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3日目 

元气满满的起床.....是不可能的啦,不如说疲劳感从体内溢出,让人不禁起了赖床之心。

我躺在枕头上磨蹭了片刻,发现怎么也起不来睡意便起了身。挂钟的时针指向「6」,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的起床时间就这么固定下来了。

想来自己的作息自从高中以来从未如此规律,到了大学更是放飞自我,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全然不顾白昼与黑夜之分。

「就农场主而言,六点起是不是晚了点......」我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伸着懒腰在屋子里转悠,走过红木衣柜,双脚一顿,突然倒退了一个身位。眼睛捕捉到了某物,双手在在墙壁与柜子的缝隙间摸索着,找到面半身高的镜子。

 取出沾满灰尘的大镜子,忽地想到掉落至这个世界后还未审视过自己的容貌。

「出现吧,世间最帅的人!嗯.....」

很遗憾帅哥并未出现,仍然是自己的脸,但多多少少还是有变化的。

五官似是被重新雕琢了一遍,勾勒脸颊的弧线变得犀利,成了恰到好处的瓜子脸。双眼大了一圈,黑色的眼眸炯炯有神的,完全见不到熬夜留下的倦怠感。

我摸着自己的脸颊,干净清爽,找不到粉刺和痘痘留下的痕迹。

不过我本身就没多少痘痘.....

「挺耐看的一张脸。」我给予这样的评价,微屈膝盖。

镜中的自己一下瞪大了眼,一脸诧异的盯着额头上方。原本不加修饰的黑色头发变味了深沉的板栗色,三七分的发型配上这沉稳低调的配色——

中意极了!

在镜前摆弄了半天,沉迷于自己的新造型,这完全可以说是level up的我,这么一看变身成名为黑龙的男人倒也不坏。

我哼着轻快的调子跑到卧室,从床板下面拖出沉重的收纳箱。

「呜嗯......」

重,实在是太重了。拖拽这一米多宽的箱子花了我近十分钟的时间,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放在屋门的右侧以便拿取。

我将手伸进黑漆漆的箱中,再次感受到其魔术般的奇特魅力。仔细确认一番,收纳箱的收容功能跟想象中的差不多,总共可以容纳300个物品,单个物品可以堆叠99个,跳脱开游戏的世界,在现实中碰到这样的场景果然还是会大吃一惊。

诶?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它的容量,摸到它的瞬间脑海里就跳出个「0/300」也只能这么认为了吧。

事不宜迟,我立马将农场里堆积着的木材和小木材放了进去,门前的木料堆没了踪影,看着也清爽了些。更重要的是,现在我也是有资产的人了。

之后又把农具类的东西放进黑色收纳包里,资产的初步分配就算定下了。

顺带一提,从大叔那得到的500r不是钱币也不是纸钞,不如说他直接给了个钱袋,找不到开口,拉扯几下发现这玩意结实的嗯,上面还标有我名字的简写——B.Dr.的字样。

这几个字母牵动着羞耻心,化作触手把我的身子给捆起来了。啊~黑龙、黑龙,什么时候才能习惯这个奇怪的名字呢。

触碰钱袋后直接能见着余额,用最原始的姿态展现出最高等的技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钱袋丢了钱会不会跟着不翼而飞”这样的担忧让我十分困扰,姑且还是把不安放一边好了。

我维持着同昨日相差无几的工作节奏,开始挥舞起木斧,计划今日至少要砍下两颗路人树,作为体力补充剂兼食物的烤龙根也备上了一份。

一想到下一顿吃的是烤龙根,下下顿吃的还是烤龙根便有些沮丧,希望自己能尽快吃上美味的料理,为了这个目标就需要更加努力才是。

咚——咚——咚——

一旦习惯了这声音便不自觉的沉浸进去,这种近乎机械的体力工作反倒让人忘却生活中的烦恼,更何况现在的举动是切实的在朝目标前进的。

不知疲倦的挥砍,凹槽变深,树干倒下,随后移步到下一颗。

「呼~还挺快的嘛。」我抹了把头上的汗看着脚下的战利品。

小木料12段,木料9段,还获得了伐木的附赠品——杂草。

这些肆意生长的野草对于开荒的我来说毫无用处,但或许以后能做成肥料,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果断把它们留下吧。

之后又是镰刀和锄头的轮番使用,在昨天的三块田地旁又开了两片,种下龙根种子,这样我的可怜农场就有五片田地了。

昨天种下的种子已经冒出了柔弱的绿芽,娇嫩滴水的小叶上蒙了层薄薄的灰。我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色泽不像是植物应有的绿色,硬要说的话,有点像神龙鳞片的颜色,色泽暗沉却莫名吸引我的视线。

一晚上就能冒芽,按这个势头,过不了几天没准就能收获了......跟打了激素似的快速生长着,真的不要紧吗。

我看着土地的颜色由浅变深,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水柱,却怎么也掌握不好量。没有一个确切的参考标准,更没有人指点。但这也是种田有趣的地方,比起程式构建的必然性,我更期待那种未知的偶然性。

我想我比昨日更爱农场主这个职业了。

效率比昨日高了太多,或许是那些奇怪的技能加成,在10点我就完成了今日的工作。

果然还是直接去鲁叔那好了,今日最大的目的就是熟悉下周遭环境,尤其是他最终所说的小镇。

而且!我闻到了事件的味道,感觉会有好事发生。

鲁叔的农场位于自家农场的东北方,既然是熟悉环境,就少不了自由探索,尤其是农场周围的区域,要做到了然于心才能有备无患。

我瞄向小屋后方,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小开口隐于树丛之间,虽然我从未走过但还是在两秒之内作出了决定。

这怎么看都是捷径吗,“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这个决定并不坏,心里还抱着“没准会直接传到想去的位置”。

扒开簇拥着的无数树丛,发现这“捷径”狭窄杂乱,似是从密林中硬挤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三米多高的树木林伸展着枝桠,遮盖了头顶的天空和远方的道路,身旁又有带刺的枝条拉扯着衣服,我举起双手扭动腰部艰难的前行。

哗——哗——

这捷径甚至称不上路,枝条摩擦着身子给予不少阻力,在天然的迷宫中举步维艰,我开始后悔选择这条路。

即便大声喊叫也无用,身边除了恼人的臭虫以外,便是在天际自由翱翔的鸟兽,我仰头看着它们好生羡慕。

现在也只有往稀疏的地方走,衣物摩擦的声音和我的喘息声成了寂静森林的主旋律。

不知过了多久,又前行了多久,贴近身子的灌木丛骤然消失,连结在一起的树木也松开了自己的伙伴,散在周围一副孤傲的样子。

「那是.......」

哗哗哗——

我看到前方有个显而易见的缺口,涂着劣质木器的半毁栅栏门毫无疑问是出自人类的杰作!

这残破的小门不亚于黑暗中的蜡烛光。

「找到出口啦!——」

我大喊着,不自觉的露出笑,双腿一前一后的摆动,全然不顾带刺的纸条拉扯着衣物,摆动着双臂朝前冲去。

我像是要冲线的运动员,大跨步着以惊人的势头冲过栅栏门。一步之隔,脚下成了开阔舒适的空间,一如「林间小道」的画面映入眼帘。

下一秒,画面便摇晃起来,“咚”的一下矮了一截。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子便向前倾道,灰色石板路无限放大,我赶忙用双手横在身前。

「喔哦哦————呼...还好.....」

嘴唇轻轻挨着着地上的石粒,差点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的吻,在千钧一发之际,双手撑住了下落的身子。

「停下,小白。嘿儿~啊啊嘿啊啊————」

耳畔突然传来急促的哒哒声,在那银铃般的话语下哒哒声消失在石板的缝隙间。

我抬起头,眼中充斥着无暇的白,无法融入周围景象的夺目颜色让我一时忘记了呼吸,仿佛在那纯透的白色面前连呼吸都是污秽的。

「马......」死机的大脑拒绝运转,最后只吐出这样一个字来。

我双手撑着地,越过那耀眼的白继续向上看去。

啊......牵着缰绳的少女坐在白马上,那姿态一如天使落在人间。

天使少女轻拽了两下缰绳,天使马便顺应着后退了半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如虔诚的信徒仰视着这幅圣洁的光景。

视线被那顶淡蓝色的圆顶礼帽吸引,藏在其下的是金色的发丝,从小道尽头袭来的风吹拂着那柔顺的发丝。她伸手按住了头发,又将自己的礼帽压低了几分。

我瞪大眼睛想一睹少女的芳容,光辉却越过薄云刺痛了我的双眼。半眯着眼睛看向她,那面容隐在光辉之下,更添一种不可触碰的圣洁感。

只觉得她的轮廓好美,那米色的绸制连衣裙,那缀在其上的金色碎珠,轻盈优雅的装束或许和马并不契合,我却觉得那极具魅力。

异世界的女性颜值也太高了吧!

「但是.....稍微有点遗憾......」

我瞄向少女的身段,不禁发出叹息。那似有似无的胸部曲线不知该如何定义,没到一马平川的地步,却也没到胸襟宽广的程度,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是最让人唏嘘的。

「你......你是.....」少女的反射弧似乎很长,现在才对我的出现有所反应,正在天使马上一脸迷茫的呢喃着。

「那个,你好。我是——」我试着打招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哒哒——

自我介绍还未结束,就被两声急促有力的踏地声打断,天使马在我举起手的瞬间,抬起蹄子朝后退了近一米。

.......

这也太过分了吧!我还没做什么呢,就表露出这种抗拒的态度。知不知道这小小的一步会给他人的心灵带来不可磨灭的伤痕!

「你不像是这里的人。」她用不带起伏的声调说着,对我相当警戒。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附近的农场主,那个,新人。」我顿了顿,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前几天刚来这的。」

那淡蓝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我,被她这样注视着,浑身不自在,我不自觉的缩起身子。

「红色头发黑眼睛....这几天来的又是农场主....但是不可能啊....」她嘀咕着。「嗯咳。姑且问一下,你,不会叫黑龙吧?」

她的问题一出我身子也跟着一抖,莫非这天使少女认识我?什么时候?在我落入这个世界之前?

那语气更像是在说“你不该叫黑龙”,但BlackDragon也就是黑龙确实是我,状况不明,现在还是谨慎的回答为好。

「是的,我确实是黑龙。」我郑重的点了下头。

「诶!?骗人....」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嘴里碎碎念。「但确实是红法黑眼.....时间也吻合....看着蠢蠢的,跟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啊————」

「那个,我姑且是能听到的。」

我乖巧的举起了自己的手,但是被无视了!

一脸懵逼。或许现在的我露出了极为弱智的表情,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可是受这茂密树林迫害的的可怜人!用这种夹杂着嫌弃和不屑的表情盯着我太过分了。

「能问下从哪走能到布鲁林的农场吗?」

试着问出问题,却没有得到回应,那少女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樱唇微微撅起,不时的摇了摇头,继续碎碎念起来。

唉......

我叹了口气,本以为是天使降临结果是个脱线少女,拜此所赐,绷紧的身子也一小子松弛下来,我单膝弯曲者,手放在膝上歇息着。自然扬起的头,恰好能见着天使马那灵性的小眼睛。

天使马似乎注意到了我,脑袋一转,鼻孔还出着气。

呜哇....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我只得看向脱线少女,现在她正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透过指缝看着我。

吼~那种漫画中会出现的心动场景竟然能在现实中见着,真是稀奇。这是对我有意思的反应?我也没这么帅啊。

「你是变态吧。」声音顺着微风飘入耳中。

......

......

「哈!?」我大张着嘴。「为什么会突然得出这样的结论.....」

「事实。」她移开了视线,对着石板路说道。

「所以是哪门子事实会得出我是变态的结论!我们重新理下思路,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以认为你是认识我的吗。」

「啊嗯。是听过传闻.....但完全不相符。相差的太多了!」她一下提高音量,像是在极力否定什么。

面对莫须有的恶意诽谤,我再也沉不住起气了,当机立断就站起了身准备讨要个说法。

哒哒。

天使马立马退了两步。

「别靠过来。」坐在马上的她同样拉拽着缰绳警告着我。

「不是....」

我气的牙痒痒,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该对什么生气。

「原本听闻是个正直、勤奋、帅气的人.....没相当会是这样....」我发现她的脸颊开始发红,在那金色发丝的映衬下更为显眼。「虽然知道男性可能会....那个,发泄欲望的.....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树林里——不如改名叫变态龙算了.....」

最后一句话如同石子落入水潭,却在我的心上激起层层涟漪。

将「黑龙」二字和变态融合在一起.....好一个变态龙!本以为是个如天使般的美丽少女,没想到竟是个毒舌女,初次见面就给我取这么个尖酸刻薄的外号,岂有此理!

忍不了了,即便顶着这样一张精致的脸蛋,心是坏的那我便要反抗到底。

「所以说从刚才开始你到底在说什么。麻烦你,一字一顿的,讲清楚!你和你那美丽的马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双臂交叉,挺着胸膛气势非凡的说着。

「确定要讲清楚吗,不大好吧.....」

这话让我恼怒,更让我恼怒的是她的态度,脸面一侧对着石板路,明明是同我说话,却视我为无物。

「哼。刚才给人起外号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好呢?原本还以为是个端庄大方如天使般的女性.....」我故作姿态的摇了摇头,得出了结论。「看来是我瞎了眼了。」

「你!我是为了你着想,你竟然还反过来——」她对着我大叫,话说到一半,突然收了声,脑袋一侧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哼哼。被反驳的说不出话来了吧。

让我带头冲锋,吹响反击的号角!

「不过也是。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个气量小的女人,胸部大小决定气量大小倒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我如同大哲学家,深沉的点着头。

那么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呢,真让人期待~

我饶有兴致的看过去。

.......

淡金色的眼瞳瞪着我,脸颊微微发红,似乎生气到锅炉烧开、蒸汽喷发的地步。说实话有点可怕。

但勇士啊,不要畏惧!从这突变的表现和异常的情绪就能看出她对自己的胸部大小多少还是在意的。

「刻意给你留足面子了还不领情......」她颤抖着说道,像是蒸汽要从壶口中喷出一般。

我大义凛然的叉开腿站着,我倒是要听听你给我留了什么面子了。

「大白天的竟然在森林里面门大开,还不知检点的做苟且之事。说你是变态都是轻的了!变态恶心龙!!——————」

面门大开?不知检点?苟且之事?变态恶心龙??

真是个过分的女人啊。我感觉自己青筋暴起,怒气突破了计量条。

正想发火呢,那纤细的手指从她的胸前划过,唰的一下指向了我。

「哈?」

我顺着那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背后?只有随风摇摆的野草。身前?只有灰色的石板路。

所以是我。

喉咙有些干咳,我咳嗽了两声,低下头打量起自己.......

「咿呀!————」过于少女的尖锐叫声响起,但绝不是那少女发出的声音,而是我。

双手捂在裆前,“啪”的一下并拢了腿,双脚成内八字,膝盖骨对在一起上下摩擦着。

不妙、不妙,糟糕透顶!

为什么这个麻布裤子要设计成有拉口的款式?为什么裆前这个拉口上的纽扣只剩下几根线头?为什么我全然不知自己裆部大开?

我低下了头,嘴里出着气。羞愧感攀至了顶峰,在我心中的山头上查下了征服旗。

啊....是这样啊。她对话时撇向别处不是因为嫌弃我这个人,而是因为我正大摇大摆的露着内裤,所以不愿看见我的丑态。

这不还是嫌弃吗!!

我双手包住成碗状,以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角度偷偷查看着。

呜哇,从大睁的“眼睛”中露出的竟然是鲁叔的豹纹内裤!那狂野不羁的黄褐色斑点,缀在冷白色的布料上,骚到爆炸。

我恨你,鲁叔,为什么一大男人要备着豹纹状的内裤啦。

夹紧了双腿,微侧身子怯生生的抬起头,总觉得天使马上的她更为高大了。

更为高大了.....

真的假的?前面我就这样底气十足的站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叉开腿一副正义使者的姿态讨要说法?从树林里大喘气的跑出,还大摇大摆的露出豹纹内裤的男人,怎么想都是变态嘛。

「那个!我能解释的————」我护着裆,急切的想要挽回局面。

「我.....我、明明白了.....明白了所以别过来!!」

诶?明白了什么?

我挪动着双腿向前一步,一人一马心有灵犀的往后退了三四步,一直贴到石板路的边缘才不情不愿的停下。

那少女会畏惧倒还情有可原,但为何这天使马会如此嫌弃我!难道你认为会对区区一只代步工具起性趣吗,为什么要后退!天使马!

「我真的能解释的,这个是有原因的......」

我伸出了手,却觉得如此无力,无论做什么都是在累计错误。

「能能、能理解......所以不要靠近我们!」她手放在身前抗拒着我的全部。「啊啊~什么都没看到呀,嗯,什么都没看到。小白也没见着人吧——」

身下的天使马鼻孔出着气,原地哒哒作响,白色尾毛摆动着,似是在告诫她的主人早些离开为好。

汗珠划过我的脸颊,我瞪大了眼睛,大张着嘴,却无计可施。变态的时候,说什么都像是解释.....

为什么会这样!?

逃、逃走吧!

把这当作一场幻梦,对,这只是一场噩梦。

我嘴里嘀咕着试图自我催眠,但那嘟囔声反而加深了她们的恐惧,那天使马调转身子,伴着少女的喝声动了起来。

一人一马的离去或许能带走这场噩梦,我看着少女牵着缰绳背对着我,马前蹄已经踏出,又停了下来。

「再见。」樱唇开合着,吐出了两个字。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道声“再见”,想必她是在极有教养的家庭中长大的吧.....但是,那声“再见”中分明透露出“再也不见”的意思。

我看着望不到尽头的石板路忽然想起什么。

「等等!至少告诉我布鲁林的农场往哪走——」

淡蓝色的连衣裙摆飘荡着,她手指向反方向便策马离去,不过几秒时间人影变小,消失在地平线的那头。

呼....我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意外的是个好人,面对这样的“变态”还能给予援助。

「为什么我要自行代入,默认自己是变态啊!!」

顺着石板路一路向下,以双手捂裆的姿势别扭的走着,不时将视线投到裤裆处。说到底全是鲁叔的错,要是普通样式的内裤,我多少也能挺起胸膛告诉她“只是纽扣掉了而已”。

豹纹、豹纹!可恨的豹纹!这种骚骚的花纹被人看到还怎么混啊!

快成怨念集合体的我一把推开了鲁叔家的门,也不管他是否在忙,趁着势头把刚才自己风评被害的故事添油加醋的复述了遍。

「哈哈哈哈哈哈,秒啊,还有这么好玩的事.....哈哈哈、咳咳——」

鲁叔看到我裆前大开,更是拍着肚皮狂笑不止,那丧心病狂的笑声让我一时怀疑他会不会笑岔气了呛死。

我发现自己真是蠢爆了,这可不是吹牛逼大会,这样添柴加火的描述只显得我更可怜、更滑稽。

总之,我讲的越认真,他笑的越欢快。直到这个“搞笑”故事结束,我才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怨念完全没有传达过去丝毫。

「鲁叔,这可是你的错!」我咬着唇说道。

「行~就当是俺的错。噗......哈哈哈.....」

他拍着肚皮虚心认错,随后头抵在桌板上憋着笑,这一切都落在我的眼里。

「啧,亏你还笑的出来......到了明天没准就会传出来各种奇怪的谣言,什么林中钻出变态,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之类的.....完了,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双手撑着额头,感觉糟糕透了。

「咋可能嘞,你想多了,黑龙。那小姑娘是做不出这种事的。」我看着鲁叔笃定的样子心生疑惑,他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立马解释起来。「金发骑着马的小姑娘,这附近也就只有城堡那的雪梨了,挺可爱的姑娘不是?」

「雪梨。」我体味着名字。「是挺可爱....不不,不是...所以鲁叔你认识她?」

「都是咱圣地农场的人,俺能不认识。不过那小姑娘可不一般,毕竟曾经是贵族家的大小姐.....」鲁叔顿了顿,又摇了下头。「应该说现在也是。总而言之,她跟俺这种大老粗不一样,有教养的很,生活层次不一样,看着那马你就明白了吧。想必小姑娘现在正急着忘了这事,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对你不利的谣言。」

我支支吾吾的,被这没有依据的说辞说服了。不过竟然贵族家的大小姐.....嗯,骑着马确实有种上流人士的感觉,她好像还是住在城堡里的。

「我倒也挺想把这事忘了的.....」

「俺倒是记得清楚的很嘞。啧啧,刚来农场就享受青春起来了。美丽的邂逅,倒也不赖。」他敲着桌板说着事不关己的话。

「首先这一点都不青春,其次这邂逅一点都不美好!」面对鲁叔的感叹,我也只能如此吐槽了。

啊啊....刚来就遇到这种奇怪的「事件」吗。

但要说事件又不大合适,NPC怎么可能和人互动到这个程度。我这游戏脑还是需要矫正,得把他们当成活生生的人来看,当作会独立思考的个体来相处。

如果,我是说如果,雪梨是可攻略对象的话,现在开始每天给她送礼物比较好吗,但是内裤都露过了,不讨厌我就该谢天谢地了。更何况现在的我比起青春烂漫的恋爱更喜欢实实在在的种田!

「说起来小姑娘也算是半个农场主。」鲁叔突然翘起大拇指一摆。「喏,她那农场,也就是城堡就在俺这的西面。不过鬼人树都挡着了,从这里应该只能见着个尖头。算是你的邻居,以后没准还有遇到的机会嘞~」

合着她还算我的邻居兼同行!?

鲁叔家的西面,也就是我家的北边,没准离我的农场很近。胃部隐隐作痛,别想了,就算是邻居也不是出门就能见着的,赶紧忘记这件事,聪明的大脑!

我摆了摆手,强行改变了话题。

用别针代替掉落的纽扣,暂时解决了裤裆危机。当作转换心情的一部分,鲁叔带着我往镇子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