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灰1.5kg,磷800g,盐250g,硝石100g,硫磺80g,氟7.5g,铁5g,硅3g!”
我细数着地板上面的材料对比着我手上光看样子就无比可疑的书里的内容。
书用暗红色的书皮包裹,封面用锡金镂空了一个骷髅头的模样,风尘沾染在骷髅头的眼眶之中留下了时间的痕迹。
假若说单看封面找不到可疑的地方话,但若是翻过来,无数条线组成的二维码就好像千年古尸的棺材里面找到了前天吃完的冰棍棒一样玄乎。
至于二维码上面的2007年新华书店第七版……可能是时间强大到就连传家宝都要进行第七次再版了。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它的确是我们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
别家的传家宝不是传世玉玺就是文物古玩再不济也应该是某十六字风水阴阳密卷啊!
到我这里好家伙,炼金术初阶技术专修准则……怎么说呢,很微妙的名字,若是将炼金术换成汽修,美发,厨师,挖掘机之类也找不到违和感的书名。
大概是在一年之前,一直在外面环球旅行的老爹突然快递了这本所谓的炼金术初阶技术专修准则,随信三篇纸,通篇长篇大论,总结下来就是,这本书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好好给我学,你要是敢弄丢了,老子就拉你去侵猪笼!
喂!到底谁家的传家宝会寒酸到用07年的再版啊!
本来这件事情我都快忘光了,更谈不上学习里面的炼金术,直到今天早上,老爹风尘仆仆地从外地回来,见此气得直接把我和这本什么炼金术初阶技术专修准则扔进小黑屋,摆出一副你不完成炼金术你个小兔崽子别想出来的架势倒是着实吓到了我。
我把手中的材料按照一定的比例和次序放入准备好的石臼之中,小心翼翼地搅动着手中的小石锤,让这些材料能够充分的搅拌在一起。
大概十分钟过后,淡紫色的粉末逐步成型,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诡魅的颜色。
“成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石臼放在了地上后龇嘴一笑,一直吊在嗓子眼上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小爷我果然是天才啊!”
我深深地舒了口气,食指和中指并齐,在石臼里面小心翼翼地沾着一点点在地板上勾勒出记载在书上的炼金矩阵。不出两分钟,一个圆圈包拢的逆五芒星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还要水银啊?”我皱了皱眉头,左手恼火地抓着头发,按照书上的记载,在五芒星的周边是要用水银画些咒文的,但空无一物的桌子上摆明了没有准备水银这种东西。
“算了,都是液体,用水代替也没有关系吧?”
我转过身从旁边的书包里面掏出矿泉水瓶子,两只手指沾着矿泉水瓶子里面的矿泉水撅起屁股用来代替水银在逆五芒星附近继续符文的刻画工作。
在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在不远的将来,我会为我这一刻的选择,深深的感到后悔!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我龇嘴一笑,同时拍了拍两只手,算是清理一下手上的灰尘。接下来只要许愿就好了,我确认了一下书上的确是这样写的。
许愿这种东西就和做梦是一个道理,反正都是空虚又遥远的事情,与脚踏实地,从实际出发,还不如放飞自我,做一直敢为人先的癞蛤蟆!
我嘴角一弯,露出里面洁白的两排牙齿,神色出乎意料的虔诚,双手合十对着身前的那个炼金矩阵认真道:“请给我一个女朋友!”
啊!这空虚又遥远的愿望却出乎意料的现实呢!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就像是吃了跳跳糖一般抽搐了起来。一秒,十秒,一分钟,我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但那所谓的炼金矩阵宛如一潭死水般。
我抬起头,皱起眉毛,脸上的表情如同吃了黑巧克力一样苦涩。
“明天找他算账去!”
我一边琢磨着明天一定要找我那不靠谱的老爹算账一边站起身,一边打算回房间睡觉。
至于地上的那矩阵?懒得管,反正是老爹下的套,放着让他弄就好了,说不定他早就躲在了房间里面的某个衣柜里面,手上捧着照相机在偷笑呢!
明天自然会拿着印着我现在窘状的照片笑话我。
我从地板上站起来,并不打算从正门离开,在我进屋的时候他就提着椅子坐在门口,现在从门口离开未免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于是乎我的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跟前,那由三层窗帘掩饰地严严实实的落地窗。
“举行仪式的时候绝对不能打开窗帘。”
老爹的劝告早已被抛在脑后,我提起书包夹在胳肢窝下,两只手紧紧地抓在窗帘之上,随即分开。
“唰!”
厚实的窗帘被大开,宛如白雪一般的凝霜今夜第一次照进了这间房间。
我利落地打开窗户,一片白雪,恰好顺着冷风贴在了我的脸颊之上。
“雪……花?”
我抱着双臂,专属于夏日的T恤是无法在白雪皑皑的世界兼容的……但为何会下雪?
现在明明是暑假,打开窗帘扑面而来的本应是熏出油脂味道的松果味,可为何……却是漫天飞舞的白雪。
“举行仪式的时候绝对不能打开窗帘。”
老爹的话再次在我的脑海之中回荡,我下意识地回头。
我在地板上画好的矩阵上,淡紫色的咒文像是活了一样,弯曲着,扭动着,颤抖着。
几声唱诗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伴随着窗户外的马蹄声,踏踏地向着我这里奔跑着。
马蹄声近了,矩阵之上无数道光折射,分解,氤氲,在矩阵之上围成一道光门,与此同时耳边的唱诗声越发洪亮,也越发圣洁,显得不可侵犯。
嗒!嗒!
马蹄点在地上,听声音离我不远,我眺望着光门,声音便是从那边传来的。
“是你在呼唤孤吗?”
声音凌厉地像是一把刀,从光门的背后径直切向我的脖颈。
我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干冷的风锁住我的喉咙让我硬生生将话吞进我的肚子之中。
“麻烦的人类,是你呼喊便是你呼喊的,叫来孤又不打算承认,可知这是在亵渎神灵!”
光门那边的声音骤然一变,寒冷,圣洁,高高在上,这些一切的因素凝聚成一把剑,从门的那边,和涌动着风的声音一起扼杀着我的脖子。
“是,是我喊的!”
我被这声音所压迫,下意识同意了她所说的一切。
“孤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声音的主人似乎对我的回应很满足,声音也放缓了很多。
“以炼金术之命,你的许愿……孤收下了!”
刹那之间,雪花卷起夜空的明月挂起道道狂风。
雪花片片,从天花板之上片片凋谢,宛如早樱,朵朵凌冽,雪一样的洁白随后落英缤纷,在我和门之间,用雪花逐渐凝成一个女子的模样。
她骑着高头大马,雪白的铠甲下,一把冷冽的长枪抵在地板上,雪花顺着枪头流下。
她从马上下来,那马便化作一片流华融进了身后的风雪之中,然后向我走来。
第一步,她扔去了手中的长枪,长枪如流星消失在光门之内。
第二步,她身上的的铠甲破碎开来,点点碎片宛如流星消失在了身后的风雪之中。
第三步,她来到了我的身前,掩去杀气腾腾,披肩的金色长发蓬松松地挂在肩膀上,身上穿着符合时令的白色连衣裙,纯白色的蕾丝边绣在衣角,她伸出手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微笑……如此,女孩身后的雪花开始消融。
夏日独有的炎热再次从窗口传来,那片片白雪似乎从来没有在房间之中出现过一样,但是……但是眼前的女孩子是不可能造假的啊!
她那么漂亮,两只手撑起自己的小脑袋,恬静而又优美,她就像是从冰雕之中走出来的人物一样,是雪和冰以及某些纯洁无暇的东西组成之人。
“契约,签订了哦!”
女孩点了点我的额头,留给我……一阵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