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安?
──怎麽回事?
一部分同学看着大中的高兴样子,如此心想,并且露出疑惑,不,是傻眼的表情。
「哈囉,今天天气真是好耶。」大中离开自己的座位,跑去跟座位旁边的一名女同学握手。
「欸、欸?」女同学一脸吃惊。
「哈囉哈囉,你今天吃饱了吗?」大中又往另外一名女同学的身边移动,跟他握手。
「你你你你好。」另一位女同学点头。
这样的动作重複了数次──
「嗯嗯,看来大家都很好呢。」
然后大中站上讲台,拿起麦克风,举起右手说:
「今天我们也要一起开开心心度过喔,喔耶!好开心。」
「「「喔、喔。」」」
零星几位同学跟着大中举手。
这时群组的讯息──
B同学:「陈大中是那麽开朗的人吗?」
D同学:「我记得不是呀。」
F同学:「盯──」
C同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从他那麽高兴握住我的手的时候……」
B同学:「好了,花痴下去!」
碰!
金属门把再度撞上牆壁。
这次是席琳娜打开教室的门,不过不是前门是后门。
她在教室的后方,而大中则是在前方黑板前的讲台上。
「陈大中!」席琳娜喊声。
顿时,没人敢说话。
这是当然的,因为这间教室裡虽然几乎都是A级乙太少女,但没人是席琳娜的对手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不,不对,除了一个人以外。
「什麽事呢?my sweet heart?」大中眯眼露出灿烂笑容。「如果生气气的话会对身体不好喔,让我们一起迎来开心的每一天吧。」
「给我过来,跟我走。」
席琳娜只说了一句话,就走出后门。
这时,钟声响起,第一节课似乎要开始了。
「威、威廉姆斯。」有位女学生站起来,跑出后门对走廊上的席琳娜说:「要开始上课了妳要去哪儿?」
「我要去哪裡不关妳的事。」席琳娜回答。
「可是──」
「妳要不要先管好妳班上的群组上的奇怪谈话呢?班长……不,或者该叫妳A同学。」席琳娜此刻微微转头看向那名跑出后门叫住她的女学生。
女学生吞了口口水,踏着沉重步伐低头回到教室。
相反地,大中则踩着轻快脚步走出教室,两人刚好在后门擦肩而过。
──祝你好运,插班生陈大中。
二年A班的班长,群组中的暱称是A同学的女学生如此心想。
※
「有什麽事情呀?」大中问:「该不会是要带我一起去翘课?」
他跟着席琳娜来到了中庭,对,就是昨晚的案发现场。
现在已经不再是冰天雪地的模样了,恢復成石头材质地面,喷水池正常喷水,好几个玫瑰咖啡座也都正常摆放,一切似乎看起来普普通通,好像昨晚真的没发生啥事情似的。
就和现在的大中一模一样。
「陈大中。」席琳娜说出大中的全名后,于喷水池前方停下脚步,转180度身子面对本来在自己身后的大中。
「嗯?怎麽了?」大中问。
「妳没有什麽话要对我说的吗?」
「什麽?喔喔,妳也想要我跟妳握手吗?好的好的,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地度过今天吧,不,日后每一天都要这样快快乐乐的喔。」
就在大中往席琳娜走去的瞬间──
啪!
这是席琳娜一巴掌打在大中脸颊上的声响。
大中愣住了,一时语塞不晓得该说什麽,脸上的开朗表情顿时消失。
不过几秒后,他再度笑出来。
「在说什麽呢?席琳娜,我只是想要开心然后让大家一起开心而已呀。」
「不要睁眼说瞎话了好不好!烦不烦呀!」
席琳娜大吼。
这时由于中庭没有人,大家都在教室,所以显得回音特别大。
不过也有人因为这声音的关係探头出来看,但不一会儿就缩回去了。
接下来,席琳娜将自己的面具拿下。
大中见状后,脸上的笑容消失,这次就没有恢復了。
「妳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这可恶的小白脸。」
席琳娜流下泪水如此喊声。
声音略小些,虽然还是比正常说话还要大,但至少比方才小声。
大中闻后低头,两手不停发抖。
「……没办法呀。」
「什麽?」席琳娜问。
「就是因为没办法开心得起来,所以才更要开心呀!」
这次换大中喊声了。
「哈、哈?你在说什麽意义不明的东西呀!」席琳娜反驳。
「意义不明吗?是这样吗?」大中持续喊:「昨天晚上的血,还有伊利亚学妹的事情,都是意义不明的吗?」
「……」
即使莫名扯到昨晚的事情,让席琳娜更是觉得眼前这名黑髮少年,已经脑袋有问题了,似乎思绪转不太过来。
但,因为大中的表情,所以席琳娜没有多说些什麽。
大中也哭了,流下的眼泪在红润的脸颊上形成明显两道泪痕,看上去彷彿两把刀一样,噼开了他脸上的隐形微笑面具。
「我可是杀了人喔,杀人喔,现在叫我不要开心难道是要教我难过吗?真的可以吗?」
「好了,够了。」席琳娜走向大中,将其搂在怀裡。
「……」
「我只是不希望你在这样假装下去,没想到跟你说清楚后更严重了,对不起。」
「…………….席琳娜。」
说到这儿,大中两脚一软。
席琳娜顺势也跪下身子,两人皆跪坐在地。
「至少你现在好好哭出来了,这样就够了,大中。」
席琳娜以轻柔的语气,在大中右耳低语,这一瞬间令她回忆起小时候,夏洛特(席琳娜)照顾自己的事情。
当时是席琳娜(夏洛特)在地上跌了一跤,然后哇哇大哭,夏洛特(席琳娜)前来抱住她。
──现在情况反过来了呢。
席琳娜想到此,嫣然一笑,然后闭起眼,把啜泣的大中拥入怀中。
轻柔的微风吹拂着两人的头髮,使髮丝飘逸于空中。
「席琳娜,我有一个请求。」
「说吧,小白脸,毕竟这样才是小白脸嘛。」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气氛,就这样毁掉了呢。」
「哈哈。」
这个时候,大中推开席琳娜,两手放在她的肩上,眉头微皱,紧盯她的双眼。
「我想要变强,妳可以教我吗?」
「!」
──夏、夏洛特想要变强?
席琳娜一时愣住,不过不到两秒就会心一笑,点点头。
「好啊没问题,E级的废物,就让我威廉姆斯大人好好调教一下吧。」
「……把我刚刚的感动还来。」
「小心别吐出来喔,要不要翘课去吃早餐,鸡排珍奶你请客。」
「为什麽是我请啦!」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
这个时候,中庭上方的天空飞过两隻白鸟。
牠们翱翔于天,像是在彼此竞速一般,从中庭飞到校门口,再往市中心的地平线飞去。
彷彿没有尽头一般,不知何时会停止,但鸟儿并没有停下翅膀。现在的这两位火焰少女少年,也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