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益华和李舒两个人又是走在了熟悉的放学路上。
“啊,好累!”疲惫不堪的梁益华痛苦的说道。
军训的第二天已经结束,今天和昨天相比较起来,过的十分普通,梁益华身后的小个子男生今天并没有再度中暑呕吐,他也并没有机会偷懒,当然,在这种前提下他自然也就不会再和老师和教官发生争执。
不过就算小个子男生的体质再虚弱,也不至于差到接连两天都中暑的地步,不然这身体管理能力确实太差了,所以梁益华自然不能指望这种不现实的事情发生。如果同样的事情接连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考虑到小个子男生是住宿生的关系,那么学校怕是就要务必调查一下该名学生在校的住宿环境,或者考虑要不要直接取消该名学生的军训,稍微照顾一下。
但是不能偷懒自然就意味着要认真对待训练了,可这种事情又让梁益华浑身不舒服,要不是今天教官真的没有再继续针对他,说不定他又会控制不住的去顶撞教官,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最终对于他来说这是非常平静的一天,但也正因为平静的在太阳底下站了一整天的立定和跨立,他的整个身子都快散架了。
李舒接近到他身边捅了一下他的腰部,被摸到软肋的梁益华几乎是原地蹦了起来。
“喂,你干嘛!”受到调戏的梁益华将愤怒的视线倾泻在了李舒身上、
“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很累啊!”李舒歪了歪头,用一个甜美的微笑回应梁益华。
但梁益华知道,这微笑下面隐藏的隐含信息是:一个大男人说这种丧气话,你丢不丢人,难道你是小老头吗?天天就知道抱怨累。
典型的笑里藏刀,如果这女人不是那么心机的话,配合这温柔的笑容本应是该死的甜美的。
梁益华也不再与李舒进行更多的互动,因为他知道继续下去李舒要么会开始阴阳怪气,要么又要开始对自己说教。辛苦了一天的梁益华可不想再经历这样的犀利了,因此这个时候选择沉默无疑是最好的举动。
两个人向往常一样来到车站、挤公交车、一起回家、互道晚安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进入自己昏暗房间的梁益华艰难的脱下了被汗水湿透的上衣和外裤,并将连同短裤、内裤等一系列身上的衣物全部扔进了洗衣机。
毕竟现在他可以说不再是一个人过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回到家之后就把自己的衣服随手乱丢,不然第二天李舒过来帮他收拾家务的时候又要啰嗦了。
好在李舒不会随时过来,所以哪怕现在他在自己家里继续保持全果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当然,对于让李舒连他家的家务事都承担了起来这件事,梁益华的内心还是十分过意不去的,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李舒是个倔强的女孩儿,她决定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因此梁益华也只能对此表示默许而无法阻止,然后在暗地里偷偷的改变着自己以往的生活习惯,尽量给李舒减轻负担,也不给她机会吁叨他。
作为一个快要成年的男性,被同龄女性看到内衣裤还是一件比较羞耻的事情的,而且因为累了一天,浑身臭汗,衣服和身体全部都被汗水荫透了,不清洗一下的话明天军训也会带着一身味,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待洗衣机反动之后,站在淋浴下面的梁益华因为自己的行为而不由得苦笑,这个一直以来独自一人靠自己生活,基本上对待世界的态度是唯我独尊,对他人的意见和想法毫不在乎的人,居然也会有一天因为在意别人的眼光而开始改变自己来。
他开始往手上倒上洗发水,洗完头发之后又开始清洗着身子,好在召集日的前一天他就已经洗过澡了,因此现在只需要再简单的打一些香皂冲洗一下身体,就可以换上居家的睡衣准备睡觉了。
因为是夏天,还没有必要穿上秋衣,因此梁益华只是简单的穿上件背心,套了件新的四角内裤,便准备倒在沙发上进入梦乡。
但这个时候,门铃却很不是时宜的响了起来。
能在这个时间点来找自己的,只有可能是一个人。
他走过去推开了房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李舒。
他困顿的哈了哈气,用非常不客气的声音问道:“你来干什么?”
李舒刚才还绽放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我就不能来吗?”
“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你知不知道?”
李舒露出了尴尬的神情表示:“你还知道这么复杂的国语啊!”
嘲讽的语气尽显,配合那种有些扭曲的讽刺表情,让人十分不爽。
“如果你是来特意嘲笑我的就回去,我要睡觉了!”梁益华说完便转身准备带上防盗门,李舒却从门口还残留的缝隙中伸手进来准备将门顶住。
眼见防盗门就要把她的手夹住,梁益华立刻拉住了防盗门的把手,将防盗门重新打开对李舒大声地说道:“你有病啊,夹到手怎么办!”
“吵死了!”从另一边的防盗门中传来了隔壁邻居的怒吼。
李舒刚想回嘴反驳,就因为这一声怒吼而浑身很明显的抖动了一下。
梁益华不禁联想到李舒第一天搬来那天的夜里,被邻居呵斥而动弹不得的李舒。
当时的李舒非常不正常,正常人就算再内向,不过是被简单的训斥了一句,也不会反应那么强烈的,而且这附近虽然住着的大多都是人到中年的老光棍或者还在为了事业打拼的二十五岁以上的打工族,当然还有天天宅在家里吃家里老本的御宅族,这些人虽然大多数都长的其貌不扬,但毕竟不是什么威胁社会的恐怖分子,别说是恐怖组织了,就连黑社会都不是,也谈不上是社会上的无良青年,论理,李舒是没有必要被吓成那样的。
这样考虑的话,李舒巨大的反应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自己本能的畏惧这种类型的人,这应该就和她自己的心理阴影有关了,不清楚李舒人生履历的梁益华自然是不清楚缘由的。
但不管怎么说,再让她站在这里就有点危险了,梁益华可不想再看到这个姑娘又失神崩溃一次,因此他虽然心里烦躁,但也只得将身体已经有些僵硬麻木,站在梁益华门口呆若木鸡动弹不得的李舒给拽进屋内。
进了房间之后的李舒,像是突然有了安全感,全身的精气神都恢复了一样放松了下来。
然而,梁益华还是劈头盖脸将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出来:“你有毛病啊,你知不知道你那么莽撞会被夹到手的,如果我没有再次回一下头你知不知道会怎么样,后果不堪设想,你想今后的军训都不参加,给老师留个坏印象,然后让自己高中的军训生涯以零收获的结果结束吗!”
因为梁益华的暴怒,李舒胆小的缩起了脖子闭紧了双眼,虽然她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楚楚动人异常可爱,也很对梁益华本人的口味,但考虑到有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心理阴影还没有调整过来,梁益华看着露出这般不寻常表情的李舒也只能收起了自己的面容,不再追究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换做是平常这个要强的女孩儿一定不会畏惧梁益华的气势硬顶回来的,但梁益华也很清楚那种反应反而是一种逞强,而现在这种真实的模样才更加可爱。
见梁益华不再说话,李舒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双眼。
“唉……”梁益华看她这样,也瞬间没了脾气,本来他就是因为担心她才会那么生气,见她没事自然就释怀了:“你干嘛这么鲁莽啊,有什么事啊!”
“还不是你执意要把门关上!”李舒嘟起了嘴,不满的回应道。
“我觉得咱们的对话已经结束了,关门很正常吧,毕竟我真的准备睡觉了!”
“这么早?你是猪吗,一天睡那么长时间,中午在教室里的时候你也一直在睡觉吧!”
“你管我的,还有,如果你再使用这种带有侮辱性的词汇,别怪我真的要赶你走!”
“侮辱谁,你还是猪?”李舒也不甘示弱的回口道。
“你……”梁益华的怒火再度附上心头,他硬生生的磨了磨牙,来抑制住自己发痒的牙根。
李舒再度绽放了笑容:“算了,也不和你吵架了,我过来主要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家里收拾的如何了?衣服是不是该洗了?”
“你是我姐姐还是我老妈啊,这些事情我自己能做!”
李舒推开了梁益华家卫生间的门,看到里面虽然还是潮湿一片,但梁益华也确实已经清理过了,并且一旁的洗衣机也在继续转动,所以梁益华应该是自己清洗了衣服。
因为是夏天,这些比较轻薄的短款衣物在洗衣机的甩干作用下,只要一晚上的晾晒基本上就可以干透,明天就可以接着穿了。
“小花,你这样可不行,本来咱们这栋公寓就比较潮湿,你每次都将卫生间打扫成这个地步,会招虫子的!”
梁益华无奈的撇了撇嘴,他一般很少在家里洗澡,基本上都是一个人或者跟着同学们一起去比较高档的洗浴中心,先泡一会儿温泉,然后找人进行全方位的搓澡以及为了放松肌肉而进行的敲背,如果时间允许还会找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姐姐来一套全套的足疗按摩。
因此他对于李舒的指责非常无语。
“那就交给你好了,我去睡觉了!”他很自然的说道。
李舒鄙夷的看向他:“你到底有多懒?”
“我真的很累啊,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有用不完的力气!”
“啧啧啧,你可真是老,恶心死人了!”李舒说完,便走进了卫生间。
她现在身上也已经换去了从学校回来时穿的那套衣服,穿的是家居时的轻薄的便装,但因为她的身材发育的近乎完美,因此这种比较轻浮的衣服给人感觉还是蛮工口的。
当然,李舒这样的女孩儿会穿这种衣服的理由肯定不是为了勾引男人,只是因为这种衣服因为料子延展性非常的好,所以就算穿在身上不管是做家务还是其他行动也并没有任何的不便,再加上衣服的透气性很好,即便在做家务的过程中累的满身汗水,衣服也不会黏在身上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但对于梁益华这种正值青春期的顽童来说,没有穿内衣,衣服上有明显突起的李舒看上去还是让人浮想联翩的。
见李舒走进了卫生间,梁益华赶忙问道:“你这是要干吗?”
“干嘛?当然是帮你重新收拾啦,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我怎么好意思总让你帮忙处理家务呢?”
虽然被人包养感觉还是很爽的,但是被同龄人这样关照,甚至是被当成是弟弟一样照顾还是让梁益华浑身难受的。
而且从心理层面上说,梁益华的自尊也无法容许这种事情。
可他实在不清楚为什么李舒要如此殷勤,按理说经历了一天的训练她一定也很累了,更何况她还是个柔弱的女生,即便因为军训期间没有作业所以晚上时间还很自由,李舒也没有理由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硬帮梁益华做些什么,只能认为她这么做是有所动机的。
“别想那么多了,毕竟我昨天还让你请吃了一顿饭!”虽然李舒尽量说的不经意,但还是言语间让梁益华意识到了她的目的。
果然是为了还人情吗?其实她根本不用在意这些的,毕竟与其说我请她吃饭,倒不如说她只是顺带陪了我一忽儿而已。
“那算什么大不了的,几个小钱,不足挂齿!”
李舒对于梁益华的回答感到傻眼,她虽然已经知道梁益华的积蓄非常巨大,不过她其实根本想象不到这种巨大已经到就算不用生活在这种狭小的公寓,而是去郊区或者更远的乡下买一处巨大的别墅,或者买一块空地自己盖一间独立的房子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的地步,所以站在她的立场上,还是为他明明只有一个人生活,却毫无节制的这种在花钱上的大手大脚而感到吃惊。她不明白为什么梁益华完全没有理财或者节俭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