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们还不愿意交涉吗?”
经由林可儿放大后的声音，清楚的传达给了天空座和巨龙。
林绊对时机的把握很准确，在双方没有办法快速终结战局的现在，林绊提议的交涉比战斗更具有价值。
先停下动作的是可可琳和薇儿。人偶们的行为一方面是为了回应林绊的提议，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诉天空座，无论他出什么动作，人偶们都有办法瞬间做出反应。
正确解读形势的天空座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跟着停了下来。就算是为了争取时间思考对策，也必须先在这里对林绊做出回应。
“交涉？我无法相信与香草叶相关的你。”
自从林绊提出自己是受到香草叶委托后，天空座就一直是对林绊完全不信任的态度。虽然不知道香草叶与天空座之间有什么过节，但不能让局势停滞不前。留给林绊的时间并非无限，林绊瞥了一眼艾丝贝尔后，更加坚定了要实现交涉的信念。
不存在信任关系的话，谈判便无法成立。但交涉不同，需要的并非信任，而是材料与条件。
能让充满敌意与傲慢的精灵乖乖答应交涉的，让局势向林绊倾斜的材料，以及让精灵为林绊服务的条件。
拼尽自己手中的所有素材，打造出对自己更有利的、不平等的前提条件。
林绊向可可琳使了个眼神，瞬间明白林绊意图的可可琳毫无征兆的向天柱拦腰斩去。天柱在众目睽睽下被斩断，碎石砸到地面上，荡起浓厚的灰尘。
之后可可琳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高速愈合的天柱很快便还原为之前的模样。
“你是在干什么？”目睹这诡异举动的天空座向林绊投去不解的眼神。
“我想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还要我再细说吗？”林绊斜视着天柱，轻描淡写得说道，“我已经对这天柱不感兴趣了。”
天空座听出了林绊的言外之意。既然他对天柱完全失去了兴趣，那么像刚才那样指使人偶攻击天柱就是单纯的威胁了。如果需要保住天柱，就来交涉吧，林绊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想要公正的谈判，而是在威胁。
攻击与守护，破坏天柱与守护天柱，林绊正颠覆双方的立场。
与天空座不同，人偶们如果对天柱出手的话并不会顾及天柱内的稻草人，虽然靠巨龙可以与人偶制衡，但天空座不能在人偶们的攻势下保证天柱内朋友的安全。
被威胁的天空座虽然难以平息心中的愤怒，但与朋友的安危进行比较后，天空座陷入纠结。
朋友还是情感。
林绊靠一句话成功的把天空座最重要的两个东西放在了一个天平上。
就在天空座举棋不定的时候，巨龙的一句话打破了天平的平衡。
“还没听出来吗？他的话还有别的意思在。这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沉睡了漫长岁月的巨龙，却比天空座更早的听出了林绊的真意。天空座仔细琢磨着林绊的话，突然间恍然大悟。
已经对天柱完全失去了兴趣。林绊的这句话确实是在威胁，但也有别的解读方法。
对已经失去了兴趣的东西，比起破坏，当作交涉的材料更好吧？
林绊他现在，愿意将整个天柱的所有权当作交涉的材料，这是天空座无伤救出朋友的最好机会。
从神代到现在，天空座是当时占据地球的众多“神明”中与人类交往最深的。从独占天空开始，他见过无数的人类拼尽自己的性命、知识、力量、存在来夺回自己无法踏足的天空。
没有智慧的他们，会以生命为代价向精灵换取智慧；
没有力量的他们，会以将存在献祭来驱使借来的真理。
会去思考、欺骗、咆哮。
会去守护、侵略、杀戮。
在神话时代，与众“神明”争夺地球的，正是人类。用尽自己的一切成为英雄的他们，无数次对“神”亮出自己的獠牙。
神代已经过去两千年了，当年的“神明”退化为连寻找真理的能力都没有的精灵，反倒是人类，在两千年后还是出现了敢于对天空座亮出獠牙的英雄。
在无数次的内心挣扎后，天空座放下了自己的傲慢，纵身从巨龙上跳下，落在了与林绊同一水平线的地面。巨龙也缓缓降落，收起翅膀和爪牙变成人类的模样。
“你成功说服了我。”放下傲慢的天空座言语中没有了对林绊的轻蔑，“我天空座，还有龙种齐格飞，现在接受交涉。”
与变得和善起来的天空座相比，变成人形的齐格飞散发出更多的敌意，或者说是杀气。从记事起便与剑相伴的齐格飞，已经忘记如何停下自己时刻准备战斗的心态了。
而林绊这边，无论是林绊自己还是可可琳、薇儿都没有丝毫的战意，反倒是没有战斗能力的林可儿坐在艾丝贝尔的肩膀上，警戒地盯着天空座和齐格飞。
因为齐格飞和林可儿的存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直挥之不去，让林绊很是头疼。就当是缓和气氛好了，林绊决定先给天空座喂颗定心丸。
“既然是交涉，我还是准备了相应的筹码。我从你这里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一些情报，只要你肯不加隐瞒，我愿意把整个天柱奉上。”
林绊此言一出，一直处于虚弱状态的艾丝贝尔挣扎着坐起身来，无力的说道：
“天柱是我们冰葵的，天柱的命运不能由他来决定。如果想要拿走天柱，那就先杀了我。”
纵使软弱无力，艾丝贝尔确确实实的涌现出杀意。
天空座顿时警觉起来，齐格飞更是具现出翅膀，随时准备杀死艾丝贝尔。冰葵的强大之处天空座比谁都要清楚，如果说林绊的意图是借交涉的名义让天空座恢复艾丝贝尔的战斗力，那天空座现在正踏在陷阱的边缘。
像是猜出了天空座的顾虑，林绊对八音盒说道：
“给你足够的能量的话，是否可以构建出冰葵绝对无法逃脱的牢笼？”
八音盒无言的点了点头。
林绊对天空座提议道：
“既然你畏惧着艾丝贝尔的参战，不妨由我们双方各给她设置一个牢笼？为了表明诚意，由我们这边先动手。可可琳，给八音盒供能。”
虚弱中的艾丝贝尔还没有来得及反对，得到供能的八音盒便构筑出四面体的透明牢笼，将她锁进了牢笼里。
在被锁进牢笼后，艾丝贝尔发现了异常。在这一瞬间，她与花市中所有的夜灯断开了连接。
艾丝贝尔这才注意到，自己上当了。
八音盒作为真理的碎片，就算是得到真理的供能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构筑出牢笼。除非，从一开始就设置好了相应的通道。
“不要妄图挣扎比较好，失去与我的同胞们建立好的通道，你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切断与屏蔽的真理对抗。”
牢笼外冷笑着看着艾丝贝尔的八音盒，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仇恨。整个种族一直被冰葵蹂躏的八音盒，不可能会顾及艾丝贝尔的感受。
“是什么让你可以为了交涉做到这种程度？”
天空座不解的问道。禁锢己方最强的战斗力不仅会导致己方战力的削弱，也会影响冰葵对林绊的信任度，天空座实在想不通林绊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很难理解吗？只是为了交涉而做这种事自然是得不偿失，先不说她现在没有战斗力，就算是为了未来着想，我也该尽全力保住这理论上最强的战力。不过，有一种情况例外。如果说······”林绊指着被囚禁的艾丝贝尔，“我要你提供的情报，就是关于这个最后的冰葵呢？让当事人保持安静不是很正常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被囚禁的艾丝贝尔即使是发怒还是改不了懦弱的语气。
“当然是因为有疑点了。”林绊凑到牢笼前，与艾丝贝尔双目对视，“我从活着的时候开始，就特别擅长应对谎言了。”
“你并不擅长说谎啊。”像是为了做出最后一击，林绊对艾丝贝尔说道。
而被林绊的言语伤到的艾丝贝尔双目无神地跪在地上。
“疑点有很多，但真正让我注意到不对劲的，其实是可可琳的举动。在天街上的时候，可可琳从你的传送门中走过，结果从天街中心的半空中掉下去了是吧。”
“那样的话，到底能说明什么呢？”
“因为你与可可琳第一次见面所以不知道很正常，可可琳的话，就算是从半空中落下也有办法重新跳回来的。”
在沼泽里，林绊不止一次的见过可可琳在空中固化空间作为着力点的情景。但在天街上被传送到半空中的时候，她并没有跳回来。
“能做到的事情却并没有去做，这一定是可可琳在向我传达些什么吧？我可不觉得她只是单纯因为想要到下面去玩一玩。”
“就只是这样吗？” 艾丝贝尔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蜷缩在透明牢笼中与林绊对话。
“这样就够了。可可琳，你当时究竟是什么想法呢？”
“就像你想的这样喽，我再怎么说也不会出去玩都不说一声的。疑点的话，主要有两个。”
可可琳伸出两个手指，对艾丝贝尔一一道来：
“首先是在我们到天街前，你已经挖出了二十多块血玉。挖一块怎么也得两个小时，二十块加起来都快两天了把？可是啊，从天柱被月鹤分成两半到我们来到天街，其实还没有经过一天。林绊他刚来这个世界，没有计算时间的能力，不然我想你早就暴露了哦，还有下次的话请把这些细节做好，冰葵小姐。
“既然在天街被分开前你就已经在天街上挖血玉了，那么问题来了，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是为了修复天街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修复天街的话，又为什么不直接用你那巨大的创可贴呢？能回答吗？”
艾丝贝尔保持着沉默，并没有表现出动摇。
“当然了，你的目的我并不清楚，只是感到疑惑就是了。接下来，第二个让我感到疑惑的地方。你在设置传送门的时候，提到了概率对吧？
“这个世界可没有概率这种浪漫的东西，概率这种自由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并无法维持存在。你的那些色子会丢出多少数字，与能否穿过传送门根本就没有关系对吧？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掉下去。有那么看我不顺眼吗？冰葵小姐？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想把我从主人身边支开？比起在这个世界生活着的我，骗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他确实是方便不少啊。”
“才不是那样！” 艾丝贝尔突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并不是那样的······”
“那为什么要把我支开？”
“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你们间的关系，你们对待彼此的态度对我来说太过耀眼，仅此而已。”
慢慢变得消沉起来的艾丝贝尔，让可可琳产生了一点点共鸣。
毕竟就在不久前，可可琳也处在得不到爱的无尽痛苦中。当时的自己不能说对姐妹们没有一点点嫉妒，也曾因姐妹们的幸福而感到痛苦。
这个冰葵又是在因为什么而痛苦呢？
“少听她胡说八道！”八音盒突然将小小的拳头砸到牢笼上，由真理制造的牢笼因此抖动着，“她当然不懂这样的关系。将我们一族囚禁着，剥夺自由、自我、存在的冰葵，心早就腐烂了！如果她真的向往，又为什么会对我们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薇儿双手捧下暴怒中的八音盒，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
经过薇儿这么闹腾一番后，艾丝贝尔将头埋进双膝间，眼泪不断地落下。离开眼眶便化作冰珠的眼泪，慢慢的在牢笼中堆积。
就算是不忍心，林绊还是选择继续揭示真相。
“在钢铁之城的遭遇、还有在这里与石巨人发生的战斗，就算是充满了疑惑，我也没有真正的感到怀疑。就像是可可琳说的那样，我才刚来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法则并不太清楚。我真正感到疑惑，是在把天空座拉过来的时候。”
天空座紧跟着说道：“当时我正因为世界的坐标发生改变而尝试寻找坐标的原点，结果却突然被人用不知道什么东西拉到了这里。”
“虽然只是猜测而已，我想你至少并不居住在花市里吧？”
“如果住在花市我就不需要用到傀儡种了。我住在雨林。”
“那我再问你，你被拉到这里的时候是不是撞到一堵围墙？既然有围墙把这里完全围起来的话，你从外面进来怎么也要先撞到一堵墙才对。”
天空座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被拉过来的时候撞到的东西太多了，有可能我并没有注意到。”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了，一种可能是根本没有撞到墙，这样的话说明围墙其实只有这里有。”
“但我从天街上落下来的时候见过，确实有围墙围起整个天街。”与林绊不同，可可琳是从天柱这个圆环的中心落下来的，正好落到花市的中心，得以完整看到整个围墙。
“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了，那边的围墙并没有这边的围墙硬，甚至脆弱到天空座没有注意到的程度。我看可可琳在往过拉的时候也没有感到中间有吃力的地方对吧？既然如此的话······”
林绊指向围墙，曾经被天空座撞击的围墙早已修复，完全看不出破损的痕迹。
“我还记得天空座撞穿天柱后撞到围墙上，只是头扎进围墙里而已。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偏偏只有这里的围墙坚硬到这种程度？
“不过以上说的都是我后来才想到的。我首先想到的是，既然这围墙比天柱还要坚硬，恢复速度比天柱还要快，为什么不用建造这围墙的方法来建造天柱呢？”
众人陷入沉默。
没人意识到这种问题，天柱是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世界结构的一部分，根本就没有人想过用别的东西替代。
天空座突然察觉到了异常之处:“不对，冰葵怎么可能做出比天柱更坚固的围墙？如果真的有办法做得那么坚固，为什么香草叶在建造这0号世界的时候没有使用这种方法！”
“确实是有这样的问题，所以还能衍生出新的假设。”林绊略加思索，接着先天空座问道：“天柱里那个稻草人是你的朋友吧？冰葵们在抓走你朋友的时候说过些什么吗？”
“当时他们曾说过，抓走蓬蒿是为了强化天柱。”说到这里，天空座突然察觉到问题的不单纯之处。
冰葵原先只是一个连完整意识都不具备的弱小种族，靠着不断地对其它种族的个体发动同化而逐渐变得像现在这么强。所以冰葵们抓走最强种族之一的稻草人用来强化天柱这一点都不奇怪，甚至于说相当符合他们办事的逻辑。
可是，这可是与稻草人同化后的天柱啊，居然还比不上冰葵们自己制造的围墙？
“发现问题的所在了吗？比起说是冰葵的技术太厉害，我们还不如这样假设：是这根天柱在与稻草人同化后勉强达到了接近围墙的水平。
“薇儿，还记得艾丝贝尔用钥匙砸开围墙的时候，缺口是什么形状吗？”
“没记错的话，是一个奇怪的长方形缺口，不高，却有十几米长。”薇儿回忆了会儿后说道。
“在注意到围墙比天柱坚硬太多后，我回想起了这个缺口，然后有了进一步的想法。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天柱并不是真正的天柱，而这围墙反而是由真正的天柱拟态的？”
在听了林绊的话后，可可琳像是发现了什么，跃向天空。通过将脚下的空间固化后形成着力点，可可琳一步步跳到了天街的中央。在这个自己之前落下来的地方可可琳向下望去。
虽然只有一点点，甚至于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就像是很多人印象中地球是一个正球体一样，因为太过巨大，以至于可可琳一开始没有看出来。
包围花市的围墙并非纯正的圆形。
有一个地方，围墙其实微微向内凹陷。而那个凹陷的地方，正是林绊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回到林绊身边的可可琳将自己的所见告诉林绊，林绊的猜想很快就这么得到了证实。
“就是因为产生了这样的假设，我特意在要求林可儿和八音盒治疗艾丝贝尔时动了些手脚。在治疗的同时偷偷为八音盒制造牢笼架设了通道，以及在治疗过程中悄悄埋入能引起相似症状的通道，制造出一直没能治好她的错觉。也就是把她不可控的症状人工转化为可控症状。
“虽然只是直觉而已，但总感觉如果死亡的话她反而能得到好处的样子。”
在艾丝贝尔受伤倒下的时候起，林绊就一直有这样的疑惑，为什么如此强大的冰葵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这样的伤？又不是第一次与石巨人相战，为什么偏偏这次弄得如此狼狈？这次还有林绊作为外援啊。
林绊不相信偶然。
从生前起就不相信。
“天空座，这是最后一个问题，艾丝贝尔她为什么会伤到这种程度？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天柱复原时把傀儡种的碎片吸入了，然后与天柱同化的她产生了不可控治愈的症状吧。”
“天柱不也有自我复原的能力吗？再说这又不是小概率发生的，为什么偏偏这次反应这么大？这里我也有一个假设。”
为了不过度刺激已经陷入自闭的艾丝贝尔，林绊刻意压低了声音。
“恐怕是她故意没有防备吧。”
就算是没有大声说，艾丝贝尔应该还是听到了林绊的话。
但，并没有反驳。
无论真相如何，至少她默认了这样的说法。
“就算是一切真的如你的假设那样，也只是假设而已啊，为什么你会凭自己的想象把同伴关进牢笼？”与冰葵势不两立的天空座，此时却有些帮着艾丝贝尔了。
“因为重要的本不是证据，而是想象！”林绊毫不犹豫地说道，“假设需要证实，这个世界不需要互相揣度，有想法的话去证实就是了。只有经过证实，才能得到真相。就算是我的假设错误，至少不也排除了错误选项不是吗？之后再去道歉就是了。”
神代起就与人类接触的天空座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人类的思维方式。
而在来到这里后与花茶相处的林绊却染上了精灵的傲慢。
觉得哪里不对的话，就去思考为什么不对；
觉得哪里不合理的话，就把它修改为合理的样子；
觉得哪里不清楚的话，就马上行动去证实。
“今后看到不合理的地方先别想着吐槽，哪怕你希望天空能多出一个窟窿，我也有办法帮你做到。”
离开花市前往沼泽时，花茶对林绊说的话林绊现在还在践行着。
“既然我已经可以救回朋友，事到如今也不准备责怪你什么。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做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天空座决定不计前嫌，好好听听艾丝贝尔的想法。
就在这时，空中传出林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这孩子还在寻找逃出牢笼的钥匙啊！”
可以比谁都温柔、也可以比刀更加锐利。
林绊抬起头来，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中的香草叶。
天空座和齐格飞的杀意瞬间爆发，艾丝贝尔蜷缩着的身躯瑟瑟发抖，薇儿则是面临世界末日一般，瞳孔放大要要蹦出眼球一样，但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这可有意思了，居然被关进了更小的笼子里。你倒是很适合这副姿态嘛。”香草叶手指一划，又一个透明牢笼架在了艾丝贝尔身上，“不过今天不是来找你的，当然，也不是来找这个精灵的。”
香草叶的视线锁定在了薇儿身上：
“为什么你还活着啊！”
薇儿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您在说什么呢？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是次世代导演人偶薇儿，香草叶小姐。”
“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十五年前杀死我唯一朋友浮莲的人，我难道还能认错吗！”
香草叶具现出黄金巨镰冲到薇儿面前，将巨镰架在薇儿脖子上。
“别来无恙啊，瑞丽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