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的话让饭桌前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几人直愣愣的望着二世，良久之后，林奇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卧槽！”
爱丽丝这次没有纠正林奇的措辞，因为她还沉浸在二世带来的恐怖信息当中：那座位于缓冲位面的城堡，就是俱乐部的暗影投影！
当然爱丽丝思考的更多，这个投影是怎么被挪动到缓冲位面的？
与暗影界和现世都相对独立，脱离了构筑基础的话，俱乐部是怎么存在这么久的？
显然城堡当中有着相当程度的混沌栖息，如果那里是俱乐部的投影，为什么还会存在那么多的混沌？
以及……既然是这样……那么，自己究竟是什么？
种种问题在心中的浮现，令爱丽丝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就算不用读心，林奇也能知道爱丽丝在琢磨什么，因为大部分的问题都是当前需要求证的事，至于最后一个，则是林奇在入职之后就为自己立下的终极目标之一：帮爱丽丝搞清楚她是谁。
轻轻敲了敲桌子将所有人的精神唤回现实，林奇看向二世。
“这么说的话，那束白光是投影城堡脱离俱乐部被安置在缓冲位面的关键？”
“对，也不对。”
二世模棱两可的晃了晃上半身。
换了个舒服的蹲姿蹲在座椅上，随后直接给出了纠正。
“首先，白光确实是脱离和维持的关键，这在记忆碎片当中有明确的记载，而且回来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扫了眼数据库，里面有着详细的跨时空投影仪的维护记录，就算现在强行说白光跟俱乐部与城堡无关都不行。
“然后就是老板你说的错误面了，应该是：俱乐部脱离投影城堡。城堡是俱乐部保持固定形态的根基，这点刚才不是提到暗影界的存在性质时说了嘛。”
“你刚才还说了俱乐部代表的权能的特殊性呀。”
拉丝格瑞丝抬头问道。
这时她正在做着类似于会议记录的事情，俱乐部居然有人开始做秘书的工作了，这让林奇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贝。
“这就是窝结下……嘶……”
从不缺肉还能说话咬了舌头，看来她的肉还是没吃够。
“接下来要说的重点，嗯！”
缓了缓舌头上的痛感，二世回归到了正题。
“根据记录，俱乐部挪移到现世是爱丽丝做的。”
此言一出爱丽丝又愣在了当场。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源于那条冥河。
“冥河原本是不存在的，它的出现百分百和死歌与济世会有关，你们知道，济世会背后的死歌一直想要干涉母亲的苏醒，甚至还一直尝试着夺取母亲的权柄。但母亲毕竟是一位神明级的存在，想要夺取她的权能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目标。
“于是死歌在暗影界打造了一条冥河，至少在它没有切实的办法之前，权能它需要压制并‘囚禁’，冥河的存在意义就是于此。”
呆呆地望着二世，爱丽丝低声问道。
“所以我们以前就见过？你知道我是谁？”
“没见过，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和母亲肯定有直接的关系，不然你不可能出现在母亲的权能体现之中。”
二世摇了摇头。
“当时我与死歌一直保持着交战的状态，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发现权能自己个儿张腿跑没影了，俱乐部自古以来就只有你一个人，你说不是你弄得，难道还是老板的前世搞的？”
林奇寻思着前世的说法并不是不可能，毕竟神明都出现了还有啥不可能的可能啊？
不过林奇没多嘴，继续等待着二世的说明。
“她可能为了保险，将那片空间进行了无尽的折叠，就是老板咱俩后来发现的那个奇怪情况：复数的折叠能有效的将冥河的围困和影响进行渐弱，具体怎么做到的你得问爱丽丝。
“但她不知道的是脱离了暗影界权柄会没有存在依凭而逐步削弱自己的稳定性，为此我用投影仪将俱乐部和城堡、利用那些复数的折叠进行了跳转式的连接。
“当然我也为了保险，才让那条通道变成单行。
“——俱乐部无论怎样都是权能的本质，而城堡只是具有相同特性的一个基础设施，你简单理解为城堡是火把、俱乐部是燃烧的火焰。
“依靠这种特性，单行的通道会对那些用于压制权能的怨灵产生出一种错觉吸引，让它们以为城堡才是她们需要压制的东西，它们能够通过光束的通道，但无法再从通道这边返回那里。
“这样一来，就算它们在穿过通道后发现自己被骗了，也只能把咒怨倾泻在城堡，而不是继续去影响爱丽丝和俱乐部。”
听到这里，牧心怡轻轻的拽了拽爱丽丝的衣角。
她清楚这种时候说跑题的话不合适，但她就是忍不住自己的那点冲动。
“所以以后对二世态度稍微好点吧，她可是一直在保护你的人。”
“……嗯……”
“那我以后天天都要吃红烧肉！”
当时除了二世和新来的拉丝格瑞丝在内的所有人，都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
“你瞧你这点出息……你现在就是天天吃……”
“……也是哦！”
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二世回归了正经。
“通道的单行性和欺骗性导致了城堡这边的怨灵增多，其数量多到不得已之下必须让猎魔人来进行定期的清除、而且还需要一定的‘倾倒’。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猎魔人会将具有混沌特性的存在称呼为彼岸的怨灵，也是……”
停顿了小片刻，二世抱着腿缩着头，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也是为什么有些族群会一直与混沌战斗的原因……”
“啊！”二世说完赶紧对拉丝格瑞丝摆手，“我主要说的是暮修社、血族、以及奥林匹斯人，尤古朵拉希尔那边的诸神黄昏不是我‘倾倒’混沌怨灵导致的！那是你们自己作的！”
林奇觉得这个补充说明还不如不说，尤其是最后一句强调。
还好，拉丝格瑞丝不是那种容易崩了心态的人，她报以理解的态度。
并笑着承认：“用现在的用语来描述，尤古朵拉希尔船团当年的崩溃确实算是作的一种。”
“却也是必须的过程，”牧心怡补充道，“毕竟没有哪个文明喜欢流浪。”
微微的点了点头，拉丝格瑞丝不再言语。
“也就是说，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直与混沌交战多年的势力，都来自于你的布置？”
“嗯，可以这么理解，”林奇的问话换来的是二世肯定的答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暂时没有我就先继续吃了嗷！”
“既然你和死歌一直保持着交战的状态，那你知不知道死歌的真实详细？”
刚拿起筷子就被林奇一句话给说放下，二世不满的冲他呲了呲牙。
“不知道，我只知道即便是完全体的我也打不过它，而且还是那句话，她的力量体现和交手感觉与爱丽丝非常的像，至于有多相似，等吃完饭我和爱丽丝需要做个测试。”
“……这就是你故意卖蠢嘴欠找爱丽丝饭后运动的理由？”
牧心怡扯着嘴角的无奈询问换来的是二世态度坚决的否定。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蠢和真的说话不走大脑！”
众人：“……”
林奇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多心胸宽广的人。
更恐怖的是这群缺心眼还聚在了一张饭桌上！
包括自己。
当真是古人诚不我欺：人以群分。
大致当前的困惑都有了解除，这顿饭也就能正常的继续下去。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顿饭吃的很沉默，所有人都各自梳理着刚才所得的信息，思考着一些自己的看法。
尤其是爱丽丝，随着二世身世的清晰，她的身份反而愈发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她具有死歌的熟悉感、又有着神明直接关联的性质，这种难以描述的联系让她进入了一种微妙不已的状态：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种时候，林奇觉得是自己这位老板该出面的时刻了。
疏导员工的情绪，是一个真正合格的公司掌控人必要的手段，只知道将员工作为零件的老板那都是黑心的资本家。
“暂时还是不要多想吧，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死歌那边的异动和尽可能快的找到唤醒神明的办法，我现在有点怀疑着急唤醒神明就是因为死歌是神明之敌，女神担心我们打不过，才急于……”
“啊？”爱丽丝抬头，用看待弱智的表情凝视着林奇。
“主人你是不是又操心过头了？”
林奇：“……？”
“肯定是啊，”牧心怡轻笑道，“他这人比我见过的番剧角色傲娇的还标准，明明想一直护着人却死活不承认这点。”
“哦哟~”二世使劲吸了几下鼻子，“不过老板你好像这次真的误会了点什么。”
林奇再度：“……？？”
拉丝格瑞丝放下了笔，一边整理着书写记录，一边用新人的身份给他这位灯下黑的老板做出了思考说明。
“如果我的思路没错的话，我们现在思考的都是‘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在俱乐部、神明、亡者之歌、世界碰撞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唤醒神明的关键是你，所以想要见到神明，肯定也得靠你。”
“没错，”二世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要找你的原因，也是爱丽丝会选择你的原因——你是关键——但我们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关键，所以你现在的身份便比搞清楚爱丽丝的身份还要重要。”
林奇：“……妈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