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19日目
在夏季的清晨，我被自家的鸡崽逼到墙上退无可退！
鸡舍的草料丝毫不剩，再次怨恨起自己竟然又忘了补充，现在臭臭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一副不铺上新草料就不放我走的势头。那犀利的小眼神、歪斜的小脑袋竟然让我感觉它高大起来了！
我用着人类的语言反复承诺今天会把替代的草料带回，臭臭飞身将脑袋对着墙面，蓄力啄向木头墙体，被反作用力震的一阵晕眩，颇为不甘的往后推了两步整个身子跟钻头一样再次刺了过去。我凑近一看，带着横条木纹的光洁墙体有个难以辨认的凹点。
「如果没带来的话，你会这样啄我？」
它扇着翅膀叽叽的回应着，看来这就是它的想法，这是只通灵鸡吗？我叉着腰哭笑不得点了点头从鸡舍退了出去。
田间的活早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照看作物成为唏嘘平常的事，放在育苗穴盘里的冰花也在茁壮成长，微微撑开土层露出的小芽还不足以抵抗田间的大浪，发芽期不断施加混有鸡崽排泄物的淡肥，稍微有些发臭，不过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我将昨日制作的十五个最新批次的花饰装入收纳包，顺手制作的上了油木红漆的包装盒10个也一并装入。仅仅多了一个工序，朴素的包装盒就摇身一变成了古色古香的高级货色，内心已经决定好以后的包装制作也沿用这个方法。
我时常在思考让娜究竟是何时到的店面，她站定在柜台前迎接我的姿态让我欣喜万分，同时又极为惭愧。
「作为员工的让娜太勤勉了啦。」
让娜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对于在花落羽工作一事相当满意，工作热情自然就高。我把昨日制作的饰品拿给她看，惊呼和赞叹轮番在耳边响起，尤其是那个水滴状的晶体装饰，她颇为满意。明明凹凸不平、不甚圆滑，却又让人立马反应出那是“水滴”。这种矛盾的感觉反而让人爱不释手。
我视线闪躲着点了点头，她所说的这种“矛盾”的情况，完全是拜矿石随缘加工法所致，为了水晶的澄透感，不能打磨只得变换大小不同的改锥敲出水滴形。要是有办法做出圆滑的水滴形晶体我早做了！
我将新一批次的饰品配合沉稳的红木盒子放入柜台中，找了块牌子起草了一个“新款上市”挂在店面前。
「价格不变吗？」让娜看着我摆着号码牌发问道。
这倒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新批次的质量明显高出老批次一大截，虽说如此价格提升太高也不合适，将老批次的低价处理的话，原价购买的顾客心理上可能会不平衡。
我检查起上一批次的库存，耳饰残余二个，挂饰残余三个，吊坠残余一个。作为店主的我自然不希望这些饰品作为废品进入回收站，急于开始下一批次的贩卖成了首要目的。那么解决方案很简单！
「当然要变，不过我打算捆绑销售。」
新一批次的花饰全部在原价的基础上提升了100r，戒指只提高了50r，从250r变为300r。我精心的摆放着价码牌，心中多少有些担心顾客无法接受这个价位。接下里就是正题了，把上一批次的450r耳饰和新批次800r花环摆在一起，两者相加为1250r，我用雕刻刀毫不犹豫在上面划了一道，一旁刻上1000r的价码。
「这两个一起买就能得到250r的优惠？」让娜对于这个称不上精妙的简单营销套路相当惊讶。
「比起卖不出去，这样捆绑销售会更好。当作套餐来销售，也算是对上一批次的饰品告个别了，现在花源稳定，花饰的质量从今天开始会以这个为基准。」
我像是面对着台下无数观众在演讲，让娜一副“这是大佬”的样子，崇拜的看着我不停鼓着掌。哼，这个世界的人太甜（天真）了啦！营销手段什么的完全不用可是傻子啊！
剩余的商品也如此处理，给出的优惠基本在老批次价格的一半左右，这个方法到底有多少成效等下就能知道。我拿出了一个充满夏日气息的清凉水滴耳饰系在让娜耳垂上，花朵的香气毫不冲突的交织在一起，对于站在一旁的我也是一种享受。
「说起来让娜知道的吧，关于计划的事————」
街头开始热闹起来，这样的景象每天都发生着，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当然，今天那位先生就会行动起来，我和同组的人员会全力配合他的。不过店面上的事要店长全权负责了。」
「嗯，特意表现给他们看吗，造出这样的既定事实也是必要的啊。」
我往着斜对角的金盏，眯眯眼代理店长对着穿着制服的店员说着什么，突然回过头一脸亲切的向我打招呼的样子，着实吓了我一跳！我立马让自己平复下来打起了招呼，敌人近在眼前却不能轻举妄动真是折磨。
「明天他就会向金盏下大批量的订单对吧，花落羽需要连着营业一天吗，还是顺其自然————」
「不用，店长不用刻意作出改变，不如说明日不开店更好。」
让娜将肉色的小耳机塞入耳洞里，垂下的发丝遮住了一部分仔细看也难以发现。
「店长，今天也一起努力贩卖花饰吧！」
我的手臂也被抬起来做着加油的姿势，员工的情绪高涨也算是好事吧......
被「新品上市」吸引过来的顾客在狭窄的门前逗留，看到价码后又摇摇头离去，这样的情况也在预料之中。对于捆绑销售感到疑惑的客人，我不遗余力的讲解着，效果甚微。有的顾客甚至一脸怀疑的盯着我，明着暗着询问我是否是残次品，从柜台中取出验货还是无法消解他的疑心。
最后还是靠着回购的客人卖出了一套，果然花饰的主力购买者还是女性，对于新老批次的套餐一脸“捡着便宜”的态度欣喜的买下了。
「要开始了！」让娜手指放在耳垂边对着我说道。
我立马就理解她所指的是什么，金盏出来一个光头店员在摆弄着门前的装饰，我用余光撇去，他那扭捏作态的动作一看就是在打量我们。这确实是完美的时机，我见着街道那头，人流犹如莫西分海般向两侧分离，中间只有一人，在炎热的夏日褪去了一切色彩只剩下白色一种颜色，绷带般缠绕的随意服装已经不是用异国风采能形容的了，Y穿着自己的沙漠套装在街道中穿行太惹人注目了。
他背着个白色的小包边走边左右查看，一副闲暇之时逛街的姿态，我很确定金盏的店员看到Y了，所有人都一时停下了手边的工作，视线随着男人的动作最后停留在花落羽门前。
「这就是传闻中的花饰店........其一吗。」Y的声音刻意提高，沉稳的嗓音在街道中成了低音炮，这样对面也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对话内容。
「欢迎光临花落羽，您需要什么呢？」我和让娜弯下了腰，毕恭毕敬的迎接这位古怪的客人。
Y的动作跟任何一个第一次光临店面的客人相差无几，查看、思考、惊叹、疑惑。略微夸张的肢体语言看似是演给我们看，其实全是传达给对面的店员。
「有意思，但是定价太高了，能拿个样品出来看看吗。」
我顺着他指定的款式拿出了耳饰、挂饰、吊坠。他拿出了一个放大镜，一手叉着腰“研究”，嘴里念念有词。
「嗯......不错不错，定这样的高价多少也有些道理。」
我满脸挂着笑容感谢他的赞美，即便在意对面店员此时的反应，也绝不能查看，现在要全心全意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每个都不尽相同，这些都是手工制作的？」
「是的，每个都是纯手工制作，即便是同样的款式还是会有些差别，品质如您所见，都是一流的。」
「嗯哼，纯手工......如果是有客人要求大批量的订单，这家店能接吗？」
「这得看是多大的量。」我搓着双手，身子抵着柜台说道。
他竖起两根手指。
「20？」
他摇了摇头。
「200？」
他仍然摇头，随后身子往后弯去，头高仰着看正上方。
「看来是不行了，抱歉，当我没问过。这个是两个加在一起的价格吧。」
他等着我的回应，确认后立马决定买下老款耳饰加新款吊坠的套餐商品，折后价900r。非常爽快的取走了我递过去的袋子。
我和让娜说着谢谢惠顾目送着对方往金盏走去，几乎是在对话结束的同时，光头店员回到店内。Y大摇大摆的拎着我家的袋子进入金盏，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透明的门后。
耳边一丝凉意吓的我差点跳起来，让娜把什么奇怪的东西塞到了我的耳孔里，起初还很惊奇，但耳边跨越空间的杂音和对话声立马让我理解了。
「你们也给他准备了一份吗？」
「当然！全力支援！刚才店长的表现很棒诶，两个影帝同台表演的感觉！」
耳机里只有些许的喘息声，因为金盏的店面较大，商品罗列在柜台上要来回走动，充足的店员使他们能给为每一位进来的顾客指派一位销售员，耳机中传来的讲解声我听的咬牙切齿。
什么奇思妙想、原创商品、纯粹的匠人工艺，说的天花乱坠、一副饰品界的大革命家的姿态，结果从样式到款式还不是全抄我的吗。
什么？连发髻的idea都立马变成你们独创的了？
「店长，店长！表情太可怕了，克制一下，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让娜拉了拉我的手臂，用手指刮了下我的鼻子，我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发的怒气让整张脸紧缩在一起，立马深吸一口气，脸部松弛下来了。
耳机中的对话还在继续，介绍完全部的商品之后出现了短暂的平静。Y自言自语着，拿两家店的商品做着比较，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相差悬殊的价格上。
「确实对面那家店的商品在细节上的处理有些特点，您在他们的店内买的商品花了多少r？」
Y报了个数字。
「这个价格足够在本店购买十个！款式上我们不断推陈出新，细节也不断在优化，与那家店迟早会凋落的花朵不同，我们的饰品能永久保存！如此多的种类可以满足各类人群在各个场合的使用。金盏一直致力于打造出一个人人能卖的起，人人都愿意买的品牌。」
你放屁，你们的饰品哪可能永久保存！
又是片刻的沉默，Y用一副被对方的说辞折服的语气回道。
「确实，这个价格只能用上一段时间的饰品确实.....而且就长途运输来讲也不合适......」
那店员立马让Y跟着到另一处，似乎是细节提升的二代商品，价格也有上升，但单价没有任何一个超过150r。
Y对这些商品赞赏有加，又跟店员询问些别的事，挑选了几个自己中意的商品，大多数都是店员后来带他去看的升级版。
他跑去结算金额，询问这里的店主是否在，片刻之后响起的声音我很熟悉，是那个眯眯眼男人。
「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吗？」
「嗯，不是什么大事。」耳机中除了两人的声音便再没有其他。「原本只是来看看传闻中的花饰....比想象中的还要诱人。啊，抱歉，我喜欢自言自语。现在只是想问问这里是否接受大批量的订单。」
又是片刻的沉默。
「这.....大批量的订单不说个数可是没法下定论。」
对话又变成了之前在我店门口的形式，不同的是眯眯眼男人是直接从200开始问起的。
「2000个吗.....稍微有些夸张的数字，能问下您购买这样大量的商品要做什么？」
「我是个旅行商人，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您想把他们作为您的商品贩卖是吗。」
我听到布帘摩擦卷起的声音，我想是移动到了后方避开前面的店面部分，眯眯眼男人对此显得极为谨慎。
能听到瓷碗盖子碰撞的声音，两人似乎依然坐定。
「2000个的大订单，作为商人来说，这可是一场豪赌。如果是这样的订单的话，我就不能把您当作单纯的客人看待。这样说可能会有些失礼.......但您付的出购买2000个花饰，约合20w的款项吗。」
耳机中充斥着布料与布料的摩擦声，卡片落到桌上弹起的声音清晰可闻。眯眯眼突然惊呼出声，态度一下子180度大转变，不对，应该说比之前更加恭敬了。
「失礼了，您确实有这样的实力.....方便透露下您以前作为商人贩卖的商品吗。」
我立马询问让娜到底给Y多少经费，她说只有5w，而且是打到那个支付用钱包里的。也就是说那张卡跟安保部没有半毛钱关系，完全是Y的私有财产，连我都有些好奇Y的资产到底有多少。
「嗯，只是丢一张卡给你看还不够说明问题对吧。」
「不不，哪有的事，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万分抱歉。」
「年轻的时候染指了些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生意，现在想想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作为旅行商人在四处流浪，你知道我领悟的最大的心得是什么？」
眯眯眼没做声，Y就继续讲下去。
「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觉，要赌就要赌大的，赌上自己的一切，尊严、财产、生命，一切的一切，化身成修罗，让自己变成野兽，嗅出商机、毫不犹豫的付诸行动！不是坠入地狱就是升向天堂！！！啊....不过现在已经很少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那迷离的声音有些疯狂，很快也趋于平静。
「如何？这家店能接受这样的订单吗。」
沉默、沉默、沉默，比起之前要久上百倍的宁静，让我不禁怀疑耳机坏了。
「抱歉，这么大的订单我这个代理店长没法做主，需要请示一下上面的人。」
「嗯，没事，我也不是真的急切的现在就要结果。请示！也就是还要商讨的余地对吧。明天这个点我还会来的，希望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又是一阵布帘摩擦声，他让店员结算。我看到白色身影正往透明门那靠去。
「请等一下，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身影停了下来，把背部留给了我。
「为何不选择对面那家店？」
「纯手工制作的商品根本无法满足我的订单要求。更何况手工艺品和商品，那完全是两样东西，在一个旅行商人眼里，为了些无聊的追求经营一家店铺实在恶心。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眯眯眼男人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Y，看着他走进一家花店内。我与他的视线重合在一起，或者说是我感觉重合在一起，那眯成缝的眼睛读不出任何情绪，这次没有和我打招呼就拉上了透明门。
「呼......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们安排的这个剧本，有种舞台剧的感觉，透着耳机都能感受到Y的霸气....」我大喘了一口气，将手放在胸前。
「剧本是有.....但是完全不一样......」
让娜还一脸茫然的样子，原本的剧本中今天只是铺垫工作，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就足够了。结果这个步骤被一下跃过直接开始了原本安排在明天的任务。
「这样....不要紧吗？」
「啊，贝利克先生发来通知了，说在能接受的范围，是场出色的演出，让所有在职的组员配合Y先生的行动提前计划表。」
........
这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吧.....
一位带着女伴的客人上前，我们立马停下了对话。女性一方几乎整个身子都躺在男性的怀中，两人甜的发腻，说话的语气都带股酸臭味。连价格款式都未仔细过问，就买下了一个套餐商品，两人粘在一起走向了远方。
午时天间飘起了小雨，犹如春日的绵绵细雨，不撑伞漫步在街道反而更有情调。我将门前的收缩屋檐展开，至少上门的客人不会被淋湿。我望着蒸腾着热气的街道在后台享受着让娜做的的员工餐。
让娜时常单手扶着耳朵小声的说着什么，尽是些我不知道也没问题的细节事项。每当我抱怨其实这个计划也不需要我的时候，她就会相当严肃的说店长在后面会派上大用处。等问到究竟有什么用，她又闭口不谈。心情犹如这雨，说不上暴躁，却有着一丝忧伤，落在地上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午三点钟关上了店门，今天卖出了三份套餐商品，和一个新批次的耳饰，这样的战斗结果令人欣慰。一想到明天不用开店，计划中也不需要我就宛如放假般愉悦，又有种自己是多余的那个的错觉，人实在是矛盾。
我还要为了草料的事奔波，一想到臭臭那张颜艺脸就想笑。苦于情报不足，还是首先推开了杂货店的门，空无一人的店面显得十分冷清，我出声呼喊。
「在这在这，小黑龙。」兰姨从布帘里钻出来立马又拽着我进去。「尝尝这个！」
放在手中的是一个带着盖子的茶杯，兰姨跑到我身后蒙住我的双眼，想必一定是新制作的某种奶茶。
在黑暗中打开盖子，立马能闻到奶香味，入口清甜，有股蜂蜜味，冰凉的口感一口下去实在过瘾。
「奶绿吗！？嗯嗯.....呀好久没喝过了......」
蒙蔽双眼的黑暗消逝，兰姨跑到我的面前。
「为什么叫它奶绿？」
「不是用绿茶和牛奶制作的吗，所以就简称为奶绿....」
「所以小黑龙你果然还是喝过，难道城里已经有这种配方了？名字都想好了？」
完了，忘了这个世界没有奶茶这种东西！
「怎么说呢，这个奶香味很让人怀念，小时候不是一直喝热牛奶吗！这个名字也是灵机一动想起来的！」
兰姨嘴里嘀咕着什么找我来试饮真是场噩梦，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啊，再怎么解释都有些苍白。
「兰姨，这点我敢保证，奶绿这种饮品除了你我之外没人喝过。」
兰姨最近非常热衷于研究奶茶制作，虽然我脑子里有无数现成的配方，多加实验一定能成功，但.....还是算了。参与到这场战斗中只会平填烦恼。
草料的购买和预想中一样，杂货店当然是没有的，必须到和风镇一个叫「草料王」的仓库购买，通过两个镇子之间的通行门左转直走，一个空旷的地方就是，我谢过兰姨之后立马踏上征程。
按照兰姨所说直走、直走，周围的景色越来越单调，一成不变的绿色杂草，毫无人烟的土色畈地。如果在之前那个岔口右转的可以通向小次郎农场的后门，但我一直顺着走....什么都没看到啊！
在几乎要放弃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看到远方一个飘扬的红色旗子，这抹红色成了点亮这单调世界的唯一色彩，我快步向前跑去，上面印着的正是白花花的「草料王」三个大字。
那灰色的建筑物上下两层，火柴盒般的长方形除了门、窗之类的必要装饰再没有它物，我站在门前空旷的水泥地上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从仓库的一个侧门进入，里面摆放着各种成捆、成扎的各种材料堆积如山。五米高的天花板让上方变得异常空旷，有种自己变小的错觉。
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麻灰色工作制服的人影，对方拿着个板子圈划着，听到脚步声立马对上了眼。
「来干嘛的？这里禁止进入！」中年男人身上的制服上散布着各种污渍，长久没洗的衣服看起来有些泛黄。
「我听说这里卖草料所以就过来了。啊...我是个农场主....」
我放低了姿态，挠着后脑勺，像我这样不请自来确实有些不妥。
「啧，农场主吗。是第一次过来是吧。」对方看似询问，其实早就在内心认定了。「要几块？」
他甩着手上的笔指了指身旁三米高的草料块，我仰起头勉强能看见顶端。
「一块就够了。」
「十块起卖，小菜鸟！不买就别呆这，本来这里就是作为仓库使用，哪有人自己跑过来订购的，全是配送过去的懂吗。」
他甩了甩手懒得搭理我，在看不到尽头的仓库中穿梭着。我一听这话心里也着急，立马跟他说道家里养的鸡崽无论如何都需要草料。
「关我什么事，你买一块我怎么卖给你，这里的规定就是十块十块起。」
「我不需要这么多啊，而且十块这么大的草料堆在农场里放哪啊......」
「谁让你堆着了，收纳箱被你吞了吗？？」
我的大脑闪过一道电光，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就如男人所说只要放到箱子里就好了！
「一次买十块的话就能卖给我是吧，那我要十块。」他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次好好的把身子对着我。
「那就是要十块鸡用草料是吧，具体要什么类型的，相同价位的可以不同类的拼在一起。」
我听的一阵迷糊，先不说为何草料还能细分出鸡用，这之后的类型又是什么玩意。
「还真是个小菜鸟，过来吧。」
他带我到了仓库的一角，这一块堆积的草料和刚才的相比要矮上一截，只有2米高。
「这些全是鸡用草料，和牛、羊之类的动物体型不同，所以草料也是选择的纤细易折的，出售前已经处理成短小的一段段状的。在这个区分上再区分，甘甜型、清凉型、保暖型等等。」
他显然不想花太多功夫解释，只挑了其中三种类型解释，清凉型就是夏日使用的草料，用低品质的麦冬、薄荷、青蒿等药草统一熏制闷存，处理后在草料块中塞入绿茶渣包保存约一月放入仓库。这种方法制作的草料清爽吸湿、自带清凉体感，还有股药香，在炎热的夏日使用再合适不过。
保暖型则是冬日使用的，大体就是突出一个保暖性。甘甜型特性如其名，能散发出一股香甜的气息，有效促进鸡的食欲，愉悦心情之类的。刚才不断飘入鼻中的淡淡草香应该就是来自这种类型。
「夏日推荐将清凉型和甘甜型混合使用，当然也有什么都不加的基本型，随你选择，如何？」
「价格是怎么算？」
「凉和暧型都是一块350r，甜型450r，顺便一提无添加基本款200r一块。」
嘴上说着让我随意选择，脸上却一副“敢选基本款那种便宜货就宰了你”的样子，我叹了口气。
「五块清凉、五块甘甜，麻烦了。」
「五凉、五甜。好，把订单表填了。」
他又拿了块板子，笔头在上面舞动着，随后扔到我的手里。
「那个，十块草料的话，我的收纳包装的下吗？」
我指了指肩上的收纳包。
「蠢货，你看看我让你填的表是什么，给我读出来，这里！」男人掐着我的后颈，把我的头扭过来对着表。
「配送地址.....嗯.....」喔，是配送诶，好厉害。
「懂了吗，配送过去，配送到你家门口是我的任务，不需要用你可怜的小包装草料。快点填！」
我把必要的信息都填好了，唯独不明白自己的地址该怎么写，是写「黑龙的农场」，还是「新人黑龙农场」，好奇怪啊！
「你家农场在哪你不知道吗？」
「不明白该怎么写.....顺着通行门过了布鲁林农场就是我的农场.....」
「布鲁林农场？布鲁林农场.......你不会就是那个布鲁的侄子吧？」
我点了点头，男人把手掌盖在额上慢慢的往下挪，拉动着脸皮翻出了眼白。
「怎么会那么蠢呢，说好的聪明果然是吹牛....」
他特意捂着嘴嘀咕着，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结果表的大半信息都被他填了。
「款项总计4000r，看你那么蠢.....」他故作姿态的咳嗽了两声。「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就收你3200r吧。一次付清，付完钱再配送。」
我颇为心疼的拿出自己的钱袋和对方对对碰，原本以为不会花多少钱的草料现在反倒成了榨干钱袋的罪魁祸首。
「小子还有点钱嘛，今天准备好明天就能配送到位，安心在农场等着就行。如果你人不在就找个角落堆放在农场里，自己注意查收。」
他拍拍我的肩膀推了我一下，挥着手一脸犯贱的说着“加油，小菜鸟”。这话让我想起农骑士D，虽然他可能没把我当作对等的存在看待，但我可不是把他当作宿敌看待的！
这次的作物祭也要早点准备起来了，即便无法收获一星半品质以上的花卉，我也可以在其他地方下足功夫提升自己的竞争力。
回去的漫长土路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心中又燃起了无限斗志，一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凹坑里，满身尘土的爬起来看起来一定很逊！
【今日出货额：0r】
【花落羽营业额：3450r】
【资金残余：5922.6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