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叽叽喳喳的木精灵们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此时此刻,表情平静的菲碧事实上内心暗潮涌动。
她的心在剧烈波动着。
而同样,苏广宏亦是如此。
纳卡斯肥王?
这名字好奇特啊!
难道是一个叫作纳卡斯的肥宅大王的名字么?
哈哈哈!
没想到这里也会有如此欢乐的家伙啊!
吐槽着这个二次元向战斗力爆表的命名,苏广宏快速地转动大脑。
可玩笑归玩笑。
他知道,到目前为止,菲碧所提议的到月华部族留宿的相关问题上,果然是有重大疏漏。
首先便是——并没有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相反,反而刻意隐瞒了几个最为重要的事实。
比如说——自己与部族之间存在纠葛,甚至不被承认;还有跟这个纳卡斯肥王之间的不知名的约定等等。
而且……
苏广宏突然间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是——自己被卷进来了。
是的,的确是被卷进来的。
而且还是有预谋的。
而主导者正是那名现在正站在队伍最前端的木精灵少女——菲碧。
虽说苏广宏本来也没有完全信任这位“变脸大王”,而只是想要利用她来打探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那位名叫波鲁达的精灵长者所说的事情可比菲碧已经提及过的东西要重要的多。
很明显,自己成了被利用的那一方。
为了来解决这个所谓的与纳卡斯肥王的约定,所以才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被带了过来……
混蛋!
那女人……
打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吧……
让我和迪莉娅一起牵连进来……
“我当然知道!”
苍老的回应声将苏广宏飘远的思绪拉回。
尽管感到不满,苏广宏也没法做什么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可不是“内斗”的时候。
好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有些郁闷的想。
抬起头,凝视前方,他看到驻足木旋梯上的白发精灵摇头闭眼,一脸遗憾地叹着气。
“很抱歉,虽然我始终相信着——你会回来,并且……你也确实按照当年的约定在今日回到了村子里,不过,艾尔雅——艾尔雅她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什么?!”
与期望相反的回答一经出口,瞬间引起雪崩般的回应。
“是你们逼她去肥王那儿的?”
菲碧愤怒而震惊,她瞪视着波鲁达,大声质问他。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我当然不会信你!”
“还是老样子啊……难道又要兵戎相见吗?”
“你说呢?”
“看来——就算是过去了十年,十年的时间,你也没有任何的长进呢……”
“你们不也一样!”
菲碧紧握法杖,显然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
——从她颤抖的模样苏广宏便可以轻易察觉。
“没有一个人遵守了与我的约定,是不是也算是毫无长进的一方呢?”
从和谈到破裂,几乎仅仅过了一分钟而已。
苏广宏有些好奇。
被提及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又会是什么样的约定,竟能让那个菲碧如此的愤怒呢?
对于初到这个异世界的苏广宏来说,他自然是没法搞清楚的。
但有一点他现在很清楚,并且正在见证着。
——那便是半空中刻画完成的、体现着少女意志的魔法结界。
就在眨眼的功夫间,它已增幅到有一间卧室的大小了。
显然,这样大小的魔法结界,威力一定非同小可。
这家伙……
不会是想和这里的所有人都同归于尽吧……
苏广宏不禁有些担忧。
而刚刚才卸去战斗姿态的木精灵们,则又纷纷二次张弓作法,做出了与之对等的警戒与防卫。
这似乎也印证了苏广宏的想法。
——这个魔法的威力巨大。
一瞬间,场面再度危急,又一次地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苏广宏真的很想去劝慰菲碧两句,但他知道这不太可能。
交涉失败的后果很可能是自己先于其他人灰飞烟灭。
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成为GAME OVER的那一方。
况且,在失去理智的家伙面前,最好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所以他选择了悄悄后退一步,以继续静观其变。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的确是那样,但是,艾丽娅——我要告诉你,艾尔雅主动去肥王那里可不是为了见到你现在的这幅模样!更不愿目睹你现在将要对族人们所做的事情!不然,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什么不值得?你在说的我一点儿也听不懂!”
掷地有声的回答让行将陷入疯狂的木精灵少女感到吃惊。
菲碧回过神般,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波鲁达,眉毛拧成了一对小疙瘩。
她不相信自己那个年幼的妹妹——艾尔雅会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说……是艾尔雅自己主动要求去的?这……这怎么可能……”
“我想,我没有必要再说第二遍了。无论你认为可能或是不可能,但那都是事实,而且,月华族的子民们还没怕死到会逼迫自己的一族之长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呵!好一个不会逼迫!”
听闻波鲁达冠冕堂皇的说法,原本还感到吃惊的菲碧突然冷笑起来,
“您也还真是老样子啊,一点儿都没有变,波鲁达叔父……”
尽管菲碧仍旧脸若寒霜,但她所操纵的魔法结界的亮度却有所减退。
“……若是爷爷和父亲他们听到您现在的这番话,恐怕是要死命不瞑目了!”
“你好像到现在都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呢!”
波鲁达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察觉到这一点的苏广宏感到不置可否,他努力想要从波鲁达的表情中读出更多信息。
似乎这个月华部族的上一代之间产生了某种误会……
然后也顺带让菲碧这一代产生了不可逆转的隔阂么?
但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对话便快速地朝前推进。
“我想,耿耿于怀的人可不止是我吧?波鲁达叔父?”
“我那时候就说过了!一切并不是任何人的错,而只是在那个时间点上,每个人都选择了不同的方式和道路去应对不得不面对的危机而已!”
“选择了不同的方式和道路去应对?!呵呵呵……你可别再引我发笑了!波鲁达叔父,您可真会为自己的荒唐行为辩护啊!”
“我并没有要说笑的意思!更没有要辩护什么!”
波鲁达有些激动地跺了跺法杖,发出清脆的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