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柒开始已经过了8年,他和其他人不同,他看重了我的才能,承认了我的能力,给予了我SAN和额外的能力。所以我决定为他贡献我的力量,舍弃了自己过去的名字以代号“饰”为名。我对他理想中的乐园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在柒创造了第一个乐园“极乐净土”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按柒的计划,预定创造的乐园一共有七个,反正一定要参与乐园的监视管理的话,选择最开始的就好了。因为这样偷懒的理由我与虚一同成为了极乐净土的管理者。

虽然柒还将被变成人偶的吟也留了下来,但是这样弱小的家伙不管有没有意识都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于是便将她丢在了中央图书馆让她看守空间的出口。成为不需要吃东西和指示的看守,姑且也算发光发热了。

至于其他被留下来的人——这个小镇原本的妇女儿童以及老人,我和虚并没有按照柒的指示将她们放走,而是“处理掉了”。虽然通过定期将试验品们抽血也能维持空间的稳定,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做那种事情太过麻烦了,不如杀掉没用的人一口气献祭比较快捷。

最后,将所有的工作都交予虚就可以了,原本他就是这个极乐净土计划的提出者,对这方面的事情有着超出想象的兴趣。而我只需要等待着空间的寿命结束就可以了,如果没有入侵者就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接下来的两年恐怕会非常无聊,毕竟会来到这里的人基本都只是些杂鱼而已。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很快就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后悔了……

不久后的一天,上午10时40分,我以悲惨的姿态倒在了废墟之中。空间在数分钟前发生了巨大的震动,随着那个震动有一道强烈的光将我吞噬了。我感觉到了这光带来的是无法靠物理手段防御的冲击,但因为提前启动了“气”,我保住了一命。

“世界末日”,我的脑中出现了这四个字。即便在气的保护下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光彻底吞噬,但我也已经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了,倒下的我的眼里所映照的是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大半的残缺世界……

接触到那个光的人都全部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未在世上存在过。而树木,建筑物乃至圣殿所在的那座山都被抹消了九成,剩下的部分如同残骸的断片一般勉强维持着形状。那道光并不是将物体摧毁,而是不规则地消除掉……我曾经见过“净天”阶级的神话种所引发的灾害,但那和现在的景象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

很快我又发现了,不光是地面上遭受了灾害,就连天空中的云或是太阳都消失了。取代它们而出现的是仿佛异次元一般诡异的黑紫色的天空,现在的天空比黑夜更昏暗,但又有如正午一般明亮。我无法理解这种不合理的状态,但是我有一点可以确信,那就是自己并不是在梦境之中……

“没想到除了‘命运特异点’以外,还有人能在‘湮灭’中活下来。”

奄奄一息的我听到了一段平淡的感叹,这段话语中并未蕴含任何感情,也听不出说话者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能感觉到的只有一种压倒性的存在感。

“你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望向了声音的源头,但是那个方向所发出的炫目的光让我闭上了眼睛。那比吞噬了这个空间一切的光还要让人感到危险。通过“气”的力量,我的眼睛就算遭到了闪光弹的冲击也能很快适应过来……然而面对那道光,不要说是眼睛了,我的整个身体都产生了强烈的拒绝反应,认定了那不是我应该看,不是我应该接触的存在。

“「凄绝的化身」、「万界之色」、「阿卡西的旅人」……不同时代的人称呼我的方式也不同,现在的话,你可以叫我‘黑兔’……我是真理的探求者,世界的记录者,无限可能性的唯一……但是现在只是个旅行的学者。”

学者、“黑兔”……对方的一段话在我脑中只留下了两个词的印象。我虽然听到了很长的一段话,也理解了内容,但是停留在脑中的却只有这两个词。恐怕是因为对方仅仅允许我对这两个词留下印象……

“我说出来的话并不代表是想让你知道的事情,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对吧。比如你的第二个问题‘发生了什么’,我只能说是你的伙伴不小心接触了我用来移动的时空扭曲点,造成了‘湮灭’的发生。所幸‘湮灭’只是发生在这个狭小的独立空间,不然的话善后会比较麻烦。”

虽然无法理解“湮灭”的含义,但是我知道了现在的灾害是虚引发的。

“你就放心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恢复。独立空间的时间也是独立的,虽然一般情况和外界同步,但是想要改变的话很容易。大概12点的时候我会将时间倒退回去……”

“时间倒退”,那是让世界的变化逆流,否认命运和现实的力量……就算作用范围只是柒制造的这个狭小的空间,能办到这种事也需要极为庞大的能量……如果这个人真的能办到的话恐怕……

“对了,你因为和身为‘时空扭曲点’的我有了接触所以不会忘记被倒退的这段时间里的记忆。那么,我顺便告诉你一个好事——你所期望的命运的最终战很快就要开始了……就在两年后。”

……

上午10时23分35秒,这是恢复意识后我所看到的时间,我一直盯着时钟等到了10时40分,这一次并没有白光将世界吞噬,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两年后吗?战争结束后我等了八年都没有等到的战斗,终于要到来了吗?那个预言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感,看来经历一次“世界末日”也是值得的……如果能通过战斗证明自己,那么我静止了的时间,停滞了的人生就能再次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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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深夜4时 镇公民馆

高速转动的“轮”,这是拥有「旋转轮宝」之称的白发男子“饰”的战斗方式。

他所拥有的B级异能<霸道>是单纯的强化系异能,拥有这个异能的人在高速运动的时候受到的阻力和反作用力会大幅减小。就好像高速投掷出去的球从“撞穿三块木板后停下来”变为“撞穿六块木板后才停下来”。

这个异能对一般人来说没什么用,但是对拥有超常身体能力的神兵来说,不光变相提升了进攻性和速度,而且因为空气阻力的减小,对“气”的操控力也更强了,这让饰仅凭挥手就能制造出强烈的“拳风”。<霸道>的效果会随着速度的变快而加强,拥有武道的饰在极限速度下就算和迎面而来的列车撞上也能将其撞穿并不减速……

原本<霸道>只能减小前进方向产生的力,但是柒给予的能力<四方威伏>让<霸道>的范围扩大了,从其他方向对饰产生的力也会被相应的减小,力的减轻也意味着对饰进行的攻击都会被削减。也就是说,从背后或是侧面偷袭高速移动的饰也无法伤害到他了,只要饰进入了高速状态就会变得接近无敌状态,想要伤到或阻碍高速移动的饰,必须拿出饰两倍以上的力量才行,不然只会被单方面蹂躏。

不过所幸饰高速挥拳的时候无敌的范围只限于手臂,只有整个人都高速移动才是彻底无敌的,所以黑一直拖延时间等待着饰进入疲劳状态,无法保持整个人高速移动的状态。

然而黑的计划失败了,原本掌握武道的饰就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疲倦状态,而一直以来期待着的宿命一战得以实现,这又让饰进一步加强了战斗欲望。

饰想要的不是躲避球一样磨磨唧唧的玩闹,于是他对小镇的建筑物发起了攻击,以小镇居民为人质逼迫黑认真与他战斗。

“一般来说强大的异能是什么?能够操控天象、自然和时空的S级异能?对一般人来说那确实是最强的,但是对神兵来说,身体强化系异能才是最强的。”

饰一边放出气流的转轮,一边吹嘘着自己,

“1的3倍只是增加2,而100的3倍则是增加了200,拥有身体强化系的现在的我,就算对手是序列前10的神兵也不会败北!”

“你之前一直说功绩不应该被量化评价,排位和称号都是没有价值的东西。结果你只是嫉妒别人得到评价比你高而已。”

黑冷淡地回复道,

“你恐怕连100位都不到吧,理论上说进了100位才算是神兵。

“你和联合军的那些蠢材一样有眼无珠啊……”

听到黑的嘲讽后一直游刃有余的饰感到了愤怒,

“我没有得到应有的评价只是因为战争太早结束了!”

饰虽然进入了愤怒状态,但是并没有因此乱了进攻的节奏。愤怒不但没有弱化他,还让他的进攻更加激烈了。

不再是使出可以被各种方式干涉抵消的“拳风”,而是对黑发起了近身战。

但是饰的高速拳都被黑以结合柔术与气的技艺化解了开来。因为使用蛮力或是进行防御都会被<霸道>抵消,闪避的话饰又会攻击平民,所以要化解饰的攻击只能通过类似“借力打力”的方式偏转饰攻击的方向。

“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的力量能将摩擦力也减弱,就算你勉强能偏移我的拳也只限于一般的情况下了……”

饰拉开了和黑的距离,接着伏下了身子。

下一瞬间,饰的身影从那个位置消失了。与此同时有如电光石火一般的银光刺向了黑……

黑虽然通过预流以及观察饰明显的动作,很早就察觉到了饰的攻击,但是因为背后是小镇的民宅,他只能原地抵挡住高速移动的饰……

其结果是黑被击退到了数米之外,如果先前挡下饰的“拳风”受到的只是小伤的话,这次的伤已经是需要包扎的程度了。

“疾天”,这是武道的三种基础之一。相比身体被动强化的“刚躯”和操控气功的“龙炮”,“疾天”是最容易习得的。通过气的爆发让身体突发性的加速,虽然使用上并不困难,但是如果随意使用会给身体带来很大负担,如果没有相应的反应力的话还会自取灭亡。所以这个最容易习得的技艺也是武道中最难运用的——一般来说是这样。

对能够减弱空气和地面摩擦力,弱化撞击反作用的饰来说,完全不需要担心使用“疾天”所带来的负担,在发动过程中因为自身速度达到了最大化,霸道的效果也会最大化,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真正的横行霸道。从使用“疾天”开始,饰才是真正地动了真格。

“有点吃惊,明明你的异能对战斗没有任何帮助,正面接下了那样强大的冲击你居然只受了一点小伤。这就是百位以内的实力吗……”

饰抖了抖衣服上的灰,虽然他嘴上好像有点惊讶的样子,其实一点也不吃惊。他早就猜到了黑隐藏了实力,不过现在看来黑已经使出了全力。既然全力的黑都只能勉强接下自己的一击,那么战斗结果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严格来说,百位以外不算神兵。”面对眼前说垃圾话的人,黑也回以了垃圾话,“果然你想要的不是能满足自己的战斗,只是想靠打败上位者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那又如何?”这次饰没有生气,也没有完全否认黑的说法,“不过有一点要指正,不是满足虚荣心,而是证明实力。”

“依靠人质来证明实力吗?”

“只是封印你的预流而已,那种东西不是像作弊一样吗?”

“没有预流我也能躲开你的攻击,因为太明显了。”

“你还真的很会惹怒人啊……”

“是又如何?”

面对黑的嘲讽,饰笑了起来。

“真是让人不快,不过也让我很好奇一个问题……‘善于惹怒别人的人自己被惹怒了会是怎么样的?’”

“你还是不要知道答案比较好。”

黑感到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用威胁的语气回应了饰。

但是饰没有理会黑的威胁,而是望向了远方。

“用你的预流猜猜我从这里到那儿要多久呢?到杀死那个试验品和吟又要多久呢?”

下一瞬间饰的身影消失了,而朝向那个方向的不远处有一栋建筑物倒塌了。

在建筑物的废墟边的是将黑按倒在地上的饰和被按倒了的黑……黑拦住了冲向吟和萧者那边的饰,但是也因此被饰拘束住了

“我啊,很擅长杀人抽血的……两年前这个小镇的屠杀,虽然提出来的人是虚,但是实行者是我啊……我在战场上都没有杀过那么多人,因为战争结束的太早了啊!杀掉她们让我觉得杀人是那么的简单,我也可以建立功勋,成为你们这样真正的神兵……不是从柒的手中,而是从联合军上级手中得到SAN……我应该被承认,因为我比你,比你们都要强!”

饰歇斯底里地吼着,他一直以来渴望的并不是战斗本身,而是战胜超越他的人,满足他的劣等自尊心。与傲慢且自以为是的虚不同,饰是个虚伪而又爱慕名誉的人。

“没有看到的事情我都想当没有发生过的……”

被压制的黑表现出来的不是生气或是别的感情,而是平淡,发生了这个变化似乎我因为饰提及了两年前极乐净土的屠杀,

“毕竟没有看到的事情没什么实感啊……”

“哈?你死到临头了还敢用这个态度和我说话?”

“我通过预流看过了太多‘死亡’——自己被杀的可能性……也感知了太多的‘死亡’——像巴泽尔的惨剧那样……”

“你说这些是想干什么?而且巴泽尔的惨剧不是你临阵脱逃的事件吗?”

“所以……我没有实际看到的‘死亡’,相比之下就算不了什么了。我可以尽量去无视它们……”

“你在说我杀掉这个小镇的人的事情吗?那可是比巴泽尔的惨剧还要惨烈的杀人现场呢,仅仅因为巴泽尔的惨剧就吓得尿裤子的你能想象那种情景吗?”

“但你却一定想要让我感受到那份实感……”

“……”

饰想回应什么,但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我拒绝着伤害女性,这是我的诅咒……”

渐渐地,黑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怪异,散发的气息也变得不同了。

“而同样地,我也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情景……”

“你——”

饰突然被一道巨大的力给推开,利用<霸道>进行了对力的缓冲才安全落在了数米外的地面上。

“你为什么要触及我的禁区……”

黑站了起来,缓缓地向着饰走来,

“你为什么要让我回忆那个诅咒……”

“打开黑棺之门的代价是很高的……”

一张漆黑的符咒从黑的身上掉落了下来。黑的衣服上本来根本看不到符,那张符在掉落的那一刻才被人所看到,就像黑使用异能时贴在物体上的纸条一样……

“用你的命来偿还吧。”

“别以为你能吓到我!”

虽然从黑的身上感到了不祥的气息,但是饰还是没有退缩,在伏下了身子后用疾天加速向黑发起了冲击。

“太碍眼了。”

黑用手从正面将高速移动的饰强行停下了。

疾天作用下的<霸道>就连山体都可以轻松贯穿,但现在的黑却毫发无损地将饰停了下来……

饰看了一下地面,从自己冲过来为止都有着如同被战车碾过的痕迹,但是黑的脚下却一点印记都没有,也就是说自己的冲击并不是被黑靠蛮力阻挡了,而是透过“气”转移了。这并非像先前那样是把自己攻击的方向改变,而是把冲击力本身给发散了……

“不可能,这种‘气’的控制水平,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办到的,简直就像……”

饰后退了数米,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控制“气”的水平比真正的百位内神兵还要强,但是黑刚刚所展现的技艺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

“就像‘棺之主’那样……是吗?”

黑平淡的语气中没有杀意,但是却散发着死的气息,这股气息和恐怖猎手带来的那股本能性恐惧感不同,不是让人因为恐惧而感觉死亡将临,而是透过让人感到“死”的接近以至于忘记了恐惧的本能……

“‘棺之主’……你就是因为提供了关于那个东西的情报给了联合军上层,才得到了前百位的位置的……你并没有与之相应的实力才对……”

黑摧毁棺之主的事情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对不知情的饰来说靠情报而不是靠实力得到名誉的黑是他一直记恨的人。

“可能吧,虽然我也破坏掉了两个就是了……”

黑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让饰无法接受的话。

“破坏?开什么玩笑?!棺之主怎么可能是人类可以独自对抗的存在!更何况还是两台……你……”

饰想要否定黑,但是很快他就停止了狡辩。从黑身上散发的死之气息已经超过了他仅仅敢从远方眺望的棺之主。饰的眼力很好,这不只是指能看到十多公里外事物的视力,也包括了分辨强弱的能力,他潜意识里是知道自己无法和得到序列的那一百名神兵相比的,只是扭曲的自尊心拒绝让他接受现实而已……

但现在他已经无法否定黑的力量了,不知不觉黑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当初判断的水准。拥有<霸道>的自己比使出全力的黑要强,明明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的黑的力量却远远超出了当初的预计……

“「黑棺的死神」!为什么你会变得如此强!为什么你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饰将气聚集于全身,并发动了疾天,在四周环绕着黑高速地转动着。从外界看来好像有一个大圈将黑困在了圈内,并且这个圈不断地缩小着,每次缩小颜色就变得越深。饰透过转动的方式让自己不断地加速,只为使出最强而又无法预算的一击……如果在这个速度下进行攻击的话,不要说是拦住或是闪避,就算预流要成功预算都是不可能的……

然而现在黑也没有想要使用预流的意思。

预流是在战斗中弱化自己的技术,依靠阅读情报战斗自然是不可能胜得过投入全身心的战斗。预流能让人更容易预算到敌人的攻击,但是身体能力和反应力、集中力都会劣化。纵然是黑这样的天才,在暗黑大战前训练了3年也无法于战争开始的第一年将预流投入战斗中。而这也意味着黑封印了自己的战斗技术,在攻势和守势中选择了后者……

不过这仅限于他得到「黑棺的死神」的称号之前……

在第一次破坏了“棺之主”后,黑多次参与了和阿比斯王国的研究据点有关的进攻,不再是只以王国的神话种为敌,而是开始了“与人类士兵的战争”。在那段时间里,黑抛弃了使用预流的战斗方法,而是选了单纯依靠自己的六感与战斗经验的道路……那段时间才是黑的战斗才能真正结果的时候。而黑第二次破坏棺之主也是在那时,那一次,黑仅仅用了5秒。

而这一次,连一秒也不需要……

在饰将旋转至今的速度与力量投射到黑身上的那一刻,饰的败北就注定了。

黑没有躲也没有使用柔术,而是向着「旋转轮宝」挥出了拳头,那一拳在停止了饰的转动与<霸道>的同时将其击飞了出去。黑凭力量超越了饰的最强一击,将饰彻底否定了。

“这就是你真正的力量……”

“气”与“刚躯”都被破解,浑身的骨头都碎裂的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最初没能成功判断黑的力量——

他看到了黑的身上有无数黑色的符咒接连被吹飞,原本仿佛不存在的它们在脱离了黑的那一刹才成为可视的存在,并被风吹向远方。

【不要愤怒……】

饰的眼力很优秀,这让他能够看清那些符咒上除了怪异的印记外写的内容。

【不要悲伤……】

自我暗示,只要使用黑的异能,这是很容易办到的。

【不要绝望……】

而前提是自身不去抗拒那个内容,那才能让内容变为事实。

【变得弱小……】

其中同样的内容不断被反复写在不同的符咒里,仿佛只有一张的话无法产生效果。

【变得无力……】

那是黑棺的封印,象征被过去被称为死神的男人被埋葬的印记。

【不要憎恨……】

他和自己一样,是被束缚在遥远过去的战场的战争亡灵……

【不要为人带来死亡……】

作为开启黑棺之门的代价,死神从十年的长眠中苏醒了……

“哈……哈哈哈哈!”

即便随着越来越多的符咒散去,黑散发的死亡也越来越强烈,但饰却还是笑了起来,

“结果你还是无法逃避那个战争带来的阴影……现在的你还能重新在身上贴上那些符吗?还能重新和自己好不容易交到的友人见面吗?”

“……”

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缓缓地走向饰。

“果然预言是真的……这真是再棒不过的人生终幕战了……果然我不可能比得上真正的神兵……”

饰勉强自己往后爬,想要尽可能地远离黑,

“但是你也会落入地狱……活着的地狱……真是活该!”

黑没有反应,只是走到了饰的面前。

“我在地狱等你……”

饰望着黑,扭曲地笑着,而黑掏出了枪,对准了他。

……

“我不会让这成为现实。”

不知什么时候,吟出现在了黑和饰的旁边,并用手握住了枪,阻止了黑的开枪。

“?!”

黑稍微露出了一丝动摇,但是仍然是没有感情一般的状态。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吟……究竟是什么时候……”

饰也无法理解,吟是不可能在他和黑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的。

“我不会让黑你再背负过去的诅咒……你将我从过去拯救了,这次轮到我来拯救你。”

而吟无视了饰的问题,只是握着黑的枪和黑对话着。

“没用的,现在就算他不杀我,也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从那些符咒脱落的那一刻开始,死神的棺之门就无法再复合了……”

饰否定着吟的话语和行动,现在的他只剩下了对黑的诅咒之心,这股恶意甚至超越了生存的欲望和自尊心。

“不需要回去……因为这只是梦,只是未来的可能性,也只是不存在的现实。”

吟从黑的手中夺下了枪,而周围的一切也开始了崩塌。

这一切并不是现实里发生的,而是吟的预知梦。

“梦?你是在说什么?你——”

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想说什么,但是吟将枪扣在了他的头上,按下了扳机。

“你的力量,太过于异常了。”

黑淡淡地回应着吟,这之中没有任何哀伤或是惊讶之情。

“即便如此,我也需要这股力量。”

吟放下了黑的枪,望向了黑,与黑不同,她的眼角泛着泪光。

“不可能的,你无法改变什么。现实中的你并不具有什么强大的力量……”

而黑则是拒绝了吟,这也意味着现实中的黑如果变成这样也会是这个态度。

“但是你有,你的话能改变这个梦,改变原本应该发生的现实,你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我相信你。”

吟向着黑伸出了手。

“你能相信愿意相信你的我吗?”

“我……”

梦中的黑做出了最后的回应,接着梦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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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深夜4时 小镇内

“你在这里下车真的可以吗?”

驾驶着卡车的萧者问着吟。

“嗯,接下来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也必须是只有我一个人。”

吟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就下了车,这个位置距离黑和饰战斗的地方很近。吟通过异能可以让自己感受到很远处的声音变成的电流,所以很容易地找到了黑和饰战斗的位置,让萧者驾车带自己来了那附近。

“那么,千万不要出事了。我按原计划去目标地点,希望我们都可以成功。”

萧者虽然想陪吟一起,但是吟表示一定要自己一个人去,而且萧者也还有一个任务需要处理,所以萧者不得不在这里和吟分开。

“那么,我要去改变未来了。”

吟望向了远方,那里传来了只有她能“听到”的战斗的声音。

少女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起来,只为改变那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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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深夜4时 镇公民馆

“这下你没法躲下去了……”

饰笑着望向了受伤的黑,

“让我享受一下吧,至高的战斗……”

距离极乐净土崩溃 还有8小时

距离梦成为现实 还有2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