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商人先生看看？」莉莉安说。
「是你想看吧。」
罗门上前，拿着个放大镜查看了半晌。
「这位小姐，您是黑龙先生的？」
「爱人。」
「临时租客。」
「是爱人。」
「是是是....」
「吵死了！吵死人了神经女，都睡不着觉了——」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二楼的花姬红着眼睛把枕头扔过来，看到罗门又躲在楼梯转角处。
「这位是？」
「临时租客二号。」
「哥！你让她安静点。」
「嗝～嗝～饿了就去吃，别在那莫名其妙发脾气。」
「哼....你说的，等着我把你的谷仓吃光吧！」
花姬像个反抗期的小孩子，披着个毯子抱着一堆的食物坐在客厅的桌前。
「三万R购买您的世界树容器，您意下如何？」
「单独购买这个容器？」
罗门犹豫了几秒：「还有那种会向下流的烟雾。制作配方。」
啊，原来是想要倒流香的配方。那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虽然是Y的后辈，不过既然对方是商人，那我也得切换成商人的脑袋。
我和莉莉安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同样的想法——找机会宰这家伙一笔。
「先让商人先生先看看效果会比较好吧。既然有意购买的话。」莉莉安说着，眼神里全是戏。
「可这....挺麻烦的。」
「若是能一睹您的杰作，那将是鄙人的荣幸。」
「怎么都是零食。没有蛋糕了吗？你欠我的，快点赔偿，我要吃芝士蛋糕！」
「零食吃多了也可以嗝～嗝～，花姬。」
我点着倒流香，放在容器顶部的槽内，纯白色的烟雾缓缓顺着烟道绕着树体流动，白烟轻抚着花瓣，最后在底部的凹槽中翻腾。
「近距离看到果真非同一般。」罗门拍手叫好。「您认为什么价位合适？」
不是给我的容器挑刺压低价格，而是不断赞美？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说容器本身是我一晚上赶工，但在那之前尝试的次数不计其数。这玩意可说是我心血的结晶，只打算作为展示品放在家里。非卖品，抱歉了。」
「这种惊人的商品不能流通出去，我认为是很多收藏家的损失。」
「这样啊。那我也当收藏家好了。」
「（三万R诶。一个容器和配方就能赚3万R，有3万R的话就可以添置新家具。之前翻修房屋的费用也没付清。）」
虽说莉莉安遮着嘴在说，但这个距离罗门是能听得到的。
总之先跟着莉莉安的意思试探下好了。
「嘘！嘘嘘——哈哈，罗门先生别在意啊，她特别喜欢说悄悄话。」我封住了莉莉安的嘴。
罗门的眼角一瞬上扬了。
这算上钩了？
「黑龙先生认为什么价位合适呢？」
「不卖。这不能用钱衡量。」
「（三万R诶，田地里一个月都赚不到一万呢！）」
「（吵死了，见识短浅的女人，我这种田人的雄心壮志你能懂？）」
「（雄心壮志？）」
「（我这胸膛里装着的理想你一个女人能懂什么。别说话！）」
莉莉安直起身子，赌气似的把悄悄话说了出来。
「雄心壮志又吃不饱饭！日子这么清贫....买什么都得精打细算。都这样了你还要在这装，这些又难吃又贵的零食买回来有什么用！你看看我们家里还剩什么。」
罗门先生脸上的一抹笑容慢慢消散。
「装大款，请你的什么朋友到处吃饭。行，你看看家里现在还剩什么！」
零食也能用上。设定是好面子的丈夫。
那——
我酝酿着情绪。
彭。
「你不买这件贵得要死的衣服什么都有了！！」
......
.....
「一件衣服你都不舍得给我花钱！？我多久才买一件衣服！」
「哈？哼。有什么好买的？笑话，你这身材穿什么有区别？光着都一个样啊！」
莉莉安瞪大了眼，身子不住抖动，拎起枕头砸向我。
不知是否有意还是无意，那个沙发枕砸到了花姬。
「女神经你干嘛啊。」
「闭嘴花姬！」霸气的一指让花姬熄了火，莉莉安继续说。「我嫁给你的时候你从来没嫌弃过我，追我的时候天天说我可爱，说最喜欢我！骗子，大骗子。打肿脸充胖子，现在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是。是我的错，全都怪我自己看走眼了！」
喂喂喂，手指太用力了。
演得过头了，是因为我吐槽了句身材之类的问题吗。
「两位！黑龙先生和黑龙太太，如果是因为鄙人影响了两位夫妻和睦，那鄙人是罪该万死啊——」
这家伙好会说话。
我得很生气，但不能发泄出来。
想想那个脑残卡尔——顿时怒火冒上来了。
我大吸一口气，把酝酿了半天的怒气吞进肚子。
「呼。让罗门先生见丑了.....莉莉安。你过来，我们聊聊。」
「有话你当面说啊。你就装吧。混蛋男人，明天我就要回娘家去！」
罗门满脸是汗，花姬嘴里的饼干吃了一半直接停住。
我硬拖着莉莉安走到走廊那边，她对我是又打又骂的，我做出要揍人的动作。
就这里。
这个位置是视野盲区，离客厅不远，提高音量对方就能听见。
「最终价定多少？」她用手遮住嘴说。
「贪心点。十万R。」
「低了。至少二十万。」
「太高了。没可能的，我这配方算不上多稀奇....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钱。」
「不知道那就是高价。莉莉安有办法～」
「真有？」
「成功了我要先生家无期限入住权。成交吗？」
「你也够贪心的....先说办法我再考虑。」
「赖皮。」
「你先说。」
她凑到6我耳边，说起她的计划。
「啊，这样吗.....原来如此，好像可行？」
「演技啊，重要的是演技，先生最擅长的。」
我点头，用手势做着倒计时。
三。
二。
一。
「呀阿啊阿啊阿啊！你怎么不早说那个——」
我掐准时间捂住了莉莉安的嘴，阻断了她的尖叫。
「嘘嘘嘘——小声点。」
「嗯。嘘——」
回到客厅，我和莉莉安满脸挂着笑容，坐回罗门面前。
「见丑了见丑了。我们刚才聊到哪了？」
「关于转让费的问题...您和太太之间，没事吧？」
莉莉安满脸堆着笑代替我回答：「不是有句话叫打是情骂是爱嘛。让您见丑了，您确定要出三万R买这个容器？」
「是。」
「您看，我家丈夫嘴上经常说空话，实际也干不成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这种程度的容器实在不值三万R，买下来没用，回头造成了您的损失我们这边更过意不去啊～」
「啧，这可是我日夜研究的心血....就算差，也没那么差！」
莉莉安瞪我一眼，我没在说下去。
「如果两位是担心钱的问题的话——付出去的钱鄙人是不会要回来的。是否值这个价值鄙人作为商人是有判断力的，如果鄙人的判断失误，责任自然不需要两位承担。」
我看向无人的那侧，悄悄拽了下莉莉安的袖口。
这也是是演给罗门看的小动作。
「这个容器毕竟是我家先生的心血，好不容易在作物祭上夺冠，就算留作纪念也不该卖出去。您冒着雨大老远过来，真是对不住了。」
她鞠躬表达歉意，拉着我一起道歉。
.....
能不能成，还得看对方的商人脑够不够机灵。
我和莉莉安对视了眼，打算把容器收回去。
罗门的手扣住我。
「鄙人理解您的意思，纪念品是无价的。鄙人只购买您的配方，还是3万R，如何？」
我站在原地没动弹。
「黑龙夫人，您身上这件洋装可是出自『桑若』？」
「商人先生果然见多识广～这是秋季的限量款哦，很贵的。」
他突然面向我，郑重其事地说道：「无论是经营农场还是经营家庭，都离不开钱。前几天鄙人听闻「桑若」出了件新洋装，系列名为绮丽之森，相当适合夫人这样动人的女性。有这3万R，购置洋装之余还可以添置些高档家具。不瞒您说，鄙人认识不少家具坊的老板，在各方面都能给予便利。」
「绮丽之森...」
「嗯。新家具吗....」
我和莉莉安都需要十几秒的沉思。
「还请允许我们拒绝——」
「那种会冒烟的烂泥巴配方不值三万的啦。我们还是讲良心的，没用的东西卖给别人出门会遭报应的。」
「烂泥巴是什么意思！」
「好啦好啦，不要闹别扭了。我去给商人先生拿把大点的伞。」
莉莉安跑进储物室，还真从里面翻出来把大伞。
「礼轻情意重，本地的小特产，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
她夺下花姬面前的几包零食，胡乱滴塞进勇气吃空了的谷物礼盒里，双手送到罗门面前。
「那是我的晚饭！女神经！」
「花姬！没大没小，一点礼貌没有，在家里在外面都该叫我姐姐！」
「哼，谁会叫啊。哥～我们不是很缺钱嘛，白拿3万有什么不好。」
歪打正着。那就利用下好了。
「花姬，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世上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良知。虽然我们现在的生活稍显清寒，但一个人不能为了钱丢了原则。为了3万R把无用的东西卖给熟人的朋友，你觉得作为人应该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操守了....」
「没大没小！吃你的零食嗝嗝去吧。」
我声音一收，对向一脸诧异的罗门。
「见丑了见丑了，家里两个婆娘实在是头发长见识短，罗门先生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好聚好散，再见到Y先生还请替我跟他打个招呼——」
我和莉莉安两人联手，把罗门送到了门前。
雨势渐缓，夜晚的风雨将凉意一并带入。
站在门前的罗门不进反退，板起面孔转身又回到了客厅。
「罗门先生这是？」
「黑龙先生，您跟鄙人说实话，是有别的商人捷足先登了。」
「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没有的事。你说是吧莉莉安。」
「就是就是。怎么会啊。」
罗门深吸一口气，手掌摊了开来。
「五万。只要配方。」
「不可不可，您是Y的后辈，Y先生对我不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坑您。」
他手指对点着：「那位商人出价多少？」
「哪有什么商人呀。您多虑了，趁着现在雨小还能找个地方下榻，就不耽误您了。」莉莉安说着做出请的动作。
罗门再次把引荐信推到我面前。
「鄙人愿意出比那位商人更高的价格。看在Y先生的情面上，黑龙先生，可否开诚布公地和鄙人谈谈？鄙人以商人的名誉保证您不会让您吃亏。」
「......」
犹豫多久比较好？
一分钟应该差不多。
「好。看在Y的情面上....」
莉莉安一惊，轻轻对我摇了下头。
「夫人，鄙人和桑若的分店常有来往，想必能给予您不少便利。」
.....
一切都如莉莉安的完美剧本，从这开始要看我的本事了。
「今早确实有位商人找上我，想要购买容器以及配方。关于这个世界树容器以及倒流香，兴趣相投，我们聊了很久。」
「定下来了？」
「差不多。明天他会把货款带回来....毕竟是不小的金额。」
「那么鄙人愿意出一个比他更高的价格。」
我摇摇头：「我也不怕您笑话....我的家人不是很能理解我的壮志。能遇到个知己，能遇到个投机的朋友很不容易。既然我已经和他约好了，现在反悔还怎么当朋友？」
罗门倒吸口凉气：「好，我也跟您开诚布公。您的容器不值钱，但名叫倒流香的配方日后能成为绝妙的商品，而鄙人很想将它买下。」
「是。他也是这么说的。」
「他还说什么？」
「哈哈...嗯...说了很多赞美的话，挺让人害羞的。我觉得把这个稚嫩的商品交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否透露一二？」
「这恐怕不好。」
「还请看在Y先生的情面上。」
「那个....这种向下流的白烟本身就是一种噱头，商品要大卖噱头一定要足。他是这么和我说的。」
「是。」
「他跟我说，倒流香在某些有祭祀先祖习俗的区域能掀起巨浪，和配套的容器一起贩卖就有了千变万化，能满足各种用途。」
「是。」
我环抱手臂向上看：「虽然我是这个创造者，但还是得佩服他的想法。」
「想法？」
「是。我费劲心思研究出了向下跑的白烟，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只看了一眼，就说以后还要倒流香里加香精，要让它变成香薰一样的玩意。说了不少我没想过的路——」
「是吗....」
「我也不是木匠，选的木料不算讲究。他说这玩意好就好在上下限大。面对不同经济条件的客人，容器的木料和倒流香的配方一变，谁都能满足，可小可大，当作陈设摆件也不赖。」
「.....」
「我想想哦，他说的那个词....大？兼、大兼容...哦！这是个上下兼容的商品。」
「兼容....」
「呵。这玩意哪有那么厉害，单纯那个商人也是个傻子——」
「住嘴！你懂什么，那个人生来就是赚大钱的料。知己懂吗，聊几句我就明白了，只有那样的人才能理解我。」
「两个只会说空话的凑一起了？」
「跟你没法交流。」
「您和那位商人的合约书？」
「我提供手头所有的配方，在未来共同研究、改良倒流香的商品，获得的利益按照九一的比例分成，他拥有专有权。我这边，不可再向其他人贩卖配方。大概就是这样。」
次啦。
椅脚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鄙人愿意出两倍价钱。放弃那头与鄙人交易，您会获得更多。」
两倍吗。我定个十万翻倍了就是二十万到手。
「抱歉。我们已经谈好了，人不可无信，这是原则。」
.....
商人可以狡诈，但基本的诚信不能丢。老实本分的农场主和诚信为本的商人，我和罗门，一时陷入僵局。
不好，再拖下去先着急的可能是我。
「商人先生，您出两倍，确定？」莉莉安问。
「是的夫人。两倍。」
「两倍诶！那个价的两倍！」
「住嘴。这事我已经决定下来了。」
她揪住我的耳朵，一副怒不可歇的模样：「有多的钱不赚你缺心眼啊！你跟熟人的朋友做这笔生意，不比和那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知己做买卖要好？」
「就是哦，100R的两倍可是200R呢。不考虑下吗，哥～」花姬插嘴道。
.....
彭。
我狠狠敲了下桌板。
「这个家谁来做主？嗯？在外人面前，你一句你又一句，我不要面子？！」
「......」
「......」
「说话！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和那个商人商量这事的，我巴不得自己窝在家里天天看我的倒流香....混蛋....这下好了，以后谁都能有！」
莉莉安拉着花姬跑上二楼。
「你俩就跑上去哭吧，哼。」
「黑龙先生，鄙人的过错，闹得您和爱人——」
「不。不是你的错，一直都这样。您要想笑话我就笑话吧...」
「一家之主压力总是大的。女人要哄，您还是先上去哄哄夫人为好？一家人没必要为此闹得不和睦。」
我板起脸：「不去。没必要。」
「这又是何苦呢....鄙人的错。商人总是贪心的，跟您说实话吧，就是付十万，不，十二万鄙人都有信心大赚回来。」
看来他出价的上限会比十二万还高一点。
「大概吧...」
「那位商人出价多少。」
莉莉安和花姬下来了，一人带着一个行李箱，路过客厅一拐，在门口一站。
「你们干嘛？」
「回娘家。日子呆不下去了，你自己过去吧。」
「现在下着雨。」
莉莉安瞪着我，拉住花姬：「十五万的两倍！三十万！多出来十五万你都不要。买一件衣服你要跟我唠叨一晚上！行，你的家你自己一个人做主吧，抱着雄心壮志在田地里发霉死算了——」
「一个人？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我早就在考虑离婚了！」
「离...离...离婚？哈？？？」
快点啊罗门，赶紧像个男人一样动起来。再演下去就成我和莉莉安对欧，她带着花姬摔门而出。
「窝囊废！有种你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啊！」
对，就是这样，继续骂我，能拖一会是一会。
我嘴上答着，视线稍稍向后。
......
「在两倍价钱的基础上，鄙人愿意以八二分成。」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张卡。「这里面有十五万Ｒ，作为预付款交给您，以表歉意。」
我接下。
妈的，真有十五万！
「夫人，您的丈夫是个有原则的人，若是人无原则那什么可怕的事都做得出来。」
他又转向我。
「商人间的竞争是家常便饭，黑龙先生，我认为您选择更高的价钱谋得利益是理所当然的事。钱可以再赚，但情丢了可就难找回来了。」
嗯！再让事态升级就收不了场了。
「莉莉，那个....我和罗门先生做生意的话，你就不回娘家了？」
现在只需各退一步就能收场。
「回！」
「那离婚....」
「还离！」
啊？？？喂，这可是没必要的戏码，目的已经达成了。
「你想怎么着？」
「你得给我买一件我喜欢的衣服，结婚纪念日的礼物...一万R以内，一万五千R以内。」
「这样就不回？」
「剩下的给你，但不能乱花。不同意的话我就回娘家。」
我抱住了莉莉安，顺手将花姬搂进怀里。
不愧是不把钱不当回事的贵族，三十万对于罗门来说应该是能接受的上限了。
虽然展现亲情的戏码是必要的，但此时我那么做单纯是脸上的笑容快兜不住了。
噗呼呼....
「（不许笑。会暴露的。）」
「（把我嘴角往下拉一下。）」
收拾好情绪，我再度看向罗门。
「罗门先生，以后，您就是我的合作者，多多指教。」
我和他握手，在收据上按下了手印。
「明天鄙人会尽早到您这，余下的款项和合约书就得明日共同商讨。另外一位商人那边？」
「我也不想闹得妻离子散....我会和他说清楚的。您拥有专属权。」
「好！那便不叨扰了，黑龙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罗门带上黑礼帽，迎着雨点，消失在道路尽头。
我关上门。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莉莉安，三十万！！」
「先生你笑得嘴都歪了！....咱们一晚上就赚了三十万。」
「你完美的剧本～」
「～配上先生出色的演技！」
「「Yeah～」」
我和莉莉安击掌，为今晚的「行骗」喝彩。
「你们根本不是夫妻吧...」花姬手指晃悠着惶恐地看着我两。
「的确不是。」
「现在还不是。」
「那...那刚才全是在演戏？什么因为小气的丈夫数落妻子....吵到要离婚之类的。」
「我不是小气，是真的没钱。嗯...这算经典的家庭问题。」
「经典家庭问题～」
「那不就是在骗人！？」
「所谓商人，你不宰他他就会宰你啊～」
「会宰你啊～」
我拿出窖藏的纯度70葡萄汁，莉莉安拿出玻璃杯摆在桌上。
三十万啊，三十万只需要一个配方再帮点小忙。
「那么为了三十万干杯，机智的莉莉安小姐～」
「干杯，演技超群的多拉先生～啊。我想喝酒先生，红酒。啤酒也可以。」
我把直直朝着啤酒专柜走去的莉莉安拉了回来。
「为什么你对我家那么清楚啊。」
「扮演优秀的妻子一定要有生活气息～」
「不给喝。想借势发酒疯是不可能的。」
花姬走到我们面前，眼睛瞪得老大。
「那今早来说商人什么的也是假的，根本就没这回事！」
「是没有。物以稀为贵，没标准的商品就由我们来定价。」
「我们来定价～」
「不还是骗人吗。骗了那个商人三十万R....肮脏！真脏！」
「没错花姬，大人的世界就是肮脏的。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
「大人的世界～」
「肮脏，恶心！花姬长大了绝对不会成为像你们这样肮脏的大人！」
「那要姐姐教你大人的知识吗。」
「嗝～嗝～也可以教你大人的知道。」
「肮脏。你们两个都脏。」她把脑袋埋到枕头里，一副要与世界对抗的模样。
我和莉莉安对视，突然觉得这丫头有趣极了。
「这三十万可有莉莉安一半的功劳。」
「大功一件，鄙人愿意代替小气的丈夫慷慨的分你十五万。」我把罗门留下的钱款递过去。
「不要，莉莉安不缺钱～满足我一个要求，一个要求十五万很划算吧。」
要求...确实，没莉莉安，肯定没这三十万。
「好！只限今晚，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说话算数？」她金色的眼瞳亮闪闪的。
「嗯。」
莉莉安怀笑起来，拎起裙摆坐到我腿上。
在她身子落下来之前，我挪开了。
「过分的亲密接触不行。不合理的要求不行。」
「判断基准在先生这边，不公平，这样的话等于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可以。说好的说话算数呢？」
「那只能三个要求....一个。」
「两个！」
「行吧。」
面料细腻的裙摆贴到我身上，她枫叶色的头发就在我下巴处。
「不许挪位子，怎么讨厌和莉莉安亲密接触？」
「这个情况按照常识来说很不正常。」
「那先生得习惯莉莉安得常识才行～」
好轻。
她抓住我两只手臂，在腰间一扣，身子往后一靠，正好坐在我双腿间的区域。
——看起来像是我搂着她。
「不能松。松开就是先生不算话。」
是洗发水的味道吗？有股俘获人心的香味直往鼻腔里钻。
她用脑袋蹭着我的手臂，发丝的触感弄得人又痒又害羞。
「你还是下来的好。会有反应的....」
「是指哪里？」她那金色的眸子盯着我。「小多拉...？」
「这个小字用得好.....」
「莉莉安不讨厌哦。要做之后的也可以，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听母亲大人说过....大概了解。」
「你、你不害臊吗！」
她突然发现她脸蛋通红。
「要写作品中男女之事的话，没有体验过就写不出真实感....所以这也是为了理想而尝试...」
「这是你刚想出来的借口吧。这种事情讲究个先后顺序。」
「好啊。那就先从交往开始。」
她转过身子，脸面朝我，娇小可爱的身子斜向躺在我怀里。
「为什么有种我往先生怀里靠，先生死命往后躲的感觉。」
「怎么说呢....」
「你们不会要在这做苟且之事吧！肮脏，好肮脏！」花姬边喊边把枕头丢过来。
「扫兴，一点看不懂气氛。你未来也会做这种事哦，花姬妹妹。」
「才不要呢，男人都恶心，又脏又色。我要自食其力。」
「嗯咳。我得去趟厕所——」
溜进洗手间，我疯狂用凉水扑着脸蛋。
差点、差点就有反应了...
勇气站在洗手池旁，举着牌子嘿咻嘿咻的做着腰间操。
我不知道松鼠有没有表情，但它肯定在坏笑！
「人家可是弥里娜的下任家主。」
它亮出勇气耕作图。
「耕作个鬼，好色松鼠...你大尾巴上的数字可是写清楚了我还能在这呆多久。」
它把牌子收起来，挺起的尾巴耷拉下来。
神的馈赠，神如今留给我的唯一馈赠只剩下勇气了。
「替我感谢神明大人。哈，哈哈哈，你要会说人话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也不至于这样...」
我带着勇气从洗手间出来，莉莉安正在调戏花姬。所谓大人的知识，只是一点花姬都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