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种方式带妳离开,除了今天以外,应该只剩我们都还在培训学校的那次了吧。
虽然那个时候,妳并不像现在这样全身没穿,不过我也是化身成黑雾,把妳从一堆想要侵犯妳的男人手中救出来。
救出来之后,妳还记得吗?我还偷偷带妳去地上,偷偷看大陆没什麽人见过的日出,后来我们还被乙太魔物追杀,逃回地下回学校时还被教官处罚,差点比在学校被人欺负完还要惨。
虽然,当时的妳说不定根本不需要别人救,眼看就要将那群废物打趴了,一个素味平生、长相又不怎麽样的臭男人直接中断妳的狩猎,想必心情不大好吧。
不过,无论妳相不相信,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看上妳的。
我早就知道妳会打赢那些人,事实上,妳某种程度已经让他们失去部分战意了。
因为妳很清楚,在培训学校中虽然有监视器死角,但只要一切以力量取胜,就算是教官想要挑妳私下的小辫子也没辙。
那群人也是这样。
两个人就这麽被一名娇小的少女打趴在地上,剩下的那些,又怎能不绷紧神经。
但,我也是看准这个时机出手的。
也是算计好的。
因为,这麽一来妳就会讨厌我,好让我自己成为被妳对抗的存在。
因为,在妳对抗那些人的当下,我看见了,看见一个乍看弱小的势力,是有机会赢的了那些站在既得利益位置的人们的。
这些就是X的意志,曾经的我的意志。
让妳讨厌我,接着妳就会反抗我,这就是我曾想做的事情。
然而曾几何时,妳不再讨厌我,取而代之的,竟然仰慕起我来了。
连开个车都会脸红,让妳跟着我去夜市把妹,居然会恍神到那种地步,这些都令我感到失望。
好吧,仰慕就仰慕。
虽然我不清楚自己到底那裡值得被仰慕,也可能这些只是我的妄想而已,说不定妳只是因为车上、办公室的冷气都不强,觉得很热而已,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所以我不断扮演着好学长的角色,指导妳各种事务,终于才刚来未满三个月的妳,就被升上我的副手一职,某种程度我很高兴。
但某方面,我也很难过。
这大概也是为什麽我会接受总司令的提议,把碎片交给妳,让妳被骑着乙太魔物的艾咪追逐,再让乙太少女学院的学生们捡走碎片吧。
如此一来,我又有机会恢復成让妳讨厌的人。
我又有机会贯彻意志了。
毕竟,身为禁卫军,保家卫国是职责、友爱同胞是天命,只要从军,相信无论是那些反抗军们,还是我们魔王预备军,都是一样的。
都一样有这军魂,违抗这军魂,等于背弃军人这身分,那被妳所恨也理所当然。
这样就好了。
这麽一来,虽然自己不能当上劫弱济贫、保弱击强的勇者,但可以让别人来成为这样的角色,即使自己变成那最不愿成为的那种人,也无所谓,因为这样我就满足了。
挑乙太少女的毛病,想把她们赶出去,以及故意放出城市裡头有人生病的假消息当作合理侵犯她们的藉口,嗯,这果然够非军人。
如此失去灵魂的操作,做完后,我大概就可以这麽结束此生。
反正这生命也是被一名跟魔王差不多的小女孩捡来的,有跟没有从来都一样,因此就算日后不是成为勇者、军人、保护世界的人,而是变成魔王,也无所谓。
从来都不是重点。
从来不是我想要的重点。
可是后来我发现,重点是,事情真的不会这麽顺顺利利下去。
这是我从总司令那裡听到,自己的军队要成为牺牲品的那件事之后,所察觉到的。
原来我不是魔王,魔王另有其人。
黑雾的能力虽然可以躲开任何攻击,走到任何地方,但却无法直接攻击人。这可能就是我没办法成为,不,是没办法被认为是魔王的原因之一了吧。
若只有我一人受到伤害,那没有关係,可是,如果要因此连累到其他人,那会变得怎样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麽敬谢不敏。
如果真是这样,那根本就是真正的罪恶。
啊,对喔,可能这才是我不是魔王的原因吧。
所以手上早已沾满鲜血的我,第一次站起身子,像个笨蛋勇者一样反抗。
当然结果也是不怎麽顺利。
在那位哥德萝莉把她心爱的办公桌噼开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我势必不可能回到那个在培训学校裡的X。
那个曾经满脑子天真以为能成为拯救世界之人,或是有办法以不同的方式来让别人拯救世界的笨蛋,不论是哪种,我已回不去。
然而,这正是为什麽,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妳被他们给带走。
与其被他们带走,不如我带走妳。
与其被他们欺负,不如我欺负妳。
只是同样都是带走,今日的带走,不知为什麽,将昔日的美化成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美化地宛如花香一般,碰巧,与现在的妳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明明最后的目的大不相同,可为什麽,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呢?
或许我,约翰.舒尔茨,根本不需要成为什麽勇者、军人,也不需要保护世界,该保护的,可能就在我唾手可得之处也说不定。
妳的身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柔软,但又不失肌肉线条。
以女孩子来说,妳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所以我对妳抱持敬佩之心,也不免俗有些嫉妒之情,可是本是如空壳般的心,如今却有种怜香惜玉之感触,存在于其中。
唉,我到底是怎麽了?这条处刑水平线之上的那道曙光,会不会告诉我答案呢?
我不知道。
只不过,呵呵,和十几年前一样呢。
还是那麽刺眼、那麽温暖、那麽令人兴奋,我敢说不管过多久都不会改变,妳说是吧?莉莉亚.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