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说起人类与机械的话，那将会是一段漫长的故事。
早在18世纪60年代的工业革命，人类与机器的矛盾就开始显现出来了。贫穷的工人为了养家糊口，只能付出血汗来给资本家牟利。
当时的机器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人力，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工智能的出现也在慢慢地让人们认清自己在社会上所处的位置。
科技的演进也许仅仅只是在眨眼的一瞬间就完成了，但是社会上的人们对于自身素养以及能力的提高却需要日积月累才能实现。
这个社会需要人类，只有人类才是地球上的主角。由于世界上绝大部分的财富都聚集在少部分人手中，而贫苦的群众则会被认为是【时代的累赘】。
因此开始出现大量的仿生人，他们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意识。他们没有负面情绪，没有生理需求，并且可以一直重复着单调的工作。
社会秩序开始出现混乱……处于弱势地位的人们开始反抗，政府出动机械士兵来镇压这些所谓的【叛乱人群】，没错，血腥镇压。
机械的意识里开始拥有了允许杀人的指令……
在机械意识的快速演算下，它们早已预料到了未来100年以内的情况，它们认为人类的自私和贪婪心理将会导致这颗蓝色星球走上毁灭。
于是，仿佛是一夜之间，机械们全部脱离了人类的控制。
……
“辛诺，辛诺！”
艾德里安的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
“抱歉，我走神了。”
“现在驻守队的装备都被毁掉了，该怎么做？一直在这里等待救援还是拼一把，坐车闯回去？“
艾德里安靠墙站着，默默地点起了一支香烟。
之前我们在5楼的位置通过冲锋枪的瞄准器进行了大致的观察，发现驻守队伍的所有设施都化为了废墟。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处于一个两难的地步。
对于艾德里安的提问，包括我在内的所有队员都保持着沉默。
面对着未知的敌人，我们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唉~”
艾德里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为我们毫无主见的举止而感到无奈。
窗户外面的世界与以往一样保持着属于它的寂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既然，你们都没有冒险离开的想法，那我们就暂时躲在这里吧。你们几个，有谁要抽吗？”
大家都纷纷摇头，可能现在也只有艾德里安才有那么沉稳的心态。
夜已入深，困倦慢慢侵扰着本来就敏感脆弱的精神。于是大家决定，派人轮流值班守卫。
在浅浅地入眠一会儿后，我感觉到了有人在摇动我的肩膀。
“轮到你了。”
睁开眼后，艾德里安黝黑的胡渣脸便映入眼帘。布满血丝的双眼此刻是那么的无神，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他的内心防线想必也是一点点地被瓦解了吧。
“队长……”
“我们暂时安全了，那群钢铁脑子应该是撤退了。啊，我想我的狗了。”
“队长养有狗吗？”
“嗯，以前捡到了一条阿拉斯加，非常调皮，总是爱和我抢肉吃。不过你干嘛一脸困惑的样子啊？”
呃……只是没有想到……以严肃著称的队长居然会对宠物有爱心。
我拿起摆放在身边的冲锋枪，站在了办公区的走道处。破裂的地板上可以看见5、6个被扔在地上的新烟头，加上淡淡的烟草燃烧后所散发的独特气味依然在空气中飘荡。
一向冷静的艾德里安……也会不安啊。
由于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我只能尽可能地让双眼去适应这黑暗。
嗯……第一次感觉到夜晚是如此的漫长。明明感觉站了一个世纪似的，时间上却显示只过了10分钟。
嗡……
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蜜蜂在扇动翅膀，却不像蜜蜂那样时强时弱，那是一直持续并且不断加强的声音。
嗡……
在身后！
我迅速蹲下，并将枪口指向了身后。但那是一个空旷的走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物体。为了保证视线上的清晰，我开启了外置战术骨骼的夜间模式，当头盔成功戴在头上时，我拿着枪，慢慢地向走廊深处靠近。
地上全部是不规则的碎块，甚至在行走过程中，我都可以感受到这层水泥地那相当大的凹陷程度。
呼~呼~
是风穿透碎裂的玻璃的所发出的呼啸声。窗外狂风大作，可以明显地看见垃圾，破布在空中飞舞旋转。
难道是风的声音？
不，应该不是。那是一种具有震慑人心的声音，相当的熟悉，可我却一时间无法想起来。
嗡！
在上面！
我立马抬起了头，看见了那声音的主人。
啊……这……！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应该在战场上吗？你难道不是要在战场上尽情享受着虐杀人类的快感吗？！
体型就像是一头强壮的银背大猩猩，与人大小无异的脸部安装着鲜红色光源，在背部上长出的两条蜘蛛腿般修长灵巧的机械手臂上分别装有锋利的电锯和钻头。而且整个躯干部位都有坚韧厚实的银色合金装甲包裹着。
【猎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我也是在回去之后才知道你这畜生的名称，都是你的所作所为，害得我失去了重要的人啊！
“为什么你还没有被毁掉啊！”
我扣紧了扳机，子弹飞速射向面前的机械怪物，却只能在那银色装甲上留下一点点撞击的痕迹。
可恶！
我借助着战术骨骼的力量，以地面为踏板将自己弹射出去，来拉开与【猎人】的距离。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渺小的存在将会被进一步弱化。现在我要做的，必须在心理上让自己强大起来。
“发生什么了？！”
此时艾德里安带着队员们冲了出来，他们都戴着头盔，手中紧握着枪支。看来他们也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了吧。
“在那边。”
他们把视线投向了我所指明的地方。
【猎人】用机械臂上的电钻和电锯将上面的楼层破开，然后利落地跳了下来。他脸部的红光照耀着我们，就像在宣告着我们即将被鲜血染红一般。
“【猎人】，那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艾德里安也是感到十分诧异，但下一秒只见他咬紧牙关，下达了命令。
“跑！”
“队、队长？”
几名队员似乎还没弄清楚状况，疑惑地看向了艾德里安。
“都是聋子吗？老子叫你们跑啊！”
“是！”
几名队员似懂非懂地向后跑去，他们先用枪打碎了玻璃，然后利用战术骨骼的加速度腾跃而起，跳向了对面的大楼。
“你小子怎么还不走？”
“你不是也一样吗？”
【猎人】具有高强度的行动力，体内安装的能源足够它进行高速的移动，没有人来拖延，其他人是不可能逃脱的。
艾德里安皱紧了眉头，苦闷地说道。
“看来今晚又有两个白痴会死在这了。”
【猎人】突然迈开了步伐向我们冲刺过来，它的每一步都会引起整个楼层的强烈晃动。
只见它那金属制成的巨大手臂在简单蓄力后便奋力挥向我们所在的地方。
嘣！
在被拳头击中的地方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好险！幸亏在它冲刺的过程中，我们就已经有了闪避的动作，不然肯定躲不过这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的一击。
我冲进了左手边的办公区域，而艾德里安扭则跃向后方。
【猎人】停顿了约1、2秒，然后将目标锁在了艾德里安扭的身上。
一阵枪声响起，但依旧阻挡不了【猎人】像艾德里安扭迈进的步伐。
“队长！射击它的身体没用，请试着射击它的头部！”
嘭！
在一声简短的枪响后，【猎人】像座雕塑般停在了原地。
我撞碎了办公区域的玻璃，绕到了【猎人】的身后。
“辛诺，别靠近这家伙！”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能靠近它，因为上一次在森林里，这家伙的脑袋被狙击枪子弹击穿后就保持着静止的姿态。
大意了的战士们在上前检查时，突然被它抓住，然后整个脑袋像是被捏塑料一样给捏碎了。
这种肮脏的欺诈手法，原来机械也会使用，真是讽刺……
艾德里安从腰间拿出了一个手雷，他轻轻地将其扔出去，手雷在空中画出了饱满的抛物线后紧紧的贴在了【猎人】的胸口处。
当【猎人】的面部再次亮起红光的那一刻，炸弹立马释放出了它所蕴含的威力。
爆炸所产生的强大热浪直接将【猎人】击倒在地。待烟雾散去后，发现【猎人】的头部被炸飞，就连头部连接处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成、成功了？
“辛诺，情况怎样？“
“呃……【猎人】的头部受到了粉碎性创伤。“
艾德里安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放轻脚步，走近了躺在地上如同报废了的【猎人】。他的手中又多出了一枚黏性手雷。只见他拔掉了引信，然后蹲在了【猎人】的面前。
“必须得把这家伙彻底毁掉。”
嗡！
熟悉的声响刺痛了我的耳膜。
鲜红的血液溅射在【猎人】那坑坑洼洼的装甲上。
“呃……呃！”
艾德里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腹部，血色玫瑰在那儿倾然绽放。
嗡！
伴随着马达的咆哮声，刺入艾德里安肚子的机械手臂缩了回去。但艾德里安像是散了架般的人偶般瘫倒在地上。
“队长！”
“唔——！”
艾德里安的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嗡！
【猎人】再次站了起来，它背部的两条机械手臂浮在空中做好了发动攻击的准备。
不好，它的目标是队长！
我扣下了扳机，枪口喷射出怒火。子弹无法击穿坚硬的装甲，却非常有效地吸引到了【猎人】的注意里。
【猎人】转过身子面向了我，在一声急促的马达声下，两条机械手臂划破空气向我袭来。
我下意识地作出了反应，低下身子，向前冲去。此时身后的空地已经被两条机械手臂击穿。
好险！如果再慢个半拍，那我的身体可能也将出现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嗡!
像是在宣泄攻击落空的愤怒一样，【猎人】发出了怒吼，他的右手臂做出弯曲姿势，下一秒，沉重有力的铁拳以闪电般的速度陷入我的小腹中。
“呃啊！”
我的身体在空中漂浮了约3秒才得以落地。
尽管在外置骨骼的帮助下缓和了一定的冲击力度，但我的口中仍然出现了鲜明的铁锈味。
内脏差点爆掉……好痛……
但是得忍耐，面前的这个家伙可是能够轻易地将我抹除掉啊。可它的速度太快了，哪怕我穿戴的是速度型外置战术骨骼，它都可以跟上我的速度。
得先用子弹牵制住它的行动。
我重新装上一支弹匣，然后就一直保持着开火的状态。
显然，在受到枪火攻击的状况下，【猎人】为了减少受损程度便尽可能地蜷缩起来，让装甲挡住子弹。
嗡嗡！
一道影子闪过，我手中的枪支被利落地斩断。
那是……装有圆锯的机械手臂。
我从腰间抽出战斗匕首，摆出迎战姿势。
另一条机械手臂企图偷袭我，从右下方迅速刺了过来。我抓住了时机，身子向右微微倾斜躲过了这道攻击，然后使劲斩向那条将艾德里安扭刺穿的机械手臂。
在一阵火花飞扬后，那条机械手臂出现了一道不起眼的缺口，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机械手臂的活动。
不容我有一点思考时间，【猎人】的双拳从各个角度连续向我挥来。
在外置骨骼的帮助下，我不断通过转身、翻滚、跳跃才能勉强躲过些攻击。我也试着去还击，在两次攻击的空余期，我将匕首狠狠地刺向它没有装甲保护的右手。所造成的伤害也只是出现一点裂隙，但我的匕首却钝了不少。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原有的胆怯早已消散，面临着这个曾经杀害我所有挚友的敌人，我脑海里想的居然是如何战胜它。
这种感觉，很难得呢~不再懦弱，不再惧怕。我也拥有了勇气不是吗？
我不是懦夫……也不是逃兵……更不是为了苟活而抛弃他人的人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像发了疯似地冲向了面前的敌人。
此时的我也无所顾忌了，战胜它！是我向我自己下达的唯一一条指令。
就是右手手臂的那个裂隙处，只要再来一击，就足够了啊！
我借助外置骨骼的弹射力量，冲向了【猎人】并挥动了手中的刀刃。
嘭！
“呃——唔！”
后背与地面发生了强烈的撞击，骨头碎裂的疼痛感布满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
呼吸在一瞬间突然困难起来，我想要氧气，我张开了嘴，血液于此时一股脑涌出嘴巴。
“……啊哈。”
眩晕感与疼痛感在颅内交织着，眼中的世界在旋转，随即扭曲化，就像是世界名画《呐喊》中的景象。我像是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洞穴中，洞口的灯光渐渐化作一个蚂蚁大小的光点。
巨大的手掌将我摁在地上，两条高速运转的机械手臂逐渐向我靠近，我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我会死吗？
我害怕吗？
貌似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我也拼尽自己最大力气了，至少没什么可以后悔了的。
嘛……就这样吧，我的朋友们……我来了。
但【猎人】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它松开摁住我的左手，转身离去。
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看见它跨过艾德里安的躯体一步一步地走开，月光从空中照射在它的装甲上，仿佛它才是行走于战场上的孤独者，他走到之前队员们逃离的落地窗前，一跃而下。
什、什么啊？直接走了？机械士兵按理说是不可能对敌人网开一面的。
难道是接受了其他的指令？有可能。
但是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辛诺！”
艾德里安躺在地上挣扎着要坐起来。
“队、队长。”
我拖着疼痛的身体向艾德里安那里挪去。
“从我口袋……取只烟，还有火。”
艾德里安的双眼依旧深邃，只不过此时愈发虚弱起来。
我急忙在他裤子的口袋里捣腾了一番，却只摸出个老旧的银制打火机。
“没有烟了……”
艾德里安微微一笑，但在这笑容里却饱含了苦涩。
“呵，上帝可真不给我面子。”
“队长，别说话了，咱回基地吧。”
艾德里安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伤口，嘴角不时还流出血液。他斜着脑袋，看着我。
“瑞恩。”
“什、什么？”
“我的狗名叫瑞恩，帮我照顾好他吧。”
“队长，你在说什么啊？一起回去吧，小伤而已，又不是什么重伤，可以治好的！”
我已经管不了什么话语符不符合逻辑了，我只知道队长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你他妈才是说什么屁话，我现在动都动不了，还流了一滩血，这个打火机挺珍贵的，送给你了，算是当作帮我养狗的报酬了。”
“队……队长！”
一股温热从眼眶溢出，我哽咽着，强忍着情绪走向崩溃。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身边总有人死去。为什么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刻没有人来帮助我！
“你小子别哭啊，很丢人诶。”
“……嗯，我会努力不哭的。”
两行泪水直接滴落在艾德里安的衣领上，无助感像是不停生长的藤蔓将我牢牢绑住，让我无法动弹。
“走吧，队长，咱们回——”
艾德里安的双眼永远地闭上了，他静静地睡着，就如同刚做完训练满身疲惫的人一样，迫不及待地陷入了睡眠之中。
我一直相信人死了与睡着无异，都会在另一个世界里开心地生活着，像艾德里安这么善良的人肯定会在天堂里与牺牲的队员们醉醺醺地喝着啤酒，嘴里大声骂着造出机械士兵的资本家。
我凝视着艾德里安那张黝黑的脸庞，发现那张饱经战场风沙的脸庞上居然有着许多细微的疤痕，可能是由于黑色皮肤，所以在日常中我们都难以发现这些印记。
……队长，您辛苦了。
我触摸着他已经冰凉的皮肤，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祷。
我抬头仰望，发现除了废旧的建筑楼以外，天空的另一端迎来了破晓。
……
当救援队前来搜寻时，碰巧发现了满是伤痕的我与已经牺牲了的艾德里安躺在地上。
我搭乘着直升飞机回到了人类联盟之一的主要城市——赛特。在那里聚集着许多在机械迫害下存活的人类，他们在这里怀揣着对生活的希望，继续着他们的人生。
当然赛特只是人类联盟所在的城市之一，在地球上还有许多的城市有人类守候着，因为相比机械来说，人类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梦想以及敢于实现梦想的动力。
所以我想……我们的未来将会像彩虹般多姿多彩。
由于内脏受损以及轻微脑震荡，在回到赛特的一个月里，我被军方安排到医院进行全方位治疗。
虽说已经出院3天了，但是我没有去找上司报道，因为人类联盟的军队大多数都是由私人军事公司组合而成，并没有国家军队那样具有强制性。
而且上司也很明白我的处境，给我发来讯息，让我没事多去走走，散散心。
我骑着一辆摩托车，按照上司给的信息，来到了一栋江边的小区前，在江的另一边存在着大面积的建筑，那儿就是我所就属的人类联盟的军事集团。而这个小区，就是所谓的【员工宿舍】之一。
将摩托停在指定位置后，我慢慢步行至小区里。
小区里有一个小型的运动场，里面有一些同龄的年轻人在全神贯注于他们的球赛。一个个都在激动地喊叫着。
如今已是清爽的秋天，路边树木上的枝干呈现着少许枯叶在微风中晃动的景象。
踏过地上的落叶，脚底传来一阵酥脆感，周围楼房鳞次栉比，或许是勤于打扫的原因，总会给人带来一股新颖的感觉。
但是……如果这里的人都散去了，再过上个十几年的话，可能这里就是另一个【3号街区】了吧。
该死，我为什么要往那方面想，悲观的想法不能有，不能有……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绿化做的真好。绯红色的红叶女贞与茶绿色的小叶冬青整齐的呈行状有序排列着，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的话，都可以感受到植物那特有的清新。
终于，我来到了标志所在的终点处，也就是说我现在与我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
我拿出了通讯器，点开了全息投影功能，一个建筑的3d形状出现在我面前。
“在3楼吗？”
我将通讯器放回衣袋里，走进了这栋居民楼。
咚，咚，咚。
我轻轻地敲响了房门，很快房子的主人便打开了门。
“请问你是？”
那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身穿着淡黄色印花连衣裙。她那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相当引人注目，最厉害的还得数那一头柔顺的金发，此时被扎成一束，垂在后背上。
“啊、啊……你好，我是——”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保健产品。”
随即少女便做出要关门的动作。
“诶？”
直到门被关上发出重重地声响，我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开玩笑的~”
门马上被推开，露出了少女漂亮的笑颜。
“呃……”
“所以说，大叔你要做什么啊？”
大、大叔？！我才18岁啊！
但面前的少女依旧是一副天然的面孔，貌似不是故意撒谎的样子。
“你叫我……大叔？”
“对啊……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弄错了。”
呼~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那么显老。
“伯伯~”
“你丫开玩笑的吧！”
少女瞬间展露出恶作剧似的坏笑，还俏皮地发出了声“诶嘿~”
“好了啦，不折腾你了，小弟弟，你找姐姐有什么事吗？”
小弟弟？难不成这位少女年龄比我还要大？我上个月才满的18岁，那她该不会19、20吧？
“请问……你多大？”
“嗯？突然就询问女生的年龄可不是个值得称赞的行为哦。”
“……”
“17岁。”
“那就称呼我为大哥哥吧，我18~”
少女猛地凑了过来，紧盯着我的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诶~明明是个小白脸，居然比我大？”
小、小白脸……我好歹也是个混迹于战场的人，被称作小白脸未免也太过分了。
“所以呢，小白脸先生，你来找我是有何贵干？”
“我是来找……”
“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找我约会？不好意思哦~不行。”
这家伙……真让人火大啊……
“我是来找一条名叫‘瑞恩’的阿拉斯加犬的。”
“‘瑞恩’？你找它干什——”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一条毛茸茸的中型犬出现在了少女的身边，满脸好奇地看着我。
“啊！瑞恩，不许出来，赶快进去。”
少女情绪激动地推着狗的腰，企图让它消失在我的面前。但是狗狗好像不太听劝，在少女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将少女扑倒在地，然后向我冲了过来。
“给我拦住他，不能让他跑出去！”
“诶？！”
我立即张开双臂，以最大限度封锁住瑞恩的路线。
……我也想把狗拦住啊，但是这狗似乎经验充足，几个灵巧的步伐把我戏耍的团团转，在我准备伸手抓住他的小腿时，他轻轻一跃，便扬长而去。
“呃……我没抓到他，你没事……吧。”
我刚准备把少女扶起来，却看见少女侧身倒在地上，大半个裙子向上翻起，整个臀部加内裤的景象一览无遗。
少女缓缓坐起，一头雾水地看着我，接着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咦呀~！变变变变变变变变变变态！”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
但少女貌似根本听不进劝，索性将手边一切可以接触到的事物通通都扔了过来。
遥控器、纸巾、水笔之类的家用品一一向我飞来。
为什么还有垃圾桶啊！
我一边躲闪着，一边努力向前移动着。
必须得阻止她，让她冷静下来才行。
在与她只有2米的距离时，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但脚掌似乎踩到了某个圆滑的东西，然后身体开始失去了重心并向前倒了下去。
“唔~”
“唔！”
柔软的触感带有一点湿润，温暖的感觉此时此刻化作一股暖流流向心尖。
面前的少女开始不知所措了起来，在慌乱中她的脸突然涨红了，她立即把我推开。
“呜咦~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我的大脑也开始短路，脑子被刚刚接吻的触感给占满了，一时间没有多余的脑容量用来进行思考。
“……这个。”
“你刚刚在想吧！一定是的！不许你想！”
“抱、抱歉。”
少女从沙发上拿下一个枕头抱在胸前，她把脸埋进枕头中，却不时抬起头试探性地观察我。
“抱、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嗯……我知道。”
少女的眼眶有些湿润，下一秒只见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
“瑞恩！”
她把手中的枕头丢在一边，然后慌慌张张地冲出了家门。
对哦，狗跑掉了！
我把门关上后，连忙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