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开心的结局啊。”
少年坐在电脑椅上，在漆黑的房间中无声地笑。
“……结果，那个被称为鹿华区守门人的思乐居然被人反向处理了啊。”
桌面上有一部通话用的仪器。那玩意看上去有些老旧，方方正正的外观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是如今的产品，现在这位少年就是和这个仪器里面的某个声音在聊天。
“不要那么死板嘛，我就是没有用过这种功能我才会尝试一次的，毕竟能够用【记忆操控】让他们把犯人嫁接给另一个人，这有什么不可为的？”
那位少年……准确来说是思乐。作为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不知怎么变成了少年模样，仍然安然无恙地坐在这个房间里面通话。
那声音倒是有些刺耳，也不知道是用过声音处理还是这仪器太过老旧的缘故，“你任性这么一次，我们可以损失了不少。本身就说了，老老实实把那几个女高中生交给买家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却非要玩这么一出……”
面对对方的质问，思乐也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毕竟对方是盟友，为这次事件做了很多虽然说让对方损失了一大笔钱确实不厚道就是了。
“你本来也不缺钱吧，也不差那么一点零头了吧。”
“谁会介意钱多呢？不然我干嘛要和你做这个买卖。”
“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这次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就是了，因为，我们将来会有更多的钱赚的，太过拘泥一次两次的话，人类是不会成长的哦。”
“对方可不会这样想。这一次失败，卖家他们可不见得每次都会把任务交给我们了。”
“相信我吧，文光花市很快就会有所变化了。”思乐带着无畏的笑容，奉劝电话那头的人冷静下来，“说起来啊，按照我们俩的手段，其实完全可以直接搬空这座城市任何一个集团啊，虽然事后很麻烦而已。”
“我可是普通人，不像你那样有那么强的能力，万一出事了那我便真的完了。”
“所以我在照顾你啊。为了让你赚大钱我们总得慢慢来。”
思乐吃吃地笑了几下，笑声狂妄到如处无人之境。事实上他现在确实在没人的地方，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胆敢那么肆意地说话。
“那还真是感谢了。”那头的声音听上去相当无奈，“说起来，你这次是为了什么才选择要这样做的？你还真看上白雄那小子了？”
“不然你以为我千辛万苦去罗布市是为了什么？”思乐从穿着的夹克内侧拿出了一张照片，依旧还是那张站在身高板前、穿着囚服、拿着姓名板的少年的照片，“真是可惜啊，我明明都做了这么多，他却还是要一头扎入文光学院里面。”
“你想要他做什么？”
“我想要他像对罗布市所做的那样，把如今文光花市所有的一切都破坏掉！”思乐的表情近乎癫狂，但很快便颓丧了下去，用非常委屈地表情说道：“然而他不是那样想的，就算我把他在学校那个什么鬼部的记忆全部去除，都无法阻止他的用意，他就想乖乖巧巧地躲在那座塔里啊，。。”
“毕竟他的父亲是文光花市的建立者呢……”
“不要在我面前提白相城的名字！”
思乐暴跳如雷，突然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脚踢向了旁边的废弃纸箱中去。霎时间，这个房间的空气便扬起了灰尘、纸屑甚至还有碎掉的玻璃片等各种琐碎物品，看上去更脏了。
“……我可没有提。”电话那头的声音听到了思乐踢碎东西的声音，变得谨言谨行了起来。
思乐喘了好一会粗气，最后深呼吸了几大口，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和睦了起来。
“没事哦，我没有生气的。”
“……”
“所以我们刚刚说到哪里呢？”
“关于白雄为什么要选择出租部？”
“啊对对对。”思乐重新坐下了椅子当中，“听人说，这似乎是命运一样。”
“命运？你思乐会相信这种东西？”
“确实不会，我们这种人太享受把命运这种东西撕扯下来系在自己的裤腰带上，然后顺便把别人的也扯下来。”
“那么，你怎么会会相信这种鬼话？”
“因为那个人所说的话都应验了。”
“谁？”
思乐若有所思地望着漆黑房间里的那扇门，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比较好。
“这么说吧，戚立信、星，之所以能够按照我所安排的行动，其实就是因为那个人教我的，要如何做才能让WPT和大石同盟落入我的圈套当中，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事实上，这两边我所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就因为那个人的说法。”
“包括自杀死来玩玩？”
“快饶了我吧，我们能不提这个话题吗？”
“不能，你这样的行为除了让我损失了一单交易之外，还损坏了了我三台尖端工作站。”
“我也不清楚【转移数据】这种东西会有那么庞大的计算量，我总得试一次嘛，不然以后出事的时候没有计算好怎么办呢？”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倒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对方为什么要把这样的方法教给你。”
“准确来说，并不是教。”
思乐舔了舔嘴唇，有些玩味般地笑容望向了黑暗之中。
“而是两者的利益相当罢了。他需要清除一个人的记忆，而我需要用到他的技术指导罢了。”
“这世界居然还有人能够技术指导你？”
“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是窥探到了命运的人，所以这次事件能够完美展开，就是因为我借助了对方的力量,目的就是让如今所有事态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很显然，我赌对了哈哈哈哈哈。”
“所以说，三台尖端工作站和几百万的订单也是在你的掌控之中咯？”
“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思乐拍着额头苦叫连天。其实如今搭档也是非常好用，他倒也不担心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唯一地问题就是太过贪财了，一有什么毛病就在斤斤计较。
不过思乐还是猛地抬起头来，继续解释道：“那个人叫我清除一个人的记忆，你知道是谁的吗？”
“谁？”
“白雄。”
那头沉默了许久，大概也是被这个答案弄得头脑混乱了。
“是不是很好奇？那个小子过得不怎么样的，想找他麻烦的人却很多？”
“因为是白家？”
“并不是，如果是白家，仇人可能会更多，他们在私底下就足够收了那小子好几条人命了，仅仅是消除记忆这种事不太像是有仇的样子。”
那边又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在什么时候遇到的这样一个人？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就是那一晚，白雄偷偷潜入研究所的那一晚。”
“那一晚？说起来，你还没说过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在水天一号的时候，他也有问过你那个人是谁来着，原来对方出现过在白雄面前啊？”
“对啊，就是那个人，说起来在水天一号时你也在啊。”
“窃听是我的强项，这一点就不用质疑了吧。”
“总而言之，那天白雄潜入了常阳研究所之后，他在一楼找到了那个女高中生，想办法打开门之后，他们两人商讨了好一会准备如何救援楼上的几位。然后我出现了，像个坏人一样，花费了不少力气毁掉了他们的想法，挨了几下物品砸才把白雄从那里抓出来呢。”
“之后呢……”
“之后啊……”
*****
“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能够找到这里啊。”
我提着白雄的衣领缓缓地往外面拖行，他像是将要被拎去宰了的小鸡一样，不断挣扎，试图摆脱我的控制。但是以普通高中生的水准根本没有办法让我受伤的啊，因此我在心中嘲笑他的无用功。
我将他的双手反向用绳索绑好，系在了通向二楼楼梯口的防护栏上。
“你不应该在这个点数闯进来，因为太危险了，虽然我清楚黑夜可以降低人的警觉性，但是对于你也是同等的。”
我蹲在了他的面前，打趣他，用过分的笑容嘲笑他。但其实我非常兴奋，因为我终于和他独处了。尽管这话说的有些变态，但我内心确实是非常兴奋的才对，因为我终于实现了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脸上没有任何不安，甚至用怒目在盯着我也不为过。挺好的，我确实喜欢这种不服输的精神。
“你真的是打算将她们用于人口交易吗？”
“不然呢？有那么好几个貌美如花的小姐姐放在这里，我难道还要养着她们吗？外面多得是人想要养她们呢，有些人上了年纪就很喜欢玩这一种。”
“但是你现在只是在囚禁加虐待她们！难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人质的吗？”他倔得的像是小牛一样，激动地语气让我感觉到了血气方刚的样子。
“首先，其一，我们的老板只要活的，其他的关系并不大，因为他们都会有专人给她们打扮一下。其二，我现在囚禁她们只是单纯为了引诱你过来罢了。”
“我？”
他眯着眼睛想了很久，最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眼睛就像是看到了很恐惧的生物一样。
“你就是……Miss？”
“不然咧，你以为这是女性敬语吗？这个单词就是思念的意思啊，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吧？该不会你还会以为把你从监狱救出来的人是个大美人吧？”
他真的很聪明，虽然没有到达他妹妹那种程度，但又岂会是普通人的程度。我的表情上虽然挂着轻蔑的笑容，其实内心却是在狂喜。
“那么，你邀请我回来文光花市是要做什么？”
他的语气开始平和了。
他明白自己无法抵抗我，或者说，他开始明白自己所做得一切都是无力的。
挺好的，我的嗜虐心开始涌上来了。
“我太好奇了，一个白家的孩子，因为失宠而不得不去了罗布市那种地方，隐忍了数年，居然凭借着一己之力破坏了当地的市场经济，犯下了破坏市场秩序的罪名，直接就被判了七年牢狱之罪。”
我很想要控制自己的笑容，让它变得尽量平和一些，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
但事实证明我失败了。
这种在精神层面压迫别人的快感让我的表情已经接近了失控的状态。
可惜这里不会有镜子，我是无法看到自己扭曲的脸庞的。而面前的少年也只是把头偏向一边，并不打算正视他。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你要在这种关头放弃了自己？明明你的妹妹已经准备自由了啊，你大可努力一把重新回来这里才对的啊！我真的很好奇这一点，所以才会千里迢迢跑到那里去保释你。”
“为什么……你能够做到那样的事情？”
“罗布市也有我们的客户，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他转过头来，瞳孔里倒映着我的碧眼，其中正在不断溢出悲愤不已的情绪。
“我很可怕吗？”我再度试着摆弄表情，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下来，“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因为我需要你。”
“你需要我？我能做什么？既然你都清楚我在罗布市，那你应该很清楚我，其实没什么在行的。”
“对的，我明白这一点。”我站起身来，扭头背对着他走了几步，继续说道：“即使如此，你也是我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没有办法缺了你，这就是我跑到罗布市保释你回来的目的，为了不暴露我本人，我还特意用了化名给你寄信，希望你可以回到文光花市。”
“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的。”他挣扎了几下，最后还在试图用其他办法糊弄我，“你说过，只要有人找到你，这场竞赛就算你输的。”
“对的，我是这样说过。”
我已经完全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他想要通过谈话来做最后的反抗，但他却全然不知我能够洞悉他的想法，毕竟他并不知道我会读取人类的心情这么一项能力，这样的行为真是让我觉得他好生可爱。
“但是这并不包括你。”
“为什么？”
“你的问题真多啊，总而言之，我们待会就要转移阵地，如果还没有人找到你和那个女生的话，那么你们两个就再也见不到文光学院了。”
“也就是说……我也成为你的人质了对吧？”
“错，人质是为了谋取利益，但你们两个就是我想要的东西，如果没有人来抢夺的话，你们就是我的了。”
“两个？另外三个女生呢？”
“她们在上面呢？只不过我是顺手拐来的，虽然也在名单之上，不过要不要都不打紧，这一次交易并不是很急。”
“你是要拿我们两个做祭品搞黑魔法之类的东西吗……”
“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这种东西？麻烦你都高中生了成熟一点好吗？这个世界哪会有这种超自然的东西啊。”
我有些佩服他的联想能力，这种超脱现实的想法居然都能在这种时候想出来。
“你自己本身就超自然好吗？哪里有人可以操控记忆的啊！”
“原因很简单啊，因为我不是人类啊。”
我带着坏笑，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呆滞，然后绝望地神色慢慢从他脸上溃散开，就像是墨彩在水中弥漫开一样。
“这么说，你是不会放过我了？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见过有boss和你解释自己是什么东西的吗？就是这么回事，反正……”
正当我准备得意洋洋地说出自己的见解的时候——
“但我劝你放了他。”
在原本只有我和白雄的场地，突然出现了第三个声音。那一刻我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占据了全身，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黑暗之中。
我知道我很依赖自己的能力，准确来说，我知道我很依赖我自己的感知，只要是人类，其散发的信号波长我都能够轻松感知到，因此我可以轻松猜测别人的想法，可以轻松在人类社会制胜，因为“心声”是真的可以听到的，只要听到他们在想什么，人类就是一群猴子罢了。
但是我和白雄在这里呆上了这么长时间，有人进来了并且没有察觉？！
“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那声音空远幽长，根本听不到发声在哪，而且仿佛被数据处理过一样，有些沙哑又有些无力，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你是来救他们的？”
“可能是，但也可能不是，这一点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我依旧还是无法听到那个声音是从何而起，而且自己的本能也没有办法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在这刻，我感觉到自己成为了普通人，而这一点，让我更加兴奋了起来。
“那要我怎么配合呢？”
“我需要你删除他的记忆，这你可以办到吧？你只要配合，我不会救人，但如果你不愿意，我只能现在带他们离开了。”
白雄被这一句话吓了一跳，然后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样，瞬间晕了过去。
我的手紧握了握，完全没有看到对方是如何让白雄直接晕了过去，怔怔地说道：“阁下看来是铁了心啊，但我不是很了解，你这样是在救他吗？”
“或许是吧？”那声音压抑不住快意地笑了几声，最后又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居然立即切断了白雄背后的绳索，让昏睡中的白雄直接跌到在了地面上，虽说磕了一下头，却还是没有醒来。
而对方的身影，居然慢慢在楼梯中浮现出来。
我望着在黑暗中如同虚影一样的身形，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做，我可以获得什么呢？”
“你能够获得完美的计划，你能够让这场事件布下大网，然后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只要按照我说得做你就能够完成你的计划。实际上，如今你自己其实也是走一步算一步的吧？另外，你还在怀疑那个折夫派首领的某些问题，因此你也很想要观察一下看看？”
我的内心无比惊讶，来人像是神明一样，轻而易举地说出了我现在烦恼的问题。
我确实还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WPT还好说，但是在大石同盟那边……
“只要你照着我说地去做，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当然可能需要花上一些时间，但是对于你来说，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呢。”
是的，对方肯定就是神明。我无比地相信这个问题，虽说如今这个社会已经不再信奉神神鬼鬼这些东西了，不过他依旧还是认为，能够帮他完成这件事的人大概就只有神才能做到。因为对方不仅说出了他想要做的事情，他还清楚地知道我如今的状况。这足以证明对方来意，再做过多的提防也是无济于事。
“不信的话，我可以先和你透露一下，明日早上，文光学院会进行锁城，原因就在于你面前的这个家伙被判定失踪，这家伙的妹妹可不好惹。因此想要出城便无法实现，这个时候你就能够安排你WPT的内鬼给你们WPT首领通风报信了，引诱你们的首领出来了。”
“引诱星过来这一点并不难，但我要的不只是这些。”
对方笑了笑，看样子是对我的想法嗤之以鼻，“那么如果我告诉你，你只要安排你的伙伴破坏印刷厂的服务器，明日10时50分左右，那名记者就会和戚立信出现在同一个车站，这样的话会怎么样呢？”
“？！？！”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救人的人而已，有空问这些，你还不如回答我，到底愿不愿意配合？”
“我当然愿意。”我屈服了，对方要比我更加厉害，很有可能对方的目的也不止如此，那么此时还是顺从对方会比较好。
“你想要他失去什么记忆？”
对方停顿了好久，让我一度他已经离开了这里时，对方的声音像是做了什么抉择一样，慢慢道来：
“我需要这个人，忘记掉关于出租部的所有事情。”
*****
“原来那时候吩咐我破坏印刷厂服务器的人是他啊。”
“不仅如此，包括还有这一件事完结之后，让你去删除那一份报道的事也是他吩咐的。毕竟在这个节骨点上公布这些事并不会有任何用处，不然我们先把这些有利的信息收回来再说。”
“那么那个记者不就白死了吗？”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那些普通人的死亡与我何干呢？”
“然后呢，删除记忆这些事……你照做了？”
“是的。”思乐无奈地说道，“如果我不照做，我怀疑我会被对方弄死。”
“你少有这么胆子小。”
“但我没有办法，我无法感知到对方。”思乐若有所思，“那个人对我而言是克星，我只能照做，天知道对方是从哪里跑过来专门针对我的。”
“那么为什么戚立信也会知道你不是人的这一件事？”
“因为我把他们都关一起了，他们在水天一号的时候醒过来一次，似乎有针对这一件事进行交流。”思乐挠了挠头，“他们确实有共性，明明面对的是我的修改记忆，却都可以中途回想起记忆。所以戚立信才会在水天一号的时候变得战意十足，他恢复本来的性格了。”
“这有什么吗？”
“确实没什么，因此我把他打到了。”思乐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嘴角上扬到了惊人的高度。
“为什么那个人想要白雄失去关于出租部的记忆呢？”
“那个人就是想要白雄忘记掉这个，而我也是，因为那没用的社团会让他根本得不到任何发挥。不过目前来看，我牺牲了自己加强力度的修改记忆对他们也是有效的。”
“不过真是厉害呢，居然有人可以抵抗你的记忆修改。”
“正是因为如此越发坚定了我要掌控白雄和戚立信的想法，当然了，我和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你真的还要继续吗？”仪器里的声音说得并不是很确定，大概对面的人也知道，要劝诫思乐收手是有多么困难。
“你的目的是为了钱，那么我就帮你赚钱，可我不是为了钱。”
思乐的语气有些变化了。“我的目的，仅仅是解放这个城市。”
“好吧，我只是问问而已。”
那声音停顿了数秒，然后问道：“那么最终为什么你要放跑所有人？这也是那个人的说法吗？”
“是的，他告诉我，只要这样做，然后静观其变就会有所变化。”
“所以你到底对所有人做了什么？”
“WPT护卫队的人和苍雷，我在打趴他们之后仅仅是修改了记忆而已，不过戚立信那一边，我倒是有了很恶意的想法。”
“就是害他如今每天都往那个女高中生病房跑的原因？”
“可能吧？我并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恶劣呢。”
“早在上一次的时候我就已经尝试过了，我将他的性格变得更加感性了一些。”思乐像是说着得意之作一样，快乐地在原地蹬起了椅子。随着电脑椅的转动，他也跟着一块转了起来。
“这是你的新能力吗？”
“不清楚，可能早就有了吧，但我没发现。所以在绑架那几位女高中生的时候尝试了一下，果不其然，对方确实发生了变化。”
“所以他才会那么尽心尽责地想要去救那几个女生啊，还真是单纯的人啊。”
苍雷可不认同这一说法，“恶劣的是你才对，你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了，你可没有权利说别人坏话吧？”
“就算我恶劣我也有说别人坏话的权利啊。”
“不过，在水天一号当中，因为愤怒的他似乎又变回来了，于是我加强了能力。他和白雄都是一样的体质，需要加强力度才能够持久的更长时间，免得他又恢复回以前那个没有品味、粗野的男人。”
“你还真是恶趣味。”
“我不喜欢那些混混。”思乐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继续转圈，“蛮横，不讲理，没有责任感，甚至还会硬来，如果这样看的话，WPT确实要好很多，WPT天下第一，我永远喜欢WPT.JPG。”
“但是你是叛徒。”
“你也是。”
思乐完全没有放过损自家盟友的机会，仪器的那头也很直接地安静了下来。
“那你……没对星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吧？”
“刚刚也说了，我永远喜欢WPT。就算我知道我无法融入他们也好，我也还是很喜欢这个组织，因此我当初才会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加入到WPT来。现在也一样，不惜改变星，甚至苍雷、夏遥包括所有人的记忆，目的还是为了回到这个地方而已。”
思乐停下了旋转的动作，表情也变得不一样了。
“但是WPT做不到我要的事情，他们的目的只有应对文光学院、为了蓝爵集团谋取利益。但我的敌人是文光花市。所以我只是简单修改了他们的记忆，让我可以复生，让WPT所有人都把思乐当成是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少年，而失踪案的犯人另有其人，至于那具尸体就当做替罪羊、替换一下名字交给警部的人结案就算了。”
“这还好。”
“不过，苍雷这次确实让我太过惊讶了。”思乐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大声地喊道：“他的潜力太过厉害了，我认为他也终将是我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只不过如今的他还只是一块璞玉罢了。”
“因此你才会回来WPT？”
“如果不继续延续【鹿华区守门人】的头衔我该怎么打磨他啊，他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仪器那头沉默了数秒最终化成了重重的叹息。
“另外，【荣光】那边的秘密快要被WPT知道了哦，那一段记忆我可没有动手。”
“我知道，那边只能通过降低曝光率躲躲风头了吧。不对，本身【荣光】不到用时也不会用啊。”
“怕什么，WPT不会把这个事情说给学院知道的，再说，【荣光】所有人其实都是快要被剥夺生存意义、生存在社会边缘的普通人，警部本身就不会考虑这些问题了，在这座城市的警部，大多数都是光说不练呢。”
“这一点确实，本身作为教育都市而言，这座城市的警部实力并不强劲。”
“他们根本无法注意到我们，甚至就连大部分人都无法注意。”苍雷的笑容越发放肆，“人类还真是凄惨呢，一旦无人报案，就连怎么失踪的都没有人在意。”
“……”
“啊，我倒不是说你哦，毕竟你还有我来着，不用太过担心的。”
“谢了，你也别以为这样就能够高抬贵手，你让我损失的，总得找个途径还回来。”
“还真是坏呢，明明是盟友来着。”
“不谈了，有工作了。”
“好的，大忙人。”
思乐将通话设备关闭，拔掉了连接着设备的以太线路，伸了伸懒腰，将那台才巴掌大的仪器收入了怀里。
“该回去了。”
推开门，房间重新陷入了寂静之中，就像从来没有人的气息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