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做鹤田吧?和言君。”

“如果我说“是真的”或者说“不是”的话,那么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碧奇华恶作剧般轻轻地笑了笑。

“当然没有,也当然有。呐......和言君,你觉得,这社团会是你想的这么美好吗?”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哦,我只是在说-----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定,而不定是猜忌的母亲,猜忌又会导致更恶劣的结果。总之,这很有意思。包括我们短暂的青春,以后的人生,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没有什么比知道规则更有意义的了。”

“.......我只不过,想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

我不知为何,哪怕出口的是真话,它也在心中毫无底气地泄出了嘴角。我短暂人生中的一切,我的人缘。

我于此一直在思考,我的人缘来源于我做过的事情,与之并行的,大家想要回报的心情。这样的话,我的友谊真可谓都是一些可悲的欺骗了。罢了罢了,前些日子里,我还尽量能够向大家展示着我积极向上的一面,可那终究只不过是我无用的掩饰。某一天,也许就是明日的拂晓,我真实的面孔便会被某个人精明地揭露后,清清白白地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

与其过这种自暴自弃的生活,不如我早日坦言,这样到还能讨个安逸日子。

“和言也到了这个地步了?难过地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可不是什么耀眼的中心之类的,另外,这也不算是藏起来,只不过是我向往的一种生活方式,就像是隐居吧。”

“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真是了不起,现在还在说着这种话。你真是,一个强大的胆小鬼呢,躲在伤痛下的胆小鬼。”

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摸了摸缠着脖子的绷带。

碧奇华毫不带感情的,冰冷的语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她小步离开了窗口,旋即指向了门。

原本是碧奇华随口的一句话,我起初也不大在意,只把它当作是对我人生态度的嘲笑。她根本无意识。不,或者是有预谋的像恶魔一样的预言竟无所不在地缠绕着我日后的生活。我辗转反复痛苦的哀嚎呻吟时,才能看得见它就的的确确地附在我的身上,我愈发急于除去它,便会被这东西束缚的愈紧。

正当我思考时,她高兴地口气说道。

“喂喂,你的绪方学妹可是要来了哦!”

“啊.....碧奇华学姊,我,我就是理事长先生推荐来的鹤田绪方”

鹤田颇为自信地挺起了贫瘠的胸膛。

就在这时,窗外的白云间吹袭来一阵大风。

纷繁的樱花瓣犹如死去的灵魂一般缓缓浮上天空。阳光透过东京上空稀薄的大气折射过来,阳光照着山,照着水,照着死去的花瓣。

片刻的呼吸声过后,我才发现蓝天仍旧不顾一切地向我投掷着晴朗。金黄的光芒眩晕着眼睛。

“啊,鹤田......”

我很夸张地发出了一声怪叫。

也许是碧奇华刚才的一番话切切实实,毋庸置疑的影响了我的心情。不,不是。我数着正在飞速凋零着生命的樱花瓣思索着。

一片。

也许是我对鹤田的感情产生了一种变化,是自那次晚会到考试复习至今的感情产生了变化,变化造就了我对鹤田产生恋爱后,独自剥离开来打算保留距离感的行为。

两片。

也许是我对人的恐惧达到了空前的高度。我是个极其软弱的人,并不是心灵上不敢面对现实的软弱无力感,而是面对加害者反倒希望别人得到幸福。我从来不敢想让对方消失,离开,得病,死去,这种古来有之的诅咒。我的脸上始终堆砌着如假人般的微笑。

然后呢?等着第三片第四片第五片吗?

我想,大概是我悲哀性情的负罪感最后的负隅顽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