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结束交谈的时候牧心怡便已经离开了房顶,两人之间的话语内容因那一层力场而阻隔了声音,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牧心怡才少有的会在心里感谢自己那个从来都没个正经的老爹。

要不是他以前闲得无聊教自己唇语,那两人交谈的内容自己绝对无法获得详细。

现在能确认的是知情人只是一个被使役的工具,而非要对牧家不利的正主,不管是否可怜人必有可恨处,至少牧心怡现阶段还没有对知情人动杀心。

在心中权衡再三,牧心怡决定先去跟上那个理疗师看看情况。

牧家在暗中还有敌人不假,之前“帮”俱乐部捣毁环保所的分部也是一个会新树敌的契机,但好巧不巧的偏在自己调查那个神秘斗篷人的时候赶上了这么一出戏,想不觉得这里面有些“猫腻”都很难。

如此的巧合,只能让牧心怡开始怀疑那个理疗师的身份: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一员。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调查这个组织的时候,就顺着线索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一边思考着可能发生的情况,牧心怡一边尾随那个理疗师来到了本市的一家相当知名的咨询中心。

这位理疗师竟然是真正的从业者多少令牧心怡有些意外,不过想到狼人那边的齐可修的身份,这点意外就变成了释然。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那个组织的人。”

低声哼了一句,牧心怡在提起百分百关注的同时也提高了对周围的警觉。

就在牧心怡开始监视的时候,林奇总算将注意力从牧心怡所在的投影画面中拉回了视线。

见林奇不再关注这边,爱丽丝有些好奇的问道:“如果担心安全的话,现在反而是更需要关注的时候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时候也有了潜在客人即将出现的提醒,我得准备一下交易了。”

闻言爱丽丝先是愣了下,紧接着强行摆出了震惊的表情。

“主人居然会这么上心俱乐部的生意了。”

“你都摆出这个表情了就别用捧读的语气了行不行?”无奈的摇了摇头,林奇眯起眼睛仔细感知了起来,“这个交易人看来非常的摇摆不定,给我的通知远要比之前我遇上的所有客人都要犹豫,甚至有种畏惧的感觉。这种强烈的矛盾让我完全无法确定交易人的方位,更不要说身份了。”

“所以?”爱丽丝解开了身上的围裙,显然她这是打算替林奇出门寻找那个交易人。

“所以我寻思着去翻翻你以前的交易记录,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这样我好不至于想现在一样有种微妙的憋屈感。”

明白了林奇的意思,爱丽丝便重新穿上了那条围裙。

在围裙的前兜里面翻找了一阵,随后取出了一大摞账本一样的东西放在了林奇的面前。

账本摞起来大概有半个爱丽丝那么高,每一本都是一指厚度,爱丽丝拍着那摞账本道:“所有的交易记录都在这里了,请主人慢慢查阅。”

话音未落,林奇就捏住了打算扭头走人的爱丽丝的脖子。

按理说爱丽丝不应该有想要逃离的表现,不谈她压根就不存在偷懒的设定,能够帮忙为主人分担工作,是她这位把工作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的女仆求之不得的事情。

所以她要跑,那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现在不是做饭的点儿,你跑什么?”

就像是一只被捏住了脖颈的猫,那条电线尾巴在此时都蔫了下来。

她将头别向一侧,回答的声音如同蚊讷:“……”

“大点声。”

“去拿急救箱,陈年烂账,怕主人看完了会气到高血压。”

林奇:“……”

不管是不是真的会被气成那样,反正林奇是强行给爱丽丝留在了身边,在翻看账本的时候爱丽丝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言,偶尔才会偷偷看自己一眼确认自己是否被她曾经做的交易给气到。

依照爱丽丝严谨的性格再怎么烂林奇觉着也不会有什么真的破账,然而残酷的事实却告诉了林奇,他低估了自己被打脸的能力。

翻开最近的账本,除了自己经手的那些交易之外,剩下的交易一概只有大致的说明,越往前推进时间线,交易的内容记录就越简洁。到了中段,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能确定大致情况的记录了,每一宗交易只有寥寥几字的说明:忘了。

再往前推多少有些进展,但也只是多一个字的区别:内容略。

本着不能遗漏的想法林奇翻完了所有的交易记录,当看到最后一页依旧是只有最终进化完全体“略”这个字的时候,他这才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你究竟是怎么从这种懒货进化成现在这种不做点什么就恐慌的性格的?”

抬起头,爱丽丝看向林奇的双眸中只有严肃和认真:“因为有主人了。”

林奇:“……”

总之,通过以前爱丽丝的交易记录来学习借鉴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想了想,林奇暂时不再去想那位潜在交易人的事情。

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交易人越少,反而才是一件好事。

揉了揉爱丽丝的头发权当是对她以前“不敬业”的惩罚,林奇重新回到了沙发上看起了牧心怡那边的直播。

这时候理疗所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那位理疗师也结束了他一天相当悠闲的工作。

打了卡,理疗师驱车离开了理疗所。

牧心怡自然是跟了上去,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合适,但林奇觉得牧大小姐的跟踪技术真的有待提高,同样,她的警惕性一样需要加强锻炼——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林奇刚才没关注不太清楚,但显然在驱车的情况下牧心怡是处于被发现的状态,她也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位理疗师在引导着她一步步前往一个相对偏远的地方。

一拍手,林奇起身。

“走了,要是我家的员工被欺负了,我可就真没面子了。”

爱丽丝递来了一条外套,她的语气中不语揶揄:“还真是口是心非。”

披上外套,林奇再度给爱丽丝刚刚梳理好的头发毁成了鸡窝:“这叫怜香惜玉。”

说罢不管爱丽丝愿不愿意,他直接拉起她的手腕消失在了俱乐部之中。

“老板~我有新发……哎!?人呐!”

林奇的过去并没有通知牧心怡,牧心怡也从未想过林奇会过来,他是一个很乐意放权的家伙,用通俗点的说法就是:懒。

不过牧心怡此时能知道的是周围已经有了不对劲的感觉,地方越来越偏僻,虽然不是那种荒郊野外,却也足以称得上人烟稀少。牧心怡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提前去调查这个理疗师的“对外公开资料”,至少这样能用于判断现在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究竟是否属实。

当理疗师的车拐入了一处独栋公寓,牧心怡也叫停了出租车。

付了车费下车之后,她装作是路人的样子走向了能够看到理疗师的方向,偏僻的市郊小区周边没有什么能够为监视打掩护的店家,想了想,牧心怡最后还是发动了术法,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

靠近了公寓,那种本因“理疗师有住处”而消散的异样感触重新升了起来,而且随着距离的拉近,这种感觉也愈发的强烈。

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重新见到林奇的时候,每次有这种感触,都会发生一些对自己不妙的事情。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牧心怡还是决定去看看——在老虎山外面看看,只要不跳下去总应该没事!

所谓的“在外面”放在修真人士这边就是踏上飞剑浮上天空,飞上高空之后牧心怡便瞬间锁定了那个刚锁好车门的理疗师。

他并未进入公寓,而是绕过了公寓楼,走向了小区外面。

稍稍拉进了距离并降落,牧心怡赫然发现原来那种不好的感觉的来源正是那个人走向的方向,凝神感知,顿时,自己的感知被什么东西顿时弹开。

与此同时,那个理疗师已经迈入了弹开自己感知的方向,他就像是迈入了另一个世界,仅仅只是行走便消失得无踪。

理疗师的消失和意念的被弹开双双证明着前方是一层障眼的屏障,本能的,牧心怡想要潜入进去探查详细:因为这层壁障给自己的感觉太过于熟悉,正是曾经那个掉包了自己翠玉录的黑袍人才有的气息;但牧心怡的理智却又告诉了她不能如此的冲动,因为现在的冲动会导致整个计划的崩盘。

深吸了口气,牧心怡转身打算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过身的瞬间,一张陌生却又眼熟的面孔赫然映入视线,自己身上的隐匿术法宛若不再有效,那个人就那样看着自己,嘴角弯着令人不舒服的弧度。

“我当是谁一直在后面跟着,原来是牧家的大小姐,既然来了,何不进去作客?”

明明看见他走进去此时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牧心怡都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这个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牧心怡直接遁向远方。

可任由牧心怡跑得再快,依旧敌不过对方的一句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