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料的香气四溢在狭小的房间里,莫德正和玛琪亚正享受尼尔会长为她们准备的“嗅感疗法”。

这是一种通过魔法熏料来放松身心的仪式,将精心秘制的植物熏料置于紫砂壶中,看着袅袅的灰色烟雾缓慢涌出,从少女们的鼻尖下温柔钻入,然后她们就会感觉到从所未有的舒爽和轻松感自经过大战后的疲惫身躯里升起,不消半个时辰便觉得从每一丝头发到脚指头都充满了愉悦的感觉。

“噗通。”

莫德的手臂因为太过舒服而伸懒腰似地轻轻挥舞,不小心却碰掉了小桌上看似珍贵的石雕,然而她却连侧身俯下身子拿起它放回原位的欲望也没有了,一切都显得太过慵懒。

“喂,莫德莉娜,你为什么不把它放回桌上啊,我是说用精神力把它抓起来什么的,享受着人家的熏料又不小心弄掉人家东西什么的。”

玛琪亚横躺在沙发中央,金属纽扣捆绑的长鞋被她不客气地踢落在一边的地毯上,而她两条小麦色的紧致长腿搭在沙发扶手,微微屈张涂了粉色指甲油的脚趾。

“一看你就是没在学院好好看过基础理论,精神力不能做到这种事情。”莫德斜着眼眸看了玛琪亚一眼,由于在场并没有男人的存在,玛琪亚的打扮非常随意,即使是平躺着,莫德也能看到那不属于少女的夸张人鱼线小腹和丝绸胸衣勾勒出的完美线条。

“也许可以操控气流做到抓取一些物品,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莫德嘟哝着说道:“有时候像条咸鱼也不错,至少这种情况下我精神力恢复的很快。”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视线停留的太长了,金发少女自觉的收回了目光,当然那充满女性魅力的健美躯体算是在她脑海里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说到精神力,莫德轻轻闭上了眼睛,她恢复的越来越快了,甚至可以说,她快赶上那次与妖精会面时相同的地步了,这也就意味着,学院危机时施展“凛冬女巫之诉求”的副作用已经快消失不在,她恢复到女性身体的巅峰水平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即使是女性自己的巅峰状态,距离男儿身的巅峰也是相去甚远,莫德严重怀疑自己身体女性化时精神力上肯定是被老家伙们动了手脚,可是她始终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什么,所以她懒得去思考这类问题了,一切等她取回男儿身的时候再去跟老家伙们讨论,如果变回男儿身她还不能恢复原样,哼哼~

如此想着,莫德的视线自然的落在了与生俱来的家族天赋——“世界之手”上,闪烁着神秘银泽的符文悄然爬上了手臂。透过娇嫩的肌肤,元素和魔力的流动简直如近在咫尺的呼吸般清晰可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那些如同淤泥般顽固不化的混沌物质堵塞了魔力的运转,让这美妙的感觉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倘若是“完全”的世界之手的话。

少女的思绪漂浮到了昨日的比赛,甚至是前些日子与罗兰斯特的比赛。倘若是完全的世界之手的话,无论什么样的魔法她恐怕都能脱口而出吧,只要不是类似于“凛冬女巫之诉求”这样的禁咒,像“漫天火雨”“海啸奔袭”“地动山摇”这样的上阶魔法她都能通过世界之手轻松释放出来。

不需要吟唱,也不需要熟练掌握,只需要将足够的精神力和魔力提供给世界之手,它就能像火枪子弹上膛一样发射出来。

“玛琪亚呐。”

“嗯?怎么了,莫德莉娜同学?”

“你说为什么明明有矮人火枪火炮这种东西出现了,你们骑士还没消亡啊。”

“火枪火炮?啊,你是说那些对付普通士兵的火器啊,那些东西是挺恐怖的,而且具备一定规模的话,即使是武者也不一定能顶得住呢。”

“所以啊。”

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她很难想象如此白皙干净的手掌涂上指甲油的样子。

“既然火器这么强大了,普通士兵也不用刻意去练习什么武技吧,熟练掌握火器的话,一般的低阶武者完全抵挡不住吧。”

“唔,你的说法挺有趣的,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事。”

“说来听听?”

一听到莫德愿意聆听自己将要讲述的故事,玛琪亚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要知道能给见多识广的蒙托利亚家大小姐说教故事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玛琪亚可不管躺在自己沙发上有多舒服了,她忍着香味带来的卸力感,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莫德躺着的那边。

“喂...喂!你干什么!”

莫德看着只穿丝绸胸衣和皮带短裤的玛琪亚爬到了自己的胸前,脸不禁唰的红起来,然而在玛琪亚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接触,她的嘴唇轻轻掠过少女的香肩,然后像好兄弟一样搂着莫德的脖子两人紧贴着挤在了狭小的沙发上。

“呐,听我说。”玛琪亚没有理会莫德已经红如血的面庞(事实上因为专注思考她完全没有看到),她思索着措辞,慢慢说道:“很久以前在枫林省有个很不起眼的小地方,叫旭日镇,对吧,很霸气的名字,但是确实是个只有两三百人口的小镇,那个镇上有个留着八字黑胡的警卫官,是一名低阶武者。”

“八字胡很厉害,虽然他的水平放在军队里只是个小队长的水平,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他已经是能一个人痛殴好几个混混的‘教官’了,尤其是一手爪掌功夫,据说他的这门功夫还是从某个高人那里学来的,出师时的考核就是在一息之间抓住同笼飞出的四只麻雀。”

“抓住..麻雀?”莫德揉了揉被玛琪亚发丝弄的发痒的鼻子,嘲弄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武者全都是靠气劲吃饭的,难道不是说他发出几道掌风直接将麻雀拍下来吗哈哈哈。”

“哪有你说的这么滑稽,气劲在武者里也是很稀有的东西,如果没有一份好的血脉的话,普通人能炼出气劲就已经是不错的资质了。”

“嗯嗯,你继续说。”

“有一天,八字胡遇到了两个看起来很嚣张的混混,这两个混混是附近有名的无赖,所以八字胡按照惯例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偷盗或抢夺的赃物,结果不搜不知道,一搜,搜出来两把火枪。”

“八字胡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事实上那个年代火器刚刚从矮人流入到人类王国,只有军队知道这玩意怎么使用,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怎么搞到的,总之八字胡把火器作为可疑的物品暂时扣押了起来,引起了两个混混不满。”

“继续说~”不知不觉,这个故事开始让莫德觉得有趣起来。

“混混说,八字胡你这么厉害,听说年轻时能一次抓住四只麻雀,但是你肯定接不住我们的弹丸,然后让八字胡把火枪还给他们,三人来比划比划。”

“所以他就这么上当了?”莫德碧绿的眼眸露出不解:“就把火枪还给那两个蠢蛋了?”

“是的,因为那个时候八字胡根本不知道火枪是什么,于是混混手持着火枪,大声告诉八字胡说他们要射弹丸了,而八字胡则是摆好了作战姿势,全神贯注。”

“那么我猜...他被打穿了吧?不...你说这个故事肯定是想说火器也是能被武技克服的,那么他把火药子弹接了下来?”

“不尽然,他只接住了其中的一枚,另一枚洞穿了他另一只手掌,打在他接住子弹的手掌手背上。”

“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捂着伤口的八字胡把那两个混混痛扁了一顿啊,你想想,火药再厉害也只能发射一发,之后就要重新上膛捅火药,武者可是活生生的人诶,不会给这种机会呢。”

“所以你是想说...武技还是比火器靠谱的多?”莫德眨了眨眼睛。

“没有那么肤浅啦。”

紫发少女坐了起来,长发如同丝绸从肩头滑落,混合着汗水黏湿在微微起伏的后背。

“武技是工具,火器也是工具,甚至某种意义上,用作战争的魔法也是工具,重要的不是工具的强弱,而是使用工具的人。”

说到这,玛琪亚的脸转了过来,少女露出自信的微笑。

“武技会磨炼人的意志,而魔法则是磨炼人的精神,而火器,这种东西就连小孩都能轻易训练掌握,也许在小规模的战场上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可是那种大战,那种决定国家命运的‘史诗战役’,注定只是不起眼的陪衬,因为在那种情势下能赢取胜利的——只有英雄和他的同伴们。”

“我感觉我们好像想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莫德望着稍稍显得狂热的玛琪亚有些无奈,一提到荣誉啊战斗这些东西紫发少女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情绪澎湃起来。她本意是想问玛琪亚如果就连平民都能使用堪比魔法师和武者的火力,那么低阶的武者和战斗魔法师地位会不会快速的下降,但是歪头想了想,这个问题好像确实也没有单独提出来的必要,因为如何在战争中强大己方火力是皇帝陛下和领主们应该思考的问题,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可是有一点她莫名有些在意。

“呐,玛琪亚,你很渴望战争吗?”

“...不渴望啊,战争毕竟是涉及到无数人命的东西,和平是最珍贵的事物,但是我们要做好战争的准备。”说着说着,玛琪亚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她坚定地看着莫德,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普莱多斯家的人视荣誉高过一切,而能为帝国献身是最高的荣誉。”

这样么。

莫德肯定地点点头,她能感受到玛琪亚身上存在一种自身永远不可能存在的狂热,但是这份狂热跟自己对家族的热爱却有交融之处,她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报以肯定的微笑。

就在这时,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尼尔温和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两位学妹,起床了吗?”

...“公主殿下怎么在这里!”“还有那位是!?”走进灯火辉映的大厅里,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两人让莫德和玛琪亚震惊在原地。洁白的礼裙点缀上银白的珠宝,柏莎公主如油画里走出来的贵人般朴素高贵,而在她的身边,另一名女性则是身着男性打扮的黑色燕尾礼服,一头乌黑长发盘卷在脑后。

两人还没有注意到莫德和玛琪亚的到来,而莫德和玛琪亚却注意到了在角落显得有些瑟瑟发抖的阿贝尔和艾瑞克,还有兰斯维尔,这个看起来高傲的青年在这两名女性面前还是低下了他的身段,他紧贴在艾瑞克的身边,恭恭敬敬地看着两位姑娘谈笑风生。

“啊,是莫德莉娜,还有这位是玛琪亚·普莱多斯吧?我们去年见过的,来,坐这里。”

柏莎公主注意到了莫德和玛琪亚的到来,热情地招呼两人落座。

“没想到您还记得我。”玛琪亚羞涩地笑着,一边应声走了过去。

莫德意味深长地看了同伴们一眼,决定还是不要跟他们坐在一起比较好。

尼尔微笑着摇摇头,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坐下,跟瑟瑟发抖的三人挤在同一个沙发上。

玛琪亚坐在了公主的身边,但是她特意跟公主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莫德也不好让玛琪亚尴尬,果断走了过去。

在经过那名黑发女人的身边时,由于女人一直是背对着莫德,莫德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她发簪莫德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发簪,那是一柄极其细长的匕首,握柄上镶嵌着名贵的宝石。

还真是吓人的装扮。

莫德舔舔嘴唇,快步走到公主身边坐下。

“啊哈,原来你叫莫德莉娜。”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莫德的身躯猛地一僵。

这声音,好熟悉,不会错的,她是————

——那次舞会遇到的黑发美人!

粗厚的黑眉,英气的笑容,以及洞彻人心的眸光。

莫德在看到这女人的一刻便感觉自己的秘密在她的面前无所遁藏,这是一种非常霸道的逼人目光,而她居然升不起一丝反感的情绪,这种气质绝对不是久居深闺的女贵族所有的,这是手握一方大权,诸侯将相才有的一种威压。

当然,莫德也在老魔法师爱德的炼金铺目睹过亚钵伦的剑艺风采,对于亚钵伦为何有这种威压,莫德觉得可能跟她军旅生涯有关吧。

“亚钵伦小姐....”

“不错,还记得我名字。”亚钵伦露出欣赏的表情,粉嫩的舌头在红唇上打转了一下,朝莫德笑道:“不必这么拘束,我身份又没有公主殿下尊贵,而且我也不会...吃了你~”

明明是撩人的语气,在这位女士的嘴里说出来却让莫德感到害怕,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升起这样的情绪,但是自己的脊背却在冒着冷汗。

她觉得自己跟这位女士恐怕相性不太好。

见到莫德有些僵硬的表情,柏莎公主出声说道:“这里还有些糕点,你要吃吗?”

“糕点?”

少女发出惊喜的声音,她肚子正好也饿了,正愁没有食物送上门呢。

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少女让在场的众人同时一汗,就连亚钵伦都露出愕然的表情。

吧唧吧唧。

淑女吃甜点是不会发出声音的,但是魔法师就没有这个要求了吧!

以魔法师为标准要求自己的莫德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像小孩一样往嘴里塞着公主殿下带来的甜点。

尼尔学长不会准备甜点的,他家的零食只有那种很难吃的饼干,这在她第一次来会长时就体验过了,所以这些好吃的甜点一定是公主殿下带来的,而且这些淋在糕点上如黄金般闪耀的糖浆绝对不是一般的货色,简直比蜂王蜜还要甜美。

看着吃完糕点还吮指头的莫德,亚钵伦的表情从愕然变成莞尔一笑,她对身边的柏莎公主说道:“原来你让我带糕点是这么回事。”

“嗯嗯,不过这些糕点是小亚你亲手做的吗?”

公主满意的看着低头咀嚼的莫德,开心地问道。

“当然——不是。”亚钵伦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不下厨房的,你知道的。”

“那是哪位宫廷厨师做的,下次...”

...

公主殿下和亚钵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倒是让莫德的心稍稍安了下来。

胡吃海塞还真是能缓解压力呢。

砰砰砰。

礼貌地敲门声的响起。

“请进。”

尼尔打了个响指,房门在魔法的操控下缓缓打开。

然后,身着便装的五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为首的是艾尔文,他在看到柏莎公主和亚钵伦的瞬间便绷直了身子,随后脚跟踏地“噔”地一声敬了个军礼,随后紧跟而至的博里和斯杰德也发现了两位显贵的存在,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并且赶忙效仿艾尔文原地敬礼,莱莲娜和托尔夫就比较惨了,她和大块头并没有注意前面停下来的三人,重重的撞到了三人身上。

“哎哟,你们....”

莱莲娜捂着额头看了过来,在看到柏莎公主和亚钵伦的容貌时震惊到了几秒,然后恢复冷静的表情,有样学样的鞠躬致敬后,悄然挪步到挤在一团的阿贝尔他们身边。

“喂,她们是谁...”

蒂洛亚少女胳膊肘轻轻捅了捅阿贝尔的腰。

“你不知道么...这是柏莎公主殿下和大元帅葛洛布·特朗多尼尔的女儿亚钵伦领主。”

“居然是公主殿下!还有大元帅的女儿...蒂洛亚神在上!”

...

“你们也来了,皇家武者学院的五人,看样子人都到齐了。”

亚钵伦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几人,露出满意的微笑。

莫德有些讶异于武者小队众人的态度,因为无论怎么说,他们显得太过谦卑。

倒不是说魔法小队的众人遇到比自身地位尊崇的人就不会表示尊敬,而是魔法师的礼仪完全是浅尝即止,说是虚伪也不太过分,只有在面对真正有高深造诣的人才会有发自内心的敬佩,但是也不会因此而折损自己的风度。

可艾尔文他们现在的姿态有些太过低下了,莫德毫不怀疑下一秒艾尔文他们甚至要下跪。

如果是领主的话,就算上元帅之女的头衔,地位也不会比帝国公主还要夸张吧。

但是艾尔文他们的动作显然表明不是这么一回事。

“好啦,各位才俊,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拘谨,尤其是艾尔文,这里不是军队,放松一些。”

柏莎公主悦耳的声音让艾尔文他们身心放松了一些,这才各自找了空座坐下。

实际上空间已经不多了,托尔夫基本上是席地而坐,反正野蛮人出身的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莱莲娜就更简单了,她就坐在托尔夫的肩膀上。

也就博里和斯杰德两人有些尴尬,他们既不想再跟魔法学院的众人们共挤那块要不堪重负的沙发,又不想和托尔夫那样毫无礼节的坐在地上,最后只好跟着艾尔文斜靠着旁边的书架,站在旁边聆听众人的交谈。

“首先再自我介绍一下,吾名为柏莎·格兰特,当今皇帝尼列罗达奥之女,帝国公主,而这位是亚钵伦·特朗多尼尔,大元帅葛洛布之女,夜鹰领地领主,帝国第三军团指挥者。”

公主优雅地站起身子,双手捂在胸前,朝众人轻轻低头致意。

众人感叹着公主的美貌和气质,一边连忙低头回礼。

而亚钵伦没有跟着公主一同起身,说实话她并没有任何的贵族小姐的风范,倒是更像吊儿郎当的贵族公子一些。

她轻轻向众人摇了摇酒杯,这就算是行礼了。

莫德眨了眨眼睛,她感觉亚钵伦在公主面前似乎并没有放低自己姿态的样子,也许是傲慢吧。

“那么我们之所以来此的原因想必尼尔·波莱恩斯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关于帝国有内鬼操控赌局的事情牵扯甚深,现在各位也已经杀入决赛,马上就是最终的决战之时,那些人肯定会急不可耐的露出狐狸尾巴。”

“所以——”柏莎公主向亚钵伦投去了温和的目光,柔声说道:“我找了我最为信赖的朋友,亚钵伦小姐,有她在,你们有什么需要,她一定能够满足。”

“那请问有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了吗,有没有抓到口舌什么的。”

面对尼尔小心翼翼地询问,柏莎公主摇头叹息。

“很遗憾,没有,对方隐藏的很好,我在宫中留下的眼线都没有查到那一天有过异常行为的人士,而地下赌局...我也派一名心腹以其他贵族的名义参加,但是在一番排查之后,也找不到庄家和幕后之人的关联,事实上他们隐藏的很好,我们唯一查到的线索就是...这个赌局的资金流动并没有走明面上的渠道,所有的资金都是通过暗地洗钱或者其他黑路转移走的,我们仅凭在银行绑定的魔晶卡和金格勒汇票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所以现在完全是敌明我暗的局面,对方极力促成我方在决赛时败北这一事实,然而我方完全不知道他们准备了什么手段是吗?

“是的,尼尔,除了留下他们威胁的话语之外,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就有意思了。”艾尔文出声说道:“他们难道是寄希望于对面的高汀人?”

“也许吧。”兰斯维尔看了一眼艾瑞克说道:“毕竟有那位怪物的武者存在,给了这些家伙莫名的信心?”

“我们也不比那个泰兰差的!”

“没错!”

莱莲娜挥舞着小拳头发出抗议,托尔夫随声附和着,显然对兰斯维尔的说法有些不满。

博里和斯杰德没有出声,但是从他们坚定的眼神看似乎也挺战意十足。

“不要想的那么简单。”

亚钵伦慵懒地声音突然插入,她迷人的深褐色眼睛看向众人,不容置疑地说道。

“进攻,早就发起了。”

“您....是什么意思。”

就连尼尔也不太理解亚钵伦话语中的涵义,倒是柏莎公主若有所思地沉吟着。

“你们昨天赢得很轻松吗?”

“不是很轻松...手忙脚乱吧。”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除了你们以外,对方也是用武者假扮魔法师呢?不...不能说是假扮吧,从他们几场的表现来看,似乎是确实也是修炼过魔法的。”

亚钵伦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您是说...有人将情报泄露出去了吗?”

“很难说。”

“那我现在就可以证明我的队员们是清白的。”艾尔文冷静地走向前,将拳头抵住胸口恭敬地说道:“我们和魔法小队的会面是在各国来使陆续抵达帝国的那段时间,如果是我们武者小队的人泄露的秘密,那么希斯利斯帝国不可能提前做出这种安排。”

“你的意思是,我们皇家魔法学院出了内鬼?”兰斯维尔斜着眼睛看向艾尔文,这个姿势多少显得有些不礼貌,但是毫无疑问他有些愠怒了。

“都冷静点。”

面对有些失控的局面,尼尔赶忙打起了圆场。

“亚钵伦大人,如果您的意思是我们魔法学院方面的人出了叛徒,那么我有一点很疑惑,为什么偏偏要泄露出我们的阵型呢?”

“如果是为了胜利的话,还是有很多种手段克制我们的,兰斯维尔的火魔法吟唱时间过长,艾瑞克的魔法消耗巨大,莫德莉娜虽然在魔法上没有什么弱点可是近身战一项是她最不擅长的地方。”

“哼。”莫德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但是希斯利斯人只是针对我们普莱多斯两兄妹的安排布置了后手,即三名武技和魔法双修的队员,说实话,这确实让我们的安排变得毫无意义,可是问题就在于,对方也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阿。”

“你说的很对。”亚钵伦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尼尔:“泄露某一个安排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你却有些当局者迷了——那就是格兰特和希斯利斯帝国并不一定会在决赛相遇。”

“是这样吗。”尼尔很快领悟到了亚钵伦的意思:“因为不确定希斯利斯提前击败格兰特会不会导致最终的利益受损,所以采取折中的方式,即使是希斯利斯帝国输了,格兰特输掉决赛的赔率也会变得相当可观。”

“没错,所以说,现在的一切都在那些人的意料之中。”亚钵伦褐色的眼睛扫视着在场众人,这架势就宛若内鬼在这些人之中一样,可是无论她露出的威压有多么逼迫,每一位与她对视的青年都没有露出一丝怯意。

因为内心澄如明镜。

莫德坦然面对上了亚钵伦的目光,在场最不可能怀疑是内鬼的人就是她了,可即使是这样亚钵伦依然向她投来了目光,不过这目光里似乎带了点别的意味,凝视了几秒后,这位英气的女领主忽然说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决赛,他们肯定要用某些别的法子来获取肮脏的胜利,那位‘泰兰’的实力就连我也有所耳闻,据我掌握的情报,你们之中没有人能在武技上面战胜的过他。”

听到了亚钵伦的话,反应最为淡定的就是莫德,泰兰的实力她十分清楚,身为那位传奇武者莱耶斯的后人,泰兰不能力压群青那就是见了鬼了。

“亚钵伦大人...”

玛琪亚旁观了很久,此时终于忍不住发声,她声音不大,却很清澈地说道:“您也是武者,又是将领出身,您知道战场上并非拳头大就一定能获胜,关键是意志。”

“我相信,凭借艾尔文他们的意志,并不会逊色于对方。”

“是吗?”亚钵伦轻笑一声,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就连柏莎公主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咱们就不讨论了,柏莎也不是为了这个找我来的,她请我来是为了给你们提供帮助。”

亚钵伦在说这句话时将“请”字咬的特别重,然而柏莎公主没有任何的不满。相反,她看到亚钵伦开始和众人交流之后露出满意的笑意,自顾自的吃着新鲜上桌沾满露珠的葡萄。

“尼尔·波莱恩斯,你这里有可供训练的空间吗?我记得像你们这样的世家应该都有类似的地方吧?”

“有的,只是...”

尼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紫色的波浪发,表情尴尬地笑道:“就是我们‘时光沙漏’一族不太擅长战斗魔法,所以先辈们创造的空间也很狭小,大概不会比客厅大到哪去。”

“足够了。”

亚钵伦的言语流露出难以描述的自信和高傲。

...

格兰特·帝都·波莱恩斯宅邸·虚空之地

悠然点亮淡橙的灯火,堆满书稿和铺满墨渍的布局稍显凌乱。

亚钵伦不在意这些,她摘下了头上的发簪,将作为发簪的匕首随意的丢向旁边的桌上,乌黑的长发如水银泄下披在脑后,用不知哪找到的皮筋捆成了高高的马尾,然后她褪下了黑泽发亮的燕尾礼服,露出里面白色的花领衬衣。

她的下身穿着看起来厚实的戎装黑色马裤,靴子是骑术专用的马靴,比起柏莎公主贵妇人打扮的装束,亚钵伦更像个穿男装的假小子。当然,假小子也是特别比对她那精致的帅气五官来说的,如果不是因为久经沙场皮肤变得有些粗糙的话,说她是十七岁的少女莫德也完全能够相信。

咯吱,啪嗒。

亚钵伦有条不紊的做着热身运动,筋骨活动的声音有着让人头皮发麻的魔力,莫德和魔法学院的同伴们自然不会向前讨教亚钵伦关于武技的学问,她们乖乖的找了一处没被书籍掩埋的空地坐下,等待亚钵伦的表演。

这里很明显是波莱恩斯家堆放杂物书籍的地方,虽然虚空空间里没有蛛网和灰尘,但是古老朴旧的书籍弥漫着令人微微作呕的尘味,好在莫德对这类地方再熟悉不过,甚至还有点亲切的感觉。

“谁先来。”亚钵伦双手叉腰,玲珑的身段隔着皮革也能让人感受到腰腹的力量。

“我来吧。”

作为队长,艾尔文敢为人先。

“噢。”亚钵伦扬了扬眉毛。“出手吧。”

恭敬地敬礼之后,艾尔文拔出了长剑。

“嗤———”赤红的长剑被灌输了强劲的气劲,来自艾尔文家族血脉的力量让这份赤红高温迅速升温至耀眼的白色。

“怒狮·波鲁克家族的炎之气息么,挺不错的,普通的军式铠甲也会被这高温熔化吧。”

亚钵伦满意的点点头,在他的身前,艾尔文持剑袭来。

她以看似随意的一招横踢过去,速度却无以伦比,艾尔文在面对来自这样的一击时感受到了远超白狼实力的危机感,这毫无疑问是由于二者实力之间的差异所导致的,所以面对这与白狼相同的招式,他再一次采用了和比赛时相同的计策。

“武技·炎浪斩。”

凭借着剑身燃烧起的白色气浪,艾尔文以超出惯性的姿态强行腾空跃向亚钵伦的后背,但是与之前的比赛相比,他对气劲的控制越发娴熟了,他几乎是贴着虚空空间的天花板凌空划过,然后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向亚钵伦的后背。

轰——

亚钵伦转身的速度过于迅猛,以致于在众人的面前只留到下一道白黑交织的残影。

“咳咳。”

艾尔文捂住胸口大声咳嗽起来。

他不知何时已经被按倒在了地面,亚钵伦的右手掌抵住他的胸膛紧紧地将艾尔文的身子贴合地面,而她亦是单膝跪地的姿势,左手捏住了艾尔文持剑的手腕。

感受着空无一物的右手,艾尔文艰难的向旁边看去,长剑被击落在一边,白炽的剑身慢慢冷却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淡红。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这招不像是为同级别的对手准备的吧。”

亚钵伦低垂这眼眸,一缕黑发从鬓角垂到艾尔文的鼻尖,散发着幽香。

“我知道身为波鲁克家族的长子,又是怒狮军团未来的接班人,你很骄傲,也许你从小到大的对手都是比你稍弱一些的,这也难怪,你的招数对于实力比你差的人可是招招致命,但是面对同级别的人,甚至是强者,那就是找死。”

“你击败了被称为‘武爵’的弟弟,虽然那小家伙也有些自大,可是你确实是堂堂正正的赢了,但是你回想一下,你用的是这种招数吗?”

“不是。”艾尔文叹息道。

“起来吧。”亚钵伦莞尔一笑,她拉起了艾尔文的身子。“现在你捡回武器,然后用行动告诉我,你该怎么做。”

“明白了。”

艾尔文捡起长剑,剑身亮起红光,气势再一次攀升而起。

“呼。”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好剑姿。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那种花里呼哨的动作,他举剑蹭步缓缓逼近亚钵伦。

唰——

又是模仿白狼的横踢,艾尔文眼疾手快的侧身躲过,反手一剑削向亚钵伦的眉骨。

“呵。”亚钵伦眼角流露出满意,但是动作没有变缓,她后仰躲过这次挑击,同时腰胯发力沉步压低重心,像比赛时的白狼一样沉肩撞向艾尔文。

“炎浪!”

艾尔文在亚钵伦快要触及到自己的瞬间爆发了武技,喷涌着白色热浪的剑刃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斩去,如果没有气劲的加持,这斩击的速度完全比不过亚钵伦肩撞的速度,但是正因为有炎浪斩的加持,亚钵伦模仿白狼的肩撞完全无法继续进行。

艾尔文眼里流露出得手的欣喜,却在亚钵伦接下来的举动中化为了泡影。

亚钵伦露出狡黠的目光,在长剑斩下的刹那,她用膝盖和踝关节卡住了艾尔文支撑中心的大腿,然后像是情侣般搂住艾尔文的腰部,整个人以摔跤的姿态重重往地上一拉。

噗通!

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振动着众人的耳膜,毫无疑问大多数冲击都被艾尔文吸收了。

“干得不错,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都去掉,尽量用消耗最小的方式尽可能的强化你的动作,你已经领悟了,下一个。”

亚钵伦的声音简直如魔鬼的低语,众人望着地上呻吟蠕动的艾尔文默不作声。

...

“我来!”

莱莲娜鼓起勇气做了第二个挑战者,她甩了甩短发,内心给自己不停打气。

“暗杀者。”亚钵伦点点头,示意莱莲娜进攻。

无行的波动慢慢化开,在众人的视线里,莱莲娜像是潜水一样慢慢的融入到周围的景物当中,她的身体若隐若现,几个呼吸后便彻底消失。

“蒂洛亚人的天赋,很少见,就像变色龙一样。”

亚钵伦站在原地转圈环视着四周,她慢悠悠的说道:“但是小姑娘,你要记住,你的血脉是让你潜行,而不是让你消失。”

说完,如同晴天霹雳,亚钵伦闪电般的伸出右手挥向一个角落,就像雄鹰搏兔,她修长的手指扼住了莱莲娜的咽喉,蒂洛亚少女疯狂挣扎的身影瞬间浮现。

“咳咳咳!”

捂住喉咙疯狂咳嗽的少女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眼见不一定为实。”亚钵伦盯着少女发红的瞳孔:“先不说魔法,武者也不是没有血脉能够找到你的存在,就算没有血脉,你作为暗杀者犯了一个致命的失误,那就是杀意。”

“杀意...吗。”莱莲娜喃喃道。

“你刚才是想刺我的肌腱吧,面对强大的对手寻找弱点的能力值得称赞,对于血脉的运用也十分出色,可是这杀意掩盖的太差了。”

“那...要怎样训练呢?”莱莲娜不解地问道。

“你看着我。”亚钵伦朝莱莲娜走近了一步,她深褐色的眸子与莱莲娜淡红的眼眸相对,看起来是那么的深邃和冷漠,就像一团冰块。

没有感觉。

此时看着亚钵伦的眼眸,莱莲娜仿若看到了死人。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能感受到眼前之人炙热的呼吸,还有那鲜红的心跳,但是透过眼睛,她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蕴意存在,这样一来,她从小培养的武者警觉骤然消散,没办法,人怎么可能对一块石头抱有警戒之心呢?

突然,眸光一边,漫天的血色从亚钵伦的目光里倾泄而出,杀戮的气息就像旋风一样席卷而来,这股杀气仿若化作了实质存在的液体,它们涌上了莱莲娜的喉咙,漫进了她的肺部,她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大脑在这片盎然绽放的杀意之中陷入空白。

“咳啊——啊哈——”

在撤去杀意后,莱莲娜大口喘息起来,小脸煞白。

“我只能让你简单体验一下所谓的杀意,并不能教你如何去训练。”亚钵伦淡定的看着身下跪地喘息的蒂洛亚少女,低声说道:“所谓的杀意,是在杀戮之中蕴养的血色晶石,但是正因为不断杀戮,才会愈发难以掩盖,唯一能够隐藏的办法,就是濒死体验。”

“当你去刺杀一个个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当你只要犯一次错就会万劫不复时,那濒死时的绝望就是化解杀意的最好养料,杀意是难以驯服的脱缰野马,而濒死时宁静而又超脱的心境却是拉回它的缰绳。”

“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

莱莲娜一头雾水的样子令莫德喷饭。

“哈哈哈哈。”

亚钵伦发出爽朗的笑声,她没了之前气势逼人的样子,像个邻家姐姐抚摸着莱莲娜的脸颊说道:“你不理解也正常,毕竟你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杀过人,但是身为暗杀者的你,迟早会面对的。”

温柔地摸着莱莲娜的头发,在舒适中莱莲娜舒服的眯起了双眼。

“下一个。”

熟悉地喝令声再次响起,这次轮到剩下的托尔夫和博里、斯杰德对视了。

“我们来吧。”

出乎意料的,博里和斯杰德两人双双走向前。

“两个一起?”亚钵伦露出疑惑。

“我们修行的武技比较特殊,算合体武技吧。”

“有点意思。”

亚钵伦点点头,算是允许了两人一起战斗。

在沉寂的氛围中,看似双胞胎的两人缓慢的拔出了长剑。

论长相,博里和斯杰德是完全不同的,斯杰德看起来就像个瘦弱的青年,骨子力透露着一股文质彬彬的气质,比起战士,更容易让人联想到是某个书令官的角色。而博里则粗犷些,他的五官跟英俊并不沾边,但具有浓烈的男性特色,鼻梁高挺浓眉大眼,身材健壮不显臃肿看上去就是士官的好苗子。

“得罪了!”

两人动作如出一辙,持剑上前。

唰唰唰!

长剑划破空间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两人明明持有的是双手长剑,却挥舞出了短剑般灵活的速度,而面对博里接二连三的斩击和斯杰德穿插其中的突刺,亚钵伦竟然一时找不到除了以力破巧以外的方案,只是凭借着灵活鬼魅的身法从容游走在剑影之下,时不时用两根手指衔住席向眼眉的剑刃,将它弹向另一把刺向自己的剑身。

交战半酣,亚钵伦示意了一个停的手势,博里和斯杰德两人停下了动作,对视一眼,喜色溢于言表。

竟然没有被这位大人击败,这表现看起来比先前的队长艾尔文和莱莲娜更好。

“你们这样训练有多久了。”

莫德看着亚钵伦有些低垂的眼帘,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有一点点失望。

“三年了...不,三年半了吧。”博里开心地说道。

“那没救了。”亚钵伦双手放在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武者小队里问题最大就是你们两个,那个野蛮人我都不用教了,这个种族只要不停的强化自己身体素质就好,可是你们俩,你们俩这乌龟一样的剑法是谁教的。”

“噗嗤..乌龟剑法。”莫德和阿贝尔忍不住笑出声了,玛琪亚狠狠白了弟弟一眼,后者一副你怎么不说莫德莉娜的表情发出抗议!

“是教官教的....教官说我们俩相性很好,能练出这个很多年没人继承的流派。”

“你们知道那位传说中的武者,莱耶斯·狮心为何发明了无缺这个天下第一的防御武技之后,还要发明另一招无极吗?”

博里和斯杰德:“....”

“因为只挨打不还手,就是狗屁!”

亚钵伦突然好气又好笑的咆哮起来,旁边的众人轰然大笑。

博里和斯杰德的脸变得有些赤红,他们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恨不得立马消失。

“我看了你们的比赛,你们俩面对比你们强的对手也能缠斗上好长一段时间,这很出色,但是问题在于跟比你们弱的对手,你们反而也会因为缺乏杀戮手段而浪费太多时间,而且我怀疑你们一旦用了别的进攻武技,这个‘乌龟剑技’也会被打破吧。”

“...是的。”

面对亚钵伦的质询,博里和斯杰德恍然大悟。

“这个问题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亚钵伦笑着摇摇头:“你们俩目前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下场比赛缠住对手就好。”

“好的...”博里和斯杰德齐齐点头,但是苦恼之色确实很容易让人读懂。

“没人了吗?”

亚钵伦站在虚空空间中央,野蛮人托尔夫的身躯被她像玩具一样踩在脚下。

众人都看到了只凭力量去跟亚钵伦战斗的野蛮人是如何被纯粹的力量所压垮的,皆是心服口服,普莱多斯姐弟也熄灭了上前挑战的心思,因为某种程度上玛琪亚和阿贝尔都是和托尔夫差不多战斗风格的存在,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为好。

“那么...接下来,那个叫做艾瑞克·利奥波德的小家伙,你上来。”

魔法师也要接受考验?

莫德的眼睛眯成一道狭长好看的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