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拂之处,有一间充满记忆之屋。并非历史悠久,在此处,万物都能重拾自己的过去。

它叫白夜馆。

“到头了吗?”

那位称作霞的女子,身披红袍,烟斗常伴。不过此时的她,正在白夜馆的中心处,喂猫。

白猫乖巧地趴在齐胸高的木桌上,而霞正不间断地一勺一勺。

“停止了。”

我离开“献祭之处”,同时视界重归现实。

站在“献祭之处”的一切,都会进入调控阶段,然后它会自动探测实验者所想的过去,进行重游,猫也不例外。不过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所谓的“献祭”,是霞依据第一个沉溺于此处的实验者所得下的结论:不住的沉湎昨天就是献祭现实。

“那你觉得零现在会在哪呢?”

“她应该和西比尔汇合了吧,不过我也不太确定。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哪段记忆?”

霞的手停了一下,白猫对此时奇异的送勺频率,有些不满。

“因为你发呆了。”

“发……呆?”

“你发呆的那段时间,入脑的视界并不是过去,所以你重游的过去会绽放在白夜馆的角角落落,直到你清醒。

“当然,我愿意的话,可以将你们的记忆碎片直接打开来看。”

“这样感觉你在侵犯隐私啊……”

霞的手又停了下来,她把勺子一扔,插进猫粮,然后转过身来。

当我以为惹怒她时,她将手一指,墙体上出现了正方形光芒。

“这与你们所说的监控录像一样,不过这是我的能力,所以不那么叫。”

光芒从混乱到稳定,一个在白夜馆的青年男子出现在眼前。

一个月,他每天来此处,站在“献祭之处”。离开时,永远保持着泪眼。

“他……怎么了?”

“初恋,从小学就认识,大学毕业后转到这座城市一起生活,然后遭遇抢劫。”霞说话很片断,但我清楚意思。

“他们过节,写生,看电影,直到那天的一个意外。”

“他开始重拾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对于我来说,只是很普通的一些事,现在的我,也不知什么叫痛苦。”

光芒消逝了,白夜馆重回宁静,深邃的红灯,精妙的红蝶,淡雅却不阴暗的整体,淋漓尽致。

“你没有劝劝他?”

“你在我面前死过17次。”

“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们会珍惜父母,亲朋好友,爱人,是因为他们只会陪你们一辈子,这次离别之后,没人能清楚下一次在哪里能遇见。我在这个世界诞生之初也有爱人,我们共度了一辈子,但他重生的第二次,他忘了我,之后的任何一切,都是开始。

“我之所以不和你探讨关于隐私的事,也不去劝他。是因为我和你们拥有一辈子记忆的人来说,理解程度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了。当你看见你的爱的人死过一遍又一遍,你所珍惜的在一瞬间都会去抛弃你,你就会懂了。”

“那你经历了那么多,你会觉得零和西比尔会在哪游学呢?”

她用右手食指戳住我的下巴,然后慢慢下划,喉结,脖颈,肋骨……然后戳点在我肚子左侧。

“这是你的胃,我看不见,但是它存在。”

然后抱着白,隐藏在黑暗不知处。