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尔福两手摊开,说──
「一直以来,我们学校就有才艺表演的发表会这个传统,因为校长说要跟禁卫军合作,所以今年办在海上,这麽重要的活动,对我们学校而言,这麽有历史意义的活动,却被搞不清楚状况、什麽都没有先说的乙太少女学院学生们搞砸,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可、可是,禁卫军也是──」
「禁卫军这个待会再谈!」斯托尔福拉高声调,说:「刚刚因为姊……我家人的关係,跟他们道歉了,但现在越想越不甘心,为什麽,我们要对这种不值得信任的学校如此低头?」
「不是这个意思,会长。」副会长辩解,拉衣角的手越拉越紧。「只是先暂时合作,没有低头──」
「没有吗?好,那我问,被讲成是从妳们身上吸能量,所以我才能站着,这样妳们都不生气?都不觉得是被利用了?她们不先告知有禁卫军决斗这事,就跟说谎一样,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瞎编,用来利用我们的?」
「……」
副会长哑口无言。
斯托尔福两手握紧,以较低的音量继续往下讲:
「我们学校不像长青乙太私塾,有四名EX等级的,也不像乙太少女学院,在市中心又是在山上这个地理位置制高点,我们在异界,一个入口位于沉睡之港附近的异界。」
『异界的废物。』艾瑞克十几分前对他这麽说过。
「可能是因为这样吧,别说把尤莉联合这四个大字挂在校名前了,就连去市中心买东西,都不被正眼看待,还会被说『啊,异界人又来了』这些歧视的话语,我问妳们,妳们对这些都没有感觉吗?我做不到……要说我对这些言语没有感觉,身为现任会长的我做不到。」
「会长……」
副会长她的手鬆开了,不再拉住斯托尔福的衣角。
斯托尔福说到这裡,眼角泛泪,两手本来握紧的现在因为发抖而渐渐鬆开。
──我果然……还是不像妳一样……这麽强大,姊姊。
他边掉泪边这麽想着。
这个时候──
「对不起。」优娜说话了。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斯托尔福的肩膀上。
斯托尔福抬起头,转头看向优娜。
他发现,优娜把她头上的猫耳髮箍给拿下。
「这点我们确实是做得不好,没有先和你们商量决斗的事情,是我们的不对。」
「……搞什麽。」
啪!优娜的手被拍掉了。
「现在说这些还来得及吗?」斯托尔福180度转身,面向优娜。「妳救得回来吗?我们的成果发表会。」
「……」
优娜没有发言,只是低着头。
海风飒飒,吹拂着这两人的秀髮,髮丝飞扬于空中,就好像数千数百根,被砍断的细线。
「做不到的话──」
「做得到!」优娜抬起头回应。
顿时,四周的学生的群起鼓譟。
「如果只是安排的活动的话,我们全力配合。」
优娜将视线转向至斯托尔福后方的副会长,以及全体学生,说:「乙太少女学院的校地很宽广,相信上个月来联谊的时候,妳们都看见了,经费我会请校长出,毕竟她也有来这艘邮轮上,想必是很清楚对各位造成的损失的,所以──」
「所以说,这根本就不是重点!」斯托尔福闭起眼大喊,喊到都弯下身子了。
画面乍看之下,从副会长及其他明日第一女子中学的学生看过去,像是在鞠躬似的,但会长丝毫没有这个意思──她们非常了解。
「妳知道筹备一个活动,需要多少时间吗?人力、物力的调度,以及练习的时间,还有每个人的空閒时间,这些都要事先乔好。」
「这些我都会配合,只要妳开口──」
「我们这场成果发表!」
斯托尔福再度喊声,然后也像刚刚那样,放低声音,说:「我们这场成果发表,是我还没当上会长的去年底,就开始了,这麽仓促就要举办,还是在他校,叫人怎麽应付得来?妳也是会长应该也清楚吧。」
「……」优娜咬紧嘴唇,呼吸开始紊乱起来。
「而且,办在妳们学校,妳能确定我们的学生不会受到歧视吗?」
优娜还是没有说话。
「说啊……」
斯托尔福恢復平时的站姿,看着优娜的鼻尖,说:「妳具体而言要怎麽配合?要动员这些人,一起重现成果发表会的感动,妳知道要怎麽做吗?」
副会长见状,站了起来,拉住斯托尔福的手臂,说:「好了,会长,别再说──」
「不然,妳告诉我要怎麽做好了──」斯托尔福的音量渐渐放大。「既然妳那麽会搞,那就搞啊,要怎麽把活动办得有声有色,又不需要看妳们的脸色。」
「那个,不好意思。」副会长对优娜说话。「我们会长,他有些情绪不稳。」
「不是要负起责任吗?说啊!要怎麽办?」
「我不知道!」
优娜闭起眼这麽大喊,这一刻,所以人都安静了,
接着,缓缓睁开眼的斯托尔福,先是对着斯托尔福些许倒抽一口气,几秒后,撇过头去,眼神注视着渐渐失去光泽的粉红色地面。
「……我不知道。」她轻声说道。
斯托尔福,他看着这样的优娜,原本想要近一步上去骂人,但最后并没有这麽做。
他转身背对优娜,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这个时候,现场所有学生(含长青乙太私塾的部分学生,不包含优娜),都站了起来,跟着斯托尔福走。
可能,是因为有副会长拉着,也有可能,是斯托尔福不晓得该如何应对优娜目前的情绪。
至于具体而言是哪一种,大概只有他本人才明白。
这个时候──
「……通通不许动。」
斯托尔福还没走太远,优娜她,就被禁卫军的士兵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