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都暗了,一个人走夜路多危险呀。留下来住一晚上再走嘛。”左夫人挽留道。
“不会添麻烦吗?”
“多个人,我家小夏就有个伴儿呀,有什么好麻烦的呢?”
“可是……”
“哎呀,清一,你也说句话呀。”左夫人埋怨左清一道,但他只是缓声地说:“我没意见。奏夏呢?”
“小鲤可以来和我一起睡,没关系的。只是不要嫌我房间小就是了,嘻嘻。”
文鲤看着左奏夏。这个女孩的小脸,在夏夜中被星辉和灯火衬曜得,有股梦幻般的美。
她鼓起勇气,不管什么样,今天,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只要能和那善良的女孩相处一晚。
她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那头的男人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跟她讲:“妳有弟弟啦。”
“……嗯……内个,我今天在朋友家睡了,就不回来了。”
“哦,随便妳。”
文鲤主动挂了电话,做了个深呼吸,甩掉一脸的愁容,用高兴的笑脸找到坐在院子里等她的左奏夏。
“他同意了。”
“那太好了。”
左奏夏没看出她隐藏的情绪,还高高兴兴去问母亲洗澡水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呀!妳们两个小家伙,谁先洗啊?”
左奏夏又跑回院子拉拉站在原地不动的文鲤,说:“妳先洗吧,小鲤。”
文鲤微笑,这会儿只有左奏夏能安抚她的心了。
文鲤伸长脖子,在左奏夏耳边轻声说道:“我们一起洗,怎么样?”
“唉?!?!”
浴室用毛玻璃隔成里外两层。
玻璃外,文鲤习惯性的把衣服脱在外面,进了里层。
蒸汽氤氲之中,习惯在里面脱衣服的左奏夏与文鲤对上视线。
“快脱啊,小奏,到时候帮妳洗头发。”文鲤毫不顾忌得双手叉腰,其实她的身材也不比左奏夏好到哪里去。。
“嗳?!嗯,嗯……好,谢谢小鲤。”
文鲤像个女流氓一样,色眯眯地欣赏着左奏夏脱衣服。
她背对着文鲤,脱完后,遮好羞才敢转过身来。
“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呀。”这女流氓还不乐意,硬要掰开来看,“刚才在镜子里,我已经都看见过了啦。”
左奏夏大惊失色,被文鲤趁机拉开了手臂后,小脸立马通红,在蒸汽中显得更加可爱。
“来,坐,我帮妳洗头发。”文鲤摁着她的肩膀,坐到浴缸边上,虽然小屁股有点凉凉的,但她还是就范了。
“小奏啊,妳知不知道,洗头发以前要先用温水清洗几分钟后哦。”
“嗯,以前听说过。”
左奏夏闭着眼睛,感受文鲤指腹按起头部的舒服感觉,想着等会儿自己能不能做到。
“这样按摩一下,可以让头发长得快哦,我是短发,所以不用这样搞了。”
就算左奏夏再单纯也知道,这是文鲤关心她才这么说的。
花洒徐徐流水,等冲干净泡沫,睁开眼睛一看,文鲤的下半身竟然光溜溜的完全展露在自己眼前。
左奏夏直接脸红到了耳朵根。
那等会儿自己的岂不是也……
“小奏!该妳帮我洗啦!”
彭!——左奏夏红着的脸在发烫,脸上的水珠都快蒸发啦!
“小奏太热了吗?要不我叫阿姨把温度降下来。”
“没……呼——没事……”左奏夏颤颤巍巍得站起来,请文鲤坐下,两条腿夹得紧紧的,却突然“斯拉”一下,踩到地上没排出去的泡沫,险些滑倒了。
“笨小奏,这样也能摔倒。”文鲤伸手一拉差点被拉倒。
“对不起……对不起……小鲤……我做不到……嗯呜呜……”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可以洗。”
文鲤在花洒下洗头发,把浴缸让给了左奏夏。
“小奏啊……”
流水“呲”出来后“哒哒”地落在文鲤身上,“妳是对每个人都那么善良,还是……”
泡沫差点流进嘴里,但也正好阻止了她的后半句。
“我洗好了,就先出去咯。”
“等一下,我有一身买得大了一号的衣服的,也许妳能穿得上。”
“不用啦,我这星期带的衣服还没用完呢。”
“咦?这样的吗?”左夫人捧着找出来的新衣服,正好听见了,“不好意思啊,孩子,阿姨已经连妳的一起洗掉了。这是以前还以为丫头青春期长得快才买的,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像个小孩一样。妳试试看合不合身。”
“那么,我穿走咯?”文鲤看看左夫人,又看看浴室里的左奏夏,“小奏?”
“妈妈真是的,这么说我,还好只是小鲤……”
左奏夏把头藏进水里“叽里咕噜”吹着。
“嘻嘻,原来小奏怕别人提这个呀,嘿嘿。小奏本来就是小女孩,个子小小的,胸部也……”
“呜嗯!”左奏夏探出头来,“小鲤要是再这么说——!再这么说的话……”
话都说到一半了,左奏夏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威胁,文鲤见状,笑得更欢了。
“笨小奏是小孩,小孩、小孩……哈哈哈……”
“……呜—咕噜咕噜……”
左奏夏又「潜水」了。
欢快的吵闹一过,深夜之中,便有个孤单的灵魂无法安睡。
文鲤是送葬者的女儿,从小就备受鄙视。尤其是她在已逝的大伯的墓碑前述说烦恼被同学发现时,完全就呆不下去了。哭闹着要搬家,挨了父亲的第一次打。
第二天,硬着头皮上学,同学嬉皮笑脸地告知她,她的父亲在一次送葬中,勾搭了一个寡妇。结果真的就被她在某一天亲眼目睹了两人的送别场景,欢快的一声“再见”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于是,气愤指责父亲的文鲤挨了第二顿打。这次,因为她说了“那个寡妇”这样的字眼。
小脑袋转得灵光的文鲤立马就明白了父亲不肯搬家的原因。
也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也不敢想起来,只记得那个女人主动找上文鲤,说,只要肯认她做妈妈,就让父亲搬家。
为了离开这片愚昧的土地,文鲤妥协了。
现在那个她从没叫过一声“妈”的女人又给家里添了个男丁……
今后的日子怎么样,她不想去管。
文鲤看看左奏夏熟睡的侧脸。
也许,在新学校里,认识了左奏夏,是文鲤一生中最大的幸运了吧。
至少她一直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