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
勉强……能称得上是城市吧？
或者说是……城市的废墟。
他们说的“市”是指“集市”，并没有达到城镇的程度，人口密度自然也是如此，不过集市一词似乎也很完美地诠释了我当前所看见的景色。
从隔离区出来后，我才意识到，隔离区大概位于山顶或者山坡的位置，而他们所说的“市”位于山脚，因此很容易就能从高处俯瞰整个市区。
而所谓城市的废墟……人们目前所能活动的区域，被一个个圆形坑洞分割开来，而这些圆形坑洞里，有着许多高楼的残骸……
这些活动区域里大多是一些类似摊位的单间，只有少数人在这里搭建起居住地，也都是些方便拆卸的简陋棚子罢了。
靠近之后就能发现，圆形坑洞也有新旧之分……而这近乎完美的圆形，说明这种巨大坑洞绝不是天热形成的……非天灾——即人祸。
如同阿伽说的那样，人们居无定所，这里更像是人们为了方便交换物资而临时建立起来的小型集市。从服装和习性来看，这里的人们似乎来自世界各地……
“山脚往西就是苍穹之底的正中心，也就是苍穹的正下方，我就是在那儿捡到你的。”
“……”
“那有着一条满是污染的河流，周围散落着的东西堆积成山，全是上方倾倒下来的‘废料’，不过对于下面的人来说，也是个‘拾宝’的好地方。”
阿伽说着，指了指从那个方向走过来的人群，他们手中或多或少都抱着某些金属框架……或者说是某些仪器的残骸，勉强能看出来原本的形状。
这些仪器的原型……我当然见过，正是来自上方的工厂，里面甚至可能有由我经手拼装过的……
“唔……”
回忆随之扩展，但左侧的后脑勺处一阵疼痛，我抬头看了一眼上空，并没有如意想中那般能够看见当时所谓的“天坑”，而是朦胧的烟雾……
那并不是真正的天空，之所以说是烟雾也是因为那并不是真正的云朵，排出这些烟雾的烟囱口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下方是一座披着迷彩外皮的“铁盒子”。
看样子离我想象中的“天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啊……不过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没死吗，还真是奇迹啊……
“要去看看吗。”
虽然没有听出带有任何疑问的语气，但是应该是在问我了。阿伽指的应该是那条污染的河流，亦或是指捡到我的地方……
“嗯。”
“当时只是偶然出去拾荒，看见你躺在河边的时候周围还有很多人，应该都猜到你是来自‘苍穹之上’了，所以我们只能把你带去隔离区治疗修养。而且这里的人们对人造人……其实更确切的说法是克隆人，并没有什么偏见，只是在你之前被‘投放’下来的‘那群家伙’大都不怀好意……”
“在我之前……？”
“应该是人为的，‘它们’是一个集体，从一个像是太空舱的蓝色器械……被‘上面’的人们有意地投放下来。”
阿伽点燃了手中的烟草，吐出一口棕绿色的烟雾。
“不过我觉得，那种克隆人更像是‘武器’吧。当然了，跟拥有自主意识的你，是不同的。”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位中年女性脸上看见了象征友好的微笑。
“不介意和我讲讲上面的事情吧，小姑娘？”
“当然。”
我也尽我所能，回以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