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宿的脑袋放空,当二天到来的时候庄严已经调整好了状态,虽然很急切的想要尽快的搞到昭板让卡莲早日摆脱昏迷的情况,但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白东衙那边需要时间去安排,而自己也要将之前那个形象演绎下去。
所以今天的任务是:怼他娘的议会其他成员,然后将心中这份急切体现在寻找失踪的圣女身上。
以高位议员的身份向着其他议员发出了会议的邀请,庄严率先来到了暮修社的议会大殿。
议会殿是一座有些像是古时代歌剧院的构造,环形的阶梯构造为主体,在每个间距相等的位置,都有一座石质的高靠背座椅。在环形的底部是一个独立演讲用的讲台,议会殿内并没有明显的光源,可下方中心的讲台位置依旧光照充足,就好像是有灯光自虚无之中射向那里。
站在这座空无一人的议会殿内,庄严看向了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所有暮修社的非神谕决定都是在这里经过讨论、投票诞生,想到自己曾经参与过的所有议题,他的心中不免对以前的自己感到好笑。
无论是通过还是否决,哪个议题都是在为“自己信奉的神明”而服务,但正如白东衙所说的那样——除了对力量的加强外,神明从来都没给予过任何暮修社应允过的帮助。
在印记被移除之前他很少会有这种想法,随着印记被抹除,这种感触便愈发的加重。
如果不出意外,对质疑的压制就是那枚印记在搞鬼。
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已经有一些议员到场了,只要稍微动动脑子,依照平常的表现就能看得出庄严对圣女的照顾。所以会来的人都知道庄严利用每位议员一年之中仅有一次的强制召集权限,来召开这次会议的目的。
与庄严关系好一些或是赞同庄严理念的人在抵达之后都会对他点头示意,他们用眼神告诉了庄严自己的立场,而那些关系一般或是在这件事上阵营对立,乃至于怀疑庄严甚至圣女的议员,要么无视了他的召集,要么在抵达会场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连理会庄严的表现都欠奉。
议员们在陆陆续续的应召前来,当门外长时间不再有人进入议会殿,庄严知道自己能召唤到来的,便只是眼前这些了。
但这也听让庄严意外了。
暮修社的议会制度分为高、中、普通三个制度,由于总共加起来的人数众多,所以议会殿才会建造的堪比一座篮球场大小。议员的总数近百,现在在会场的出了在外太远无法归来和拒绝召集的,将近有七十多名,就是因为这种数量,使得庄严在稍作思考之后将心中的意外变成了哂笑。
站在反对立场的,大概是怕人数不够占据不了话语权才不情愿的尽可能来更多。
关上大门的是审判团的团长白东衙,他虽然不是议员、审判团也是暮修社的一个独立机构,但直属神明的他有权利和义务要来参加会议。
白东衙的面色发菜,他身旁还有一位团员正在为他举着挂水的袋子。
见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了自己挂着的那瓶水上,白东衙的心里是说不出的苦。
堂堂一个审判团团长,竟然他娘的真酒精中毒了,你说这事儿不是给这群议员看笑话么?
“首先,我要对应召而来的诸位议员表示感谢,因要事而无法前来的议员表示理解,”庄严起身,郎朗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当中,“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是对我主赋予的权利的尊敬,也是对自己信仰的忠诚。”
听到这个说法,不少人面露哗然。
白东衙压了压扣在头上的兜帽,以免自己憋笑的表情被其他人看到。
这个老庄是真的过分,开场就用议员的一次全体召集的权力所拥有的意义来绑架那些拒绝到场的人、摘出去了想要回应而没办法赶回来的“友军”。
将“拒绝自己召集”变成了“亵渎”的标签,着实的既缺德又解气。
庄严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每位议员之间都有着喜欢与厌恶的连线,用这个说法,也是先给那些反对立场的人一个下马威。
“庄议员,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将视线挪到发言人的身上,庄严摇头道:“过头吗?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无视了那个说自己过头的议员,庄严继续道。
“相信诸位多少清楚我这次召集的目的,所以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就长话短说,有关圣女失踪一事我会以个人的名义追查到底,如果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我会选择无视。同样的,希望诸位在我调查的过程中不要有阻碍的行为,庄严在这里先行……”
“庄议员,”忽地,又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庄严,“你知不知道你这也是在违背我主的意愿。”
发言的人是之前向自己投来同阵营眼神的人,关系上两人还算不错,按理说她没理由这时候跳反背刺自己。
不过很快的,庄严便察觉到了那位女性议员隐晦的小动作,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与其让反对阵营的人来怼自己,还不如提前站出来堵住他们的嘴。
“梅议员,这点我需要纠正您。”
庄严态度严肃,完全没有熟识的偏向。
“众所周知,圣女乃是传达我主旨意的延伸,是献身于我主、成为了我主的一部分延伸。但诸位也应当清楚圣女作为我主的延伸,是与圣物有着密切不已的联系,如果不去查清楚圣女的下落,那不仅会对圣物的安全造成不可预料的隐患,更是对我主的不敬与不忠。”
“要是这样那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抱歉。”
之前反对阵营的看到梅议员出言怼庄严的时候还有乐得看窝里斗狗咬狗的想法,结果听到庄严的说法,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两人“早有预谋”。
“与其说是会议,倒不如算是我个人的一个表态,诸位同僚可以不去寻找圣女为我主提供一个交代,但我庄严一定要去找,就这样吧。”
说完庄严便不管在场之人有任何的反应,兀自离开了议会殿。
经过白东衙身边的时候,这位审判团团长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告诉他后面的事情交给自己。
庄严离开议会殿,登时吵杂之声回荡,一些站在庄严这边的议员已经起身准备离开,还有一部分则是在故意挑起话题,将“不去找就是亵渎”的说法隐晦的传播开来。
反对立场的议员们在相互低声交谈,当然大多都是在骂庄严缺德,直至有人站出来发起“就庄严以个人名义去寻找圣女是否被允许”的投票决议。
这个投票决议的被提出,白东衙便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他拔了针管,向前走了几步。
审判团的团长站出来让讨论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过那个发起投票的人还在继续。
“现在,同意的请……”
“抓了!”
一声暴喝,几位身着审判团制服的人员悄无声息的浮现在了那个议员的身边,他们就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将镣铐锁在那个议员的手腕,随后如幻影那般消失。
“庄议员的提议审判团予以支持,这是对我主赐予的圣物进行保全,也是我等信徒应肩负的责任!”
白东衙环顾剩下还在场的人。
“而且寻找圣女也是为了追查究竟谁想要对我主不利,你们这么反对庄议员,莫非你们都与圣女的失踪有着联系!?”
“审判长,我主都已经降下了旨意,你这样……”
“我主与我等的联系因圣女的失踪而日渐微弱,你们能确定前几日的耳边低语,就一定是我主废弃圣女而不是要我们寻找圣女吗?”严厉的打断了对方,白东衙渐渐散发出了一位异端审判者的恐怖气息,“在这件事上,不作为才是最大的亵渎。”
说实话白东衙的这话明眼人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强行的感觉。
但毕竟他是审判长,直属神明,与神明有着比他们更为紧密联系的人,他说的话,不能不信。
为了避开“和圣女失踪有关”的嫌疑,也是为了自己的信仰,那些站在庄严对立面的人也不得不在这时暂时放下了在这件事上的坚持,利用自己的身份与关系去寻找圣女,调查究竟是谁想要对自己的神明不利。
会议就此结束,白东衙也在人都离开之后在那家酒吧找到了庄严。
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敲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与刚才硬气怼人的那个庄严判若两人。
拍下去他占地方的二郎腿,白东衙没好气儿的叹道:“你召开这个会议又这么表态,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
给辛劳的功臣倒上了酒,没管他看见高度酒表现出来的反胃样子,庄严自信的笑道。
“既然我要对那个圣物动手,自然是要支开留在本部的人了,人越少,我们行动起来也就越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