋的面孔上的。
“危机也解除了，总之我先撤了，毕竟还有事情要做，有缘再见，另外，如果见到你认识的那个和千秋，千万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哦，不然可能会有一点麻烦……总之现在先不要说”
“不过我就算说了也没人会信吧，而且怎么回事？真的有两个和千秋？！”
“啊哈哈哈，确实是这样的呢。”
“所以就让我多问几个问题再走！”
“不行哦，姐姐我可是很忙的，不过我感觉和你很聊得来，我们之后肯定还会再见面的！拜拜咯。啊，这个给你，拿它防身吧。”
这位“和千秋”简直是潇洒的代名词，说完这句话之后，“和千秋二号”丢下一把长刀便飞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她的头发要是再染成金色说不定我会怀疑她是不是哪个遥远星球上的战斗民族。
“搞什么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还自称姐姐？！”
我看着手中的长刀迷惑不解，突然冒出来的二号一下子让我有些混乱。
轰——
与二号离开的方向相反的不远处，突兀地穿来一阵房屋被破坏的声音，显然，我最好过去看一下，或许我能在那里找到和千秋的身影。虽然我刚刚送走一个和千秋。
“她该不会是李爱歌在寻找的那个……”
所谓拥有两个灵魂的人难道就是和千秋吗？但是刚才那位那个样子可不像是灵魂啊。
抱着这样的疑问，我在废墟中快速移动，向着刚才发出巨响的位置接近，很快我就来到了附近。
“啊，果然在这。”
和千秋此时正在和几个异兽交战，虽然数量并没有刚才那么多，但是战况却很焦灼，与刚才的二号不同，此时的和千秋显得有些狼狈，手中的偃月刀依然闪烁着寒光，但是衣物和身体却都已留下了不少伤口。
“哈——！”
和千秋脚下用力一蹬，身体犹如猎豹般迅疾地跃到半空中的异兽面前，随后在半空中猛地旋转一圈，手中挥动地偃月刀划出一道银色的残月将异兽一分为二，异兽在一阵凄厉的鸣叫之后化为一阵黑烟，而和千秋也落在地面。
虽然刚才的进攻取得了战果，但是和千秋的状态也更加恶化了，体力消耗接近极限，呼吸明显变得更加急促，落地时不得不单膝跪地双手支撑自己，这才不至于栽倒在地上，可问题是战斗虽然看起来接近了尾声，但是并没有结束，剩余的两只异兽从不同的方向对和千秋进行夹击。
“啧。”
被夹击的和千秋有些狼狈地向后翻滚，躲过了第一波的进攻，同时和千秋随手扔出一枚石子，只见银光一闪，石子变成了一把长枪，眨眼间便将发起进攻的异兽洞穿，但是紧随其后，另一只异兽犹如铁鞭般延伸出来的双臂狠狠地抽向地面上的和千秋，千钧一发之际，和千秋四肢借力向侧后方再次跃起，勉勉强强躲过这次袭击，但是这动作还是慢了一些，异兽的双臂重重地砸在废墟之上，巨大的气浪和冲击近距离将和千秋掀飞，落地之后，和千秋的身体犹如断线木偶般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竟不再动弹了。
而她跌落的位置，距离我也不过几步之遥。
“——！”
不远处的异兽或许是因为得手而发出高亢的鸣叫，而这声音听起来本就会让我产生生理上的不适，现在更是让我浑身被愤怒点燃，眼前的一切也突然被染上了红色，而且这红色就像脉搏一般跃动着。
“学姐！和千秋！”
趴在地面的和千秋的手颤抖着摸索着，但是武器也早被击飞到十几步远的地方，她只得虚弱和茫然地抬起头，我也终于看到了和千秋的双眼。
那是多么没有生机的眼神啊。
“——！”
余光中的异兽再次发出一声长鸣，随后身影迅速逼近，那残破的黑袍犹如死神的披风，节肢动物般枯槁又让人身体泛寒的手臂在这灰色的世界中化为吸收生命的黑洞，让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播撒死亡……
怎么可能只是眼睁睁看着啊！
“啊——！！！”
和千秋会死在我的面前的这个可能，让我脑海中爆发一阵嗡鸣，愤怒，不甘，以及各式各样难以言说的情感瞬间占据了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完全忘却了手中长刀的重量，我从躲藏的掩体后面跑了出来，挥着武器向异兽奔去。
“给我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注意到我的存在，异兽将锁链般的双臂的目标转移到我的身上，两条有如深渊般漆黑的锁链便向我抽来。
“哈——！”
使出浑身解数，用手中的长刀向侧前方挥去。
乒——！
清脆的钢铁相击声中，眼前闪过一阵黄色的火花，剧烈地震动沿着刀柄传到我的全身，双臂和双手竟然有一瞬间失去了知觉，但是我仍然是成功的将这次攻击挡开了。
“——！”
异兽像是被激怒了，半空中的它原地一转，鞭子一般的双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圆从另一个方向再次袭来。
“可恶——”
我稳住身形匆忙地转身，驱使着还未完全恢复知觉的双手挡向袭来的攻击，然而没有和千秋那般实力，并且失去开始时的冲劲，甚至连身子都没站稳的我，在面对这次的袭击没有丝毫抵挡的可能。
“咕——”
挥出的长刀脱手而出，寒冷的铁鞭狠狠地抽在身上，而这时无论是痛觉还是意识都还未跟上，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直到后背狠狠地撞在一块墙壁上，肺里的空气被挤压而出，胃内一阵翻腾，后脑受到剧烈的冲击，四肢，胸口，浑身上下的痛觉才如海啸一般冲刷了我的神经。
“啊……”
痛觉和混乱让我无法呼吸，肺内残留的空气仅仅能让我发出微弱的哀鸣，奇怪的是即便如此我却没有失去意识，垂下的脑袋带动着视线看向自己的身体，那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躯体早已被献血染红，绽开的皮肤下血肉模糊。
“啊……哈……”
情感随着血液带着温度流出体外，恐惧裹挟着寒冷席卷全身，原先头脑发热冲出掩体时的情绪烟消云散了，但是冷静下来之后，我也已经没有时间去反省自己的有勇无谋。
为什么自己在异兽面前，从来没办法冷静下来呢？
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勉强抬起头，半空中的异兽的样子在我眼中已经模糊成一团黑，那是代表着死亡的阴影。
“——！”
丧钟响起，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没事的。”
乒——！
耳中传来轻柔的声音，随后一阵风刮过，我的眼前一黑，终于是失去了感知。
“……啊——”
我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前方，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窒息感对我发出警报，我才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哈——哈——”
反复呼吸努力平静下来之后，我首先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一丝伤口，记忆中血肉模糊的样子就好像梦一般。
不过那里确实就像梦一样的地方，虽然不是什么美梦就是了。
总算是是将呼吸平复下来了，身体有些酸麻的感觉也消退得差不多，我重新迈开步子，但是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啊……是打算回家来着。”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嗯？啊……和千秋学姐？”
“你没事吧？”
“呃，姑且还算比较健康地活着。”
“……没事就好，刚才真是谢谢了。”
“啊，最后是学姐你救了我吗？”
“虽然确实是我把最后一只异兽消灭了，但是也谈不上救你，毕竟你救我在先。真要说的话，我应该道歉才对。”
和千秋学姐的声音在听筒里显得有些疲惫，再加上刚才在那一边的样子，这让我不免产生一些担心。
“学姐没有必要道歉，又不是学姐的错，而且学姐没事吗？刚才在那里……”
“没事的，我在彼界的时候有些大意了，那只是意外，不用担心，总而言之谢谢你。”
“啊，没关系，不如说我实在太菜了，没起到多大作用。”
“不，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要答谢你。”
“诶？没有到这种程度吧。”
“我要答谢你，请说你的要求吧，我如果能做到，绝对会尽力去做。”
“啊，不用……”
但是不管我怎么拒绝，和千秋依然不松口，格外地倔强。这么扯皮下去也不是办法，最终和千秋强行约定晚上兼职结束之后再确定这件事，提醒我不要迟到和早退。
哇，我被邀请了呢……这样的阿Q精神虽然让我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但是也没办法让我提起更多劲头。
“好累……”
我拖着脚步缓慢地走回家，回到房间之后便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但是我并不能这么简单就睡着，我的脑海里思来想去的都是在那个世界如此贴近死亡的体验。
“彼界吗……”
和千秋称其为彼界，还有彼界中的异兽，彼界中还有一个十分不像和千秋的和千秋，天啊，太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子几乎乱成一团浆糊，超出常识的事情再怎么去理也难以厘清。
叮咚——
手机响起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我拿出来一看，是乐寻发来的消息：
“刚才世界差点就毁灭了，没事吧？”
乐寻竟然会发消息关心我？不，或许只是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论如何，这都十分罕见了。
“真是稀奇啊，你怎么会主动问我这些事？”
“未知的事情总是会让人好奇，而且我姑且还是帮你拯救世界的人。”
“之前你可没有这么积极。”
“我只好奇未知的事情。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刚才又进去了，那个叫彼界的地方。”
“这样啊，情况很凶险吗？”
“非常凶险。”
我想了想，然后又发过去一条信息。
“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彼界的事情，我感觉这件事已经与我有关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彼界，和千秋遇到了危及生命的状况，而在那个时候，警报红了，你不是也察觉了吗？，有个时间点，世界差点就要毁灭了。”
当时我看到和千秋倒在我的面前的时候，眼前变得一片血红，现在想来，那应该是遇到了危机临界点了，而我当时冲出去的行为，虽然本意并非是为了阻止危机超过临界点，但是也确实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那……来聊聊吧。来活动室。”
“好的。”
虽然依然很疲劳，但我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和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的母上说了一声晚饭不在家吃之后，便匆匆地再次赶回活动室。
夜晚降临的脚步随着秋色渐浓也逐步加快，沿路两旁落下的泛黄落叶在地上层层叠叠，踩在上面发出“咔嚓”的声响。我一边思考着想要质问乐寻的问题，一边向目的地走去，或许是思考得太过入神，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因此只花了平时一半多一点的时间便到达了次行的终点。
“真快呢。”
像是知道我到了一样，我还没有来得及拉开门，门就被从里面推开了，乐寻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笑容迎接我，这实在是让我震惊，要知道乐寻提前到达活动室这件事的概率，可是堪比抽到SSR出率只有0.1%的黑心游戏里的稀有SSR还要稀有的的事情，而且这种高稀有度的事情还不一定就是好事，至少我就是这么感觉的，眼前的这个浑身都是迷的男人，口袋里藏着的惊吓比惊喜至少多一千倍。
“因为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会尽全力告诉你的。”
“如果不是用尽全力挤牙膏的话。”
我不怀期待地走进活动室坐了下来，乐寻耸耸肩，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么首先，我们来谈谈关于‘彼界’的事情吧。”
“竟然没有插科打诨而是直入正题？！”我有些被惊到。
“如果你想再和我说一会相声我也十分乐意哦。”
“免了，不过‘彼界’的事情暂且一放，我有另外的事情想要问你。”
“哦？”乐寻眯起了眼睛。
“可以告诉我你今年多大吗？也就是年龄具体是多少。”
“呀~这可是淑女的秘密哦~”
“嗯？你什么时候做的变性手术？喉结都没去，做得不彻底啊。”
“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弱冠年华男子汉！”
“一点都没有男子汉的要素啊！话说你的意思是你20岁吗？”
“Yes！”
“……可是这句话你大概在和千秋入学时也是这么和她说的吧。”
花了几秒钟平息了一下想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给乐寻一脚的想法，强行无视了乐寻的wink，我将我的第一个论据打了出去。
“可能是她听错了吧。”
“并没有这种可能性，她应该和你确认过很多次。”
“这种问题很重要吗？请不要在法庭上提问与案情无关的事情，辩护人！”
“有罪的是我这方吗？！等……呼，那么我这么说吧，和千秋说过，她在小的时候见过你，这怎么解释？”
“那是我爹。”
“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反正你也是这么跟和千秋解释的，但是，好呀，既然如此我可以见一下令尊吗？”
“我爹死了。”
“……”
如此轻松写意地将这句话说出口的乐寻，一下子就将我镇住了，这口气听起来就好像在说今晚打算吃麻辣烫一般轻松写意。
“那他生前的照片，证件，信息，死亡证明，甚至火化或者下葬的相关证件收据类的东西有吗？”
“我父亲笃信人应该两袖清风……”
“不说谎能死吗？”
“你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知道我是活了好几十年的老妖怪，对当前这件事的解决又有什么正面的反馈吗？”
“我们姑且是合作关系，如果我连合作方的底细都一知半解，我想我们无法坐到真正的合作共赢。”
“不需要共赢，只要你赢就够了，听好，司明辻小朋友，一般情况下，只要是我告诉你的事情，你都可以不需要怀疑，我没有告诉你的事情，你去打听也没有意义。”
“一般情况又是什么情况？要我好好干的人又是谁呢？要我不要只是完成危机推送……”
“好啦好啦，我耳朵都要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乐寻捂住耳朵开始撒泼，然后看到我无语地看着他之后，一脸不开心地对我说道：
“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和千秋都没有深究，你在深究什么？行吧！就像你们怀疑的那样，我确实比一般人活得久一点。”
“久多少？”
“几千年吧。”
“能认真点吗……”
“你不信就算了！”乐寻对我做了个鬼脸，这让我的胸口一阵悸动，悸动出了一股无名火。
“明明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行为这么像小孩子？”
“我开心！”
我借助深呼吸一次平复心情，姑且得到了乐寻承认自己确实年龄很大的事实，怪不得这家伙喜欢叫我“小朋友”，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因为时间紧迫，乐寻的耐心也有限，因此暂时先放下这点，开始第二轮质问：
“好吧，年龄这件事我姑且先到这这儿了，反正世界毁灭这种事都能存在，存在个活得比一般人长的老妖怪也不是不行。”
“喂！说我是老妖怪！真无礼啊你个黄口小儿！”
“那么，第二个问题，”我无视了乐寻的抱怨，继续提问，“希望你能告诉我有关‘彼界’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正题终于来了呀。”乐寻轻轻一拍手，“那么我就简单讲一下吧，不过实际上我对‘彼界’的了解也并不是很多，那地方有些神奇，我没什么途径能够详细地研究它，所以我就说一些我知道的吧。”
“拜托了。”
“首先，那是一个实际的世界，类似咱们的平行世界，但是和平行世界又不同，它算是寄生世界吧。”
“寄生世界是什么意思？”
“就如你所看到的，那个世界已经和世界末日没什么区别了，生物在里面是没有办法存活的，规则紊乱环境恶劣暂且不说，里面甚至存在‘异兽’这种东西，说是‘异兽’我都觉得不准确，‘异物’说不定更合适，但是和千秋这么称呼它们，我就听她的了。总之，在恶劣的环境之外，还存在着难以理解的不合理之物，‘异兽’会吞噬所有的生命，破坏所有有序的东西，让一切变得混乱，有点像让熵增加的感觉呢，这说不定是宇宙最终的宿命。”
“它们为什么会出现？”我将乐寻的感叹放到一边。
“因为世界末日了呀，因为那个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些东西就好像加速病毒一般，只是来这清理残存挣扎的东西，让毁灭进度加快别浪费时间而存在。”
“真是残忍的说法……”
“是呢，是你这种直到最后都要挣扎的人最讨厌的东西吧。”
乐寻说到这笑了起来，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话说回来，我之前也看到过异兽在这世界出现，难道说……”
“不，暂时还没到那种地步，你之前看的只是从和千秋那个‘彼界’偶然逃出来的而已。”
“那种东西竟然会跨越世界的间隔吗？”
“都说了是病毒，传染也很容易理解吧？更何况‘彼界’是寄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想要传染过来再容易不过了。”
“和千秋竟然有着这么严重的缺陷吗……”
“这……也可以理解是缺陷吧，但是这更像是一种天赋。”
“天赋？”
“彼界的存在，并不是因为和千秋，或者说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和千秋。这个世界的和千秋只是被托付了这样的一个世界，而选择这样做的正是‘彼界’那个世界里的‘和千秋。’
“啊……”
“你这个表情，是理解我说的意思了吗？真是聪明啊，司明辻小朋友。”
我没有搭理乐寻，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在彼界出现的所谓和千秋二号，如果是乐寻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个二号，难道就是彼界本应存在的和千秋吗？
“彼界之所以会寄生在咱们的世界，是因为彼界已经濒临毁灭，不得已出此下策保全自己世界的最后一点希望，而彼界的和千秋就拥有将自己的世界寄生在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身上这种能力。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可以，很正确，另外，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的和千秋也能做到带着这个世界寄生到别的世界这种事。”
“把世界说得像蜗牛壳一样……那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寄生到别的世界了，原来寄生在这个世界的彼界会怎样？”
“彻底毁灭，消失。”
“……”
真是沉重的字眼，虽然我对于世界毁灭也保存着基本的敬畏之心，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多少实感，但是现在可以联想到彼界，我的心理突然有了一丝紧张。
“继续谈关于彼界的事情吧，正如你所看到的，彼界已经濒临毁灭，而那个世界的和千秋选择带着那个世界，以这个世界的和千秋为媒介，悄悄寄生到这个世界上，同时，这样的行为也将彼界的毁灭进程拖延住了，只要不让那些异兽翻出什么浪花，那么就可以维持现状，可以理解为彼界借用了这个世界还依然正常的规则，来稳住彼界的世界形态。”
“有点难懂……”
“这些你可以先不用懂，知道个大概就好。”
“但是你刚才说异兽只要不翻出浪花来就没问题，也就是说它们可能会翻出来浪花吗？”
“如果放任不管，异兽是很容易就能侵蚀这个正常世界的，会让这个世界的规则紊乱，有序变无序。”
“啊，所以和千秋……”
“对，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救世主，她也在拯救世界，如果她失败了，那么这个世界也会没有未来。”
“原来是这样啊……和千秋一直都在彼界战斗啊。”
“彼界的规则已经支离破碎了，因此在那边，很多魔幻的事情你都可以做，你应该看过和千秋在那边的战斗吧？她在这边可是做不到的，只有在那种乱七八糟的世界才可以做到。”
“是吗？！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和千秋就是超能力者呢！能突然掏出一把武器，还有那么强的身体能力！”
“很遗憾，这个世界暂时还不会让你们拥有这种能力。”
“这样的话，我在那个世界也可以飞天遁地了？”
“理论上是可能的。”
“突然想再进去一次了。”
“还没用出能力，就丢了性命的可能性也不小哦。”
“别说那么令人不安的话，”我抱怨道，然后叹了一口气，“可是最近，和千秋在那里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了。”
“我也知道，毕竟异兽都出现在这边的世界了，虽然不是完全出来，只是出来了一个会干扰到这边普通人情绪的‘影子’，但这也已经是非常值得警惕的状况了。”
“而且她在那边的战斗真的很艰难，最近几次都几乎是被逼到山穷水尽，堪堪胜利。”
“你不是说危机推送和彼界有关吗？这就是了。”
“什么意思？”
“在那个世界，力量是唯心的，你的心越强大，力量就越强大，反之力量就会受到限制，同时，之所以彼界的异兽非常难缠，还因为它们会干扰正常人的情绪，以此来进行负反馈。”
“那就是说和千秋的心变弱了……因为和千秋母亲生病的原因？而和千秋变弱会导致异兽流窜到这个世界，所以危机推送才会……”
“不完全正确，危机推送给你的信息不会拐弯抹角，如果你让和千秋的心态崩了，那么这个世界就会毁灭，即便异兽没有没有进来，当然，和千秋心态崩了，那异兽肯定就挡不住了，这么理解也不能算错。”
“所以！”乐寻坐直身体，右手食指指向我，“这次的危机是可以看到的，你必须稳住和千秋的精神状态，维持住她的‘心’，不然，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知道。”叹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发，我做出不在意的样子继续问道，“说起来，彼界的和千秋在将自己的世界寄生在另一个世界之后，会怎么样？”
“嗯……一般都是死了吧。”
“死了吗？”
“也不一定，我又不是和千秋，对于这个神奇的能力我知道的也不多啊。”
“这样啊……”
“那么，问题就这么多了吧？我就先……”
“等等，谁说就这么多？难得的机会，再多告诉我一些事情吧。”
“诶……”
“就算露出嫌麻烦的表情我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放你走的，我有一个非常想问的问题。”
“什么？”
“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及，你到底是谁？”
“可这是两个问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