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自于小林的叙述。
别开生面,目光始一触及对面的试卷,古之下就产生了讶异的想法。
他是自己平日里相处不错的好朋友。
可是在今天似乎变了一个人。
古之下能够明白那种落差。
此次考试所得到的史无前例的坏成绩,这位好友可能尚处于难以置信的状态。
坐在教室当中,古之下只感觉想要去安慰安慰。
可是,现在还在上课,不能够去实施自己的想法。
——还真是遗憾,否则,说不定,我们会变成更加亲密的朋友。
他这般想。
课桌上摆放着书本与试卷,老师在上面讲述着试题,期间,老师曾好好批斗过好友。
然后好友的表情很沮丧。
这是古之下所见到的。
“啧,要不是我生病了,怎么可能会考这么差!”
下课后,好友带着不在乎的语气说。
这是在开玩笑,不想让人为他担心。
“如果我的病好了,肯定会比以前还要好。”
现在则是有几分认真了。
古之下带着鄙夷的眼神看了过去:“哈哈!说的你原本成绩很好一样。”
这只是打趣的话。
可这是事实,好友的成绩的确不算是很好,姑且算是中等偏上,而此次的结果却是全班倒数第一。
这本就不可思议,一下子倒退这么多,更是让人难以相信。
“切,那也比你的成绩要好不少。”
好友这样回应。
古之下却沉默了下来。
那么,古之下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很软弱,但不胆小,他会尽力为别人考虑,担忧自己的言论会有何不妥。
因此,每每被别人说时,他就不好回话,感觉发怒那实在有失风度。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是第多少次呢?
感觉好友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好,认为好友的人品不是很好。
实则这是很普通的情况,古之下依旧会考虑很多。
他想要朋友,而且希望有个和自己相处愉快的朋友。
因此,能够说他有点自私,也可以说他的要求有些离谱。
这世上不存在没有产生矛盾的伙伴,即便是对一个问题的意见有些相左,也会产生可大可小的问题。
古之下在这方面有些钻牛角尖了。
——我果然是不适合和别人做朋友,应该一个人吧!
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不知你们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今后会如何如何,会变成一个多么帅气又潇洒的人,会成为一个怎样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性。
在你不断异想天开的时期,能够说你中二,但也只是纯真少年少女对今后的美好寄望。
古之下当然有,但他的想法方向,偏颇迷路了,他的思维和常人不同,他的期望会不自觉变成消极地考虑事情的后果
严格来讲,他有一定程度的心理疾病,这和他软弱的性格多少挂上了牵扯,因为天性使然,他习惯将事情埋在心底,他善于隐藏自己的不满,喜欢将自己的怒气隐而不发。
——只要这样,大家就不会和我闹矛盾了。
他总是理所当然的想。
于是,在漫长时间的积累下,他终于爆发了。
在不断对自己好友提出要求的同时,他自己没能够满足他人的要求,这是古之下的错误。
也是一切事情的导火索,算是如此。
“既然你说你聪明得不行,那你就考个第一名啊!你去参加国家竞赛啊!你可以提前参加大学自主招生考试啊!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为什么总是和我比较,既然会这样,那么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
我明白了,你是想我成为你的绿叶,去衬托你吧!呵!别妄想了,就算你将我与你相比,你也只是个普通人。”
古之下咆哮般喊出了这番言论,这番充满了力量与消极情绪的言论,在这一刻终究涌了出来。
他大脑的气阀终究松动了,他感觉自己的压力骤然消失。
大家被他的爆发惊呆了,以至于一时愣在了原地。
没有阻止接下来的一幕。
古之下被好友狠狠揍了一拳,他痛苦地捂着脸颊。
被好友狰狞的神情弄了个七上八下。
——不会吧!他竟然这么做了。
古之下默默站了起来,整理好桌椅后回到了原位。
“对不起。”
他还是选择了逃避,将刚刚冒上头的心火隐藏在了心底。
古之下打开了一把枷锁,却被更加坚硬沉重的锁链束缚了己身。
在外人的眼中,这只是一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破坏了班级上的平衡。
关于古之下的流言蜚语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盛行。
古之下被孤立了。
他的内心犹如沉入海底,无时无刻都在跳动的心脏碍于沉重的水压无法挣脱,只能够看见海面之上的鱼儿腾起跳跃。
他陷入了一个循环。
一个不断积累,而后爆发的循环。
大脑中的阀门,经过一次松动后,再也没有紧闭不开,这是一切的源头。
古之下很后悔,很后悔那时没有管住自己的身体,后悔自己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放学后,他回到了家中。
“怎么样?古之下,最近有一家补习班哦!要不要去试试看,说不定你的成绩会立马见成效诶!”
刚一进门,他就听到了来自妈妈守株待兔的问话。
“那只是宣传啦!效果没有那么好的。”
虽然嘴上这么回答,但他的内心有些心动。
在学校发生的事他没有说,还没到家中,就酝酿好了情绪。
他再次发作了,软弱的天性。
“诶!真的吗?可是如果去补习班的话,说不定可以交到不错的朋友哦,那样,你也会很开心的吧!”
妈妈这样吸引古之下。
不得不说,这个建议很具魅力,于是古之下答应了。
夜晚,爸爸妈妈在客厅看着电视。
“妈妈,我出去一下。”
他对父母说的是和朋友有约会,这时,外边并没有任何传言。
“那你要早点回来哦!不要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他们很放心,所以这样叮嘱。
在父母的眼里,他是个极其重视友情的孩子,因此在征询他去补习班的意见时才会以此为诱饵,效果非常不错,古之下这条鱼儿上钩了。
实际上,他当然不是出来和朋友玩。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
古之下寻着路边灯少的地方跑了过去。
途中,他一步三回头,非常谨慎。
在找到一个人迹稀少的废弃工厂后,停了下来。
喘着大气,他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大况,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这是个废弃的玩具工厂,靠近郊外,离家里很远了。
来时,他是换了好几趟车才在一个公交站牌处,看见署名废弃地的地点。
外边很是破烂,杂七杂八摆着一些塑胶制品的原材料,他找了找,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扇不完整的窗户。
窗户上有些玻璃残渣,且整体框架是木制的。
古之下恰巧发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扳手,就直接拿来用了。
嘭!嘭!
他一下一下,生猛地砸在窗户上。碎屑伴随巨力崩裂开来。
四处飞溅。
待得这扇可怜的木窗被弄的差不多,小心翼翼将一些碎片清理掉后,就停了下来。
一脚踏在窗台上,从中钻了进去。
这是个办公室,看着遗留在此的摆设,古之下就大胆推断。
他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在这里翻找着,没有发现趁手的工具,就拿着之前的扳手继续前进。
他看见了一些洋娃娃,看见了一些尖锐的玩具,来时看了看说明,知道这里是因出售危害儿童安全玩具,导致工厂运作日益萧条后被废弃的。
周边没有人,可以放心。
他拿起还剩在这里的破烂玩具就是一通乱砸。
这暴力行为带来的释放压力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
渐渐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古之下,不知哪来的力量,使得他不断破坏。
嘭!嘭!
剧烈的撞击声在工厂内部荡漾。
铿锵!
偶然扳手撞击到被遗留在这无用的机器,便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铿锵!铿锵!
一声又一声。
不断回荡在内部的轻快声响,仿佛奏出了一篇完美的乐章。
这乐章的演奏愈加强烈。
在此地看守的老人家察觉到了。
古之下仍旧在工厂里猛烈破坏。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等周围被破坏得差不多后他停了下来。
“呼哧!呼哧!”
他双手拄着膝盖,弯着腰,嘴里大口大口往外吐气,又不断吸气。
“咳咳!”
长久以来地被废弃,令这里积满了粉尘。
这一时间的强呼吸让古之下被呛到了。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古之下看着周围的惨状,他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我弄的?
他竟然产生了这般的怀疑。
随着他停下来的时间加长。
他开始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轻稳脚步声。
哒!哒!
古之下的心着急了。
要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他手中的扳手随着刚才的高频率活动,布满了伤痕,原本的锈迹大片的脱落。
在看了一眼手中的武器后,他产生了不得了的想法。
“是谁?是谁还在这里?”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这声音带着浑厚的沙哑感,在厚实的声音背后掩盖着有气无力的事实。
发声者是个老人家。
古之下得到信息。
来人是悄悄过来的。
在渐近工厂内部时才发出声响。
所幸的是,古之下没有将刚才的想法化为现实,同样,在来人即将赶到时,他就依靠遮掩物藏了起来。
一手捂着嘴巴,强忍住刚才剧烈运动后留下的后遗症。
不想被发现的古之下,只能这样。
——有机会。
趁着来人开始在这里搜查,他连忙向来时的办公室跑了出去。
这一动,让他发挥了不曾有的速度,被奔跑带来的风刮得十分清醒的古之下超常发挥。
一撑一跳。
他就以极为流畅的动作到达了工厂外面。
——安全了。
他这样想。
等他跑出一段距离后,后边传来了老者的呐喊。
“别跑,你这小子。”
——完蛋了。
古之下还是被看见了背影。
尽管在看守人眼里因为夜晚的光线暗沉,只能看见一道黑影,古之下却不知道,他一直处于不安的状态下。
他在远离那个工厂后,依然被恐惧笼罩。
他担心自己会被发现,担心自己的“恶名”会更加广为人知,担心自己……担心自己永远孤单一个人。
在乘上了电车之后,他没有坐来时的公交车,为了避免自己的信息透露的更多,也是为了避免有人二次看见自己,加深对自己的印象。
他今晚穿着黑色的单衣,这是他唯一觉得幸运的,黑色能让他很好地融入夜色,使他不易让人发现。
在乘上了电车之后,他莫名地安下了心。
不再担忧此前的一幕。
同时,他低着头注视自己的双手,握了握拳头,从没感觉这么有力过。
又回想起之前破坏东西感觉,他开始沉浸了进去。
——好……好爽快,这种感觉,好爽快。
回到了家中。
爸爸妈妈已经睡去,他的心更加安适了,这下父母就不会怀疑自己身上的粉尘是怎样沾上的。
自己也就少露了更多破绽。
他洋洋得意。
因为这一次的放松,他睡得很沉,很沉。
自这一天后,他和班上的人发生矛盾越来越少,但关系却越来越冷淡,古之下之前被孤立了,现在则转换成了他孤立了大家。
他在这里没有了朋友,他始终孤身一个人。
关于他的传言漫天飞扬,他却听之任之,不管不问。
大家被他这种态度弄得不清不楚,但也没有在意。
唯一不变的,他和之前的好友仍会互相冷嘲热讽。
此前多次争吵,现在倒是安定许多。
在他一次次出门,一次次更换地点,他破坏的物品逐渐增加,他的行为也开始被人发现。
关于西区出现了破坏狂的信息不胫而走。
古之下才消停了会儿。
在那天妈妈说过补习班后,他一直期待着能够找到不错的朋友。
可让他失望了,虽然有了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却还是没有找到他内心希冀的那个人。
“今天他又骂我了。”
古之下对着眼前这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平凡少年这样说。
这是例行惯例,他会对眼前的人说起在学校发生的事,但对方从未会回答什么,不会为他打抱不平,也没有批评他,古之下疑惑这个人的态度,但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始终是好的。
“早晚,我都会还回去。”
他又冷淡地提起自己常说的话。
这已近乎成为了他的口头禅。
在补习班上,眼前的倾诉对象虽然有看不过眼的时候,但因为不久就会在外面发泄,所以他对眼前的人没有出现过任何言语攻击。
在眼前的人看来,古之下是个可怜的同龄人,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在学生以及大家的朋友圈里,多多少少会流传关于古之下的风言风语,一开始他会想远离古之下,在偶然知道了古之下的过往后,他就对这人抱以怜悯之情。
每天会听对方述说,但从未有过交流。
补习班的课程结束了。
古之下拿起书包就走了出去。
“老师再见!”
说完日常的问候就一去不回头。
老师无奈:“再见,要早点回去哦!最近关于破坏狂的事迹应该听说了吧!要尽快赶回去,碰见奇怪的人就赶紧躲开。”
老师叮嘱,古之下不以为然。
他在这段时间里,偶尔会找个地方发泄,久而久之就流传了关于他的事迹。
开始认为好笑。
现在则已经无视了。
可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他竟然被人尾随了,是同一补习班的同学。
她想要提醒自己,自己却在其眼前实施了破坏行为。
起初他紧张得不行,在不断习惯这种事后他做到了无视。
在结束后,他瞥了瞥对方,就走开,一句话未说,一个动作未做,离开得十分洒然。
看见对方害怕的眼神,古之下就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自己可能出问题了。
他十分明白自己的心态有多危险,可沉醉在这种感觉中的他始终不曾理会,不想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不想要再被那种压抑的感觉束缚行动。
他是个软弱的人,可他想要改变这一切。
现在古之下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他开始变得自信。
——只要再不久,再不久就可以变得坚强了,那个时候,这些事就不会再发生。
古之下如此认为。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错误,这可能只是一个青春期迷茫的少年,但他正不断向着深渊前进。
次日,他到了学校。
冷静漠然地将书包放进课桌的抽屉,把上课要用到的课本拿了出来。
一个黑影遮住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最近这么孤僻。”
是曾经的好友,早已熟悉这样场景的古之下知道,这不是什么问好,是即将上演激情打斗的前奏。
“孤僻?那种词怎么会与我扯上关系,我有了最完美不过的朋友,那个朋友温柔而坚强,说起智慧,更不是你可以相提并论,你只是个附属品!不对,作为朋友而言,你还不够资格。”
古之下的神情充斥着狂热,不知为何他就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可是他说的是事实,他确实有了一个朋友,古之下没有撒谎。
因此,他的眼神不似作假,而正因如此,那个好友更加愤怒。
“你!呵!”
对方讽刺地嘲笑一声转过身去,什么都没有回答。
这让古之下感觉十分奇怪。
——总之,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人了。
五月十五日过后。
古之下如常进行着学校,家中,补习班,三点一线的作息规律。
他在这期间可能会在路上消失,前去进行自己的“坚强之路”,但的的确确,他的作息十分规律,并且,他没有和任何人见过面。
没有和任何陌生人见过面。
街头巷尾开始流传一种传说。
“出现了啊,叫做杀人鬼的东西。”
“没错没错,杀人鬼又出现了。”
“我曾亲眼看见了,那个未知的生物在对人类进行攻击。”
“不对,不对,杀人鬼吃了好几个人。”
这样的发言开始在网络上随处可见,随着传言的愈演愈烈,口口相传的故事也越来越夸张。
但每一种说法,都不曾离开一个话题。
杀人鬼!
在都市传说中,杀人鬼是未知的怪物,杀人鬼是某个有预谋的犯罪团体。
而这个名称,真正开始广为人知,是五月十五日那一天发生的惨案。
连续五个人在相连的街道被袭击而死。
据警方的调查,五人是相继死亡,且刚好案发当地是摄像头死角,不可思议。
五人死亡地点虽然相连,但距离可算是极其远。
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接连将这五人杀害。
在警方推论里,这是集体犯罪,几个凶手同时对被害者加以杀害,于是出现了斐然的结果。
但在整个网络上流传的,是某种未知生物的出现。
整个社会都轰动一时。
“二十一世纪的开膛手杰克”,“不,比之开膛手杰克还要穷凶极恶的犯人”
人人自危,半夜开始不敢出门。
古之下亦如此,他的破坏行为开始停了下来。
他的压力再次开始积累。
他那因释放压力滋生的大脑中的猛兽开始不安,开始蠢蠢欲动,在多次进行破坏后,古之下对这种行为有了几近上瘾的变态快感。
现如今,无法出去的他,成为了压抑与欲望的结合。
两种情绪互相作用下,他开始变得再次不爱说话,变得再次易愤怒。
在补习班中,那个愿意倾听自己述说的人,开始和自己有了交流。
在一次夜晚。
补习班因为老师的迟到,很晚才下课,当时已经接近夜晚,门禁,这种人在潜意识里为了避免被杀人鬼袭击设下的东西,快要到了。
所有同学都在着急,希望自己尽早回家。
这是个不寻常的开始。
在补习班下的小道里,他目击了一起抢劫案件。
他默默走在小道上,曾与一个拿着黑皮小册东张西望的怪人对视过。
对方似乎很讶异他的脸色。
他则无视之,口中念叨着:“早晚要还回去!”
后面赶上来的那个补习班同学则在一旁劝说:“不会吧,你还耿耿于怀啊!没必要吧,那种小事……”
他没有回话。
在将他送回家后,就离开了。
离开时,他突然对对方道歉:“那个,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本来应该开开心心地回家才对。”
对方笑道:“没关系的,你的心情不大好,对吧?这样的话,就不是你的错,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他的内心被触动了,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
“谢谢。”
古之下带着真切的感情,说完,他就急急忙忙跑开了。
这个夜晚很不平静。
只是没多久,他认知到自己糟糕了。
他目睹了血腥的场景,目睹了恐怖的一幕,可爱的小猫小狗们被残忍地杀害。
而后,他又见到,平日里和自己争吵的,那个曾经的朋友,被人勒索。
再之后,那群人自称杀人鬼。
他跑开了,在即将抵达家门口之前。
古之下头昏脑胀,一根附着着不少血色斑点的骨棒出现了,重重的敲打在自己的头上。
嘭!
全身无力地倒在了地面上,他成为了杀人鬼下,又一个死者。
这是他所认为的。
在闭上眼之前,模模糊糊,见到了一个黑影,还有一双鞋子。
他倒下了。
并没有死亡。
再睁开眼后,首当其冲的是自己的鼻子,浓重的消毒水味,他回顾四周。
发现周边站满了人,不对,是父母和医生。
然后……门口的是警察。
——诶!……我,没有死?
古之下试探着握了握双拳,而后就察觉到自己并未死亡的事实。
这一天过后,发生了很奇异的事。
古之下虽然被袭击,但却是精神饱满,没有任何后遗症。
他很快就回答了警方的询问,他也很配合医生的检查。
但他变得不一样了,虽然在大家眼里依旧是不爱说话的阴沉的孩子。
古之下却十分清楚,自己确确实实改变了。
他的目光深邃,透过病房中的窗户眺望着远方。
他在这天中午就回到了学校。
2013年6月27日。
古之下回到学校,继续学业。
他发现与自己争吵的那个人还没有来。
——果然吗?他也被袭击了?
大家都上前亲切地慰问。
古之下却感觉十分令人作呕,他认为大家的面孔实在是太虚伪了。
——分明不想和自己接触,还要做出这么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恶心至极。
在人群中有一个人,十分显眼,她的脸上挂着真切的担忧。
古之下知道,那是最近刚转过来的学生,名字叫六源,原本想要和自己接触,却因周边这些人而不好靠近自己。
念及至此,古之下愈加对周围的人群不满,但他不动声色。
表面上接受这些好意。
古之下又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那个人来了,那个曾经的好友。
脸上挂着一些伤,缠着一些绷带。
同时,他注意到,开始有些人出入自己周边。
有那天看见的警察,有不认识的人拿着麦克风。
似乎想要采访自己。
至于警察,兴许是保护吧!或者监视。
其中有一个人给自己印象很深。
是个眼神锐利,带着眼镜的平头男人。
对方虽然脸上有着和睦的笑容,好像很好亲近,实际上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古之下非常清楚。
渐渐,随着时间的推演,他发现那个印象深刻的男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频率高了。
古之下有些慌张。
——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破坏狂事件?
古之下极力想要改变这种现状。
他用尽各种法子,最终在别人的讨论中发现一件事,有人在打听自己。
有人在询问关于自己的事。
——果然……是那个家伙。
古之下意识到,对方有备而来,且并没有办法举报,一旦举报,自己的事情就会败露,说不定,那个男人就是警察。
自己的意图完全被识破了。
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没有办法报警才来的。
古之下不禁冷汗直流。
眼前的情况让他一下子失了神。
归根究底,他也只是一个初中生,他还没有成年人丰富的阅历。
该怎么办?
古之下扪心自问,他的做法是否错误了,他的行为是否正确?
古之下虽然开始反省,但最后的选择依然是逃避。
——完蛋了。
古之下心想,正当他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来临。
有一个人开始找上了他。
与古之下开始了间断的会面。
每次会面的时间不长。
但古之下一定会有所改变,这潜移默化的,一下子就过去了两年。
古之下明白了,在最后,做出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而这件事,又发生在社会上出现的两件事之后。
将时间回到那两年中。
古之下自从和那个人开始会面,他就变得阴沉,不对,更早之前,被袭击后,就是如此。
他口口声声宣称的“完美朋友”消失了。
他再次没有了朋友。
他一直以来浑浑噩噩。
脑海昏昏沉沉,大脑处于清醒与迷糊之间。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何等事情。
直到初中毕业。
这种情况有了些许改观。
班上来的转学生,名为六源的那个女孩,尝试着与自己接触,这让古之下感受到了寒冬之中的一把火。
再然后,他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身份,是六源的监护人,据六源所说,因为一件事情才被那个男人所赡养。
那个男人被六源叫小林叔,身份也同古之下所猜测如一,是个警察,听说在负责关于杀人鬼一案的后续。
因此,古之下始终与六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认为这是她那个叔叔委托靠近自己调查自己。
当然,这个推测和事实有些出入,但八九不离十。
时间一直到毕业那天。
那天天气多云转晴,和古之下的心情一样。
这段时间里算是有惊无险,他一直处在担心自己过往被调查出来,受到惩罚的那一天,却一直没有到来。
现在,毕业了,终于远离那个女孩了。
古之下虽然知道小林在冒充自己亲属暗访他人,他也没有拆穿,反而会替对方圆谎。
对了,有一次十分奇怪。
那是毕业典礼的前两日。
古之下在家和父母一起看着电视。
外边灯光暗沉,而屋内同样没有开灯,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看着恐怖片,古之下也陪同在一旁。
“古之下,最近你看起来要开朗多了。”
爸爸突然开口,古之下有些吃惊,却也很快回了上去。
“可能,是有新的朋友了吧!”
他语气深沉,而父亲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空间里,古之下的脸色得到了很好的保护色,没有人看见他的神情。
“啊,我出去买些零食。”
古之下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提议。
他行走在街头,夜风微微轻拂着,他的发丝随风摆荡,目视着前方,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很快不见,他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这一次倒不是借口,他是真的去了超市。
当走进超商后,他看见不少人同样出来买零食。
有人提着啤酒和足球服,有人抱着薯片和红茶,还有人……
——第一次呢!
古之下是第一次这时来到超市,他看见了以往没有见过的一面。
他有些好奇地东张希望。
忽然,他看见了一个人。
是那个眼神犀利、平头戴眼镜的男人,他也在这里游荡。
他注意到了古之下,向着这边走了过来,还一边挥着手。
“你好,我们应该不是初次见面。”
男人率先提出了问好。
古之下愣愣点了点头。
“你好,六源的叔叔。”
这时果然还是称呼六源的叔叔比较不会尴尬。
古之下好奇对方来这里的目的,如果没想错,他的家离这里着实有些距离。
而且,听说他搬家了,那就更远了。
“请问,你怎么会来这边?”
古之下直接问了出来。
“这个啊!算是散散步,最近被案子弄得有些烦,话说,你呢?”
两人在超市四处闲走,古之下去零嘴区拿了一些零食,放进购物车中,示意。
“有些饿了,出来买些零食。”
小林神色一变,他从裤袋中掏出了手机,走到一旁一接。
稍等片刻后,小林有些神情恍然。
“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没关系,请慢走。”
古之下实则巴不得对方离开。
在他走后,古之下想起,模模糊糊听见他对电话那边说……
“好的,我明白了,他们再次闹出大动静了吗?”
总的来说,这是很平常的日子。
前两天发生了惨案,是杀人鬼的再次登场。
小林正为此头疼不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古之下那边他还没有摸透,这时又来了新的麻烦。
此时,小林正整理着这两年间,他所对古之下明察暗访得到的信息。
难得没有戴上眼镜遮掩的狭长双眸,此时眯了起来。
他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古之下有一段时间坚称自己寻找到了最好的朋友,但那段时间里没有和任何人见过面,如果是补习班,那时的确有一个和他较亲近,两人却没有过交流。
那么,是他进行破坏时,所遇到的人吗?还是,根本就不存在呢!
那个理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