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了那些已经开始相互猜拳的暗影之手,林奇了然道:“没事就好,你现在也别多想,爱丽丝说的那种可能只是一个推测,在没搞清楚具体情况之前……”
“知道知道,”二世坐起身在床上颠着,睡久了棺材的她似乎对这种软床抱有极大的兴趣,“以免迷失了对自我的认知对吧,我又不是那种容易杞人忧天的人,老板你就放心吧。”
牧心怡哼笑了一声:“什么呀,半仙大概是怕你期望越高到时候得知真相的落差越大。”
虽然有这层想法,但林奇还是在连续被打断时候给予了纠正。
“我是想说二世就算乱想也没什么用。”
二世:“……”
牧心怡:“……”
瞪了林奇半晌,二世哼哼唧唧的挪到牧心怡的身边。
“哎,大小姐你和半仙当过同学,他这张破嘴是怎么能活到现在的?当时没挨打过?”
其实牧心怡在林奇出口成欠的每次也都会思考这个问题,固然可以用林奇是俱乐部的老板想打死都不可能的理由来解释,但连一顿打都没挨过,作为老同学,牧心怡是相当的好奇。
“对啊,”她仰头看向正在喝茶的林奇,“半仙你初高中时代挨打过没?”
要不是心疼这壶毛尖,林奇早把嘴里的茶水喷二世的脸上了。
他喷了自己一身。
“咳咳……咳嗯!”使劲卡了顿嗓子,林奇劫后余生的长舒了口气,“我是谁,林半仙。半仙你懂么?奉公守法好公民,别说挨打了,挨骂都没给过别人机会。”
“那就怪了,”牧心怡皱眉,“我都花钱雇过小混混去堵你来着啊……”
猛地抬头,她脸上的若有所思登时化为了恍然大悟。
牧心怡以拳击掌道:“哦,我懂了,原来你是挨打不好意思说是吧,没事没事,我懂,男人都好面子嘛。”
话说完牧心怡才察觉到房间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二世正在用惊悚之中夹杂着敬佩自己是条汉子的眼神痴痴地望着自己,林奇则是再度被茶水呛的咳嗽不已。
稍微琢磨了一下,登时红晕爬满了牧心怡的双颊。
她总算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不是不是,半仙你听我解释啊,我当时没让那些混混打人,就是想让他们警告你一下……毕竟你看我当时不知道你是俱乐部的主人对吧,然后你又每次都不听我的劝告说我比你还不说人话,那我当时还是个脾气刁蛮的大小姐嘛,又觉得你不能一直透露天机,这样不仅对你自己不好也对他人的因果不善,就……”
越说越觉得描的太黑,最后牧心怡索性双手合十顶在脸上。
“总之!抱歉啦!”
显然二世是那种看笑话不嫌事儿大的,当然林奇觉得她也可能是真没那种心思,纯粹是乐观到说话不走脑子。
见牧心怡脑门的汗都冒出来了,她蹲在旁边用手肘撞了撞牧心怡的腿。
“哎,你们人类道歉不是说有个‘道歉就要露出胸部’的说法么?”
牧心怡想了想,抬腿就给二世撞了个屁蹲。
“那是玩梗,真这么干像话吗!”
“对啊,真这么干像话吗!”附和了一句之后,林奇用教训的口吻纠正道,“道歉要全脱土下座才行。”
二世已经去床底下打滚了。
懒得搭理去床底下擦地板的二世,林奇将视线拉回在牧心怡的身上。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来有那么几次确实被人堵了,估计其中有一次比较和气说话的就是你找来的那群人。”
“那那些人你没咋样吧?”牧心怡还保持着作揖的姿势,显然说漏嘴的事实对她本人冲击都太大了。
“你是觉得我把那些人一个响指打没了?”林奇象征性的打了个响指。
“一个响指最多没一半,”牧心怡下意识的回了句,“不是半仙你别打岔行不行?虽说作为俱乐部的主人你可能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因果纠缠,但直接让那些人消失总的来说还是对自己的因果不利,无关善恶,只说因果。”
二世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她趴在地上托起下巴好奇的看向牧心怡。
“话说你总说的因果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我有点好奇!”
迎着那双水汪汪的视线,牧心怡轻叹道:“其实这个说法源自于佛教的因果论,但传入修士界之后,依照我们修士的认知与经历,后来做出了相应有些改变的总结,大致可以这么理解:所有做的事情都是一条暂时路径未知方向不清的线,每做一件事,一个人都会多出一条放射性的‘影响’。
“这些线会在某个时间点或是某个事件发生之后出现方向与路径上的改变,这种改变可能可控,但大多数事件很难全部受控。毕竟人的一天要做很多件事情,没有人能保证关注所有的生活细节。
“线会受到影响,当一些线与其他的线出现交点时,所谓的果就会出现。”
“喔~”拖了个长音,二世无愧于她高材生的理解力,“也就是说,基于这种交汇而引发的不确定性,所以才要注意所谓的因果?”
“嗯。”
牧心怡对二世的理解能力心生感动,因为一般时候她都会故意或是真露出懵逼的表情说“我没听懂!”。
“稍微琢磨一下的话,大小姐你的说法应该算蝴蝶效应融合世界收束理论的一个变种,所以……”
咬着嘴唇歪头想了想,二世顿时嘴角一抽。
“那我再简单理解一下是不是可以归纳成:出来混早晚还?”
“……好像没什么毛病……”
“那问题就来了呀,”二世指了指已经离开一次去续水返回的林奇,“老板他那个是怎么算的?因为那张破嘴得罪人吗?”
“噗……”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林奇摆手道,“你们继续,继续。”
“当时我认为是一种‘天机’吧,”牧心怡一边回忆着与林奇曾经的过往,一边整理道,“随着他说中后来各位同学的未来,我更觉得他一直是在向询问人透露着他们个人的未来轨迹,这种事情不仅会破坏他人的因果线,更会对半仙本人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修士的因果论确实就是基于你说的那些理论,他相当于在破坏既定的世界线走向,会被所谓的世界的‘修正力’作为‘异物’乃至‘危险物’清除。”
林奇在这时候总算插进了话:“所以后来是看出来我不会影响所谓的因果了?”
“不是,”牧心怡摇了摇头,“是觉得你破坏和纠缠的因果太多没救了,就不想管了……”
林奇:“……”
二世:“……”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觉得会涉及到所谓的因果论,”林奇被噎了一顿后转移了话题,“因为我只是从细节方面进行判断,然后通过观察去讲一些他们愿意听、想要听的话,简单来说就是个江湖骗子。不过依照你们俩刚才讨论的说法的话,其实也算是触及到了边缘但没深入吧,毕竟鼓励的话语不能算作改变未来的诱因。”
“哎嘛,”二世拍了拍脑门,“说了这么半天,老板你是不是还没说你嘴那么欠怎么没挨打呢吧?”
“说真的我觉得你嘴不比我差多少。”
迎着林奇的白眼,二世笑得相当灿烂:“嘿嘿嘿……”
“其实规避挨揍的办法非常简单,而且屡试不爽,同时也没有你们想象之中的那么复杂,我当然也没学灭霸一个响指灰灰了那么多人。”
“那是咋做的?”
“是啊,能说说这个秘诀呗?”
神秘的笑了笑,就在两人以为林奇要说这是个天机不可泄露进而准备动手言行逼供的时候,他字正腔圆掷地有声的给出了答案。
“报!警!”
牧心怡:“……”
二世:“……”
虽说这个办法确实是相当好用的一个处理方式,且林奇开口时的真诚绝对没有骗自己二人,但牧心怡和二世还是用枕头闹钟等所有能用来当作投掷武器的东西给林奇轰了出去。
亏俩人还那么期待有什么神秘不已的展开!
在门口蹲了会儿寻思着两位姑娘差不多该气消了,林奇重新回到了房间中。
二世正在把玩着他留下的那第一块有着清晰面容的石板,有了林奇的警告,她自然不会贸然的再去用自己的血液做出尝试举动,牧心怡似乎是在用属于修士的方式在对原本已经有过反应的那块石板进行着另一个层面和方向上的感知,同时一股微不可察的玄奥波动自她周围散发,笼罩在了二世的身上。
她应该是在确认二世的状态是否有隐藏的异常。
见林奇回来,二世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板老板,”她跑到了林奇的面前仰着头扑闪着大眼睛,整个人都一颠一颠的,“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你看……”
“等你状态彻底稳定下来再说,”林奇一把取走了她怀里抱着的那个石板,“这东西我暂时替你保管。”
“不是啦!”
二世颠脚的频率快了起来,她的情绪也带上了些许的兴奋。
“和这个石板无关,我是想说那个鲜血伊丽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