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怪他自己。”
非常明显，爱丽丝在回应时带上了埋怨。
“制造暗影界和你耗费了我们很大的精神，但想要让暗影界自动运转起来，还需要更多的代价。”
听到“代价”这个词，几人就知道接下来的内容一定非常令人不开心。
“于是他将自己的力量投放到了暗影界，用于保证暗影界能够在投放时运转正常，同时他用自己作为了遏制缓冲世界持续互相侵蚀的元素，用自己的存在代替了缓冲地带的‘时空’概念。
“简单来说，他给自己弄死了，只是为了保证两个宇宙之间的稳定根基。”
当事人林奇得知自己竟然还有这么风光的过去式多少有些震撼。
“我这么勇呢？”
“你超勇的哦。”
白了眼林奇，爱丽丝抬手就给了他一枪。
血花顿时绽放，客厅当中霎那间弥漫起了二世的午餐。
“本来我和他说好一人支付一半的代价，至少这样能让我们保持自我的存在，尽管可能不再拥有身躯、只留下漂流的意识，但总能继续进行维持和处理，相互之间也有些照应。
“结果这个烂人，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全自己做了，当有关他的一切都悄然消失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满嘴的谎言。”
嘭！
对着林奇的尸首又补了一枪，爱丽丝散发出来的怨念愈发严重。
“唯一能够对话的存在就这样因为我想到的计划而消逝，这换谁都会有种接受不了的情绪一直盘旋在心中；
“唯一能互帮互助的存在就这样凭空没了，随后想要做些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商量的人，更无法去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唯一的能够请教的先驱就这样……”
爱丽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弹匣打空了。
努力收敛了对林奇的“怨恨”，爱丽丝深吸了口气。
“总之，两个世界能像现在这样维持着平衡，全是因为他奉献了自己，他非常让人讨厌、甚至让人觉得厌恶，但他也让人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林奇还有这么伟大的过去着实令人惊讶。
现在看向林奇，那感觉就像是GM面对崩溃的两台服务器一波勇猛的A上去，暂时凑合好了结果因为越权操作被开除清零的重来玩家一样。
很神奇，很新奇。
当然，林奇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爱丽丝从“见面”那一刻起就宛如执念缠身般想要想方设法的弄死自己——这口气憋了这么多年，都憋成了本能和潜意识行动了。
“虽然这种时候应该说一句老话：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我还是想问下。”
牧心怡的话让所有人看向了她。
“亡者之歌，是不是半仙在自裁暴毙之后，代替他出现的管理员？”
大小姐的思路别出心裁，而且相当有可能。
爱丽丝对此予以了相当程度的赞赏和肯定。
“她配吗？她才没有这种资格。”
牧心怡：“……”
爱丽丝平复了一下心境，旋即淡淡的说道。
“亡者之歌，其实也是我。”
“……！？”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差点被嘴里的东西给呛得回归故里。
“你说啥玩意儿？”林奇满脸惊悚的看着爱丽丝，“那玩意是你？那你……”
“就知道这么说肯定会换来你们惊悚绝伦的表情。”
精致面容上那阴谋得逞的笑意告诉了所有人女神也有皮的时候，而且不愧是女神，稍微皮那么一下远要比任何瓜娃子都欠打。
然而就在所有人心情平复下来的瞬间，她再度扔出了重磅炸弹。
“不过亡者之歌确实是我。”
“……”林奇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
“其实亡者之歌就是我沉睡的最主要原因，”爱丽丝不再调戏众人，“虽然料理林奇后事耗费了我不少精力，但他的付出足以让两个世界暂时平稳下来，我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陷入沉睡。
“可……是我太大意了，在不经意间受到了冗余资讯的干扰，它让我的思绪变得混乱，让我的判断力和偏向出现了极为严重的偏差。
“——林奇的离开对我来说是难以言喻的打击，对他‘欺骗’的怨恨、对他‘离开’的悲伤、对他‘不负责任就撒手人寰’的抱怨等等种种负面的情绪被我无限的放大，最终这种情绪不可控的变成了一个想要毁灭这两个世界的核心理念。
“为了这两个世界，我们付出了太多；
“为了这两个世界，我们失去了太多；
“所以既然如此，不如让世界毁灭，反正世界的存在也没有了意思。”
爱丽丝讲述时不忘继续白眼林奇，显然她到现在还没有原谅林奇的“自私”和“武断”。
“值得庆幸的是我在猛然间发现了这点，但令人头疼的是这种意念已经足以干涉我的正常决断。于是为了更好的完成某个撒手人寰的混蛋的后续安排，我分割了自己。
“将自己一分为二，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切割，以便不被干扰。”
“然后那个执念的情绪集，逐渐有了自己的人格？”拉丝格瑞丝问道。
“嗯，”爱丽丝点头，“冗余的信息依旧是知识的载体，她依靠冗余完善了自我，在混沌当中凝聚出了自己的人格。
“当我发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分割了自我的我进入了一段时间的虚弱状态，镇压亡者之歌又让我的损耗急剧增加，为了恢复自身、也是考虑到每一次的接触都有可能让我重新出现负面影响，所以我选择了暂时性的沉睡，也算是等待他的到来。”
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牧心怡好奇的说道。
“那现在大部分的历史秘辛已经解开了，不过你为什么要等半仙？怎么确定他一定会以另外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世界上？”
“我不确定啊，”爱丽丝笑得有点灿烂，其程度和没心没肺状态的二世完全一致，“我甚至在沉睡的时候都敢肯定我做的封印是否真的奏效。”
“……那你还这么坦然的睡了过去？”
问话换来的回答让林奇整个人都懵逼在了沙发里。
“反正你会来处理，我想着，可能我就这样撒手不管，你说不定就能气的诈尸复活来解决问题，事实证明，我想的果然没错。”
自己是不是被气的“复活”的林奇不知道，但他清楚现在自己的心情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你说就这任性的性子，说出去她得崩溃多少信徒？
前提是她有信徒。
总之，女神算是苏醒了，该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看起来比较无关的问题。
“话说那个直面你的渠道是怎么回事儿？”
“你说照片？”随着爱丽丝的话语声，那枚本应在二世怀里的吊坠陡然浮现在了她的手中，“因为这张照片是你拍的，也是唯一一张当时的记录，我觉得你可能会被这张照片唤醒一些什么，所以才那么设置的。”
她望着照片凝视了片刻，旋即还给了二世。
“这是我最珍视的宝物，也是你当时消失时，唯一能够印证你曾经确实存在过的东西。”
“啧，我还以为这个也是个古董。”
白了眼牧心怡，爱丽丝义正词严的纠正。
“这就是古董呀，第一块智慧生物开采出来的银矿石，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
牧心怡：“……”
她觉得自己就不该低估爱丽丝对古董的执念，哪怕是她现在苏醒了神明记忆。
一切都明晰了，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掉济世会及其背后的另外一位“神明”。
然而问题又来了。
对方也是神明，原本的神明拿她没办法，林奇这个前神明现在又是个“废物”，如果真的与亡者之歌正面交战，那迎来的结局基本上等于白给。
摆在众人面前唯一的好消息，就只有亡者之歌也并非是巅峰的状……嗯？
想到这里，林奇突然问道：“神明大人，亡者之歌能……”
“神个鬼，我都变回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维持以前的状态？”
“行吧，”无奈地摇了摇头，林奇改口道，“爱丽丝，亡者之歌能不能感受到你的想法？或者说她有没有和你有着状态上的共性联系？”
“理论上应该有，”爱丽丝自豪的挺了挺胸脯，“不过我直接切断了所有的联系，也是因为这样我才陷入了虚弱，必须依靠沉睡来恢复。”
爱丽丝的回答告诉了林奇亡者之歌的恢复与爱丽丝的苏醒无关，两人并非是同步的在回复着状态。
确认了这点，那么剩下的就要在亡者之歌的虚弱期上做文章了。
“有点不太合适，”二世蹭到林奇的身边打断了他的思绪，“但是我还有俩理解不了的事情。”
“被制造这件事？”
“不是不是，”二世摆了摆手，“第一个我是在琢磨，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改名叫爱丽丝二世了？毕竟她是我妈，你要是算我爹的话那我全名就是爱丽丝·林。”
“那你还不如找个谐音叫莉莉丝得了。”牧心怡看戏不嫌事儿大的在旁边起哄，全然不管爱丽丝此时的面色有多古怪。
“莉莉丝也行，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我妈说亡者之歌不配是吧，亡者之歌本质其实又是她，那她自己骂自己这事儿……哎哎！妈我错了！别打！别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