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理像往常一样,晃着钥匙哼着歌推开了有间事务所的门,可是今天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感觉似乎……格外的冷。

“干嘛把空调开得这么低啊。”紧了紧领口,秦理走向角落里的立式空调,想调高温度,却发现,空调是关闭的,他想起来了,自从银银住进事务所之后,这个空调就闲置了。

“银银,你要不要调节一下你的温度?”弯下腰跟窝在写字台下面看片的银银建议到。

“不是我啊~”银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屋子里又没开空调,不是你还能是谁?”

银银朝秦理的身后指了指,秦理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低着头的少女,今天居然这么早就来客人了,秦理心里犯着嘀咕,表面上却还是正了正衣领迎了上去。

“你好,这里是有间事务所,请问你今天是有什么委托吗?”

少女没有抬头,只是伸出手递给秦理一个证件,接过来看到是一个学生证,照片上是个清秀的女高中生,姓名一栏写着——林姗。

“你叫林姗?”

少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秦理总觉得有种怪怪的违和感,却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那你今天的委托内容是什么?”

少女仍旧低着头,却没有回答。

“你好,你在听我说话吗?”秦理终于受不了这个谜一样的沉默,伸出手碰了一下少女的肩膀,突然少女像受惊了一样瑟缩了一下,抬起头瞪大了双眼看向他。

在看清了眼前脑袋上破了一个大窟窿的少女的脸之后,秦理一把抓住写字台下面的银银,失控地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啊啊——银银!银银!这里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说……的……鬼……是……这……样……的……吗……”阴恻恻的声音从秦理的身边响起,秦理转头就看到满脸是血的银银,睁着和眼前少女一样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他,接着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度,秦理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大家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不由得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刚才……”

“你刚才晕过去了。”周小洛喝着茶,看向他的眼神充满鄙视。

“晕过去……所以刚才……”秦理想到刚才女鬼就坐在这个沙发上,立刻弹跳了起来,离开了沙发。

“瞧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之之一边舔着尾巴上的毛一边不屑地瞟着他,“一个女鬼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你是妖怪,当然不怕鬼,我只是个普通人!”

“可是你又不是第一次见鬼,天天和一个鬼抬头不见低头见,还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吓成这样也太离谱了吧。”周小洛敲了敲写字台,指了指下面的银银。

秦理突然意识到,虽然自己清楚银银是个女鬼这件事,可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银银没有再对他造成什么危害,以至于他在心里主动忽略了这个事情。

“这还是不一样的,毕竟、毕竟……”

“毕竟什么?”

秦理揪了一下头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这种感受。

“你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怕鬼吗?”之之端坐在茶几上,看着秦理。

“因为鬼会杀人?”

“你还能更蠢一点吗?新闻里每天有那么多人被杀,你见过有几个是被鬼杀的?人之所以怕鬼,无非是因为对未知事物的不了解而产生的恐惧心理。就像同样都是鬼,你却并不害怕银银,因为你了解她,也知道她对你的命没有兴趣。可是刚才的女鬼,你害怕只是因为你对非人类生物的无知而引起的恐惧。”

“你跟他讲这些道理是没用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就算他都听明白了,但是凭他那个胆小如鼠的程度,下次还是会照样昏过去的。”周小洛凉凉地打断了之之的话。

伸出后爪挠了挠耳朵,之之觉得周小洛说的有道理。

“真没出息。”

“对,真没出息。”银银也从桌子下面探出头,附和了之之一句。

秦理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一群生物,但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之之说的是对的。

“那……今天那位真的是来找我们委托事情的吗?”

“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

“我们回来的时候,鬼已经被你吓跑了。”

“被我吓跑……怎么可能,哈哈……”秦理尴尬地笑着,自己能把鬼吓跑,这件事怎么想都有点让人会往奇怪的地方想的感觉。

周小洛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叹了口气,“唉——有时候真羡慕你们这些长得比鬼还丑的人,遇到鬼,撩起头发,还不知道谁吓谁呢。”

“周小洛!你、你……”秦理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周小洛已经比出了“十”的口型,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到还清这十万块的那天,就是他秦理大展身手怼得周小洛跪地求饶的时候。

“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应该先想办法找到刚才那个女鬼啊?”银银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打断了他们的争执,“以我对鬼的了解,她可能真的是有什么事情~”

“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她呢?”对于吓跑了客户这件事,秦理多少也是有点心虚的。

“这个倒不难。你晕倒的时候紧紧抓着这个学生证不放,我们废了好大力气才掰开你的手指拿出来。”周小洛晃了晃手里的学生证,“接下来的事情,让凌夜按照这个学生证去查一查她的身份就知道了。”

看着凌夜从角落里站起身,走过来接过学生证,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座位上,秦理突然打了个冷颤,他觉得有时候凌夜比鬼还像鬼,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都17章了,凌夜这个从一开始就存在于事务所的人,从头到尾也没出现过几次,居然没有任何人感觉到有疑问,这种薄弱的存在感,真的……还不如一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