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务所，再一次看到叶沐沐的时候，秦理觉得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描述不出来。
周小洛坐在写字台上看着叶沐沐，等着她开口。
叶沐沐刚伸出手抓住裙摆，似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松了手。
“谢谢你们。”
“不用谢，一手拿钱一手办事而已。”
“不，我主要是……想谢谢你们，现在还把我当作一个正常人。”
“你不正常吗？”周小洛歪了歪头，一脸不解。
“我……我喜欢的人，是个虚构的游戏人物，这个不算不正常吗？”
“不算啊，如果现实中的男人足够好，一个虚拟人物怎么会吸引你的注意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秦理总觉得周小洛说这句话的时候，若有若无地瞟了他一眼。
“喂喂喂，你这话就偏激了，只能说她没有遇到好男人，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秦理觉得自己有必要为男同胞澄清一下。
“你觉得好男人的定义是什么？”周小洛喝了一口茶，看向秦理。
“额……”猝不及防被反问，秦理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大概就是脾气好，会赚钱，会对老婆好？”
“呵，天真。”周小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有的女人喜欢会赚钱的，有的女人喜欢贴心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好男人的定义其实只有一条：适合自己的。”
周小洛认真地看着叶沐沐，“如果一份爱情让你变得勇敢，让你成为了更好的自己，那么就是适合你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虚拟人物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上恋物癖的人那么多，谁又规定爱情只能发生在人与人之间？”
“可是……很多人都劝我现实一点，甚至我前男友，也……因为这个嘲笑我。”
“一个过期男人的话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人类是一种感情很丰富所以戏也很足的生物，总喜欢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去干涉别人的生活，可是生活终究是你自己的，值不值得也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人类喜欢的大道理，我没办法讲得头头是道给你听，你不要辜负薯片先生的期待就好。接下来的费用问题，算好了，秦理会发给你的，如果对这次的委托结果满意，请记得给我们五星好评。”
秦理伸头看向周小洛手机里弹出来的页面，“我们事务所居然还有主页！”
“你是从哪个朝代穿越来的老古董？现在可是楼道里的保洁阿姨都有个人主页的时代，我们事务所有自己的网页不是很正常吗？”
“欸？秦理先生居然不知道自己事务所的主页吗？”
“我……一直以为都是靠发名片和传……”后面的话在周小洛冰冷的眼神里消音了。
“不是哦。”叶沐沐笑着看着秦理，“有间事务所在网上很有名的，我也是看了网页介绍才来的。”
送走了叶沐沐，秦理一边浏览着事务所的主页，一边消化着这家自己以为无人问津的小事务所居然是个网红店的事实。
突然周小洛面带怒气地从屋里出来。
“秦理，给叶沐沐的账单寄过去了吗？”
“还、还没有……”
“很好，把金额改成双倍。”
“为、为什么啊？而且她不是经济困难吗？”
周小洛看了他一眼，突然冷冷地笑了一下，“爱情的代价。”
“发生什么了？”在周小洛转身回到卧室的时候，秦理压低了声音问着和她一起出来然后留在外面的之之。
“还不是因为那个薯片先生。”之之舔着爪子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薯片先生？不是你给叶沐沐编的梦吗？”
“不是啊，他是真的，我虽然造梦，可是编一个人在梦里骗客户，属于商业诈骗哦。”
秦理仔细看了看之之的表情，虽然一只狐狸的表情也没多丰富，但是秦理确定它是认真的。
“他……不是个虚拟人物吗？”
“鬼怪都可以成精，虚拟人物会有自己的思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之之皱了皱鼻子，顺着食物的味道找到了秦理刚才买的零食，叼起一包跳到沙发上开始吃了起来。
秦理本来想说那是自己的零食，可是好奇心让他实在想知道薯片先生是什么情况，只好把这话咽进肚子里，谄媚地帮之之顺着背上的毛，“之之大爷，你就给我说说这个薯片先生到底什么情况呗。”
“没什么情况啊。”之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头也没抬地回答着，“就是这个虚拟人物因为天天陪着叶沐沐，天天听她讲心里话，不知道怎么着就有了自己的独立思想，但是碍于游戏程序设定，他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意识和叶沐沐沟通，碰巧小洛也在玩这个游戏，他就找上了小洛，委托我们让他可以和叶沐沐见一次面。”
“可是按照小洛死要钱的性格，没有好处应该是不会接的吧。”
“好处？有啊，他承诺小洛，以后十连必出ssr，不是我说啊，小洛也不知道为什么，玩游戏运气特别差，听说你们人类管这种人喊非洲人？反正小洛从玩这个游戏开始就没见过ssr，一激动就接了这个委托。”
“那现在这么生气，是因为薯片先生没有兑现承诺？”
之之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不，他兑现了。”
“那为什么？”
“他承诺小洛必出ssr，却没告诉小洛，以后她只抽得到同一张ssr，而且还是薯片先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你都不知道刚才小洛看着十几张重复的薯片先生的ssr，那脸可精彩了，跟上次吃的彩虹棒棒糖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狐狸，秦理突然有点心疼周小洛了，不过他想起来另一个问题，“那天你和小洛出现在叶沐沐的公司门口，是故意的吧。”
“是啊，哈哈哈——我们特意让凌夜查了叶沐沐的地址和下班时间，专门去找她的。”之之用前爪抹了一下笑出来的眼泪，跳到茶几上，两个爪子捧起茶杯开始喝水。
“没想到周小洛还是个傲娇，嘴上说着不管，心里还是担心叶沐沐的嘛。”秦理托着腮自言自语道。
“噗——”之之喝进去的水，全都喷了出来，“你以为小洛是因为关心叶沐沐才去找她的？”
“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秦理你是不是傻，小洛只是因为接受了薯片先生的委托，不得不去找叶沐沐这个当事人啊，哈哈哈哈哈——今天好笑的事情怎么这么多，笑得老子肚子好疼啊，你居然，哈哈哈哈——居然会以为叶沐沐在小洛的心里会比一张ssr来得重要，哈哈哈哈——”
秦理看着在茶几上打滚的之之，他觉得一个人还不如一张游戏卡片来得重要才是不正常的吧，这个事务所的三观，真的没问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