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有着尘埃阻挡,里尔斯也能清楚的知道来人是那个牧家的大小姐牧心怡。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将单独出去来的那枚宝珠用力的投掷向牧心怡,同时拎起口袋撞向了封闭的窗口。

叮——

宝珠与剑刃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随后在恐怖的波动震荡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回响在这间房内。

宛如一枚炸弹在房内引爆,猛烈的冲击甚至让这间建筑都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烟尘霎时间弥漫在昏暗的房中,在烟尘的下方是被破坏殆尽的加剧残骸。

爆炸带来的冲击为里尔斯带来了一定的助力,他借势迅速的遁向远方,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于夜幕下的村落。

片刻之后牧心怡才提剑从窗口中钻出,她被爆炸弄得有些灰头土脸,好好的衣服如若不是有真气在防护都会因刚才的爆炸而被撕裂干净,好在她在踹门的时候就有了提防,以至于现在不用在这诱人的月色下浑身精光。

她在穿出窗口后便隐匿了身形,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因为爆炸而来到了街道上,那些被惊醒的民众正在对着身后冒黑烟的窗口指指点点,更有甚者还在拍着录像。大概一会儿就能在○博朋友圈之类的地方看到这个视频了。

凌空立于窗外,牧心怡凝视着里尔斯逃窜的方向。

眉头紧紧地皱起,一边在用神识进行着追踪和扫描,一边咒骂着自己过于不小心。

“这不是就跟偷袭时候非要喊一句什么告诉自己过来一样嘛……果然是被气到了……”

嘟囔了一句,牧心怡尽量的调整好了心情。

神识之内没有探查到任何有关里尔斯的踪迹,放着黎渊珠的木匣也被他闭锁,无法顺着印记和气息追踪。飘到一间相对较高的建筑顶上,她盘坐在地,重新开始释放出自己的意念延伸。

这次的扫描是针对所有围观者的电子拍摄设备和路边的摄像头。

好消息是没人拍到里尔斯的身影,可以避免要清除记忆这种麻烦事,而坏消息是自己跟丢了,彻彻底底失去了踪迹那种。

有这么一瞬间,牧心怡觉得这种电视剧里面固定的弱智打草惊蛇套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非常的丢人……

抱着脑袋使劲蹬了几下腿在原地发泄了一番,她缓缓地爬起身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林奇送她的那枚锦囊就挂在了这里,固然刚才有自己的真气护体,但黎渊珠毕竟是自己那个倒霉老爹搓出来的修真人士版手雷,爆炸威力远要比一般的手雷大很多,如果刚才不是这枚锦囊突然绽放出了一道强光来帮自己抵御冲击,准备的并不算完全的自己,显然现在身上的衣服是要被爆炸撕裂个干净。

低头犹豫了片刻,牧心怡放弃了拆开锦囊的想法。

完全失去了里尔斯的踪迹确实算“遇上了麻烦”,但这种程度她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认为不是拆开锦囊的时候。

重重的叹了口气,她迅速的飞向了远方。

紧接着她又飞了回来。

飞走又返回之间的时间间隔不长也不短,刚好是一个人能够放下戒心重新现身的时间,返回之后并没有感知到里尔斯的气息,牧心怡便再度离去,寻觅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在这座小村落当中蹲守了一整夜。

一夜过去里尔斯依旧没有出现,牧心怡总算确定了他确实逃走而返回了俱乐部。

回到俱乐部的时候她刚好看见的是爱丽丝又和二世扯头发撕衣服打起来的画面,尽管不知道这俩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的,但林奇说过,如果遇上了这种情况尽可能快的远离准没错——因为两人极有可能把搀和进去的第三者先双打一顿。

然而就在她打算关上门的时候,那两人却诡异的突兀停了下来。

她们同时看向牧心怡,随着打量,同时的抽起了嘴角。

“你看!把人家卷进来了吧!”

“说什么呢?衣服会留下那种狗啃的痕迹显然是你做的好事。”

“爱丽丝你在说一遍?我身上被咬出来的牙印猫挠的?”

“反正我身上的牙印是你啃的。”

牧心怡:“……”

认真的思索了一阵,牧心怡面露尴尬的打断了两人的争吵:“那个……两位别吵了,这其实是我自己弄的……”

“你自己还啃自己呢?”二世登时惊讶的一呼。

当然下一秒她就被爱丽丝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是调查遇到了困难想找主人寻求支援吗?”

牧心怡本想说自己主要回来的目的是想洗个澡换身衣服,毕竟自己的从里到外的衣服都已经搬过来了,后来和爱丽丝逛市场买的也都囤在了俱乐部,顺便再找林奇感谢一下他给自己的保护安排。

但还没等她张口,爱丽丝却先一步说道:“主人昨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说着爱丽丝的脸上就露出了有些担忧和慌张的神色。

“不知道主人在外面有没有按时吃饭,换洗的衣物也没带说不定会难受好久……”

“爱丽丝!”被压在下面的二世用怒吼打断了她的自我沉浸,“你叨叨就叨叨,每说一句就打我头一下这算什么事!”

看了眼自己摁在二世头上的手,爱丽丝补了最后一巴掌。

“我没打。”

二世:“……”

倒是爱丽丝的说法让牧心怡心生了些许的好奇,记忆中林奇很少独自出门,甚至只要没有交易需要评估,他能死宅在俱乐部里面等着生锈发霉,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强行被爱丽丝拎到院外去晒太阳避免骨质疏松出现的可能。现在说林奇竟然自己出门了,还一天一宿都没回来,这种感觉就跟爱丽丝她开始用现代设备一样新奇。

而且那个设备还没被她一秒用坏。

见牧心怡面露好奇,爱丽丝便告诉了她林奇为了什么而出门。

得到了去确认摇摆不定的交易人的说法,牧心怡这才收起了脸上的那点古怪的神色,嗯,还有隐藏在其中的促狭与揶揄。

“我还以为他不舍得碰你们去大保健解决生理问题了。”

话音刚落爱丽丝和二世两人就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古怪的表情出现在了二世的脸上。

“那这可就太绅士了,我觉得老板那种浑身上下都是缺德和不要脸的人没这么有礼貌和格调。”

本来这种埋汰的话被爱丽丝听到,二世是肯定要被她狠狠地教训一顿的,毕竟这是在冒犯她的主人。

可实际上二世不仅没挨揍,还换来了爱丽丝深以为然的附和。

她抱着胸托着下巴,语气之中渐渐有了一些对自己事先准备周全的称赞。

“还好在外套的衬兜里面放了三个避○套,话说三个的话主人够用吗?”

“你看我说这话干啥!”感受到了爱丽丝的视线,牧心怡顿时跺脚,“我又不知道这些!”

“但你曾经穿着情趣睡衣单独进过老板卧室哎,停留还好长的。”二世摆出了困惑的样子。

“而且你以前和主人是同学吧?我记得大学正是年轻冲动精力旺盛的时候。”爱丽丝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看着这两个突然就联合起来调戏自己的疯女人,牧心怡愣是憋了半晌也没从嘴里吐出一句能反击的话。

去他林半仙的,虽然这两个说法自己都没真的去做过,但这两个说法的确是客观存在的事情。

这怎么反驳!

最后的最后,牧心怡还是化被动为主动的加入了这两人暂时停下的对打行为。

还能说啥?都这样了那干一架完事。

有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仨依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很有可能上演一场三国演义,不过眼前战争的开端林奇是看不到了,因为他正蹲在终于有了决定的交易人的窗外。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内那个因为某种他不知道的因素而痛苦的在沙发上翻滚的准交易人,思考着自己该不该稍微帮他一下。

毕竟痛苦到开始往下薅头发抓胸口的程度,但凡有个人出现在身边,当事人都会用沙哑并带有希冀的声音说出一句“帮帮忙,给我个痛快”。

就在林奇放弃这种多事的念头后,当事人也终于不再扭曲自己的身体。

他就像是虚脱了一般靠躺在了沙发上,视线飘忽在对面墙上的日历上。

稍微辨识了一番,林奇能确定他游离的视线最多的落点是十六号,也就是明天,而在感知当中,林奇能得知这位准交易人下定决心要在明天抵达俱乐部。

林奇观察的人自然是那个理疗师,一个隶属于“仇视”俱乐部阵营的高位成员竟然想要去俱乐部做交易,这很难不让林奇心里有了期待。然而就在林奇打算回去等待即将到来的交易时,理疗师所在的办公室大门却突然自行拨开了门锁。

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一位全身都笼罩在斗篷下的女性走了进来。

她反锁了房门,摘下了该在头顶上的兜帽。

看到来人,理疗师露出了比刚才更要苦涩的表情,而那个目视大概也就十六七岁的女孩,主动地扑向了那个理疗师。

她的眼角噙上了泪水,似乎很清楚理疗师刚才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