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交战中的二人再度分开。珈儿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地,勉强用剑支撑着身体,另一边的活骸静静地浮在半空,胜负已分。活骸的躯体从底部开始渐渐消失,活骸终究只是活骸,刚刚诞生出灵智的它,在战斗方面还是稍显稚嫩。
“只要注入足够强的生命力,净化神器和净化黑核是差不多的”珈儿手中的剑重新化成了指挥使的形体,他把珈儿的手搭在肩上,搀扶着她站起来,“在你教我剑道的时候,明明我拿到剑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一股浓烈的亲切感,就像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但挥起剑来身体却一直抵抗着,直到你握住了我的手。“指挥使支撑着珈儿走到布都御魂旁站定,”我不知道希罗的情况,但我能够强化神器使的强化,来自于身为‘兵器’的本能,我的直觉会告诉我如何让神器发挥出最大的力量。但我的力量,与黑核和神器是不同源的,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净化之力’吧”,看着珈儿依然不明觉厉的表情,指挥使无奈地耸耸肩,这些事,也只是他根据这些天的考据和自身体验得出的结果,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那我现在,可以摆脱活骸化了吗?”珈儿甩了甩头,从懵逼状态中回复过来。“不行哟,”珈儿的目光黯淡下去,指挥使忍俊不禁弹了弹她的额头,“骗你的,前几天我也是这么被雷切尔捉弄的。”指挥使的手指向插在地上的布都御魂,剑身上依旧有紫气环绕。“只要彻底收服它,就不会再有活骸化这种事出现了”
珈儿松开了搭在指挥使肩上的手,从地上拔出了布都御魂,“唔……!”,紫色的气体迅速攀上了珈儿的手臂,向着她的身体蔓延。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珈儿的双手,纯白的净化之力压制了活骸残余的力量“你专心挥剑就好,剩下的交给我”,熟悉的话语,双方的角色却已对调。
“哈啊啊——名剑,拔刀!”蓝色的剑光划破虚空,击溃了一路的紫色结晶。这一刻,布都御魂的力量彻底被它的主人掌控。收剑入鞘,如剑般挺立的少女长舒了一口气,“成功了,幸亏有你。”
指挥使展开身体向后躺倒,“这次真是把我累坏了,我可要好好休息一下。以后的日子,拜托了”“嗯,一起努力吧”珈儿没有听出指挥使的话外之音,笑着向指挥使比了个大拇指,她的身躯变得透明,意识即将回归身体。
“对不起啊,珈儿,你知道了真相以后,会痛骂我一顿吧”指挥使缓缓闭上了眼,“祝你,武运昌隆。”
白色结晶碎裂,珈儿的眼中重新恢复了神采,指挥使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倒在珈儿身上。怀中的躯体余温尚在,但却已没有了气息。“原来,是这样吗……我早该发现的,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啊,指挥使阁下,太过分了……”后知后觉的珈儿终于意识到发生的一切,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以凡人之躯驾驭神器的力量,让我吃了一惊呢”,神明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她伸出一只手指,白色的光点从珈儿身上飞出,在她手上凝聚成了指挥使的模样。“没有他的世界,继续存在也没有什么意义,这次的‘世界’和‘羁绊’,我收下了。下一次,也继续努力挣扎吧。”世界的构造开始变得不稳定,在场的神器使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身体里被缓缓抽离。
“不要太小看凡人的力量啊,神明大人。”神明指尖的指挥使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在神明微微分神的瞬间,一道剑光划破虚空,转眼间便到了神明面前。
“我们这些蝼蚁之间的羁绊,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是不会明白的。”神明的身影消失了,珈儿缓缓收剑入鞘,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箱庭之外,神明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灵魂丢进新的世界,拭去嘴角的血迹,“指挥使是个比任何人都温柔的人,我当然很清楚。但为什么,这个没有了他的世界你们还要拼命守护?”
“哎呀,塞拉菲姆酱这次居然吃瘪了,不过以你的能力,不顾一切毁灭世界的话,即便是布都御魂,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吧”,虚空中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啰嗦,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他们能够做到什么地步罢了。”
“我只是没想到,神明大人也有这样的一面,很可爱呢”,白夜馆老板缓缓吐出一口烟,引得身边的红蝶一阵扑飞,“放弃了这么大一笔羁绊之力,进度又要被延缓了,时间还来得及吗?”半空中的“残余率”闪着微弱的光,这一次的涨幅微乎其微。
“谁知道呢”少女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空间那一边的人。
“你对他们,真是包容呢……”
珈儿再度举起了剑,继续守卫着交界都市。另一个世界,指挥使从中央庭的病房醒来,开始了新一次的轮回。指挥使还可以再次遇到“珈儿”,而珈儿,再也见不到指挥使。
夜晚的剑道馆,珈儿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她的剑,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没有指挥使的生活。夜色如水,月光透过窗子照在空旷的剑道馆中,“指挥使阁下,总觉得你就在我身边呢”,珈儿向着月亮抬起手,似是要抓住月光中倒映出的虚幻身影。
另一个世界,指挥使向珈儿道别,结束了今天的剑道训练。“总感觉,好像有人在呼唤着我……”指挥使抬头看向天空,那里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