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事务所清晨开门的时候，周小洛就看到门口放着一只巨大的“蚕蛹”，她伸出脚小心翼翼地踢了一下，“蚕蛹”不受力地倒在地上，里面探出来一个人头。

“秦理？”

“谁？”之之跳到周小洛肩膀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嚯，这不是秦理吗？两天不见，你怎么妖化了？”

“你才……是妖……”秦理虚弱的声音从“蚕蛹”中传来。

“对啊，老子是妖啊。”之之得意地伸出后爪，挠了挠自己硕大的耳朵，突然它的爪子停了下来，警觉地竖起了耳朵，瞳孔也眯了起来，“秦理，你还带了什么东西来？”

地上的“蚕蛹”蠕动了起来，悉悉索索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但是因为包裹的太严实，限制了动作，看起来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毛毛虫。

周小洛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扯开了外层的棉被，穿着长款羽绒服的秦理咕噜噜地滚了出来，一同滚出来的还有一副眼镜。

之之跳下来走到眼镜旁边，伸出前爪嫌弃地拨了两下，“嚯，秦理，这么快你就找到相好的了。”

秦理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哆哆嗦嗦地拉起旁边的棉被，再次将自己裹好，“什么……相好的，你没看出……来，我快死了……吗？”

之之走到他的脑袋旁边，打量了一番，又伸出爪子碰了碰他的脸，“小洛，他好像真的快死了。”

“那怎么办？死在咱们门口有点麻烦，别的不说，丧葬费肯定是要赔偿一点的。”

“你说他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等等……”秦理觉得自己听不下去这段对话了，“我还……我还没死呢……”

“可是你快死了啊。”

“你……”秦理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只臭狐狸给气死，“我觉得……我还有……救……”

“那你还不赶快想办法去自救，躺在我们门口，是不能死而复生的。”之之伸出爪子嫌弃地推着他的头。

“我不是……来找……你们了吗？”

“找我们？”周小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是拜托我们等你死后把你埋了吗？”

秦理再次翻了一个白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两个人是故意在报复他当初死活不肯加入事务所的事情。

“你们……不是接受任……何委托吗？”

“哦！所以你是来我们事务所委托事情的吗？”周小洛一拍手掌，像是顿悟了什么，“之之，快来帮忙，有生意上门了。”

听到生意两个字，之之的眼睛“唰——”地亮了，秦理发誓，这次，他真的看到这只狐狸笑了。

突然一阵天翻地覆，等秦理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小洛已经将自己连棉被一起扛在了肩上，朝事务所里面走去。他在心中暗暗地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重量，意识到——周小洛真是人不可貌相。

“咚——”的一声是秦理的头撞在沙发扶手上的声音，周小洛粗鲁地将他扔在了沙发上。

“你好歹……怜香惜玉一点。”揉着头，秦理感觉已经有了一个明显的肿块，身为一个委托人，这个待遇也太差了点吧。

正在心里抱怨着，突然一个黑色的物体从秦理的眼前快速地飞过，撞在写字台上又狠狠地落在地上，还弹跳了几下，仔细一看，是女鬼的眼镜，之之昂首阔步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端坐在眼镜前，抬起前爪吹了吹灰。

秦理突然发现自己的待遇比起女鬼，其实……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