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记忆最久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答案比文字诞生时要久,答案比石刻的图案要久,答案比不同长短的绳子要久。在那时间更久远的时候,在那万物都无法触及的时候,人类已经伴随着一个“死亡”而诞生。
精灵古老的传说中,自然的神死后,人类和精灵以及万物才开始出现。古老的传说中又说,人类必然背叛养育他们的神。这种背叛在精灵看来是极其亵渎的行为。
周围云烟环绕,氤氲的蓝色瘴气到处飘散着。漆黑的人影也被扭曲的看不清,卢成苟如同双目失明一样双手扶着空气墙想前走着,脑袋一片空白只隐约的听见一个声音或是一种意识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像是大脑直接传输进指令。告诉着卢成苟如何迈开自己的脚,如何躲避那些看不清的陷阱。
“你是谁?”卢成苟心中如此提问。
“是我。”这个声音如此回答。
“可我仿佛置身于湖面至上,耳朵听见风浪声和水波涟漪声,我只得靠近才能看清你。”
“你来吧,我使得你在水上行走。”
卢成苟无声继续漫步在一片湖面上。这些瘴气散开一些,湖面倒映的是灰蒙蒙的天空。湖面中射出数以万计的箭矢和石块,这些箭矢的残影不停的划过卢成苟的身体然而卢成苟的身边如同有魔法的保护一样,没有任何的损伤。他严重依旧无神,仿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继续这样走着。
卢成苟的眼睛也逐步的明亮起来,一个带着有鸟兽头盔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这长长的披风和长刀。
“中二之神!”卢成苟惊讶道,但是情绪却很快的就恢复了过来,比起这个,自己身处在湖面上反而更让他感到害怕,在内心动摇的时候,身体猛的开始下沉,如同陷入泥潭一般。卢成苟立马想使用飞行特技,却无法使用。心急之下大喊道“救我。”
中二之神并伸出手一把将其抓起,卢成苟也重新站立于水面之上。周围一切顿时清晰起来,也明亮起来。中二之神只是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卢成苟,明明有许多想法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中二之神示意卢成苟低头向湖面下看去。
他一一的指出地下那些交战的人们。
“身处殿堂者,人也。信神而得智慧。身处丛林者,精灵。信神而保体魄。”话音刚落,卢成苟并看到精灵将人类驱除出繁华的宫殿,将人类的一切据为己有,开始自诩为文明的精灵。而流落与丛林的人类,因信的神无法提供强壮的体魄而开始倒落一些。
“登高山而呼者,古路也。唤神之名以得神铠一领。”卢成苟望向中二之神,他身上虽有刀剑和兜鍪却少了一副甲胄。那地上哭喊的人,穿上了衣服金光辉煌的盔甲,而中二之神身上的漆黑火焰开始笼罩他自己。
那名为古路的人,穿着神铠一路斩杀众多的魔物,其中三S神在一边制造生物,而那生物在另一边被击杀,这生物的外形如卢成苟之前所遇到的触手怪物一样。然而,那名为古路的人因为长满了白发而死去。
“古路有一养子其名为宁录,宁录者英雄之首也。”卢成苟看到另一个年轻俊朗的少年穿着着那套甲胄,不同于古路他培养弟子,传授武艺,并将甲胄的分出一部分用于制作神兵利器,以供其弟子斩杀魔物。
“宁录所着之甲破烂不堪,寄灵于甲得以苟活。从平妖时代到黄金时代,一千余年破碎又重合,吾功不及。他与汝因是同类,然而汝在弱也是神他再强也是人。有些抉择吾只希望,汝能尝试。”
“我的选择?”卢成苟疑惑道。中二之神说他和自己是同类的事情,卢成苟也许可以明白一些,至少都是接触过神的,但是从历史来看,接触过神的应该是他父亲古路,而即便是古路也没有完全的看到过神。中二之神一直记着人类的事情,包裹这个宁录。
卢成苟脑海里整理起关于之前自己看到的,精灵信仰的神是人类口中的泰坦,因此他们有强大的体格,从战斗的画面来说,精灵们会变成巨大的野兽去攻击人类,而人类当时还不会魔法。而人类在有神铠的时候也有魔法师出现了,在战场的一边使用者火球术去攻击精灵和其他魔物。
这个叫宁录的人还活着,一直寄宿在盔甲而活着,神的盔甲碎片散落在世界各处的英雄手中。这其中一块,居然在项英的头盔上!
宁录吗?感觉是一个很孤独痛苦的人?身边的弟子一一离去而自己姑且在盔甲里勉强苟活着,如果需要帮忙的话,那怕是处于“同类”的互助。
中二之神打了一个响指,卢成苟的脚下分裂开,这片湖面被一分为二,卢成苟从中掉落。重重的砸在地上却没有任何痛觉,他听见远处有一阵阵的鸟鸣声,声音撕心裂肺的让人惊骇。
黄金的飞龙,在空中吐出烈火又引来雷电。一个身着黄金盔甲的人,手挥舞着棍棒一类的武器,与之相斗。不会一会而的功夫,就分出胜负,那穿盔甲的人将龙首随手一扔。地上就刺出无数个触手,那触手正如卢成苟之前在郊外看到的触手一样。
那些触手很快就分食了龙的尸骸。那穿盔甲的人向卢成苟走来,慢慢的也褪下了自己的盔甲,那些盔甲如同粉末一般的消失。
“啊,这个。你好啊,我知道你是谁,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卢成苟七嘴八舌的说着。
“你身上,有那家伙奇怪的味道。”
“啊?”卢成苟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展开攻击的姿态,速度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快。瞬间飞踢而来,卢成苟的身体夸张的向后仰去,天旋地转!宁录回神扑杀而来只见得倒地的卢成苟一个驴打滚躲过一招,真是一点都不帅气的动作。
重新调整战姿的宁录,如同机械一般讲着关于人类历史上的战斗。从地上半趴着的姿态也像个样子的站了起来面对着宁录。
“我之父,古路曾与龙斗,心生怜悯而不杀。这龙即危害一方。”宁录的架势仿佛要使用比之前更强的招式。卢成苟却完全没搞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之弟子,黄金骑士,与此龙相斗。同样也心生怜悯而未杀。随后此龙与我相斗,因旧疾复发而未能杀死此龙。我给他起名为蜜饯。”
新一轮的攻击,大幅度的横扫长腿的优势根本让卢成苟无法近身,连同战斗的意志仿佛都被猛烈的攻击给压制下。卢成苟从中试图寻找攻击的缝隙,无论对方体力如何只是一味的消耗体力,也会很快露出马脚以寻求安全的距离以保持接下来的战斗。
卢成苟借着神装以及自己的移动,勉强的僵持着。终于以一个侧跳拉开一个距离“所以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卢成苟不耐烦的大喊道。不仅说话上没有插话的机会,连同攻击上,对方也丝毫不给卢成苟机会。
即便是持续了这么久的攻击时长,依旧也十分游刃有余,那些猛攻只是开胃小菜可以吗?宁录换做重拳出击,连续的左右摆拳,明明露出了漏洞,强大的力道也打的卢成苟难以调整自己的姿态去展开攻击,只能忍受着疼痛去被动的防御。
“我可以闻出一些独特的气味,你的过去曾与你战斗过的人的气味。其中就有那只蜜饯的气味,然而我却没有在你身上闻到他的血味。既然可以打败他,为什么不杀他!”宁录的手因为有几拳打在神装上,身上出现的破碎竟然如同盔甲碎裂一般。脸上的裂纹如蛇走一般的出现裂纹,宁录的眼神依旧坚韧丝毫不在意这些破碎。
如此强大的人需要我的帮助吗?卢成苟如此想到。他的力量或许就在自己之上,强者需要弱者的帮助?卢成苟也许对自己有些过于贬低,很快的卢成苟开始明白对方的强大仅仅只是一种力量上的宣泄。从开始到现在宁录什么事情都不问清楚,就只是凭借自己的那些独特的特技和能力开始随意的攻击他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蜜饯到底是谁。但是随随便便的就要求别人杀死另一个人。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奇怪?那龙可是杀死了不少人。任何有能力阻止他的人,如果无法彻底阻止,那只会造成更多人的死亡。因此,在得知这样的事情后你也会放纵吗?这样的事情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话语声在被拳头撕破的空气中传播,零零碎碎的根本听不见什么,一切都只是凭借一种微妙的感觉在感受着对方身上传出的不安和躁动。
“这......”卢成苟陷入思考,但是现在战斗的环境却不容许他能够有更多的思考。
“你本无权决定其他人的生死,因为用于杀戮的力量也不够。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上的能量却可以比肩神明。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胆怯与你交战。无法为人类战斗的力量终究只会成为伤害人类的力量。”宁录几乎以冷静的语气说道,应该是理解为对死亡的麻木还是对于死亡的视死如归......但是这冷静的让人感到的是一种早已将愤怒化为习惯的......杀意。
“我没有要伤害人类的意图!我的确无法决定他人的生死,因此我也无法轻易的决定蜜饯的生死。”卢成苟在情急之中终于想起,那个无法完全变成龙形的人是在鹰之国遇到的那个可以化成半龙的人形龙。
“你把他当做人类了?”宁录的口中略带笑意,“我的父亲,还有他口中的神,也有这个毛病,老是分不清人类、精灵、矮人甚至蛇医人,他们之间的区别还不够明显吗!?一个个睁眼瞎。”宁录停下了攻击,卢成苟却感到对方在积蓄更强的力量,这种让身体感到本能的战栗感。
一个电光火石,仅仅那么一瞬间,卢成苟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气流夹杂着难以名状的恐惧,不知从何处发起攻击,凭借肉体的感知完全无法预测,眨眼之间脑海里的感知预感到死亡的威胁,瞳孔放大的同时手臂上开始积聚能量,强大的能量让手臂处召来旋风,卢成苟使用出神技铁拳,一个转身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宁录的脸上,宁录那一张惊恐的表情一下碎裂,拳风的威力连同宁录半个身子都被打成漆黑的粉末飘散。留下半个身子跪在了地上。
神技的效果很快褪去,而那些黑色的粉末重新聚集起来,形成宁录的人形,重新恢复起来的宁录关着上半身,浑身的伤疤虽然历历在目却不可尽数。
他如同丢了魂一样,起身不知道朝那走去,周围虽然有食人的触手却对宁录避而远之。重新将敌意对向了卢成苟。宁录走到一半将一张黄色的纸丢给卢成苟,那纸在靠近卢成苟时慢慢发出金光,当卢成苟触碰到它时,这页纸融入了卢成苟的体内“新的设定吗?内容是——盔甲。心脏的部分缺少盔甲的保护,穿着这盔甲的骑士也死于心脏中箭。残缺之心盔甲。
其盔甲主人的儿子将其改装成密不透风的盔甲,却导致整体的防御力下降,犹如鸡蛋一般。——玩具盔甲。”
卢成苟脑海里回想着难道说.......宁录穿着的盔甲是这么一回事吗?那中二之神给古路的那副盔甲就是残缺之心吗?但是这骑士是指中二之神还是古路?为什么我.....会记录到这种东西......仅仅只是因为巧合?卢成苟的脑袋开始疼痛。不过比起这个眼前的这个怪物——三S神的造物。卢成苟拔下两根头发变成刀刃与之相斗。那些怪物的攻击以难以在伤害到卢成苟,那怕是只凭借肉身也足以抗下怪物的啃咬。
这些怪物在被大量的杀戮中,诡异的滋生出了一种可怜,然而三S神请来的这位卢成苟,对于这些怪物而言如同天使一般,替三S神做着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怜悯也察觉不出异样,甚至没有任何共同点。只知道他强大的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希望,连逃跑也仅仅只是暂时的。
这些怪物包裹混入其中的卢成苟,仿佛都是玩具一样的士兵,演绎着简单的战争游戏。
这些怪物是被遗弃的存在。苟活至今皆是痛苦的故事,但真正面对死亡,又会本能的想要生存。其中一只不知通过何处,离开了此地。当卢成苟结束战斗时,地上已经一片狼藉。事情的进展比自己想象的要轻松的多。正打算要放松时,突然意识仿佛被拉扯出一般。
卢成苟猛的醒来,却发现自己站在屋外。“是梦?但是手上的感觉却无比真实。”卢成苟看着自己手上,却什么也没有,但是拿着杀戮后的颤抖感却十分真实。
“喂!我打听过到了,你叫卢成苟吧。鹰之国的人情,不欠你了。就当做是谢了那次的不杀之恩。”说话的这人正是之前宁录说的——蜜饯。
看着这位红发,长有犄角的“少年”,他脸上多了几道血淋淋的伤疤,一副狼狈的模样,却依旧带着几分傲骨。
卢成苟环视了周围的尸体,发现是人类的模样,语气加重道“你杀了他们?”如果是依旧还在杀人,又被证实是怪物的,卢成苟可不会在手下留情了。无论在怎么将对方看做是人类也得承认对方是怪物。
那些尸体周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草丛中窃窃私语,这些声音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听的人心发痒。不一会儿,那些尸体的头与脖子分裂,耳朵变成一对蝙蝠翅膀一样的耳朵,朝着月亮飞走。
“没!我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从被一个穿黄金盔甲的人揍过之后,我内心不服气继续找人战斗,然后又被一个穿着破盔甲的人给揍了。我就再也没杀过人了。刚刚那些是无形怪,切!下手轻了,没杀彻底。”
“那些无形怪哪来的?”卢成苟问道,不过比起这些无形怪的来源,蜜饯的出现倒是更让人在意,仅仅只是为了报恩,这种事情.....真的可以相信吗?而且是被自己揍过一顿后,说是感谢不杀,才来谢恩的。
“一区、四区?好像是这些地方还有很多其他地方的无形怪。一堆神的废料而已。他们似乎被买通了,不然也不会忘记隔阂一同执行一个目标。”
不过卢成苟也根据蜜饯的话也核实了宁录的话,“谢谢。”卢成苟答谢道,蜜饯一副似笑非笑但是有的确给人有一点笑意的感觉“我当时在鹰之国仅仅只为寻找更强的对手,和你一战我明白,高手还是很多。大老远过来也只是我想通之后来报答的。或许我们不一定是敌人。我最后有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强”蜜饯说完,静静的等待答复。
“因为我是神啊。”卢成苟随口说道。
“恩。”蜜饯感觉自己被骗了一样,快速的离开了现场。
天色逐步晴朗,橙红色的阳光将深蓝的夜色从卢成苟的身上扫去。卢成苟看着睡眼朦胧的汀伸着懒腰走出房间。卢成苟静静的等待着大家做好早上的准备,这个时候也将自己的心情隐藏着,这些家伙如果知道自己的祖先是如何在苦境中逆流而行的,肯定会感到很自信吧。
但是如果告诉他们,人类的悲剧起因是因为背叛了创造自己的神那又会如何看待呢?的确也享受了文明带来的安逸的确也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在遭遇魔兽攻击时又不断的自我相斗......这样的事情也要告诉他们吗?
衰弱与荣华、相残与互助、背叛与信仰.....这些都是人类历史上的故事,把那些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给聚集起来,却容不得其他用于自保的力量。人类真是复杂的存在,我和他们还是同类吗,仅仅只是一起战斗过的话。卢成苟的表情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那位叫宁录的人,能够被称之为人类吗?明明已经把蜜饯都当做人类来看了,现在又有什么理由可以把为了人类而固执的战斗着的宁录就列为非人类呢......
卢成苟依旧认为自己是人类,但是却被宁录给攻击了。如果要说的话卢成苟现在可是连帕特雷人都在一起保护,卢成苟要保护的“人”要更加的多,自己的力量不仅仅只是为了人类,那也会因为保护其他的“人种”而对人类出手吗!那个名叫宁录的家伙,是在担心这一点嘛!
自己又是否真的会在某一天因为某些原因,甚至连同和神的约定也会背叛!背叛神,这是人类诞生之初就背负上的罪责,成为神选就可以打破这个诅咒嘛.....不会的,不会的!卢成苟不管脑海里在想什么,嘴巴上都不停的嘟囔着不会的,不会的,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要杀死人的事情。包裹帕特雷人、精灵、甚至一些足以被叫做人的存在。
“这力量真是让人感到可怕呢.......”卢成苟捂着自己的胸口,然而疼痛无法停止。唯独心脏部分没有保护着的盔甲,全身的胆怯也会向那集中而去。
等到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卢成苟无限的简化着昨天的故事并且告诉大家,结果大家只是当做故事来听,因为这些事情去偷掐尾的,即便是魔法师听了也会感到一股天方夜谭的感觉。至少卢成苟在讲故事的方面一直没有让大家失望,这去奴隶窟的路上并不缺少欢乐的气氛,唯独一个人感到一股无法弥补的寂寞感。另一个心试图去填充,却也感到一种无法靠近的感觉。汀只能静静的坐在卢成苟的一旁,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帮助到一些。
马蹄声渐渐的减弱,泥土加石块堆积而成的简易城墙高高的立着。生锈的铁门上,锁却是全新的。两个持着长矛的狼帕特雷人懒散的打着哈欠。看到来人也精神了几分。
马车里一行人下来,毛茸茸的耳朵在空中抖呀抖。卢成苟向他们道明来意“听说这里有不错的奴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