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破坏的天柱很快便开始了复原,但在其完全复原前,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到了,天柱中究竟藏着什么。
毫无疑问,那是稻草人的头。除了稻草人外,没有一个种族戴着草帽。
为什么是稻草人?为什么只有头?难道没有暴露出来的地方还藏着稻草人的其它部位吗?
为什么要对稻草人做这种事?
把稻草人放进天柱的······究竟是谁?
“不会吧?”薇儿像是看到世界末日一样,惊讶得瘫坐在地上不断颤抖,“这可是稻草人啊,是谁能把稻草人逼到这种程度!”
在银镜书的入口,林绊曾见过名为箬笠的稻草人。箬笠毫无顾虑的捏碎了安瓦的头,而目睹了这一切的精灵们没有采取任何复仇行为,而是一声不吭的进入银镜书中。
但林绊终究还是不知道稻草人究竟强到什么程度。
“稻草人很强吗?”林绊向薇儿问道。
“三十年前,我亲眼目睹了罗兰们对一个稻草人的讨伐。”薇儿的声音一直在发颤,林可儿依偎在薇儿头旁不断地安抚,“那可是罗兰啊,能抗下冰葵全族攻势的种族啊,居然为了讨伐一个稻草人落了个种族全灭的下场!究竟是谁?谁杀了稻草人!”
就在这时,从围墙那里传来了精灵的声音:
“没有人杀了他,我的朋友还活着。”
踩着围墙的碎片,衣着华丽的精灵缓缓走来。
“本来还有些担心该怎么和你们交涉,不过既然你们都看到了,那问题就简单多了。如你们所见,那里藏着我的朋友,这世界上唯一能理解我的存在。如果识相的话,把这根天柱交给我。”
精灵正准备把手放在天柱上时,可可琳把幻种大剑挡在了天柱前。
被可可琳用通道拉过来的精灵就是他,不能就这么相信。
“就算是我们亲眼所见,我们也无法判断你说的一定属实。请拿出更多的证据,否则我们不能相信你。”
“那还真是······能不能别再惹我发怒了呢?你难道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吗?朋友正在遭受痛苦,你难道要我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耐心吗?”
“耐心对我们来说都是必要的,驱使巨人攻击天柱的就是你吧?给我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我也在拼命克制自己砍下你这只手的欲望啊。”
可可琳的幻种大剑上,由精灵核心制成的纹章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完全陷入了僵局啊,林绊站在可可琳的身边,开始与精灵进行交涉。
“先做下自我介绍,我是林绊,目前是这个世界的代理人。来交涉吧,提出条件,讨价还价,这是保证你安全的唯一途径。”
等话说出口,林绊才意识到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进行了威胁,难道是被可可琳影响了?不妙啊。
本以为这下气氛算是完全弄僵了,没想到精灵却狂妄地笑出声来。
“代理人?香草叶这个黄毛丫头认命的吗?背叛了我们的神话,被叛徒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丫头,把这个世界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开始认命起代理人了?这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啊。”
交涉泡汤了?林绊对可可琳使了个眼色,可可琳握紧了手中的大剑。
林绊姑且最后做下努力:“我的行动与香草叶无关,完全是基于我自己的意志,别因为你和香草叶的矛盾而放弃谈判的机会。”
“与香草叶无关,你是在说笑吗?你不是人类吧?”
精灵毫无顾虑的触及了林绊的伤口。
“虽然看起来是人类,但只是人类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容量。虽然我自己也没有亲手做过,但我确实听说有把世界压制成人形的方法。如果是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的话,会做出这种事也很正常吧。只要在整合世界的过程中掺入一点点的杂质,就可以改变成品的性格。人类啊,你真的是你吗?”
我真的是我吗?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想起这件事了,而能得出的结论也更接近于一种偏执。
但至少现在的林绊,终于能保持微笑说出答案:
“我就是我啊,虽然可能不再是活着的我罢了。”
“那就是说跨过去那条线了?不容易啊。先说好,我对人类一直是认同的,在神话时代,穷尽自己的生命、精神、智慧,一代又一代向我们发起挑战的人类,就算是时过境迁的现在还是让我甚为怀念。如果你与香草叶无关的话,我或许能愿意和你多聊一会儿。对了对了,我说过自己已经很没耐心了吧?你猜猜我为什么要屈尊和你说这么多话呢?”
为什么?
他是在诱导着什么吗?
诱导又是在隐瞒着什么?
林绊还没来得及思考,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四个巨人突然从土中现身,精灵被离林绊最近的一具巨人托在手掌之中。可可琳挥剑正准备向巨人冲过去,林绊却把她拦了下来。
还不是时候。
想要召唤巨人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还不至于值得他拖时间的程度。
他刚才的那句话是为了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巨人身上的话,他真正的意图说不定还有别的障眼法。
比如说······召唤巨人本身就是烟雾弹,吸引可可琳注意力的同时,会不会是想要利用巨人破土而出时制造的震动隐瞒什么。
“可可琳,注意地下!”
话音未落,巨大的沙虫从地下突然窜出来,企图将天柱一口吞入腹中。在林绊的提醒下可可琳得以及时做出响应,用大剑将沙虫刨开。
被开膛破肚的沙虫变作一堆散沙,在落到地面后很快的融入土地中。
为了防止沙虫的再次突袭,可可琳将天柱底部与土地相接的地方斩断,在天柱完全复原前将天柱下的土地当作燃料进行燃烧,在得到大量能量的同时,失去所有特征的土地化作了无法传导影响的白区。
这样就可以防范沙虫的下一次进攻了,完成这项工作后,可可琳持剑冲向巨人。
根本没有给巨人反应的时间,所有的四个巨人,在几秒内被可可琳完全斩成碎末。在解决掉巨人后,可可琳挥剑向精灵砍下。
幻种大剑上的纹章闪耀着,从虚空中获取的能量在纹章中不断地循环。上个纪元存活下来的最后种族幻想种构成的剑身,精灵核心制成的供能装置,再加上可可琳三倍音速下的挥砍,凑齐了这些条件后,这一剑足以斩断空间,甚至足以扭曲法则。
然而并没有斩断精灵。
因为被挡下来了,被包裹着精灵的那薄薄的一层膜。
悬浮在口中的精灵居高临下的对林绊说道:
“人类啊,为你今天的所见所闻感到荣幸吧!你们知道刚才这个人偶破坏的是什么吗?是神话时代就给人类带来无尽恐惧,甚至后世的人类称作冰霜巨人的存在,傀儡种。你们今天的壮举,终于点燃了我两千年来的热情。为此,我向你们展现它的存在!”
察觉到巨大能量反应的可可琳不再执着于对精灵的砍杀,急忙赶到林绊的身旁,并把林绊护在身后。在被挤碎的空间不断悲鸣的同时,庞然大物渐渐现出身形。
漆黑的鳞片,巨大的羽翼,以及不断从口中喷出的火星······
“时隔两千年,我终于有了让它派上用场的时候!感到颤抖吧!屈服于最后的龙种脚下!”
精灵在巨龙的右眼中狂妄的笑着,用来保护精灵的不是别的,只是巨龙的眼膜。
因为刚才空间的震荡而导致身体受到损伤的薇儿倒在地上,对自己发起治疗的同时向精灵问道:
“你究竟是谁?”
精灵的语气像是在施舍般:
“我是神话时代唯一占据天空的‘神’!当时的人类是这么称呼我的。”
伴随着巨龙的咆哮,精灵缓缓说出自己的名字:
“天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