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
胜负，其实还没有分出。
演讲结束直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票数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很显然，剩下的这些票数，是最为神秘、无法预估的选票。他们可能分散在了一些真正宅到完全不关心这件事情的人手上了。若是在这夜幕之中，谁有本事去把这些票数全部给薅在了手上，谁就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而如果没人去动这个最为深层的票仓，到了零点按现在的数据结算，胜者，当然是慕春柔。
但到现在依然没有动静，就说明多数人，甚至包括欧阳暖暖，都已经是接受了这个结果，颇有一种曲终人散的感觉了。
此时，唯一没接受这个结果的，就是皇甫建飞！
毕竟，直到慕春柔和欧阳暖暖握手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而那时候再想去找何风起，已经晚了。
所以他也是大费周折地在校园内疯狂找寻着，才是在八点左右的时间，将忙着善后工作的何风起逮了个正着。
而且一上去，他就是粗鲁地抓住了何风起的手腕，不顾一切地斥责起来。
“你……这才是你的真实意图！好一个苦肉计加上反间计，就连我都被你利用了！”
何风起要处理的善后工作不少，所以也没有和大部队集合，而是还在一个人忙活着，他隐约也有种感觉，那就是皇甫建飞在尘埃落定之后，一定是会来找自己的。
“我之前就说过吧，只有互相信任的团队，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何风起只是笑着解释着，“你现在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还没结束！”
何风起没想到的是，皇甫建飞竟然是来威胁自己的。
就仿佛是拿着一个自爆开关一般，皇甫建飞一脸殊死一搏的表情，跟何风起谈起了条件。
“我这边还有最后藏着的票没动呢，这可是我真金白银买下的选票，就是为了决定这最后的胜负手！”皇甫建飞脸上也是露出了一种颓然却狂妄的表情，“我发现了，我可不是想支持哪边赢，我只是想证明，我有改变结果的力量！”
“你这是在为一年前那无法改变的结果而惋惜吗？表白失败，团队解散，你想通过现在来证明当时的无力只是失误吗？”何风起字字扎心，“或许你应该学会放下。”
“不，在这里输了，我……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好歹这一次，我要证明，我算对了，算在了你的前面！”
“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我到底是支持哪一边的？”何风起笑着，抛出了难题，“我到底是希望欧阳暖暖赢，还是希望慕春柔赢呢？”
本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的皇甫建飞，被这么一问，反而是愣住了。
毕竟，他脑海里面已经被胜负所占满，每次只根据表面上发生的事情，就仿佛是读懂了一切异样……但他内心其实完全不敢笃定一个答案。
因为他并不懂何风起和两边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羁绊，只是用他所见的细节来分析的话，任何一个点，都足以让他动摇。
毕竟，还看到过欧阳暖暖把手放在何风起脸上这样的暧昧动作，总……总不可能连这也是演的吧？但何风起不是都和顾雪铭在一起这么久了么？！难道真的还能见异思迁，说白了慕春柔不应该也是情敌吗！？！？
就仿佛是在一场性命攸关的赌局里面猜一枚硬币的正反，皇甫建飞现在所持有的任何信息都是无效，只能是纯粹地碰运气。
但……这个答案，皇甫建飞一定会给出。就算是凭借第六感去赌，他也不想放弃这个一决胜负的机会！
而对于赌徒来说，每当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就会觉得另一边的答案更想是正解。他再三犹豫，最终只能咬着牙，道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没错，就是慕春柔！对吧？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帮欧阳暖暖赢！”
“然后呢？”
何风起不置可否，反而嘲弄般地反问道。
这样的举动，终于触怒了皇甫建飞此时那脆弱的神经。
他向前一步，抓住了那比他高得多的何风起的衣领。
“快给我答案，别想耍我！”
因为这突然的剧烈动作，何风起身体一怂，眼镜顺着推力掉落在了地上，刘海耷拉下来，几乎是遮住了他的眼睛。
若是放在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何风起，此时或许就会跟面前的皇甫建飞道歉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人有了要守护的东西，有了不可分割的羁绊之后，就会变得强大。
所以他反手用力地抓住了皇甫建飞的衣领，甚至差点儿将整个人拽起来。
“你他妈差不多得了啊！”
皇甫建飞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何风起如此强势的一面，此时的他被吓得屏声静气，左右为难，就仿佛是一只偷鱼被抓住的野猫。
“矫情是女生该做的事情，你一个大老爷们的，闹一次就算了，闹这两次三次四次的，到底想怎么样？是男人，我们要不就用拳头说话！”
何风起说着，直接将他给推了出去。
皇甫建飞失去重心，狼狈地跌倒了在了地上。
然而就算是屁股摔得生疼，皇甫建飞都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何风起再次凑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就仿佛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手上最后的那些选票，怎么样都好，你要是觉得你给任何一边能改变局势，你就去做吧。呵呵，我只是觉得，比起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暗戳戳地做着这种自嗨的事情，不如努力去做点儿为自己值得的事情才好！”
何风起说完，拍了拍皇甫建飞的肩膀，似乎是在说着“你好自为之”，然后捡起自己的眼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皇甫建飞就仿佛是一个被渣男刚刚分手的女生，那五味陈杂的表情，让人看了甚至是有些心疼。
他颤颤巍巍地从荷包里面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那个他为了这最后一刻才准备的微信群。
失去了眼镜的皇甫建飞只能模模糊糊地看着群聊，但他也马上发现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消息也在一条条地跳动着，还不断地刷着各种表情包，似乎是很热闹地再讨论着什么。
皇甫建飞突然有了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失落感。
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没错，自己只是没有走出来而已。当时的那个事态，自己和何风起互相的别扭，才导致了友情的决裂。
本以为双方都会怀着同样的自责，但是，为什么何风起一个人走出来了？
而且……感觉比那时候的他，更加耀眼了。
这不是更说明自己的无能了吗！？
越是想证明，越是痛苦，瞄准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却又是换来了这样的结果……无论是欧阳暖暖那边，还是何风起这边，或许都只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竭力在跳舞的小丑。
在宴会结束之后，谁都不会正眼来看自己一眼。
太丑陋了吧……
不如努力去做点儿为自己值得的事情才好？曾经以为找到的意义消失了的话，现在又去哪里找这种值得！？你倒是来给我指出一条明路啊！
明路？
如果是慕春柔当选的话，自己还是宣传部部长吗？
如果是的话，这样一个由慕春柔和何风起所组成的学生会，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
老实说，现在的何风起真是让人羡慕啊，自己好想加入啊……
就连欧阳暖暖都能在那种场合跟慕春柔握手，自己的面子到底又值几个钱呢？
想着，皇甫建飞将手机放回了口袋之中，摸索着捡起了自己的眼镜，向着何风起所离开的那路灯所指引的道路，缓慢地追了上去。
22：18
欧阳暖暖1481：1663慕春柔
选举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