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达到60】
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幽桐了,询问安托涅瓦后才知道,他竟然生病了。
不如去探望一下好了。
我这么想着,跑到超市里买了一堆慰问品,通过指挥使的权利,弄到了幽桐家的地址。
位置在中央城区几乎是市中心的一个小区那里。
找到了位置以后,我才想起来我都没和幽桐打招呼,就这么贸贸然的来了。
“嘛,算了,反正来都来了!”
几乎没有给自己纠结的时间,我轻松地伸手按向门铃。
然而门突然自己开了。
我吓了一跳,倒退了一步,就看到穿着便装的幽桐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垂着眸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换好鞋子,关上门,感觉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撑着门把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晃了晃。
我一伸手,扶住了他。
“嗯?”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家门前还有个人,转头看了我一会儿,“啊,队长啊……”
“幽桐,你这是……要出门?”
我忍不住问道。
“嗯,稍微有点事情。”
他似乎精神了一点,又或者说是在强打精神,冲我微笑。
“什么事这么急?你生病了,怎么不呆在家里好好休息?”
我皱紧了眉头,他这状态一看就不对劲。
伸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好烫!你这是烧到了多少度?”
手心处传来的滚烫温度让我吓了一跳。
“应该是……38度?”
他的尾调微微上扬,显然是自己都不确定那个数字了。
“发高烧还乱跑!?”
我强制地拽住了他,“钥匙呢?开门!进去!躺着!”
“不行,”
幽桐虽然发烧身体上没什么力气,却很坚持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有个学弟明天要表演,他希望我能在排练上指导他。”
“可是你在生病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挣脱开他的手就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找起钥匙,幽桐伸手又来抓我,我强硬地用一只手控制住他。
“队长,求你!”
眼见着没法制止,他低声请求,“拜托你,不要阻止我……”
我僵住了。
一片好心被这么坚定地拒绝,就好像我才是那个坏人一样。
我觉得自己格外的委屈。
“可是你在生病啊!有什么事比身体更重要?!”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怒意更多一点,我低吼道。
“对不起,队长。”
幽桐双手捧住了我的脸,用拇指擦掉了我眼角的泪珠,眼神格外的温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件事我已经答应了,就必须做到。”
“所以……好吗?”
他轻声问道。
我捏紧了拳头。
“好吧,”
我说,“不过要先等一会儿。”
幽桐目光里露出疑惑来。
我从慰问品堆里掏了半晌,把我要的东西找了出来。
“退后!低头!”
我拆开包装袋,撕开透明的贴膜,冲着他没好气地指使道。
发烧的幽桐像个小孩子,听一句命令动一下。
他乖乖地低下头,一脸的困惑。
‘啪!’
清凉的退热贴被我直接糊在了他脑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见这声脆响我才从怒气里缓过神来,有点尴尬于自己竟然这么对待一个病人。
好在幽桐似乎没有注意我的粗鲁,他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冲我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烧到脸微红的青年露出这种笑容简直是犯规!
我感觉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烫。
“行了,走吧!”
我扭过头,不再看他。
“等等……”
也许是退烧贴的功劳,幽桐似乎又清醒了点,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帽子和口罩,一一戴上。
我眨了眨眼。
啊,对,我都忘了。
就这么出去,估计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女生堵个水泄不通。
和他要到了那个学弟排练的地址,我就直接接过了领路的工作。
这一路上,我心惊胆战的看着他向着马路上倒去,一个手快把他拉回来,之后就干脆一直扶着他走。
当然,说真的,我上万次懊悔为什么我要答应他让他出门!
走了一路累得够呛,我们到达了音乐厅的门口。
里边隐隐约约有音乐传出来。
幽桐似乎精神振奋了一点,他站直了身体,拉着我的胳膊,一路走上楼梯,推开门。
里边是热火朝天的排练场景,有一群乐队在上面演奏,下面还等着一群没有彩排的,一旁还有总指挥,以及围观的吃瓜群众。
“学长!你来了!”
一个黑发卷毛青年激动地冲着我们走过来,“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
幽桐取下口罩,挂上了几乎是招牌的微笑,“我没有错过你的彩排吧?”
“没有没有!”
黑发青年连连摇头,看着幽桐的目光满是崇拜,“我的表演被安排在第六,现在还只是第三个节目在彩排。”
“那就好。”
幽桐点点头。
“学长你这边坐!”
学弟殷勤地挑了个正对着舞台的位置给幽桐。
“咦?幽桐!是你啊!”
总指挥回头看了一眼,登时惊喜地站起身,“还说怎么没见到你,怎么样?明天的演出,你也来参加一下?”
“好久不见,历先生,”
幽桐笑着和他握了下手,“多谢邀请,不过参演就算了。”
我站在他身后,安静地作为一个陪衬。
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幽桐还在高烧的状态。
——他游刃有余的和所有人打交道,我能在每一个人眼里,都看到赞叹的意味。
这之后,他一直等到学弟表演结束,给学弟抓出了很多技法上的细节问题。我是个外行人不是很明白,只是那个学弟,每听到幽桐说出一点,就满眼异彩连连的点头赞成。
然而没撑到回家,刚走出音乐厅的门,他就一头栽倒在我身上,怎么叫都没了反应。
我叫了辆车急急忙忙地把他送进了医院。
然后被医生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大意就是‘他烧得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送来!’,赔了半天的笑,我心神俱疲地走进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金发璀璨,沉静的睡颜。
我的心一下子静下来。
“幽桐……”
我呼唤着他的名字,走到他床边。
“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呢?”
我问道。
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那个人把所有的完美都摆在了别人面前,把所有的苦果都自己吞掉。
有点心疼。
我俯下身,轻轻在他额前吻了一下。
“祝你有个好梦。”
我轻声地说。
幽桐的睫毛微微扇动,没有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